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女儿国记事 > 第 11 部分

第 11 部分

等,一直等到出了正月,也不见叶青虹的影儿,于是心里便有些焦急可是还有着那么点子希望,于是又等了几天,可仍不见人影于是扶桑便有些等不得了可这个时候也不好去找叶青虹,所以只得派人去将那怜月找了过来

    扶桑坐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的样貌,这张脸虽然不算年轻,可却没有一点显老的样子,倒是那股子风s的媚劲儿,随着年龄的增长都刻到了骨子里,格外的诱人他这里正满足地欣赏着,只听门声响动,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走了进来,见了扶桑便施了个礼,站在那里不动了

    扶桑转过身来,只见怜月一身白衣,只在袖口衣襟上有几朵小小的粉茉莉花,可却更显得他清纯美丽,娇柔可爱扶桑刚刚还在为自己的容貌骄傲,可这会见了怜月,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似乎有一股子洗不掉的风尘气,被眼前这个娇弱清丽的玉人儿一比,自己就像是过了季的果子,任是他自己也看不上眼了

    “祈公子这两天可好啊?”扶桑只看了怜月一眼,便又转过身继续梳妆,懒洋洋地道:“我听说你不肯听春芹公公的话,可是真的?”

    怜月听了扶桑的这番话,轻轻垂下了眼帘,交握在身前的小手紧了紧,怯怯地轻声道:“回楼主,怜月……愚笨,不会伺候客人“

    “哼!不会伺候客人?”扶桑的口气有些变调,y阳怪气地道:“这听风楼里哪个是生来就会伺候客人的?还不都是跟着年纪大的公公学来的?你以为你是清白身子,所以就比别人金贵些是吧?我劝你别做梦了,没破身的我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哪里轮得上你来摆架子,敢紧多学着点伺候女人的本事是正经,别到接客的时候还不知深浅,丢了我听风楼的面子!到时候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扶桑这番话虽然开头说得拿腔拿调的,可后来的几句却是字字不容辩驳,直听得怜月的小脸渐渐变得惨白,一双小手紧紧地握着,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下颤声道:“楼主开恩,怜月蒙楼主大恩收敛了爹爹的遗体,今生今世感激不尽可这接客一事还请楼主高抬贵手,怜月什么粗活都能做,只要您高抬贵手……”

    “啪!”怜月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扶桑将手里的象牙梳子往桌上一拍怒道:“你给我闭嘴!高抬贵手?!哼哼!你当我听风楼是什么地方?嗯?想当初你被卖进来哭着喊着求我给你老爹下葬,我看着你可怜,又念你一片孝心,这才花了钱给他买了棺材体体面面地葬了这下葬加上买你的钱知道我花了有多少吗?现在你居然说不想接客,真是反了,别以为那叶家大小姐要买你,你就和我端架子摆谱,就算她叶家钱再多,我不同意你也休想踏出这听风楼半步!!你赶紧给我好好学着点儿,这个月十五是好日子,我自会选了给你破身的客人,到时候就由不得你不从了!”说完便转身提衣愤然地走了出去

    月下扶桑(上)

    怜月跪在地上,听了扶桑的话惊得一动也不能动,虽然被他让自己接客的话吓得一怔,可那句 “叶家大小姐要买你”和“就算她叶家钱再多,我不同意你也休想踏出这听风楼半步”却生生的钻进了他的心里他紧握着一双白玉般的小手,大大的眼睛里浮上一层泪雾,心里只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温软蠕动着

    怜月上次狠心拒绝叶青虹,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不吉的身子,听年纪大些的公公们说,如果谁家的男子还未出嫁便死了妻主,那便是命定的扫把星,如若再嫁别人,定然会连累别人于是虽然那晚叶青虹说的情真意切,怜月也听得心如小鹿般砰砰乱跳,但还是狠地地转身走了,心里只觉得酸痛难当,可是却一直没有后悔过

    叶青虹的身份样貌是京城里属一属二的,又曾经舍身救了自己,试问有哪个男儿家遇到这样的人还能不动心?可怜月手上触及的那块玉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自己不够资格何况他既然对叶青虹存了感激爱慕之心,就更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快乐毁了她于是就算在他生父去逝,被田氏和玉奴欺压的无路可走时,也从未想过去找叶青虹因为在他心里,那个人留给他的是这一辈子里最美好的记忆,哪怕就是死了……也不能伤害她半分

