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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媒正娶第20部分阅读

    真是丢脸丢出太阳系了。

    好在她也是肚子里有货,熟读唐诗三百首,这样的场景还是应付得过去:“一路行径处,莓苔见展痕,白云依静渚,芳草闭闲门。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溪花与禅意,相对亦忘言。”

    才子才女们品评了一番,她这诗在满天下的才子才女们面前,当然不算最出彩的,但好歹是三百首里的,也不至于落了她的脸面:“白云依静渚,芳草闭闲门,当真好景好句好心思,师妹文章比之当年更胜了,且也少了女子的闺阁气,若说胜便胜在这无半丝脂粉之气。”

    师妹?难道是于翰林的门生,啧,于翰林他老人家真是学生满天下啊:“师兄过奖。”

    最后宣布三甲的时候,于青陌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一丙,于芳菲。”

    “三小姐怎么也来了,太太,您得过去招呼一声。”朱槿恰时地提醒了她,原来是她那三妹妹,她这头想着事,朱槿还当她是不愿意去,就又催促了一声,她就由着起身,其实她也想去看着那位嫁作肃亲王妃的三妹。不过照着从前的那点消息,似乎她把这位三妹得罪了,这会儿不知道会不会把她拒之门外:“朱槿,三妹会不会不见我。”

    “当然不会了,三小姐最心善了,对大太向来就好,怎么会怪您呐。”

    果然是一路顺利地见到了于芳菲,于芳菲看着她似乎还有些埋怨,不过却还是带着些笑地请她坐下:“姐姐,恭喜。”

    “喜什么,还恭喜呢。”于青陌就不明白这声恭喜是从哪里来的。

    “喏,姐姐是一甲,姐姐的诗比从前要好了,姐夫不愧是以文进仕的,连带着姐姐这一年多来,文章也更胜从前了。”于芳菲这态度也说不出是亲热还是生疏,总之让人觉得怪怪的。

    笑了笑,于青陌说道:“三妹,我从前糊涂,总是做错事儿,真是对不住你。”

    这肃王妃于芳菲从前在于翰林府里就是个小受气包,借着于青陌的机缘嫁给了肃亲王,现在是高高在上,任谁也不敢欺负,所以算来也是半带怨恨半带感,愧疚是必然的,当太后更恼火的是皇帝的态度,不但要针对她的娘家,而且出手就要杀她的亲女儿,太后就不由得起了别的心思。

    但是,肃亲王自小长在宫廷,并不因为太后选择了他而感到喜出望外,只是微微一低头说道:“回母后娘娘,儿臣肖想过高高在上,万人在下,但是儿臣如今只想携妻及子安乐一方。母后,宫禁深深,儿臣出来了,便不想再回去。”

    太后瞬间皱眉,其实她也想到了肃亲王有可能拒绝,毕竟这是一趟浑水,而肃亲王太爱惜羽毛:“崇儿,难道你宁可让外姓人夺了天子之位,也不愿意替家庭担起这份责任吗?”

    “母后娘娘,太史正大人曾经垂训,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江让非一姓之江山。儿臣自问没有掌管百姓家大下的才能,还请母后娘娘先聘贤能,儿臣愿以身家性命相辅绝无二心。”肃亲王要说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但要说非常渴望那也不现实,最主要的还是放野了的孩子,是不会再回到牢笼里去的,哪怕那牢笼黄金为铸、宝石为嵌也只是牢笼。

    “崇儿,你觉得谁是贤能,谁可担百姓之天下?”太后瞬间就把球踢了出去。

    肃亲王笑了笑坦然地看着太后说道:“儿臣愚钝,没有贤能的眼睛,怎么能看出贤能的人来。母后娘娘恩慈而智慧,必定早已经有了人选。只是儿臣想问母后娘娘一句,您确定张大人和张太太会听任您的摆布,拿张家上下千余口人的性命来做这天大的赌注么?”

