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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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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指是否真是金刚指,我也没看清楚,只觉得出手不大像。

    但不管是不是,总之是厉害得很,厉害得很……”

    众人默然不语,对崔百泉鄙视之心都收起了大半,均想

    以黄眉僧这等武功修为,尚自对姑苏慕容氏如此忌惮,崔百

    泉吓得神不守舍,倒也情有可原。

    崔百泉说道:“黄眉大师这等身分,对往事也毫不隐瞒,

    姓崔的何等样人,又怕出甚么丑了?在下本来就要将混入镇

    南王府的原由,详细禀报陛下和王爷,这里都不是外人,在

    下说将出来,请众位一起参详。”他说了这几句话,心情激荡,

    已感到喉干舌燥,将一碗茶喝得碗底向天,又将过彦之那碗

    茶也端过来喝了,才继续道:“我……我这件事,是起……起

    于十八年前……”他说到这里,不禁往窗外望了望。

    他定了神,才又道:“南阳府城中,有一家姓蔡的土豪,

    为富不仁,欺压良民。我柯师哥有个朋友遭他陷害,全家都

    死在他的手里。”过彦之道:“师叔,你说的是蔡庆图这贼子?”

    崔百泉道:“不错。你师父说起蔡庆图来,常自切齿痛恨。你

    师父向官府递了状子告了几次,都被蔡庆图使钱将官司按了

    下来。你师父若能动动软鞭,要杀了这蔡庆图原是不费吹灰

    之力,但他在江湖上虽然英雄气概,在本乡本土有家有业,自

    来不肯做触犯王法之事。我崔百泉可不同了,偷j摸狗,嫖

    舍赌钱,杀人放火,甚么事都干。这一晚我恼将起来,便摸

    到蔡庆图家中,将他一家三十余口全宰了个干净。

    “我从大门口杀起,直杀到后花园,连花匠婢女都一个不

    留。到得园中,只见一座小楼的窗上兀自透出灯火。我奔上

    楼去,踢开房门,原来是间书房,四壁一架架的摆满了书,一

    对男女并肩坐在桌旁,正在看书。

    “那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相貌俊雅,穿着书生衣巾。那

    女的年纪较轻,背向着我,瞧不见她的面貌,但见她穿着淡

    绿轻衫,烛光下看去,显得挺俊俏的,他乃乃的……”他本

    来说得甚是斯文,和他平时为人大不相同,那知突然之间来

    了一句污言,众人都是一愕。崔百泉却浑没知觉,续道:“……

    我一口气杀了三十几个人,兴致越来越高,忽然见到这对狗

    男女,他乃乃的,觉得有些古怪。蔡庆图家中的人个个粗暴

    凶恶,怎么忽然钻出这一对清秀的狗男女来?这不像戏文里

    的唐明皇和杨贵妃么?我有点奇怪,倒没想动手就杀了他们。

    只听得那男的说道:‘娘子,从龟妹到武王,不该这么排列。’”

    段誉听到“从龟妹到武王”六字,寻思:“甚么龟妹、武

    王?”一转念间,便即明白:“啊,是‘从归妹到无妄’,那男

    子在说《易经》。”登时精神一振。

    听崔百泉又道:“那女的沉吟了一会,说道:‘要是从东

    北角上斜行大哥,再转姊姊,你瞧走不走得通呢?’”段誉心

    道:“大哥?姊姊?啊,那是‘大过’、‘既济’。”跟着一惊:

    “这女子说的明明是‘凌波微步’中的步法,只不过位置略偏,

    并未全对。难道这女子和山d中的神仙姊姊竟有甚么关联?”

    崔百泉续道:“我听他夫妇二人讲论不休,说甚么乌龟妹

    子、大舅子、小姊姊,不耐烦起来,大声喝道:‘两个狗男女,

    你乃乃的,都给我滚出来!’不料这两人好像都是聋子,全没

    听到我的话,仍是目不转睛的瞧着那本书。那女子细声细气

    的道:‘从这里到姊姊家,共有九步,那是走不到的。’我又

    喝道:‘走走走!走到你姥姥家,见你们的十八代祖宗去罢!’

    正要举步上前,那男的忽然双手一拍,大笑道:‘妙极,妙极!

