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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25部分阅读

吧。你平素是不是不大用篦子?”

    文箐嫌篦子太细,总是缠了头发,便点头道:“那个老是绞了头发,拉得生疼的,我用梳子也能梳好。”

    陈嫂恍然大悟道:“小姐,这个篦子还是必须用的。你用了梳子全部梳顺,再用篦子就好了。这梳头你不熟,你手也没那么长,头发可不就是梳不顺嘛。打从今儿起,还是让阿素来帮你梳。如何?”

    文箐想这个时候不妨退一步,要不陈嫂又得责怪阿素,便点点头道:“好吧。”

    陈嫂便道:“小姐,过会儿,烧了热汤放了药,你得好好泡泡,多泡几次,便不会痒了。我这就去给小姐准备去。”抹干净眼泪,整了一下头发,提了茶水急步地回夫人房里去了。

    文箐狐疑地看向阿素:“阿素姐,是不是我头上也长疥子了?你还没答我呢。”

    阿素吞吞吐吐地道:“倒不是疥子,是……是……虱子。”

    文箐此时糊里糊涂地,一时哪里想得起来什么是虱子,睁大了眼问道:“是何怪物?你且找来给我看看。”

    阿素心想这终究是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只得道:“便是头上长了一个虫子,吸了血,皮破了,自是痒得厉害。小姐再痒,也勿要抓。”

    文箐一听“吸血”,马上就想到了僵尸,身体一寒,心里一个劲地安慰自己。突然灵光一动,《动物世界》里,那猴群里不就有一个集体活动是:捉虱子!然后,然后鲁迅写的那个阿q不也是捉虱子嘛?她寒毛直竖,头皮发紧。这,老天爷让她头上长了这个?!没想到自信爱卫生,却还不如阿素她们卫生,头上居然长了吸血的虱子。

    她这正惊讶得不行,暗自懊恼,阿素又逮了一只,迟疑着,终于还是放了在她手里。她一看,就是黑黑的一只小虫子,在手里爬得很快,立时神经质地好痒,寒毛再次竖立,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手便一抖,那六只小脚的虫子便掉地上去了,她也吓得跳起来,一下子就跳开了。把个阿素也惊得差点儿摔倒。

    “这个,这个就是虱子?!太可怕了,太恶心了!阿素姐,快,快给我头上除掉!我可不要这个!太受不了了!”她一连迭地感叹,声音里有着惊恐,慌张。

    阿素听得小姐说恶心,自己也突然觉得恶心起来,可是也担心地上的虱子再爬到别人身上,忙捡起来,掐死。文箐见她面上完全没有害怕地就这么捏死了虱子,有点目瞪口呆。

    阿素忙找到地上那虱子弄死,文箐恶心得直发冷,问道:“你不怕这个?”

    “不弄死它,要爬到家里人身上,就麻烦了。”阿素解释道。

    “我也洗头了,为何还长出这个来了?”文箐疑惑地问。

    “想来,小姐是用了船家的卧具吧?便是那上面的爬到小姐头上了。”阿素想了想,根据小姐的说词下了个判断。阿素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自责,把她摁回杌子上,尽职地给捉虱子。

    文箐听得阿素用手指相互挤一起发出低低地脆脆的“啪”声,道:“挺多吗?”

    阿素宽慰道:“没有,就三只。”

    文箐认为她是骗自己,不信,道:“那你怎的又掐上了?我都听了好几次了。”

    阿素呆了一呆,道:“是虮子。”

    “虮子?又是何怪物?”文箐没想到小小的头上还有这些怪物来,听得寒毛根根发抖,肌肉都发酸。在城市里出生的八十年代女孩,如果不是看电视和读鲁迅的文章她才有点儿印象,便是父辈谈到的“四害”只怕都少有人知道。可是虮子,对于她来说,天方夜谭一般。

    “便是虱子的卵。”阿素一边说,一边将刚才挤过的瘪的从那根头发上缕下来,给文箐看,“这是死的。”

    文箐胆怯地扫了一眼,便见一个瘪的白白的极小的一点。阿素又给她找了一个活的卵。文箐只想着为何没晕过增,心里悲叹道:“阿素姐姐,你把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想得太强大了,我快要吐了。”

    她这一想,便真想吐,“呃,呃”地又吐不出来。把个阿素吓坏了,急急地问:“小姐,怎的了?”

