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梦醒入戏 > 梦醒入戏第60部分阅读

梦醒入戏第60部分阅读

    —在那些在心理一道上取得成就的智者看来,人的感情心理,不是无形无质、不可触摸,而是有序可循,可以触摸丈量的东西。

    在他们看来,感情是客观的存在,有大小、数量和价值,而他们与常人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有称量感情的一套独有的标尺。

    这套标尺如一道藩篱,存隔于现实和内心之间,将他们的心紧紧封闭。

    对那些智者而言,世间千情万爱,入眼,不入心。

    他们依然会对他人的感情进行回馈和反应,如正常人一般。

    只不过对其他人而言,一切因情而起,发乎自然,而对他们来说,接受到的感情会经过丈量分析,分寸不差地回馈,表面上和正常人无异——比起正常人,不如说是血肉组成的分析机器。

    人生而有情——从有情至无情,得寻心理一道大成的伟业,是那些智者的终极目标,人生顶点。

    用这样的心境来驾驭人心,难怪书中对那些智者的手段的描述,往往是无迹可寻,神鬼莫测。

    箫声依旧博览群书,知道那种状态是怎么一回事,曾感叹过这种断情绝性的违反天性之处,令人心寒书中对那些人的心智描述,令人感叹钦羡,但现实中与这种人交往,除非本就不知,否则又有多少人可以接受这种用理智来丈量回馈的“感情”?

    现在,杜若的一句话,让箫声依旧窥知了她的心境——她正走在前人的路上。

    回想起认识杜若以来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看起来发乎自然的情绪反应,他感到刺骨的寒冷和莫名的悲哀。

    从他的立场看来,这样的人即便因此走向大成,走向顶点,他们的人格,始终是残缺的。

    ——杜若专注心理,在这条路上比他走的更深更远,能达到这种程度,想必相关书籍看得更多,她不会不知道走上这条路的结果,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箫声依旧在心里轻轻叹息。

    签完字,每份合同分成一式三份,一份被系统收录,一份分别由签约人自己保存,合同的法律效应自动生效。

    面试签约两个重要阶段已经过去,大家明显都轻松不少,尤其是新加入的五人,脸上露出愉快的笑意。

    既然是在酒楼,按照z国的源远流长的交际文化,正事做完之后,宴请吃饭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点菜、上桌、推杯换盏。

    新加入的公关是个三十多岁的高个男人,有个名副其实的名字叫高楠,公关交际端的是一把好手,频频举杯,几个笑话,加上有人应和,便轻易炒热气氛,拉近了双方原本稍显陌生的关系。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饭桌上的常青树,几轮请酒后,不论男女都渐渐放下矜持,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作为中心,杜若不免被灌了不少酒,所幸这是游戏,酒量得靠内力说话,所以不至于醉倒,但脸上也渐渐浮起一片酡红。

    酒酣耳热之际,劝酒声不绝于耳,厢房里闹哄哄的。

    从今天的场合来说,无异是杜若身份最高,坐在老书和箫声依旧之间。

    此时箫声依旧正被几个喝起了性的家伙劝酒,老书满面笑容打着饱嗝,隔着杜若有意无意地看了站起身侧对他的箫声依旧一眼,靠近杜若耳边,低语“好几天不见夏天了,那小子有联系过你吗?”

    杜若皱眉,老书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怎么突然在其他人面前谈起夏天的事情,而且还不用传音入密——事关三条命,安全至上,对夏天的事秘而不宣,这是他们早已达成的默契。

    桌上声音吵杂,其他人无需担心,倒是箫声依旧的内力深厚……

    杜若心想或许老书喝得有点醉了。

    她飞快侧头看了箫声依旧一眼,见其似乎没有注意,口中声音模糊而低微,应付道:“他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没有上线。”

    老书见杜若的动作,便放下了大半的心,脸上露出真正的笑意——起码杜若的心现在还是完全放在夏天身上——而且他示威的目的也已达到。

    ——他一直注意着箫声依旧,在他这个方向看来,箫声依旧喝酒的动作未变,可喉结浮动的频率却明显慢了许多,看似在“喝”,但却没有“咽”。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啊

    日久生情他管不着,可这才几天,要是让外人轻易把夏天的墙角给撬了,他这兄弟的脸往哪搁?