    姥姥为坤,十八代祖宗,喂,二九一十八,该转坤位。这一

    步可想通了!’他顺手抓起书桌上一个算盘,不知怎样,三颗

    算盘珠儿突然飞出,我只感胸口一阵疼痛,身子已然钉住,再

    也动弹不得了。”

    “这两人对我仍是不加理会,自顾自谈论他们的小哥哥、

    小畜生,我心中可说不出的害怕。在下匪号‘金算盘’,随身

    携带一个黄金铸成的算盘,其中装有机括,七十七枚算珠随

    时可用弹簧弹出,可是眼见书桌上那算盘是红木所制,平平

    无奇,中间的一档竹柱已断为数截,显然他是以内力震断竹

    柱,再以内力激动算珠s出,这功夫当真他乃乃的了不起。

    “这一男一女越说越高兴,我却越来越害怕。我在这屋子

    里做下了三十几条人命的大血案,偏偏僵在这里,动是动不

    得,话又说不出,我自己杀人抵命,倒也罪有应得,可是这

    么一来,非连累到我柯师兄不可。这两个多时辰,真比受了

    十年二十年的苦刑还要难过。直等到四处j啼声起,那男子

    才笑了笑,说道:‘娘子,下面这几步,今天想不出来了,咱

    们走罢!’那女子道:‘这位金算盘崔老师帮你想出了这一步

    妙法,该当酬谢他甚么才是!’我又是一惊,原来他们早知道

    我的姓名。那男子道:‘既然如此,且让他多活几年。下次遇

    着再取他性命罢!他胆敢骂你骂我,总不成骂过就算。’说着

    收起了书本,跟着左掌回转,在我背心上轻轻一拂。解开了

    我的x道。这对男女就从窗中跃了出去。我一低头,只见胸

    口衣衫上破了三个d孔,三颗算盘珠整整齐齐的钉在我胸口,

    真是用尺来量,也不容易准得这么厘毫不差。喏喏,诸位请

    瞧瞧我这副德行。”说着解开了衣衫。

    众人一看,都忍不住失笑。但见两颗算盘珠恰好嵌在他

    两个茹头之上,两r之间又是一颗,事隔多年,难得他竟然

    并不设法起出。

    崔百泉摇摇头,扣起衫钮,说道:“这三颗算盘珠嵌在我

    身上,这罪可受得大了。我本想用小刀子挖了出来,但微一

    用力,撞动自己x道,立时便晕了过去,非得两个时辰不能

    醒转。慢慢用锉刀或沙纸来锉、来擦吗?还是疼得我爷爷奶

    奶的乱叫。这罪孽y魂不散,跟定了我,只须一变天要下雨,

    我这三个地方就痛得他妈的好不难熬,真是比乌龟壳儿还

    灵。”众人不由得又是骇异,又是好笑。

    崔百泉叹了口气道:“这人说下次见到再取我性命。这性

    命是不能让他取去的,可是只要遇上了他,不让他取也是不

    成。唯一的法子只有不让他遇上。事出无奈,只好远走高飞,

    混到镇南王爷的府上来。我这么打算,大理国僻处天南,中

    原武林人士等闲不会南来,万一他乃乃的这龟儿子真要找上

    门来,这里有段王爷、高侯爷、褚朋友这许多高手在,终不

    成眼睁睁的袖手不顾,让我送了性命。这三颗劳什子嵌在我

    胸口上,一当痛将起来,只有拚命喝酒,胡里胡涂的熬一阵。

    什么雄心壮志、传宗接代,都他妈的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众人均想:“此人的遭际和黄眉僧其实大同小异,只不过

    一个出家为僧,一个隐姓埋名而已。”

    段誉问道:“霍先生,你怎知这对夫妇是姑苏慕容氏的?”

    他叫惯了霍先生,一时改不过口来。

    崔百泉搔搔头皮,道:“那是我师哥推想出来的。我挨了

    这三颗算盘珠后,便去跟师哥商量,他说,武林中只有姑苏

    慕容氏一家,才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惯用算盘珠打

    人,他便用算盘珠打我。‘姑苏慕容’家人丁不旺,他妈的,

    幸亏他人丁稀少,要是千子百孙,江湖上还有甚么人剩下来,

    就只他慕容氏一家了。”他这话对“大理段氏”实在颇为不敬,

    但也无人理会。只听他续道:“他这家出名的人就只一个慕容

    博,四十三年前,用金刚指力伤了这位大师的少年十五六岁,

    十八年前,给我身上装算盘珠的家伙当时四十来岁,算来就

    是这慕容博了,想不到我师哥又命丧他手。彦之,你师父怎

    地得罪他了?”

    过彦之道:“师父这些年来专心做生意,常说‘和气生

    财’,从没跟人合气,决不能得罪了‘姑苏慕容’家。我们在

    南阳,他们在苏州,路程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崔百泉道:“多半这慕容博找不到我这缩头乌龟,便去问

    你师父。你师父有义气,宁死也不肯说我是在大理,便遭了

    他毒手。柯师哥,是我害了你啦。”说着泪水鼻涕齐下,呜咽

    道:“慕容博,博博博,我剥你的皮!”他哭了几声,转头向

    段正淳道:“段王爷,我话也说明白了,这些年来多谢你照拂,

    又不拆穿我的底细,崔某真是感激之至,却也难以图报,我

    这可要上姑苏去了。”段正淳奇道:“你上姑苏去?”