    这么想着,怜月心里倒有些解脱了,自己又不是没动过死的念头,那时父亲停尸在床无钱安葬,自己又受了田氏和玉奴那样的侮辱,他只想一死了之可想来想去,倒底舍不得为自己受了一辈子委屈的父亲就这样死无葬身之地,于是才没有寻短见可现在父亲已经安葬了,灵魂想必也升了天,如今只要还了扶桑楼主的葬父之恩,自己便没什么可牵挂的了吧?而这报恩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接客所以这个月十五,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想到这儿,怜月惨白的小脸上不由扑簌簌滚下两行清泪,小嘴紧抿着,心里不由暗自咬牙安慰自己道:怕什么?已经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接客也罢,从此就算断了那个人的念头,大小姐只当世上从来不曾有过怜月这个人吧……

    怜月这里正暗自下决心,却突然听得身后响起两声敲门声,他忙偷偷擦了擦小脸上的泪痕,这才站起来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约有十五六岁,小倌儿模样的人正软着身子倚门看向自己,他身上穿着一件翠纱高腰裙,领口开到了腰处,把水嫩嫩的皮肤都露在外头,让人恨不能咬一口,一张小脸长得也有些狐媚样子,只是浓妆艳抹的看不太出原来的模样

    “怎么?不愿接客?”那小倌儿撩了撩自己垂在颈边的头发半笑不笑地道

    怜月垂下长长的睫毛,不知在想什么,可不一会却见他抬起头凄然一笑道:“让哥哥笑话了”

    那小倌儿上下打量了两眼怜月道:“我劝你老实些吧,你这样的我见的多了,寻死觅活的,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听话从了,倒白受了好些皮r苦你这个模样也算是上上等了,估量着有个三五年功夫做个头牌也容易,到时候只怕想让你走你都不想走了”

    怜月见他年纪虽然和自己差不多,可说话却像个老风尘,于是倒不防他,只轻声道:“怜月谢谢哥哥提点,我这条命本来就是多余活着,哪还管得了以后的事”

    那小倌儿听了这话也不多说,倒是上前两步抬起怜月的小脸看了半天,这才冷笑了一声道:“怪不得听说有人出了高价买你,这小模样连我看了也心疼呢”说着,又转而一笑道:“我叫小碧,你以后若是大富大贵了可别忘了我”

    怜月看着他那张描画的精致的小脸,不知为什么,倒感觉那脂粉下的笑容有些亲切,于是也得勉强笑了笑

    那小碧见怜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知他心里过不去,于是又不由冷笑道:“哭丧着脸做什么?不愿意接客便找那个愿意替你赎身的,嫁给她便完了,为什么还扭扭捏捏的,难道想做人家正夫才这么拿捏着不成?”

    怜月听了这话心里不由又一阵难过,心里只想着自己和叶青虹这辈子恐怕都无缘了,于是只轻声道:“哥哥别拿怜月开心了,我这样一个不吉的身子,还能嫁给谁?只盼着还了楼主的债图个清静罢了”

    小碧听了他这话也不言语,看了怜月半天这才道:“随你便罢,反正阎王那里也不多你一个”说完,便转身穿过环形回廊径自回自己的屋子了可当他刚推开门,突然就打旁边窜过一个人影来,一把将他抱住笑道:“宝贝儿,你可回来了,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小碧被那人一抱吓了一跳,可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后便任她抱着自己,只冷哼一声道:“消息是有,只是我心里不舒服,不愿意说”

    那抱他之人听了这话便知他的意思,可仍是逗着他玩,只将手伸进怀里人儿那半敞着的衣襟里摸索着,又轻笑嘶嘶地道:“不愿意说?好,我倒要看你说不说”说着,便一个转身抱着小碧倒在了床上,一双手上下抚弄着身下那具滑腻白皙的身子,不一会儿,男人身上便一丝不挂了

    这勾栏院里的男子本就敏感,小碧被这么一压,又感觉身上的人抚弄着他胸前的两点,于是便动情起来,一边扭着滑腻温软的身子往女人身上贴,一边呻吟着道:“楚寒雨,你……你个没良心的,我背着他给你当差,你倒想占便宜……难道你也看上了那小兔子不成?我听说……啊……嗯……嗯……”下身的快感让男人有点喘不上来气,只剩下呻吟楚寒雨听了了他这话却突然停了手,只盯着他问道:“你听说什么?”