    老书嘴角浮起笑意,收回视线,声音中更带了几分醉意,声音略提了一分:“那小子一见你就粘着不放,我就没见过他的手空过,说起来要不是这事,你们这一对啊——”

    “好了老书”

    杜若听老书越说越多,忙在他手中放了对筷子,打断他的话,“吃菜吃菜你看你满口酒气的,一口菜都不入口”

    “好好好我吃我吃,你别夹那么多啊”老书歪着头,清明的目光和箫声依旧投来的视线碰了一下,嘿嘿一笑,便起身加入劝酒的行列“来来来,喝酒,轮到你们了啊——”

    劝酒助威声再起。

    高声笑闹中,箫声依旧的目光在杜若身上停驻片刻,轻轻拧了拧眉,眼中闪过深思。

    片刻后,酒杯放到嘴边,掩盖了悄无声息勾起的嘴角。

    第二百零八章战况

    “败者组53号长空对56号胡渣,胡渣胜”

    随着裁判一声判决,瞬间恍然猛地跳起来,扭着屁股,“哦耶”

    银酿哈哈大笑地上去拍他肩膀。

    丫头浅浅扑进杜若怀里,抱着她摇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色,魅舞天空和箫声依旧也站起身,满脸笑容地鼓掌。

    这是三十晋十六强的败者组决赛。

    按照赛制,组赛将五大赛区七十五人分成十五组,每组五人,每人都必须与其余四人赛过,赢为三分,平为一分,输为零分,全部赛过后积分最高的前两名出线,进入三十强。

    三十强打乱后两两对抗,胜出的十五人进入十六强,其余进入败者组,十五取一,在十五人中生生拼杀出一条血路,进入十六强的最后一名。

    十六强后,竞争更为惨烈,十六进八,八进四,每轮淘汰一半,最后决出本次比武大会的状元、榜眼、探花。

    六扇门进入决赛圈的六人中,九问毫无疑问众望所归地取得十六强的名额,九卿也一路顺风顺水,组赛和三十进十六时都没有遇到太强的对手,作为进入十六强的唯三个女性之一,极受瞩目若不是外界不知道她和九问的兄妹关系,恐怕明天的《江湖日报——比武大会特刊》就会将此视为佳话,大书特书。

    此外六扇门进入决赛圈的另两位女性中,魅舞天空力有未逮、不出意外地没能组赛出线,而浅浅也是以一分之差,止步组赛。

    虽然惜败,但作为七十五强中极为稀缺的女性玩家,魅舞天空容貌艳丽,性格爽朗,交游广阔,向来有“魅影仙子”之称,浅浅年幼可爱,稚气未脱的精灵模样能讨好绝大部分玩家观众于是在线下的评论中,与浅浅和魅舞天空同组的几个的男士,被冠以“辣手摧花”“蹂躏祖国花朵”之名,让两人的后援团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骂得狗血淋头,上溯波及到他们的八代祖宗胡渣组赛出线时是第一名,但三十进十六时却掉入了败者组,然而能多次在围攻中绝境逃生,在江湖上凭借数次以少胜多而声名鹊起,胡渣的经验和意志均不可视。

    这次能在孤注一掷的败者组中杀出一条血路,夺得十六强最后一名,胡渣的比赛场场精彩,某些招式的来之笔往往将不可能化为可能,为他赢得了众多粉丝和支持者,声名比一般的十六强更高。

    官方押注中,胡渣以黑马之姿被列为夺冠的热门人选,被重新修改了赔率。他现在的赔率为1:14,隐隐与老牌种子选手九问的1:11、人间修罗的1:125、犬离的1:135和公子南的1:14并驾齐驱。

    十六强中,六扇门的人有九问、九卿和胡渣,十六占三,可谓风光无限,一时无两。

    但在他们这些内部成员看来,怀望千年连组赛都未能出线,才是最为可惜的,连胡渣自己也承认,如果他和怀望千年的功力只在伯仲间,胜率五五分。

    胡渣掉入败者组,和他发挥状态不稳定有关,但以怀望千年的发挥之平稳,只要不碰到最强那几个,几乎是稳稳进入十六强,甚至进入八强四强也尚有可能。

    可惜怀望千年组赛时,被分进了赛后被公认平均水平第二高的死亡组,前有现在的血旗盟副帮主南幽,后有沧澜阁长老揽月,且还有两匹实力不明的黑马九道轮回和怀素大师围堵,最终惜败,在外界评论中大多说是可惜,但也并未有太大异议——毕竟死亡组中,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足为奇,何况其中还混了两匹黑马。