    文箐翻翻白眼,半天过后方道:“这个,太恶心了!阿素姐,我想吐得厉害,太可怕了!”

    前传084 三千烦恼丝

    阿素想原来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却是怕这这!愣了愣神,又想到阿姨说自己服侍不好,小姐才受的这种罪,心里真是后悔得不行。

    文箐却又想自己同阿素最近可一直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虽然不是共枕,而是各睡一头,那虱子是不是也会爬过一张床,爬到她头上去?便问道:“阿素姐,你头上没事吧?”

    阿素被她这么一问,也肯定是好转了,只是还是得多休养,不得远行。这至少是一个非常好的希望。

    文箐也知郭医士行程在即,想着他对周夫人真是尽心尽意,实是个难得的好医生。不知他走了后,接下来的医生的医术又会如何?虽然有些惦记这样,可是这是无法强求的。对于周夫人与姨娘的病,唯有自己更尽一份心意才是。

    转眼中秋节将至,对于收购皮毛与小件的李诚来说,还是颇有些收获的,全家都开始做了小皮袄子,这个秋冬至少不会冻着人了。阿静从早忙到晚,连陈嫂与阿素都天天拿着钱线活儿,一刻不放松。文箐在针线上头进展缓慢,不过她却是偏先要从缝衣服补丁做起,缝的针脚先说七扭八扭长一针短一针,更不用刺得自己手上几个针眼,补完后自是没法看。其他女人很是心疼她,自是不主张她继续学下去,而她也想着来日方长,先看书。

    另外李诚的一个最主要的收获是:几样雕工很好的小刻件,一拿回来,便得了周夫人欣赏。

    文箐也觉得那个鹰击长空的金丝楠木笔筒非常好看,等另一件雕的美人赏荷小案屏端出来时,文箐看得都惊呼了。心想,这要是不着急用钱,可绝不能卖 出去。她那种爱若稀世珍宝的神情自然落在了周夫人与李诚他们眼里,见得能让小姐这样喜欢的,自然觉得高兴。

    陈嫂笑着对周夫人道:“夫人,这小案屏,您看,那荷花雕的似风吹欲动,又有那坐在湖石边的仕女,眼睛似在花上,又不似在花上,神情却是飘渺,想来已进入沉思。李诚这次收的,倒是极不错。也不知这收上来价格是多少?可是要三百来贯钞吗?”

    李诚听得陈嫂的肯定,有些喜色,双手搓了两搓,便道:“这个收了一百八十贯钞。”

    陈嫂捧着,让周夫人仔细赏玩了好一会儿,只听她道:“确实是个好物事。看来李诚这也快要练出来了。李诚,这两样收得很是好,便不卖 了,留下来吧。现在也不缺这点子钱。”

    李诚再听夫人这般夸奖自己,听得直点头,虽有些弓着身子,但神情却是有些眉飞色舞,方要说话,便听到小豆子道院外门环有动静,忙出去了。

    陈妈见小姐仍然目光不离这案屏,便道:“小姐看来是极之喜欢的了。”

    文箐一直在察看细部去了,她虽不懂这些,可是却也觉得很是完美,恋恋不舍地移开眼,道:“甚美。只是也不知这人怎么就雕出来的这个了,真是神奇。”然后,又是左右端详,想找出瑕疵来。

    陈妈笑道:“小姐等到了苏州,或者见过江南的物事,那还舍不得走了?眼下这些,哪里比得上咱们苏州的。”

    文箐被她笑话却面不红心不跳,仍是好奇地道:“苏州这样的工艺很多吗?”说完,她又想起“工艺”这词可能在古代还不是名词呢,便遮掩道:“嗯,我是说这样的雕工。”

    周夫人见文箐一脸兴致,也笑道:“阿兰,你休放大话。便是这个物事,我看着极不错。只怕苏州也不见得能寻出这样的来。若是日后,你家大福给她找不出胜于这个的,只怕你要赔于她一个了。”

    陈妈乐道:“还是夫人有眼光啊。那我是夸了口,不过咱江南的物事,无一不精致,便是老太爷同四爷院里,这样的物事还少得了?”