    男人被弄得意乱情迷时突然停了下来,心里不由更痒,于是只将那只要离开他下身的手又按了下去,这才颤着声儿道:“我听说……这个月十五那人要给他破身……唔……”小碧只觉得摸着自己下身的手突然紧了紧,不由疼的叫了出来下一刻,便只见身上的人一下子起了身,抓起挂在一边的衣服就要走

    “你……去哪?”男人突然从快感中被扔出来,有些心急地问可楚寒雨哪管这些,只自顾自穿了衣服走到门前,这才回头道:“我过两天再来看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碧怔怔地看着楚寒雨开门走了,只觉得心好似也跟着她飞出去了,可仔细想想,那人不过是把自己当一般的小倌儿一样看待,并无其它感情,于是顿时便觉一股怒气升上来,顺手抓起床头一个茶碗就摔向门口见那细瓷碰到了木门上转眼便碎成了一片片,可男人望着那门,却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那茶碗一般四分五裂了,于是便拉了被子捂了头大哭起来

    栖凤国的二月中旬已经是初春了,虽然柳梢枝头还未见绿意,可积了一冬的雪却已经都化开了出了正月照例是各商家忙碌的时候,叶家也不例外,再加上过年时接管的任家的生意,叶青虹又结交了好多京城达官贵人们,一时间生意人情,只让她忙得晕头转向可忙归忙,有一桩心事却一直在她心里,那便替怜月赎身的事

    过了正月十五,她便一直派人打探着消息,只希望能辗转派人用别的方法赎他出来可那扶桑当真是老风月,只咬定了要怜月做头牌,任是你多大的官员,出多少银子,我也是两个字:不卖!

    听了这个消息,叶青虹便知扶桑这次是豁出去了,于是心里倒担心起来,自己这么拖恐怕不是办法,可也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去听风楼明抢,再说,就算抢回来了,扶桑不肯给怜月脱籍自己仍是没有办法娶他

    原来,这栖凤国里有条法令,男人只要是入了勾栏院,便要改籍,若要从良嫁人,必须要买他的人同意了才行,如若不然,即使逃了出来也是一辈子不能见人的黑户

    叶家是京城里有名的大户人家,叶青虹做为继承人娶一个勾栏院出身的小倌已经够勉强的了,如果再脱不了籍,只怕是后患无穷

    叶青虹这里正琢磨着,却突然见楚寒雨从外头急急忙忙地进来,边走边整理衣服叶青虹知道她昨天晚上为了打探消息又去听风楼了,此时见她这副神情便知不妙,于是便一把拉住道:“出了什么事?怜月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楚寒雨一个手势打断了,只听她道:“主子,您还是亲自走一趟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叶青虹听了她这话便知不好,于是忙问原由,楚寒雨便将扶桑已经选定本月十五要怜月接客一事说了,边说边只管打量着主子的脸色可却见叶青虹倒似料到了似的,面色只是深了深,却不见太过惊慌,倒是和前些天不大相同

    叶青虹见楚寒雨看向自己,便知她猜测自己心事呢,于是便笑道:“寒雨一定是在猜我这次为什么不激动,我说的可有错?”

    楚寒雨听了忙咳了一声笑了笑,也不说话,意思却是明显的很叶青虹见了也知道自己说对了,于是便道:“照我往常的脾气,出了这种事定然不会如此被人挟制,就算那听风楼在京里是属一属二的,我叶家想要一个人他还轮不到他扶桑出来做梗只不过眼下倒另有一件要紧的事,为了那件事我倒是不能让别人将眼光都放在叶府上”

    楚寒雨听了这话不免有些疑惑,叶青虹也知道她最近都在为怜月的事泡在窑子里,生意上的事知道的不多,于是便将来由慢慢说给她听

    原来这些天,叶青虹一边拖着扶桑,另一边却加紧了生意上的经营,任家的生意自不必说,已经通达全国各地,所有的商户早都向叶家倒了戈,也算是一帆风顺叶子敏见女儿如此能干,倒是放心得很,于是便索性将盐运的事也渐渐交给她

    叶青虹原来还不太清楚这盐运里的事,可最近慢慢接触来却发现,这简单就是栖凤国最大的一块肥r不仅以燕飞霜为代表中央财政抽取了大量的回扣,就连各级的政府也跟着弄了不少的好处,这样一来,叶家倒成了各府衙门赶着巴结的对象,竟比官府还神气可叶青虹以她曾经在原来的世界混官场的经验来看,这树太大倒也不是件好事,招风先不说,这招贼可就免不了了先是各个同行都在打这块肥r的主意,上次自己在邵府做客,那迷倒自己和梁非争的人明显就是想夺叶家的盐运生意,所以才出此下策好在那时自己落在了扶桑的手里,若是落在那个姓林的商人手里,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一想到这些,叶青虹的身上就直冒冷汗,所以一过了年,她便下了大力气准备挖出那个幕后的黑手