    “张大人?那是个没有天下志向的小男儿,皇帝要贝贝的命,他只有与我合作才能保住贝贝。这局棋上,他张景融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太后自信地说道。

    然而肃亲王却摇了摇头说:“母后娘娘,您轻看了张大人,此人襟怀之广非等闲之人能比拟。若真是小男儿,澜江决堤他不会独身一人留守堤坝,也绝不会在人人都歌功颂德之时,直指皇上政令疏失。您方才问儿臣谁是贤能,儿臣虽然没有贤能的眼晴,但却认为所做所为能到张大人这份上,应该可以称得上贤能了。”

    “罢了,崇儿是打定了主意要拂了哀家的话,道是儿大不由娘,哀家也不勉强你。至于谁是贤能,群雄并出之时,最后的胜者自然是贤能之人。”太后半眯着眼晴笑了起来,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把肃亲王送到大位之上,而是要肃亲王上她的船。

    皇子的教育中有一条,那就是江山不能易姓,所以太后有理由相信,所以的皇子在知道实情后,绝对会站在她这一边。宫里太后早已经安排好,皇帝在短时间内压根不会发现太后离宫,而太后要做的就是见每一个皇子,尔后勤王。

    太后说完话就走了,留下肃亲王在原地拍着石桌长叹:“陌陌,是你吧!”

    听着这一声“陌陌”,于青陌浑身一抖,她趴在这有时候了,本来就凉透了,肃亲王这一声像是盆凉水浇到了她心头。想了想站起来,大大方方地走进亭子里:“肃亲王好闲情,当亭听雨雅致非常啊!”

    “陌陌,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你想知道什么,张大人或许不知道也或许不方便说。那么陌陌,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肃亲王指了指对面的座儿,示意于青陌坐下,又取出杯子倒了杯茶推到于青陌在前。

    端起杯子,于青陌看了肃亲王一眼,心想这倒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所性也不遮掩直接道:“太后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幼帝登基,推选大臣辅佐,母后娘娘则可并坐问政。”肃亲王也不是糊涂人,早已经从磁后的话和举动里想明白了太后的目的,在政治上男人大当数时候比女人更加敏感以及全面。

    并坐问政,原来是慈禧太后那套啊!

    太后的野心倒是没有多大嘛,竟然没想过把皇帝推开自己登基做女皇,这说明太后远不如武媚啊!于青陌这么一想就撇了撇嘴说:“我不管她要做什么,我只想安稳过日子,不希望张家上下出任何问题,不知道肃亲王有没有什么高见?”

    “高见愧不敢当,母后娘娘此行不会成功,你可以做的就是信任张大人,还有就是不掺和进太后的任何行动里。在宫里出生长大的,谁也不是傻子,母后娘娘很难成功,因为母后娘娘也是外姓人,皇子的教育第一条就是手足不得掌兵,外姓不得干政。”而他们,都是被教育得非常好的皇子,因为这一条里的利害关系,这些年来所有的皇子早已经想明白了。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就得首先维护这一条。

    “谢谢,我明白了!”太后啊太后,您老人家的心思真不咋滴,计谋也不咋滴。

    “陌陌,面对母后娘娘的时候,要当她是母亲,而不是太后,这样你才能保命,懂吗?”肃亲王重重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而于青陌想了想,点了点头,又和肃亲王说了几句话就各自散了,于青陌回到屋里思考了大半夜,等清早再醒来时就看到了太后笑眯眯的脸,温厚而慈和,显得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愧疚。

    “贝贝,你是不是要回去了,那我叫人收拾了跟你一块启程。”太后说罢就伸手来拉于青陌。

    但是于青陌把手往回缩了缩,无比委屈和哀怜地看向太后,眼里水光盈盈地倒着脸说:“太……大娘,我不认识您,请您自行回了。”

    一旁的张家姑娘张兰微出神地问了一句:“十太太,您真不认识这位大娘吗,可是她看起来跟您很熟啊!”

