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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03部分阅读

事,她必不信,可是如今钱搁在面前,不容她质疑,便安排吴婶带着儿子赶紧串好零散的铜钱,让铃铛细细清点。

    华嫣这边,却同杨婆子开始算抽成,结果算来算去,杨婆子不过是短短三日,却是得了二百六十多贯钞。依这么算,上次做的要是全卖了,不送人的话,岂不是真能卖得六千多贯钞了?

    杨婆子笑得合不拢嘴,沈家倒是真讲诚信。原先说好的抽份子的钱果然是半文也不少自己的。如此一来,这生意自己赚头也大,今年冬天自己也不用给人缠脚了,只管作药膏生意便成,而且日后做大了,自己也体面多了。于是越发建议沈家多做。她很遗憾的是那个敢想便敢做的表小姐静归家了,而沈吴氏则是小心谨慎,还当自己做梦,并不敢多做。

    杨婆子误以为主人家不关心这个,她只急着自己还是多卖些便是了。只是到了初五,她卖完手里的货,在去沈家取货时,却是手头带了两份契约──一份是杭州某大户也想做这生意,竟是直接要订一千份;再有某人士在京城的,专门南货北运,见得此药膏,动了心思,听得杨婆子几日变卖光了,便一下子要订二千份。杨氏十分得意地拿着这两份契约,催着沈氏在多做些。

    沈吴氏觉得这真是天下掉馅饼,文箐怎么会这么好运?有些后悔,没多做。可是她有所不知,正因为她胆小,没多做,才更让外头买的人觉得此物难得,偏偏售者指此一家,于是高价求购。

    华嫣还担心地问一句杨婆子:“这杭州的大户既然想做这生意,岂不是抢了你的生意。你怎么也乐意给?若是全由你卖,请不买主只能来找你?”

    这问题,对于杨婆子来说,她只能用一个词”有心无力”形容自己。她是恨不得全由她来卖,可是杭州人不少,要她一个人忙乎,怎么可能卖得这么多。再说,只要沈家不避开自己。能多赚,她还没那么傻,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

    杨婆子见沈小姐不如表小姐会经营。只笑着不说其中的原委,却是道破另一个她所在意的话题:“沈小姐,咱们有言在先,这大户也是我找上的,你们可不要中间避开我交易。我这是信得过小姐与奶 奶,才敢把这契带过来。”

    华嫣听了,脸红。她倒不是以偶意思要避过杨婆子,生怕她误会了,于是又是解释一番。却不晓得杨婆子此举也是一则是讨好沈家,以示自己的诚意;可另一则重要的原因却是无可奈何,她也曾见钱眼热,起了别的心思,可是偏偏自己制不得药膏,不得不依附沈家,否则又哪会没有顾忌地把契约给沈氏?这样下来,到了初八那日,粗算下来,不过短短十天时间,将铜钱折为宝钞,竟是得了近万贯钞。

    沈吴氏只道这是替文箐帮的忙,华嫣说是表妹当日坚持不要,非把这个作为来日门妆。只自己没奈何,只道分一半便再也无法多受了。

    沈吴氏取笑女儿太算计表妹了,这药膏方子是文箐的,怎么做也是文箐教的,先头购物的本钱也是文箐垫了一些,如今卖得的钱,沈家怎么能要?可是一想到文箐既然硬说不要,想来要是真得依文不留地全给了她,日后必也是退回来的。沈氏也不想打肿脸充胖子,思及如今家败,女儿隔几年确实要成亲的,总得要备些象样的嫁妆才是,便也没了言语,只随着女儿自行主张这些。

    李诚去的时候,沈吴氏仔细问了文箐境况。李诚得了文箐交代,生怕三舅姆一家担心,不让他老实说自己的事,只一句:甚好,甚念舅姆一家。

    沈吴氏问不出多的事来,便让李诚带一箱物事回去,李诚以为是过节的礼,不知究竟,客气一下,便替文箐姐弟收下来,于是,这箱钱就出现在文箐屋里了。

    文简十分挂念表哥,还有小表弟,又问及那受伤的沈肇可痊愈了?文箐见华嫣只在信中感谢她当日为自家弟弟所为,救了那小孩一命。如此,想来是没了性命问题,只是究竟如何,华嫣也没多说。

    她在信中又提些小事,其中几句便是:“庭弟去上学之事,仍被祖母所阻。只道天寒不易。最后母亲恳求,终于同意请个先生来,宰祖母眼下进学。可是,好先生,哪里能求得?若在苏州,自可托付大伯,如今……高兴的事,近日又接着几笔药膏生意的单子,不过几十盒,或者一百盒,最多也不过三百盒……”

