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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媒正娶第2部分阅读

致、高贵温婉,随时都是一副礼教严谨的模样。

    他总以为那样的于青陌就挺好了,在世家大族里也算是很出挑的。可今天见了她这样子才知道,原来当她不染金玉、不端架子的时候,更加显得亲近可人:“在想官署里的事情,你既然准备好了,那咱们现在就走。”

    天知道他竟然扯谎了,他刚才想的事和官署没有半点干系。

    “真是勤勉,时时刻刻都想着公事,下午不去官署,不会耽误你的事吧。要是实在忙,下回准备了男装,让红萝和我一块去就是了,你实在不用耽误了正事来陪我的。”张景融的话,让她有罪恶感,张景融让她感觉你是要时刻“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捂脸……是她耽误了他鞠躬尽瘁,她对不起天下百姓!

    于青陌哪知道自己的话让张景融快要无地自容了,听完话就低头咳嗽了两声,差点就想猛拍自己的胸口,但又不得不很克制地,端出正经的神色来:“不碍事,下午要有什么急事,他们自会来找我。不急的事,明天早些去处理就是了。”

    “为官者如你这样兢兢业业,真是百姓之福,只是辛苦你了。”她真是越来越虚伪了,谁知道他们古代当官的天天辛苦些什么,她竟然就能说出辛苦两个字来。

    殊不知她的话,让张景融恨不得说:“我放下屠刀,马上成佛,别说了。”

    出了门,竟然没有马车,张景融只领着她穿过了巷子,从芙蓉花的荫子底下穿过去,转个变再左走了几百米,竟然就到了正街上。她终于见到古代的大街长什么样了,别说还真有点像《清明上河图》,不过人流量要大打折扣。

    都说是“三步一张,五步成双”了,当然还就真遇上了熟脸的:“十弟,这大中午……带弟妹出来走走啊!”

    张景融叫了声:“五哥。”

    “五哥有礼。”于青陌见是前几天刚认识的五哥就行了礼,不过想想她又奇怪,为什么见自家人都这么规矩,上街又可以?虽然脑子里有疑问,可行礼的动作没半点迟疑,她真是奴性啊!

    “十太太多礼了。”五哥叫张景方,目前管理着族里的一些事务,所以在平江待着。张景方只看了于青陌一眼,就略过去。祖训上说得好,“凡女眷者,不论亲疏,不论内外,不必避见,然需心正,目不可斜,稍视即止”。

    打过招呼,又互相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就各走各路了。

    于青陌正猫抓挠心呢,她现在特想知道,为什么明明礼教这么严格,女子还能逛街。心里想了很久,该怎么把话问出口,过了会儿终于有了主意,于是开口说道:“想来真是不易,如今女子上街也不需避讳了。”

    说完就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生怕自己说象错了话,可不问她又太挠心。

    张景融愣了愣,怎么忽然感慨起这个来了:“今天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件事来了。”

    “也只是心生感慨罢了!”她在心里说,接茬儿啊,要不然上哪儿听去?

    张景融见她好像对这话题有兴趣似的,就拉着她,一边走道,一边说:“说到这件事,天下的女子都需谢过德娴大长公主才是。”

    这下她不用挠心了,张景融说得细致,她终于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这个时代,并不阻止男女会面,也不阻止女子出门。只是有身份的女子,要是上街,更是千万不能多看,多看两眼随行的人就能拉你去官府,要刚好是官家门里出来的女子,那可就惨了,那罪名叫“轻薄官女,有辱朝廷”。

    所以,不管是有身份的还是没身份的,这朝代的男人,早已养成了习惯。但凡见了女子上街,一定要退避三舍,绝不多看一眼,道是“宁放过莫杀错”。

    而这一切的原因,是开朝的时候,君王宠爱他的公主,那公主爱逛集市,女子逛街倒是没什么,谁家姑娘不偷着上街玩两回。主要是这位公主,某回被不开眼地给言语上调戏了几句,这位大长公主多受宠啊,这下简直就是一场风暴啊。

    慢慢的,还就成法成令了,真是让人觉得戏剧性十足。

    “举朝上下,总不缺乏疼闺女的,上行则下效,朝堂上定了法度,捉了不少以儆效尤之后,自然而然地约定成俗了。”

    这话算是总结语,于青陌听完以后发现,自己越来越爱这个时代了。皇帝不是历史上任何一个帝王的姓氏,她……架空鸟,架空真好啊,女子逛街都合法化了!