    听着张兰微的话,于青陌迅速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但是越擦眼泪越多,于是也不擦了,只是扭过头靠在张兰微的肩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这一哭哭得悲恸无比,足让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她这举动不但让张兰微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一边陪着掉泪,也让太后不由得恻然,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血脉连心,怎么可能半点不动念呢!

    “我不认识她,从来没有见过,从来没有听过,从来就不认识……”

    张兰微明显被吓住了,连忙拍着于青陌说:“好好好,不认识不认识,十太太您别哭了,您一哭我也想哭。就算十爷要让您姐姐过府,您也别伤心成这样啊,我知道您一路上都不开心,老太太本来是让我陪着出来散心的,您要是这样哭红了眼回去,老大太该责怪我的。”

    这一番话让于青陌恨不得抱着张兰微狠狠亲上一口,这姑娘就是她的及时雨啊,苦肉计加示弱什么的应该会对太后起效。张景融说要让太后愧疚,那么于青陌打算好了,来的时候没顾上,这回去的路上非让太后愧疚到无以复加不可。

    “兰微,我怎么这么苦呢,爹不是爹,娘不是娘,姐姐不亲妹妹不近,原以为得了景融这样温厚的好夫君,但没想到才多久,他就要纳妾过门。兰微,上天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难道就因为我生错了,就欺负我欺负成这样吗?”

    这边于青陌抹着泪哭诉,另一头还不忘悄悄地扫一眼太后,当那句“我生错了”说出口的时候,太后明显一颤,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于青陌握拳暗道“有门”,那就火上再浇点油上去,继续哭诉了下去。

    到最后和张兰微一块哭成了两个泪人,连带着朱槿都在旁边哭着,太后看着也是泪眼朦胧。女人的心永远冷硬不起来,何况眼前的是一个原本心里就有少许愧疚的母亲,现在当然是愧疚得很了。

    这还不够,回平江的一路上,于青陌总是适时地温情着,又适时地埋怨与委屈,偶尔还提起在翰林府里的遭遇,又说起在张家的“不如意”。太后一时被温情软化着,一时被委屈和埋怨搅出愧疚来,又一时为于青陌的遭遇而愤怒,这些情绪一路上主导了太后个部的心。

    等再次看到平江的城门时,太后已经成了一个愧疚而愤怒的母亲,而同时也后悔当初把女儿扔下,让她遭受这样那样的苦痛。

    但是,太后的一切情绪真实吗,她所做的一切真的奏效了吗?这还得时间来检验,她现在不太相信眼晴所看到的,而她的心告诉她,太后这太过厚重结实的铁心肝儿,还是好好磨着才能成“针!”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哄太后啊哄太后

    回平江前,左劝右劝才把要跟着一块回平江的于芳菲给劝住了,于青陌一刻也不敢多停,带着张兰微就往回赶,生怕于芳菲又起意要一块来。但出了松岗县,马车慢慢悠悠地晃着,于青陌有意在路上好好哄哄太后。

    三天后看到了平江的城门楼子,于青陌远远的看着心里有点小兴奋。

    “太太,奴婢着到平江的城楼了,您看看,咱们马上就要进城了。”朱槿这丫头竟也兴奋得很,这让于青陌不由得侧目。

    摇了摇头探脑袋出帘外,清风拂面而过,也带着几缕柳丝向着马车飘来,远处的水里水鸟翩飞,这情景倒颇有几分诗意。再一往前看,好像是看到了张景融似的,似乎带着一队人在城门之下站立着。

    那正是张景融,这孩子心里打小鼓已经很多天了,于青陌去了这么久,他出差回来一看府里乱得可以,他连家也不回,干脆就歇在官署等于青陌回平江,后院的事他可不插这杆子。

    远远的见马车来了,张景融哪里还站得住,翻身上马就是一路急驰而来,也恰好是于青陌有些傻气地看着他骑马而来,脸上满是娇憨天真的笑意:“青陌,路上可还安全?”