    文箐读到这里,想着”不过”二字,华嫣如今也嫌少了,却不晓得,急不得。当日与杨婆子说过,这物事不能大量制得,若真是好几千盒的供货,岂不是自掌嘴巴。她有些担心,继续往下处看去。

    “如若在下雪,杨婆子道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于是,铃铛一家也格外盼着下雪了,因为姆妈给吴婶一点赏钱……表妹,这香玉膏,在杭州竟也小有名气了,吴婶特意去打探过,外头都道不好买着,大户人家的小姐通过这名的,都想要一两份。偏杨婆子有些让我生气,她坚持要提高售价,我亦不敢责备她。果然如表妹当日言,真被她要挟了。若你在,谅她也不敢,幸好,她倒是没使坏。为姐今日,方知一米一栗若是自个儿所挣而来,粒粒皆辛,万事不易,甚感你当日归途不易。极盼你在此,唯望来日得聚,甚念不已……”

    文箐左右读来读去,想象着华嫣初次试着营生,从杨婆子打交道时的忐忑不安与防备,轻易被说动,事后又懊恼的神态,只觉得表姐真正是可爱得紧。也许,药膏的营生,能给表姐些经验,实在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她当下又着紧地回复了一封信。

    恰李氏却听了儿子文笈说及上午文箐在藏书楼的事,便又转到她屋里来关心关心她,嘘寒问暖的,文箐也应付几句她的打听,有些话只能与周叙说,却说不得与她听,故不喜她这迂回的方式。见她喜欢管事,索性请李氏帮忙捎个信与杭州。

    李氏以为她是要向沈吴氏告状,偏文箐却当着她的面念了起来,不过是说及相互挂念的几句话,提及沈家一些事无头无尾,李氏也不好多探问了。听她劝表姐的话,倒是头头是道。这才想到,文箐当日说在岳州掌过家,果然还真有那么点模样。可是她这般与外家交好,李氏不是滋味,因未这意味着文箐有旁的依靠,不会打自己当做靠山,也就不会把自己当回事,难怪敢得罪自己了。

    文箐同时把沈吴氏送礼过来的事报备给李氏,又说了开春的衣物三舅姆也帮着做了些,故而家里不用再位自己姐弟多备了。

    李氏只道是过节礼,便漫不经心地让她自己收下了。文箐提了句;”那钱我是不是要交到公中呢?”

    李氏哪里想到是几千贯钞,还是卖药所得,只认为文箐是得了沈氏的红包,眼下这一问却是讽刺自己,于是没好气地道:“沈家既给你,你便收妥了。只是你差人去杭州,好歹也同我说一声,我替你备一礼于他们,免得日后有人说闲话。”

    文箐面上略认了个错。她还是不习惯这种派李诚走走自己的亲戚说个音讯的事,也是需要向三婶申请汇报的,不过现下李氏说到人情往来,她确实不懂,只点头,道是下回必定请示三婶。

    李氏扁了扁嘴,对于文箐阳奉阴违,她不想多与这费口舌,免得自己好心,却被她再诬赖。下回?下回分了家,再不多管闲事般地替他们姐弟打理人情上的事了,由着他们得罪光了周边所有亲戚,才知道好歹。

    正文 第196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人一有钱,也不知为何。就好比吃了美酒能壮胆一般,钱亦能壮胆气与傲气。

    文箐现下也是有这种感觉,心情舒畅之极,凡甚么事都觉得顺眼顺耳。可惜的是身在古代,有钱了,却不能如前世依样去血拼。正自思量间,却听得文简道了句:“前日里,我在大哥那里,许诺要送守信一支笔的,这下好了,我有钱了,就让他自己买去。”

    他的”财大气粗”便是姐姐如今既给了自己一千文做零花,于是自己亦是十分有钱了,赶紧将原先的承诺一一付现。守信是文筵与文笴兄弟的伴当,雷氏因钱财有限,只雇得一个小厮跟了兄弟两身后照应,文筵与文笴都不是多事的人,倒也没甚么麻烦,守信这人乖巧,文简想来讨好大哥二哥,于是连带着也给守信一些好处。

    真正是:人小鬼大。

    文箐乐得抿着嘴笑了一会儿,敛容,故作一本正经状,有意考虑他:“那你预备给他几多钱?”

    文简拿了钱袋在手,想了想,道;”以前咱们笔,一文钱一支有的。”他说的以前,便是指在归家途中,文箐买笔送给华庭,当时询过价,没想到他倒是把这个价钱季在心理了。

    他数了两文出来,似乎两文能选得一支笔普通的好一点,又不敢肯定,于是问文箐,道:“姐,那两文一支的笔,可是好许多?”

