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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95部分阅读

嫂在求情,好歹不看僧面看佛面,让大家平平安安过了个年才是。李氏眼下却是这般不依不饶起来,不仅是自己面子全损,反而方才狠狠削了大嫂的面子。大嫂同家姑一般,都是极好面子的。这下子,不再是文箐同李氏邓氏的冲突了,只怕大嫂定是心里有计较了。

    彭氏两方劝导,夹在中间难做人。一个是长嫂来主持公道,作为弟妹的凡事都需得敬着,她发话自己得听;一个是堂弟妹,本来占理的,如今说话实是不中听,不懂得见好就收,倒是成了无理蛮缠的。她同李氏打交道十年,也算是了解这人的性情的,并不是个坏的,只是向来要占个上风,昔所有沈氏压着,没奈何;如今沈氏不在了,她当家作主,难免就想有一番作为,好扬眉吐气。

    奈何李氏这两日在文箐面前凡事没落个好,如今是同文箐杠上了,好赖话皆不听。

    李氏见她们只劝自己息事宁人,打从长房伯母自己这边只要一丁点事,都要挑了错处来教训自己,如今便是堂嫂子们,一个两个都说自己要宽仁。今次这番,自己救人,竟是没功劳了?现下说来说去,倒是自己成了小心眼。自己在长房那边做错了要受训,被小辈的诬陷还出不得气,还要受指责?实是没天理了“大嫂,你既是来主持公道,也莫要偏心才是。咱们既说规矩,还是莫要坏了的好。只今日之事,说到天边去,我亦是有理,我就不信,到伯母面前,我倒成无理的了?”

    “哦?同儿媳妇是说你大嫂不公道,那我若是说你半点儿不是,我亦是十分不公道了?”一道有些苍老却十分严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所有人都没料到周魏氏竟然出现在眼前。这下,屋里所有人都慌了。李氏半刻前还理直气壮的,这会子亦是有些心惊,胆气不如她方才的话里那般大。暗道:这是哪个去通风报信的?

    原来文筜被小西送到自家屋里,越想今日之事越着恼。明明自己一家并无错处,四姐姐乱怪人,冤枉姆妈,自己好意告诉于两位伯母,怎么大伯母还说自己无手足之情了?

    她在屋里直跺脚,恨天怨地,总之一个劲儿指责四姐文箐。韦氏带着文箧,听得动静,过来安慰她。

    文筜苦着一张脸道:“韦娘子,为何大伯母说我有错,我犯了家规?我明明是好心,我还要挨罚……大伯母偏心,人人喜欢四姐。我没做错,硬说我错了,我不服……”

    韦氏听得文箐竟当面指责三奶奶草菅人命等词,亦是惊得“啊”地一声,道:“四小姐也太不通情理的,哪能这般出恶言的,三奶奶还是她亲婶子呢,这是大不敬呢。真要按家法处置,四小姐的板子是少不了的……”

    文筜本来没想过要让四姐挨打,她只是想着四姐指责姆妈是不对的,人人都说她好,却没说她不妥的地方,当时告状亦是替姆妈出口气,另外也是想看四姐出丑。哪里想到在大伯母面前告完状,最后自己亦是被指责有大过。她自是不服,认为自己并无错处,于是将这些都归咎到文箐头上,都赖这个“祸源”。她问韦氏,可有办法治一治四姐姐的气焰。

    韦氏眼珠转了转,道:“大奶不是说要按家规处置么?”

    文筜打了个寒颤,想着四姐要是挨板子,可大伯母说自己亦犯家规,那岂不是自己亦要挨板子?一时又为难起来。要追究四姐姐,那自己也得受其苦。她虽小,却也懂要自保。发愁地看着韦氏,说出自己的顾虑。

    韦氏狡黠地一笑,道:“五小姐,你这点小事,同四小姐比起来,不值一提。若这事,闹到长房老夫人那里,四小姐只怕板子定是要吃的,倒是给三奶奶讨回个公道,大大地出了口恶气。至于五小姐,不过是挨几句训,最多罚一下跪罢了。”

    文筜听得在意,待韦氏一离开,抽腿便往长房院里跑。没想到,跑至长房厅门处,遇到了文笒,亦是喘着粗气跑过来。她好奇地问道:“三姐,你,你这是?”