    她这一句话,似乎把众人都带回了苏州。周夫人笑淡了一些,道:“你这般说,看来这是家传的喜好了。老太爷喜欢,老爷虽不是酷爱,可是见得一两件,也……”说到这点,突然想到老爷已没了,心情有些低落,见文箐爱不释手的模样,便想到她当初同老爷一起买了那对匕首时的狂喜,真是触景伤情。

    文箐忙捡起话头来,笑道:“原来是家传的,那我不担心了。我还怕母亲说我败家呢。”

    她这一句,又逗了周夫人发乐:“你要讨这两个玩意儿,便自拿去。倒是会说,这次怎的不说给母亲了,先把这个据为己有了?”

    文箐做了个鬼脸,周夫人觉得她这会儿又恢复了孩子心性,便乐得送于她:“这个傻孩子,难得有喜爱的物事,一时便看痴了眼。快抱回你房里去吧。”

    文箐拉了周夫人胳膊,半倚着笑道:“母亲,不如指点指点我,如何分清这个好坏。”

    母女俩的欢乐景致,极是感染人。照此情景,夫人的病看来是越来越好了,阿素心想。

    陈妈却听照壁处有动静,似是李诚在说话,想他出去开门怎的也不见迎进来,便道:“这个时候来的不会是郑大嫂吧,她也有几天没来了。”

    周夫人听得这话,停了与文箐说话,便道:“她来,也好,倒是多一些乐事。”

    可是等来的不是郑大嫂,李诚神色颇有些不对劲,连说话也不是特利落了:“夫人,那个……吴师傅来了。家里不方便让他进来,可是……他又道有话对夫人讲,小的便让他在外头候着。夫人,您看?”

    文箐想起来了,吴师傅便是早前这个身体的武术教练。既然是故人重逢,那应该是高兴的事啊,可是周夫人一听这个事,脸上的笑僵了,慢慢冷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陈嫂闻言,疑惑地带了反感与厌恶地问道:“他来做甚?他……”她语音有些尖利,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却瞥见自家女儿陪了小姐在一旁,觉得自己失言,大人之间再多的是非,在小孩面前哪里好说,便马上闭紧了嘴,看夫人作主。

    只听夫人冷冷地问道:“他有何话要说?”

    李诚弯腰道:“他道是要来向夫人告罪,请求……”这时也看向小姐,知道有些话不好多说。

    周夫人面色不豫,想来已经是压抑之极:“你便将他的事说出来,我又不迁怒于你。”

    李诚便讷讷地说出吴师傅想要祭拜周大人一事。

    周夫人嘴里念着“他,他想祭拜老爷?”她这幅模样让厅里人都紧张不已。

    陈嫂听到这个要求,对吴师傅已是极不满,只恨这人不识趣,一家人的平静又要给他破坏了。再也忍不住了,脸色有怒容,愤道:“他还好意思去祭拜老爷?当初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再不……”

    周夫人此时却急咳了起来。显然刚才陈嫂说的话,已是触动她心底之事,情绪极为不稳,起伏太大。

    文箐紧张地起身,靠近周夫人,扶着她的膝盖,眼睛直盯着周夫人的手帕,担心再次看到咳血。周夫人却将她微微推到一旁,抬眼示意她勿要紧张,仍是咳着,只是把手帕也堵在嘴边,并不让她看到。

    陈嫂心里一边怨怪来人,一边紧张着夫人的病,忙让阿素把小姐拉到一边,自己仔细侍候了夫人咳过以后,小心地请罪。周夫人摇摇头,拍拍手,示意她也无需自责。

    文箐见周夫人深呼吸了几次,平静了一下情绪,又小咳了几下,陈嫂给?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