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春怒他一眼,叫道:「我们杀的都是你这样的淫狗,那狗皇帝害了我皇

    姑姑,也是大淫贼大坏蛋!」

    黑猴吃惊敲了一下惊堂木,厉声喝道:「住口,胆敢咆哮公堂!」

    一直未开口的白猪,忽然慢悠悠说道:「『朝云夕雨,红楼四春』,便是你

    们六个自称金陵女侠吧,听闻史夕雨已死,史朝云已疯,这便是天理报应。你们

    还记不记得开当铺的王老大?你家孟链勾搭他家儿媳妇,遭了怒斥,便说他是采

    花贼。不错!王老大曾经混迹黑道,也许奸过良家女子,但与他妻子何干,与他

    子女何干?你们却杀了他家整整八口。还有应天府捕快何春,他儿子诱奸了你们

    孟家的一个婢女,其全家便都该死么?另外还有山西喉技门,虽劣迹多端,但你

    们斩尽杀绝,妇幼皆不放过,岂不是乱杀无辜。现下段大人说你们胡乱杀人,难

    道说错了?」

    四女无言反击,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虚竹又惊又喜,对这个白猪顿生好感:「他貌似憨蠢,实是精明之极,居然

    什么都清楚。」

    黑猴叫人将四春带下,再将孟太师孟珍提上来。孟珍也是一言不发。黑猴问

    了半天也没问出一句像样的屁来。

    虚竹渐渐焦急:「这还用问么,直接判个砍头了事。」

    中午休息一个时辰,饭后继续开堂,黑猴和白猪一个声色俱厉,一个好言相

    劝,而孟太师始终一言不发。

    虚竹好生不耐烦,心道:「这么审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事。」张臂伸

    个懒腰后,忍不住叫了出来:「用刑!大刑伺候!」

    他一下午未开口,此时一说话把众人吓了一跳。

    白猪微笑着没吭声,黑猴说道:「此言差矣,人犯是朝廷重臣,如此大罪必

    然牵涉广众,重刑之下他随意招了,岂不隐匿真相?」

    虚竹听了大是不以为然,心道:「太后就是不想牵涉广众,这黑猴子怎么不

    识时务呢。」于是坐立不安,偷偷对白猪使了个眼色,待他侧身靠过来,便把太

    后所说「一了百了」的话说了。

    白猪面色一惊,沉吟道:「在下愿凭大人作主,不过这位开封府尹包大人可

    是有名的铁面判官,不审个一清二楚,他是不会罢手的。」

    虚竹轻声道:「但如此审下去收效不大,拖延一久,皇上和皇太后怪罪下来,

    咱们谁能担当得起?」

    白猪皮笑肉不笑:「在下无能为力,大人何不去问问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