    “嗯,有没有念起我呀!”张景融的表情让于青陌很受用,不过他有些憔悴了,倒让于青陌又生出几分同情来。

    张景融见她灿烂如枝上花开的笑脸,心里大安,再听她这么娇滴滴的说话,心就不由得酥软了:“本来该陪同你一块去,让你一人奔波辛苦了。这些天总担心你这些日子不能顾好自己,你说念没念你。怎么样,雨陵诗会好玩吗,我倒也多年没去了,不知道还是不是和从前一样。”

    “一点也不好玩,景融都不去,我总想着早点回来,可是三妹拉着我住了些天。对了,我还见着肃亲王了,他和三妹一道来的,肃亲在诗会上题的诗还评了甲一呢。”诗会上,男子的排名是甲一二三,女子的排名是一甲乙丙。

    说起肃亲王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绝对是惊叹敬服的,就这么灿灿烂烂地看着张景融变了变脸色,她又笑了笑知道自己不能玩得太过了,又加了句:“肃亲王和三妹真是一对神仙眷侣,恩恩爱爱的真好,这回去也和三妹把话说开了,总算不用再像从前那么担心了。”

    张景融的脸色又变了回来,于青陌瞬间就发现自己恶趣味了,竟然觉得张景融这样真好看。

    “那就好,我们回府吧,父亲昨天回来的,正念起你了。”张景融拥着她上了马车,正要上车时于青陌又拽了拽他,他便转身停了下来。

    只听见她憋着闷声的笑,嘿嘿直乐地问道:“我走前有交待婆子管着内院的事,也和肖管家理了前院的明细,这些天一切都还安稳吧?”

    只见张景融沉默了会儿,又低下头看着她,轻轻地揉了揉她的手说:“一切安好,你啊大老远回来,先不问我好不好,倒是先问府里的事。”

    听着这话,于青陌就起了玩心,扑上去极幼稚纯真地一笑,看起来那是非常非常伪箩莉,连带着声音无比娇软,问道:“噢,那景融你,好不好呀?”

    张景融无语凝噎,他好不好呀,这问题不好答啊!

    正在小夫妻俩要上马车的时候,太后在后头的马车上咳嗽了一声,把于青陌吓了一大跳,看了太后的马车一眼又看向张景融,意思是你拿主意,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位。

    张景融自然会意了,对着马车就大大地施了一礼,太后道:“平身。”

    “听闻您要回,晋王爷已备了行驾,正在城门里等着您。”张景融老早就留了这手,他知道太后陪同去了,就有可能陪同回来,当然也知道太后是为什么去的,所以早安排好了在这等着太后呢。

    城门里的晋王得了示意,连忙把太后迎了进去,太后临上行驾时看了于青陌一眼,于青陌顿时间那眼神复杂得哟……只见太后顿了顿身子,朝于青陌挥了挥手:“贝贝,你过来!”

    而于青陌当然不可能顺眉顺眼地过去,而是咬着犹豫不已,一会迈出步子去,一分又把脚收回来,挣扎得都让人替她揪心。但最终于青陌还是走了过去,站在太后面前低着头,偶尔抬起来幽怨与不舍地看着太后:“那个……您要离开平江了吗?”

    太后微笑着说:“我暂时不离开,贝贝,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我,我不逼你。我就住在晋洲的行馆里,你要是愿意我明天派接你出来玩,不在于你承认什么,只是想多看看你!”

    “好……”有些犹豫而不安地回了一句,于青陌就跟兔子一样跳开了,回到张景融身边后还没忘多看几眼太后,似乎有些不舍。

    太后很受用地转身离开了,许久之后夫妻二人才在街道中央相视而笑,张景融不免要问一句:“你不生太后的气了?”

    “不气……那是假的,可这时候张家上下还得仰仗太后呢,我的小命啊也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