    文笒瞟她一眼,喘道:“你姆妈,同我姆妈,争起来了咳……”

    文筜听得吃惊,大伯母同姆妈吵架?她还没问,文笒却是抱怨起来,道:“咳,都赖你姆妈我姆妈劝她,愣是不听,硬说我姆妈偏心……真是不分好坏……呼,呼~~”

    至于文笒在文箐屋里怎么晓得此事,这就得从阿静孩子脱险后说起。小西净了手后,一阵狂跑,到文箐屋里,告诉四小姐:“阿静母子平安。”

    文简的负罪感于是没了,兴奋地欢呼一声,就要去找阿静,瞧一瞧新生儿。听得已经被打发归家了,便可怜巴巴地看着姐姐。

    文箐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大大地舒了口气。高兴地抱着小西一只胳膊哭起来。“太好了。多谢你,小西。我这就去向三婶四婶道谢。”

    文筠亦是长出一口气,得意地看着四姐,算后帐:“四姐,这下子晓得我姆妈同三婶是好人了吧。瞧你冤枉我姆妈,太气人了”

    文箐一脸愧色地道:“是,六妹说得极是,都是四姐不该,四姐大错特错。”咐咐丑女背自己去前院认错去。

    小西却发愁,想到方才听到的一些话,还有几个婆子说的,那般顶撞三奶奶她们,四小姐定是要受重罚的。虽与四小姐相处时短,不过一天多,可是见她对阿静那真正是有如亲人,为着她竟敢冲撞三奶奶四奶奶,这般体恤下人的,比之三奶奶同三爷,有过之而无不及。心内很是震撼。因此,寻思着等长房大奶二奶奶劝好了三奶奶之后,四小姐再去请罪认错不迟。于是安慰着她此时莫要去,不如先听候一下动静。

    文箐听得她这话里有话,也不敢再冲动行事了。依言在屋里,拉着弟弟,哄着他兴许改日里可以去瞧一瞧阿静母子。

    文笒却见这事终于善了,有心去找姆妈与二婶。文箮亦点头让她去,自己陪着文箐姐弟。文笒本没想听壁角,却没料到听得自家姆妈同婶子在争论对文箐的惩罚,一时便在外头偷听起来。她没见过姆妈同自家两个婶子争过吲,脸红过,此时见得这般情景,自是认为是吵架了。自己若是与文箮争嘴,自有姆妈与二婶来定夺,那姆妈与婶子们吵架,自是要祖母来评判了。于是,在门外一跺脚,便飞奔回自家院里来搬救兵。

    文筜听得姆妈竟然同大伯母吵起来,不明其故,不过直接反应就是怨怪都是四姐惹的事,要不然家里不出这般。

    文笒比她年长一点,知事多些,认为婶子同姆妈争嘴,便是不敬。文箐不敬她三婶,文筜埋怨;可是她姆妈现下也是不敬自家姆妈,亦是可恨。故而在言语上亦没好气,讽道:“你骂你四姐,我瞧你姆妈要论起来,也是半斤八两。都是没规矩的很,你们家一个个都这般”

    这话涉及面广了,说得二房每个人都是没规矩的。文筜很受伤,当下更是不服,她也不个傻的,反而是历来与文筠没少争长短,在口头上绝不愿吃亏。道:“你这般背后说我姆妈,亦是不敬。亏你姆妈方才还训我你也是没规矩的”

    于是这般,规矩来规矩去,二人谁也说不过谁,越说越恼怒之下,几句话过后,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推搡起来,扭作一团。院里终于有人出来,见得这番景况,忙拉开。小姐们闹架,两个都嚷着要见(伯)祖母,奶奶们不在,自是报到了周魏氏面前。周魏氏听得二房竟发生这等事,自是火了,这太没规矩了

    正文176 燎原2

    文筼在一旁给自己妹妹作眼色,奈何文箮同文筜较上劲了,非要将自己听到的文筜姆话转述了一些出来,于是,周魏氏发炎。文筼年长,早就开始料理些家务了,此时便委婉地劝着祖母息怒。周魏氏三角眼一立,道:“二房没规矩,闹出去了,还不是咱们一家没脸面?”

    文筜与文箮都被周魏氏一顿怒斥,两人都不敢多言,先时文筜还狠盯三姐两眼,后来听得文箮被罚禁足到寿诞前才能出屋,又听得魏氏哼了一声,扔下一句:“你么,我也不罚你。”她心里一喜,误以为伯祖母都认为自己占理,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伯祖母下一句:“我将你交由你姆妈,且看她如何责罚。”

    此时,天色越来越暗,虽然有雪光映射得比往常似乎早一些,可按时辰,也快到掌灯时分了。只是,停了一个白天的雪花,又纷纷扬扬飘落着,风亦吹得紧。这若是放在往年,兴许众人此时是围着火炉,烤着糍粑,颂雪辞旧岁迎新春的和乐景象。谁晓得,打从去岁起,这一落雪,在周家人眼里,倒好似天怒,人怨。

    文筜听了,闷闷不乐,再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再告状说四姐如何了,只有时想起来恨不过就狠狠跺一下脚。她这时想想三姐的话,若是姆妈真与大伯母在吵架的话,伯祖母这一过去,岂不是姆妈也不一定得好?这时有些后悔,不该来找伯冢母告状,恨不得现下飞奔回去同姆妈通个消息,可是却不敢越过了伯祖母,只是心焦地跟在后头。