    不过那天,又干嘛要她换男装?这不自相矛盾嘛!

    第八章 逛街喽

    于青陌心底才有疑问冒出来,张景融就笑着给了她答案:“虽然女子不避讳,但穿男装却更方便些。”

    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答案后,她就满足地开始观察起街市来。

    熙熙攘攘地街上,两边种柳,丝丝向着风里飘拂,柳下有一丛丛的小花小草,不知道是平江才有这样的街景,还是这个时代处处如此。偶尔看见三两个女子走过,再瞧旁人回避的样子,倒真是让她这开了眼界。

    暗道了几声,这时代风气真好,然后她就被街上的琳琅满目的小摊儿给吸引住了。各种跟唱歌似的叫卖声,让于青陌拜服,瞧瞧人家这才叫卖东西呢。她不由得就想起了相声《卖布头》,里面好像有句话说的是“卖什么,就得学会吆喝什么”,吆喝是买卖人的本事,现在街上这些人可真是个个本事都地道得很。

    “有什么要买的吗,这里的物件,虽然不如京城里来得精细,也偶有些小玩艺值得玩赏。”张景融极为耐心地陪在左右,看着于青陌这样拿着看看,那样摆着瞧瞧,每看一件脸上的笑就多一分,他还以为是喜欢。

    喜欢当然就要买下了,张景融是做好了掏银钱的准备,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厚厚的荷包。可是于青陌看过就放下,也不开口说个喜欢,这让张景融有些意外。

    对于青陌来说,不过是看个新鲜,她可是义乌小商品城里淘过来的,总不可能被眼前这些小东西迷了眼。再说,女人逛街,本来就是逛个意思,不见得非是要买东西。她也不知道张景融准备好了大放血,要知道,一定会满足他的小小心愿:“不用了,府里样样都足,就是缺了什么,说一声就备齐了。”

    张景融闻言看了眼别的地方,然后觉得有点小小的郁闷,不知道哪个同僚跟他说的,女人要是上街市,就得备好钱袋子。他倒是备好了,半点没派上用场,回头得说说那个人。

    “累了吧,先到茶馆里坐一坐,下午茶馆里有平江的乡土戏,足可反映风土人情,青陌不妨看看。”张景融见她鼻尖有薄汗,只当她是累了,而且她平素身体不好,多走几步都显得娇弱弱的。今天已经走了老远了,想着还是让她先歇会。

    于青陌这会儿不急着走了,她看见样东西,不是说张景融要过生辰了,总该送件东西表示表示吧。当然,她这是现代人过生日的心理,认识的人过生日,好赖也得意思意思。

    刚好这合适的就到眼里了,现代的男人手表、领带、钱包,她刚才就在想,古代男人应该送什么?腰带好像不合适,都和衣服衬好了的,她侧脸不经意瞄了眼张景融的腰间,看到有个玉饰,结着一股绳系在腰带上。她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名字,不过看到了附近摊儿上有。

    送礼物要神秘嘛,她就不想让张景融知道,于是趁着张景融说去茶馆,她就有了主意:“景融,要不你先去茶馆坐,我想自己去买一回东西,也尝尝这市井滋味。”

    张景融有点愣,不过还是点了头,刚要把装散碎银子的荷包递过去。可转念一想,她是不知柴米贵的官家千金,自己去买,怕是要多花些冤枉钱。就把碎银子收回来,从袖袋里把装银票的荷包递给了她。

    “喜欢什么就买下,要是拿不动,付了银钱让人送到府上便是。”张家的东西,没人会赖,张景融这么想着又叮嘱了一句:“不可走远了,你身子初好,有什么不适就叫我。”

    于青陌正高兴自己的想法得逞了,半点没听明白张景融最后一句的意思,接过荷包来,高兴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就往前走。张景融在原地等了等,才开始迈步远远的跟着,他倒不是想看于青陌买什么,她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什么事,都没个招呼的人。

    对于街边摊上的东西,于青陌倒是没看,主要是觉得张景融这个人太“精品”,用得东西看着都是上好的。要真在街边摊上买一件玉饰送他,都觉得衬不上,还是老实地找家大铺子看比较实在。