    文箐见他十分慎重的模样,差点儿没憋住笑,点了一下头,引诱地道:“可是上好的笔,也有七八文一支的笔,还有那更好的是十文呢。”

    文简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道:“这么贵?我怎么不记得了。给表哥的不是五文钱一支的么?”他桡了桡头,坚信自己没记错,可是见姐姐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瞧,便有些怀疑自己的记性。右手拿着几文钱举棋不定,左手撑起了左腮,歪着小脑袋,发愁地道:“可是大哥都没用这么好的呢。那……”

    文箐见他这么慎重其事,反复思虑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就来了笑点,终于笑出声来。她真得好久没有这么真心地完全放松地笑过了,只是这一笑,便停不下来,差点儿中笑岔气。

    文简恼得只瞪着姐姐,最后嘟着嘴道:“反正你说了这是我的零花,我自己要作主的。”

    文箐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只觉得肚子笑痛了,可是嘴角仍然是弯得直不起来,向弟弟解释道:“你所虑所言皆极对,姐姐方才实在是高兴得忘乎所以,才笑起来,并不是取笑你。”

    她言语理带着些夸赞的意味,又带着莫大欣喜之意,连文简也听出来这是姐姐对自己方才的言行表达了满意,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姐姐这笑得也太让人……”寻思着用什么词来形容。这让他想起了小黑子哥,也只在她面前,姐姐才笑得有些开心,却也没这么大笑过。

    其实,对于文简这个年纪,送礼时能去思考该送多贵的物事于一个下人,还会去寻思这物事不能超过大哥的用度去,这便已是十分动心思的事情了,连文箐有时都没想太多这些事。听了弟弟言者无心的话,文箐却不由得大为放心:文简虽小,心眼儿却并不是直直地一根筋,也会有些小九九儿。

    文简得了姐姐的肯定,这时又排出来四文钱,合计为六文钱,拿定主意,道:“四文还是太少了,元宵节,他要上街的,六文予他,好不好?”

    文箐点了头,心里觉得他这安排大为妥当,越发地在心里提醒自己,好多事,确实该敎弟弟如何把持钱财了,既不要让他像三叔那般太看重,也不能像四叔那般无所顾忌。

    “既说了这一千文是你的钱,花去多少,怎么花的,大体用在哪里,你尽可以自己安排,只是莫要太张扬。你给守信赏钱,或者又因为其他事情要打赏,比如嘉禾与其他人,姐姐亦是一千个愿意。花完了,花多了,可也莫要再讨要。故而,每项用度花在哪里,需得与姐姐说一声。”

    文简认真听得姐姐的教导,他想想一千文,那是十吊钱,能花好长时间的,自己怎么可能一下子花光呢?其实,等到了后来,慢慢地有了些经验,年龄渐长,亦明白了姐姐所虑甚是:钱是不经花的,一但花上,很快便能见底。

    文箐也不过是让他有一些节约意识,不想让他养成铺张的个姓,此时也不再多说这事,免得他好不容易有一个过节的机会,终于可以痛快花钱买些高兴。自己却说三道四扰了他兴致。此时,正经地问他道:“那元宵节,你连守信的礼都想妥了,家中各位哥哥们的礼,可也细细想过了?”

    文简听了,发愁地道:“我倒是想送他们,只是,我不晓得该送他们甚么?”又将平时各位哥哥与自己玩耍时的一些小事一一说与姐姐听。

    文箐听得他对各人的描述,知他心里有喜欢的人,有不太喜欢的人,也不好太让他别扭着去特意多花时间与不喜欢的人玩一起。此时,只提醒他一下,给他出主意:“不是还有几日才到元宵吗?可在这几日里多问问守信或文筹,还有文笈虽然嘴上张口便说些话不中听的,姐姐瞧他却是真心为你好,你可莫要偏了心,送的礼皆要用心才是。”

    文简点了点头,寻思着怎么办才好,过了一会儿,又有些不高兴了,道;”听说苏州城里甚么都有,可惜,姐姐如今又不能带我上街去寻……”

    文箐见他心心念念不忘自己,很是高兴,只宽慰他道:“咱们上不得街,可是你说守信他们必定有人会上街,托他们带回来便是了。”

    文简觉得姐姐比自己想得更清楚,自觉甚是好主意。文箐却不想如此轻松放过他,提醒道:“那若是他们喜欢的甚至是贵的物事,你那些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