    同样忐忑不安的是文筼,她作为大姐,主动去拉五妹的手,结果被文筜一甩,没牵着,脚下一僵,紧走几步,赶到前面同崔婆子一起扶了祖母周魏氏,倒是把文筜一个人晾在了后面。

    文筜提心吊胆地随着周魏氏赶到自家院子里。没想到在门口,就听得姆妈同大伯母果然争起来了,在说甚么“二房的事,长房要插手,那也只能请伯母来理论才是……”她抬头见得周魏氏脸色越发铁青,有种感觉就是伯祖母面上温度便同室外一般,冷。

    周魏氏再也听不下去了,当下就让崔氏去踹门。崔氏谨慎地去推开门,周魏氏厉声喝道:“哦?腾儿媳妇是说你大嫂不公道,那我若是说你半点儿不是,我亦是十分不公道了?”

    彭氏与雷氏都惊呆了,看向文筼,满脸疑问:“这是哪个去请来的?”待瞧见跟在后头鬼鬼祟祟的文筜,立时认定是她。雷氏心里格外恼火,先时自己说她一两句,她便叫嚷着要到李氏面前告状,没想到,径直告到家姑面前了。这下好了,就算自己同李氏有些小口角,那也是妯娌间的不痛快,没有长辈干涉,日后也好寻个借口缓和一下便是了。如今请来了家姑,这长房二房的事儿,今儿个,怕是要因文箐的事儿都闹大了。

    雷氏现下十分后悔,不该来这管闲事,结果管出自己的不是来,家姑定然也要训诫自己一番。她同彭氏下意识里就是赶紧上前,去扶魏氏。文筼立时要撒手,魏氏轻哼了一声,却抓紧文筼的胳膊,不让她后退。文筼担心地看向姆妈,没奈何,只好扶着祖母进屋。

    李氏先是吃惊魏氏从何处闻风赶来,还被她听到自己的那番话。听得邓氏已开始给魏氏请安,亦下意识里屈身行礼,抬头的时候,又吃惊地发现女儿竟然跟在后头,张嘴欲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却见她低着头只往角落里躲。

    魏氏已行至厅里上座前,却是没坐下,只转身对着要偷溜地文筜道:“筜儿,进来”文筜慌张地看一眼姆妈,不安地上前,最后选择站到姆妈身边,一时只觉委屈得很,此时似乎有了依靠,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流下来。李氏到现在仍是不明状况,不知她又遇到了甚么事。当着魏氏的面,却是问不得。

    魏氏却没在首座上坐下来,只在次位上坐下。方才对厅里各女人道:“莫说我不通情理,都各自找座坐下”见李氏要给文筜抹泪,便冷冷地道:“侄媳妇不是要甚么公道么?还非要我主持,如今老身也不用你登门了,这便亲自走一遭。不妨说来听一听。”

    李氏一听大伯母这语气,心下一寒。大伯母又哪里里来主持公道的?必定是自己最后讲的话,落在她耳里,似冲撞了大嫂。如今大伯母这般气势,目的只怕是要给大嫂来讨公道……打从去年长房归家省亲,二房这边,尤其是姨娘同自己,受气受够了。

    雷氏侍候魏氏这几十年,心知肚明她是何样人物。当下先是毕恭毕敬地低头认错、服软,只道是自己说话不中听,得罪了二房弟妹。

    魏氏瞧她一眼道:“究竟是何事,竟至于你看不入眼,管起这边的闲事来了?”这话就是十分偏袒了,李氏听得咬碎牙,只想着文箐是顶撞自己,恶言相向,如今自己却是半点儿不能在魏氏面前辩解、顶撞的,于是双目有些喷火地看向雷氏。

    雷氏仍是态度十分恭谨地将原委简略说出来,她说得倒也没甚么添油加醋的,不过却是把李氏的一些不满地话大多转述了一遍,对于文箐屋里发生的事只轻描淡写,说得几句耳闻的话……

    魏氏看到二儿媳竟然也在,家里活计岂不没人管了?皱了一下眉,道:“你怎么也来了?难道咱们家夜饭不管了?算了,你既在此,你说说,你大嫂可是有半点儿虚言?”

    彭氏听了,大窘。自己同周赓常年留在苏州,打理家业,这几年确实与同样在家的李氏交情颇深,可她实是个实在人,随着时日加深,来往增多,感情自然深厚一些。说来,她同李氏相处的时日,自是比自己亲嫂还要多,要某种了解程度上,亦是如此。如今,家姑这一问,倒是逼得自己不得不倾向于长嫂了。她为难地表态,道:“大嫂所言非虚。”

    魏氏这才转向李氏与邓氏,面上神情十分严肃,她嘴角越发向下拉,道:“你们大嫂随我身边二十来年,是个实在人,从无妄言。你们二嫂同你们向来交厚,也定无偏颇的。你们两个,且说说,你大嫂所言,有所冤枉你们?”