    虽然叶青虹想知道是谁想抢自己的生意,但她还记得上次自己被从听风楼救出来时,童青临别时在自己耳边说梁非争是圈套的话,如果真如童青所说,那么幕后必然有一只更大的黑手想打c控这个盐运的生意那显龙国要盐无非是想囤兵,其中的寓意不言自明,只是如果有人想借着显龙运盐的引子来告叶家谋反,那便真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如此说来,虽然叶青虹不至于答应显龙的人,可也不好得罪得太直接,毕竟叶家和显龙边界的生意也不少但那个和自己抢自己的林姓商人从中间c手将显龙的生意抢过去,倒是意外地帮了叶家一把,只是如此说来,那幕后想借显龙生意打击叶家的人不免就要失望了

    话虽然如此说,可叶青虹也深深知道,无论是谁,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做成了显龙的生意而不被告发,那必然会得到数不胜数的利润,这些光是想想就让人眼红这些天来,她暗中派出打探的人已经得了消息,有人在京郊附近藏了大量的私盐,只等时机出手,而另一方面,另有一股势力也暗中涌动,双方正在互相暗中较量

    可是不论这次是谁做成了生意,叶青虹倒是都十分高兴,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将幕后更大的势力出来既然那股势力不想看叶家壮大,那么定然不会允许其他人借机发财所以,这些日子叶家虽然表面上忙碌碌,可暗地里却只等着那几方交手

    大战之前,京城的一片繁华下显得格外宁静叶青虹深知这时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影响整个大局,所以这些天她只能任着扶桑折腾,虽然料到那个男人不会罢休,可明面上的手段却一点也不能使

    楚寒雨听了叶青虹这话,也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想这生意场上的事儿她倒是懂一些,只是这人与人之间的较量倒是不太清楚,听了叶青虹这番分析,只觉得自己这位主子虽然曾经不知人事地晕迷了许多年,可这心机城府倒是几个人也比不了,叶家有这样的继承人,倒不愁以后的事了可虽然如此说,难道自己这位主子真肯为了江山舍美人不成?想到这儿,楚寒雨不由偷眼看向叶青虹,不知她有什么打算

    叶青虹见她这副想问又不想问的表情,心里不觉好笑,于是便道:“寒雨这几天在温柔乡里风流快活,可交了什么相好之类的?”

    楚寒雨原本正在猜测主子的想法,现在听她这么一问,便笑道:“相好倒是有一个,只是古怪精明的很,为了您的事儿,属下没少被他敲竹杠,再打探下去,只怕就要财尽了”

    “哈哈!”叶青虹听了这话不由笑道:“有意思,寒雨居然也有今天,嗯,这个小倌倒是有点意思,不过既然他爱财,这事情就好办多了,你去和他说,只要能想办法让怜月出来见我一面,银子的事儿包在我身上,要多少尽管张口”

    “主子的意思是……”楚寒雨想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现道:“您莫非是要偷梁换柱?”

    叶青虹听了只管眯了狭长的凤眼笑,也不说话,楚寒雨见了便知自己猜准了,于是倒不得不在心里暗叹,自己这主子只怕有十万心计在腹中,可怜那扶桑性子再烈也不过是个男人,哪里能斗得过她?

    月下扶桑(下)

    听风楼之所以能立于京城众青楼之首,除了这里的小倌儿们个个相貌出众之外,还应归功于对他们不断的继续教育男人们只要进了这听风楼,便不论你是头牌还是不出名的小人物,每个月定然有那么两三次要去听师傅们的课这些课里面包括了许多的内容,琴棋书画什么的自不必说,除了这些,还专门从宫里请了放出来的教习公公们教这些小倌们规矩,什么走路吃饭撒娇卖痴的应有尽有只是这些公公们在宫里待的久了,自然看不上外头这些莺莺燕燕,所以教习的时候下手不免狠一些吃风月饭的自然不能毁了容貌,所以打手板就成了家常便饭

    二月初,春风渐暖,一大早,通往城郊清心斋的官道上便有几辆带篷子的大车缓慢地行驶着,车内满满地挤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们和一般的大家公子出行时不同,这些小倌儿们个个恨不都能让路人看看自己,所以早都将那娇艳的身子从车窗里探出去,直惹得路边的女人们都住了脚看,男人们看有人看自己,于是又拿出一副娇媚含羞的样子,不由让人心痒痒的

    怜月挤在一堆叽叽喳喳的男人中间默不作声,一双小手隐在袖子里,小脸有些苍白眼看着离他接客的日子不远了,可比起下决心寻死路,这漫长的等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