    怀望千年败后有些思不属,一连两三天不见人影,连胡渣最重要的败者组决赛都没有来看,最初大家以为结果落差太大,他需要调整心情,但现在却觉得有些诡异。

    只是怀望千年不见踪影,大家也抓不到他问出个所以然来。

    “……渣男这次胜得极险,打到最后他和长空的血都已经差不多,最后一招是拼着以伤换伤,结果他凭着经验,那一招的落点打出了最大伤害,才赢了长空。”

    箫声依旧在比赛过程中一言不发,赛后才对胡渣的这次比赛经过点评。

    箫声依旧目光独到,经验丰富,往往能透过表现看到实质,几场下来,浅浅、银酿和魅舞天空均十分留心他的评语。

    “可渣男一赛完,官方不是立即把他的赔率改成1:14了吗?”浅浅提出异议,“这个赔率已经在十六强中排到倒数第五了”

    如果赛程押注是由官方坐庄,官方当然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会随着参赛玩家的表现调整赔率,否则黑马突出,大家一窝蜂把注压在高赔率的黑马身上,官方岂不是要赔到破产如果说招式克制、经验、临场表现、精状态都属于影响比赛的变量,让那些眼光不够的玩家看得云里雾里,取决不定,那么官方的每一次赔率排名,无疑是最为大家公认的选手实力排名了——有谁能比游戏公司更了解自己的游戏?

    胡渣的赔率掉到倒数第五,说明官方看好他的实力,认为他的赔率太高会让他们亏本箫声依旧显然和官方的意见有所不同,面对浅浅的疑问,他不急不慢道:“官方调整赔率,考虑的是多方面因素,赚钱是他们的第一出发点。一般来说,玩家实力是决定赔率的最重要因素,前几轮比赛,有实力的玩家都会藏一两手底牌,像前两次的人间修罗和犬离,露出底牌后,他们的赔率立即被调低,这是因为官方觉得他们夺冠几率较大,让他们的赔率和九问的挨得近,于是大家就形成了这种印象,他们的赔率是相对稳定的。”

    三十强后,选手各出奇招,打得精彩纷呈,赔率都是一调再调,连赔率一开始就是倒数第一的九问,也因为人间修罗和犬离发挥出色的冲击,赔率上调过一次,又降了回来。

    “不过还有一种情况,是官方也不能确定选手能否夺冠,因为有些玩家临场发挥差别很大,有时发挥好了,观众会一窝蜂地把注投到他身上,而官方也不能排除他夺冠的可能性,于是为了降低风险,暂时调低赔率。”

    “如果继续将上一点延伸出来,如果有些玩家临场变量太大,官方不看好他的夺冠可能,但他偏偏打出了一场精彩的场面,官方虽然心知肚明他夺冠的可能性,也会故意把赔率调低,给观众制造看好的错觉,用来吸引不明内情的观众投注。”

    箫声依旧微微而笑,“所以,同样是调低赔率,有时是官方认为确实有夺冠的几率,有时是不确定,有时则是官方以退为进吸引投注的方法。”

    浅浅听得满眼圈圈,“天啊,一个看起来简简单单的赔率调整,里面还有这么多说道,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银酿大概是手脚太快,已经把钱投进去了,满脸愤怒,“游戏公司这不是骗人吗?连这点钱也要骗”

    实际上他也知道,从每个玩家身上分出一点,确实是钱,但汇集到游戏公司,就是一股金钱洪流。

    而且官方开通了线下的通用点投注,恐怕这次比武大会投注赚来的钱,比游戏前期这半年的利润还要多魅舞天空和瞬间恍然和箫声依旧认识最早,也最了解他能力性格,一贯是箫声依旧言论的忠实拥趸,说是言听计从绝不为过。

    这次听到箫声依旧的分析,瞬间恍然立时对胡渣落井下石,哀叹,“完了,箫声你既然这么说,渣男肯定没戏了,我要怎么安慰他呢”

    他转过头,对上浅浅的脸。

    “哎——”

    两人耍宝似的异口同声哀叹了一下,蔫眉耷眼地模样十分可笑。

    银酿在背后掐他,“你少来诅咒我的钱途”

    杜若笑看他们打闹,从他们讨论开始,就没有出声。

    平易近人、内敛寡言是杜若给六扇门众人的一致印象,即便她在外界名声极盛,但在六扇门却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由于是唯一的生活玩家,大家平时多有照顾,杜若也常常投桃报李,对这种情况,杜若相对满意。