    邓氏想着这事本来与己无关,只不过自己好心地想着阿静生产一事才又到了前院,只恨方才闹起来时,自己没早一步走脱。暗自后悔不已,此时更想着摆脱这事,亦屈着身子小心地道:“大嫂之言,并无不妥。”

    李氏听得邓氏这话,好嘛,邓氏这软骨头再次反水,偏自己同长房在抗争,到头来自己一个被文箐出言不逊的人,却要面临着大伯母的训斥了。她想着雷氏十足可恨,竟将事情起因文箐之事轻描淡写,如今偏自己方才的一些话落在大伯母耳晨,辩不得。于是死抠着文箐之事,回道:“回伯母,大嫂之话,侄媳自是不敢辩驳,只是这事起之源,大嫂却是说得简了些。大嫂当时不在场,不如侄媳再为大伯母说一说。”

    魏氏哼一声,道:“也好,我倒要听听你们二房闹出甚么事来,连带着你大嫂竟失却了‘公道’?”

    李氏听得直皱眉,她现下奈何不得长房的人,又没法抓着邓氏同自己一道,只好狠狠地揪着文箐这事。于是大肆渲染,将文箐自从昨日归家,为陈氏在饭厅大闹之事说起,再到下午选丫环文箐执拗不听话,仍然想用赶出去的人,留了阿静母子在家,以致于阿静突然临盆自己施救文箐恶语相向,这些事一一道来。

    魏氏听完,立时“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小的不懂规矩大的不知教诲这大大小小的,上上下下的,长者不为幼者尊,幼者不由长者教,下人不畏主家令,都没个分寸,全无章法”她用力颇大,头上假发髻亦是震得颤了几颤桌子上的杯盏更是震响。

    余氏接生完阿静后,亦是十分后怕与脱力,净了手换了衣来到前厅,初时见得都是东家主母在论事,自己不好进来插嘴。后来知晓魏氏竟也来了,大叹不妙,却不敢进门来,只在外头偷听。听着魏氏偏向自家儿媳,要问罪于李氏,恨不得自己在跟前提醒李氏先服个软,千万莫要辩解。她一心为主,只奈何身份为下人进去不得,最后想到送茶水这一辙。可是才端了茶水到门口,方推开门,却是听到魏氏发怒拍桌,吓得差点儿没端稳茶。小心地进到里面,见无人指责自己,便谨慎地替魏氏倒上一杯,偷眼见得三奶奶紧锁眉头,半点没有服软的样。急在心头,转身之际,碰了一下她,想暗示一下。魏氏却喝道:“下人都下去”余氏暗道一声:三奶奶,苦矣。

    余氏在出门之时,又听得魏氏吩咐:“文筼,你去唤你四妹来既是缺了规矩,就该教导”又对李氏道:“家规呢?奉上来”吩咐人:“都上正房请家法”

    雷氏见得家姑这阵仗,暗叹一声:事儿大了

    这多少年没论过家法了?若不是周鸿夫妇出事运棺归家,族里讨论丧葬一事,加上徐姨娘与周成的风波闹得人尽皆知,族规都多立了这么多年,极少有人敬出来。正儿八经立下家规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若说起来,那还是文箐出生以前,也就是周鸿非要闹着娶徐氏为妾。惊动族里众人,更是让周家二位在朝为官的周叙周复着恼,兄弟二人本来谨守礼法,如此一来,周鸿一事差点儿为御史讦举,幸而彼时官不大,时事繁杂,无人顾及,只周叙为此与二弟生隙。周复从当时皇上赏赐的院子搬出来,另买房建产业。自此,长房更是重视家训。

    去岁文简狗死了,闹得院里不安宁,可是为了息事宁人计,也没有当着一众人敬出家法的事,只是让二房这边私下里惩戒文笈。兜来转去,十年前的家规建立因着徐氏,如今,再次落在徐氏与周鸿后人头上……

    雷氏所想这些,魏氏亦想到。不过她倒是多想了一件事:难道文箐姐弟便是天生的不安份的种?九年多前,徐氏带来的风波,打从去年开始,到得今年,搅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宁?

    今日,文箐屋里来客甚多。这会儿,正接待的是三太姨娘方氏派过来的小姑姑周珑,她带着关氏过来,亦是给文箐姐弟送衣物的。

    周珑见得文箮陪在侧,瞧得文箐姐弟十分黯然,只暗暗叹口气——自己的姨娘听说厨房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