    走着走着,到了间铺子,往里头看了一眼,就见摆着些大件的玉雕,这门脸也透着气派,看起来就不凡。于青陌在外面站了站,然后就朝里边走,门口的伙计垂眉低眼地上来打招呼:“给夫人问好,请问夫人想瞧瞧什么,小的候着夫人的吩咐。”

    挠头,她要买的那东西究竟是叫什么名字啊,她也问不出口啊,总不至于你在现代不知道手机叫手机吧。于是她小纠结了一下,然后装模作样地说:“随意看看,有合心的便好,送人的物件,总要拿得出手才好。”

    店里的伙计迎来送往的,早学会了见人下菜,于青陌虽然打扮得简单,可处处都透着“我很有钱,只要好东西”的味道,于是伙计就把于青陌往里头领,领到一排架子前边,说:“夫人您瞧,这都是本店的上好玉器,件件都精工细活儿,质料也是一等一的。不是小的卖货夸货,便是要送给京城的贵人,这里的东西,也都是件件出得了场面的。

    于青陌扫了一圈,然后装做看东西的样子,一个一个架子看过去,终于在第三个架子上发现了几件似乎是挂在腰上的东西。于青陌也不懂,伸手就去拿,问:“这个可有什么说法?”

    伙计是汗往心里流啊,这位夫人说拿就拿,真像是没买过东西的,这玉行里的买卖是最有规矩的。看上什么物件,得跟伙计说了,由伙计拿了再到几案上细细去看,毕竟玉是易碎的物件,怕摔着。

    “夫人要是喜欢这玉带钩,不妨坐下来慢慢看,小的再把这几件都呈给夫人细细比对。”

    其实张景融也进来了,在一旁不起眼的地方站立着,见了于青陌的动作,只是笑。她啊,真是没怎么出过门的,这些事哪里懂得,还是要周护好了,别让她受了委屈才好:“你们东家可是姓张,讳景和?”

    张景融常年在京里做官,这里的伙计当然不认识他,见他说出老板的名字来了,连忙点头:“回爷,那便是东家,爷可是和我们东家是旧识,可巧了,眼下东家正在后堂会帐。”

    伙计这么说,却是怕有人空手套白狼,张景融倒也只是一笑,知道伙计的意思,却并不介怀,只是递了行牌给伙计看:“这是我的行牌,你细看一眼。”

    伙计一看,上面有个融字,花纹是张氏一族特有的标记,伙计一看就明白,这是张家族里的人了。不看还没什么,一看就差点惊呼出声来,张景融可是老张家景字辈里最出息的,平江城里连小孩子都知道:“原来是十爷,小的有礼了。”

    “免礼,那边那位夫人,正是内人,想见见新鲜,非要自己来买些物件玩不可。她自少出门,不懂得买卖的规矩,且由着她去,别惊了她。”如果不是不得已了,张景融也不会亮出行牌来,这一亮行牌,张景和肯定要出来,到时候少不得要承人情分。他是最不愿意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

    伙计连忙转身去办,一是吩咐人去后堂叫东家,二是换个人去招呼于青陌。

    张景和在内堂一听是张景融来了,把帐本一扔就到大堂来了,正要大声打招呼,就见伙计摇了摇头,往另一边引了引。张景和虽然没见过于青陌,可刚才伙计已经说了,十爷带着十太太在前堂看玉器。

    张景和只看了一眼就过,走到张景融旁边说:“十弟,久也不见了,你从京城回平江,咱们还是头回见面呐。”

    “是许久不见了,和哥的经营越来越好了。景融这趟回来,本该及早登门拜访的,也是官署事务繁琐,改日一定与和哥把酒言欢。”二房是不能叫排进号里的,大房的才能管叫大哥、二哥的,至于其他房就只能以名字相称了。

    “十太太喜欢什么跟我说一声就是了,怎么还亲自来了。”张景和也听说这位十弟妹是官家门里的姑娘,所以更带着几分有礼,于青陌的举动不合买卖规矩的事实,他是半个字都没提。

    张景融笑着说:“她年纪小些,还带着小姑娘心思,非要来自己应回买卖不可,也只好由着她了。”

    “既然这样,那就让十太太好好看。”张景和说完顿了顿,又接着道:“十弟,都说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咱们今天碰上?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