    不过在武功和pk的讨论中,她插不上话是常有的事,大家对她的不发言也习以为常,连和她最亲近的魅舞天空也没发觉什么异样。

    虽然脸上噘着笑,杜若却知道有什么和过去不同了:这变化不在她身上,而在箫声依旧身上倒不是说那天的不愉快之后,箫声依旧对她刻意疏离,相反,杜若最近绝大部分上线时间和箫声依旧呆在一起,箫声依旧和她的距离更近了这厢,箫声依旧被围在中间说话,杜若在这边刚刚接了个信息,他的目光马上雷达般扫过来“要走?”他以目光示意。

    杜若脑后冒出黑线,为他一心多用明察秋毫的灵敏度惊叹,面上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无事。

    箫声依旧生气的反应不同常人,平时跟进跟出,对她的态度一如平常,完全不按常理行事,杜若反而不知如何下手。

    ——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诚不欺我也

    第二百零九章挑战

    进入十六进八的晋级赛,赛程忽然慢了下来,因为赛程越到后面越重要,每一场都值得细细品评。

    当然,无可否认的是,官方拖时间是出于圈钱的意愿比赛日每多一天,游戏公司的利润就成倍增长,毫无疑问游戏公司员工的奖金也与之成正比。

    于是玩家都能看到,官网及游戏里的内容和公告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更新,投注区无疑是重点更新区域,如果那里的工作人员有哪怕提前一秒的预知能力,恨不得能在玩家投注之前,把赚钱的赔率通通拉上去,赔钱的通通降下来。

    站在人潮汹涌的投注区外,杜若身边半径两米内没有一个人,如此稀疏的人口密度,对比投注区一望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形成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如此情景,让杜若想起以前春运期间回家,火车站里旅客挥舞着排队抢票的情形……

    不,应该是股市连续几天全线飘红,股民恨不得在证券交易大厅打地铺,一不留神就发生踩死踩伤个把百万富翁的光景——不仅形似,神也似。

    现代社会,金钱当道。人们将其奉若神明,取代了古时流传下来的偶像——在特定场合下,人们对金钱的狂热表现,绝对不输于中古世纪教廷最虔诚狂热的信徒。

    投注区这么多人,要挤进去恐怕不容易,哪怕你身负天下无敌的绝世神功,那些为金钱红了眼的人也照样能毫不相让甚至给你一个黑脚杜若做好久等的心理准备,在街角屋檐下找了个角落,耐性极好地等着。

    然而不一会儿,她就看见那个青色的身影从人群中挤出来。

    尽管他一贯整洁的衣衫上,因为这世界无处不在物理规则,不可抗拒地出现多处褶皱,但除此之外不见太多狼狈,整体而言比杜若想象的好得多,起码人是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箫声依旧的眼睛犹如雷达,对她这个目标物尤其敏感,杜若干脆自动投诚,举起手挥了挥。

    下一秒他就注意到她的动作,向这边走来。

    “等久了吗?”

    杜若摇摇头,“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只是村子开工奠基前的一点准备而已。”

    她说的是实话。以她本意,在村子地址公开前,越少人出入越好,以免被人窥见行踪,发生意外。

    这次商业村的初步规划建设,她早已全权交给老书他们,这次若不是那些村民坚持不看到她就不让人动工,她也不需要亲自跑一趟。

    “虽然知道大致方位,不过我还没有去过一次,”箫声依旧的语气略带好奇,有种想要去见识一下的味道,“无人区我进过很多次了,但无人区里的山村,我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其他事我倒是有理由不去,但是去无人区,”他特意打量了一下杜若的小身板,嘴角带着一丝取笑,意味不言自明,“我倒非去不可,不然……”

    他咽下后半句,让杜若自己去想。

    杜若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六扇门那群家伙不会放过他之类。

    这类隐含关心的话语,在以往杜若觉得顺理成章,这是六扇门的那些家伙对她的一贯态度,犹如她是一个玻璃娃娃,进出危险地带必须他们保驾护航。

    但在那天的不愉快之后,箫声依旧继续用以往的态度对她,她总觉得怪怪的,好像里面参杂了什么。

    倒不是她怀疑箫声依旧对她有什么图谋,她没感觉箫声依旧对她有恶意。

    但正因为没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