    崔百泉道:“是啊。我师哥跟我是亲兄弟一般。杀兄之仇,

    岂能不报?彦之,咱们这就去罢!”说着向众人团团一揖,转

    身便出。过彦之也是拱手为礼,跟了出去。

    这一着倒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眼见他对姑苏慕容怕得如

    此厉害,但一说到为师兄报仇,明知此去必死,却也毫不畏

    惧。各人心下暗暗起敬。段正淳道:“两位不忙。过兄远来,

    今晚便在舍下歇一宿,明日一早动身不迟。”崔百泉停步转身,

    说道:“是,王爷吩咐,我们再扰一餐便了。彦之,咱们喝酒

    去。”带了过彦之出外。

    保定帝对段正淳道:“淳弟,明日你率同华司徒、范司马、

    巴司空,前去陆凉州身戒寺,代我在玄悲大师灵前上祭。”段

    正淳答应了。慧真、慧观下拜致谢。保定帝又向段正淳道:

    “拜见五叶方丈后,便在身戒寺等候少林寺的大师们到来,请

    他们转呈我给玄慈方丈的书信。”向巴天石道:“写下两通书

    信,一通致少林方丈,一通致身戒寺方丈,再备两份礼物。”

    巴天石躬身奉旨。保定帝道:“你陪少林寺的两位大师下去休

    息罢。”

    待巴天石陪同慧真、慧观二僧出去,保定帝道:“我段氏

    源出中原武林,数百年来不敢忘本。中原武林朋友来到大理,

    咱们礼敬相待。可是我段氏先祖向有遗训,严禁段氏子孙参

    与中原武林的仇杀私斗。玄悲大师之死,我大理段家虽不能

    袖手不理,但报仇之事,仍当由少林派自行料理,我们不能

    c手。”段正淳道:“是,兄弟理会得。”

    黄眉僧道:“这中间的分寸,当真不易拿捏。咱们非相助

    少林派不可,却又不能混入仇杀。慕容氏一家虽然人丁不旺,

    但这样的武林世家,朋友和部属必定众多。少林派与姑苏慕

    容正面为敌,实是震惊武林的大事,腥风血雨,不知要杀伤

    多少人命。大理国这些年来国泰民安,咱们倘若卷入了这个

    漩涡,今后中原武人来大理寻衅生事,只怕要源源不绝了。”

    保定帝道:“大师说得是。咱们只有一面凭正道行事,一

    面处处让人一步。淳弟,你须牢牢记得‘持正忍让’这四个

    字。”段正淳躬身领训。

    黄眉僧道:“两位贤弟,这就别过,我还得去万劫谷走一

    遭。”众人均感诧异。保定帝道:“师兄去万劫谷尚有何事?可

    要带甚么人?”黄眉僧呵呵笑道:“我连两个小徒也不带。两

    位贤弟且猜上一猜,我去万劫谷何事?”保定帝与段正淳见他

    笑吟吟地,料来并非甚么难事,却也猜想不透。黄眉僧对段

    誉笑道:“贤侄多半猜得到。”

    段誉一怔:“为甚么伯父和爹爹都猜不到,我反而猜得

    到?”一沉吟间,已知其理,笑道:“大师要去复局。”黄眉僧

    哈哈大笑,说道:“正是。我怎地会赢得延庆太子这局棋,实

    在奇怪之极。他自己填死一只眼,那是甚么缘故?”段誉摇头

    道:“小侄也想不明白。”黄眉僧道:“莫非石屋中或青石上有

    甚么古怪?老衲非再去瞧瞧不可。”喜弈之人下了一局之后,

    不论是胜是败,事后必定细加推敲,何处失着失先,何处过

    强过缓,定要钻研明白,方得安心。黄眉僧这局棋胜得尤其

    奇怪,若不弄清楚这中间的关键所在,难免烦恼终身。

    当下保定帝起驾回宫。黄眉僧吩咐两个徒儿回拈花寺,独

    自来到万劫谷,将段延庆震裂了的青石棋局重行拼起,一着

    着的从头推想。

    段正淳送了保定帝和黄眉僧出府,回到内室,想去和王

    妃叙话。不料刀白凤正在为他又多了个私生女儿钟灵而生气,

    闭门不纳。段正淳在门外哀告良久,刀白凤发话道:“你再不

    走,我立刻回玉虚观去。”

    段正淳无奈,只得到书房闷坐,想起钟灵为云中鹤掳去,

    不知钟万仇与南海鳄神是否能救得回来,褚万里等出去打探

    讯息,迄未回报,好生放心不下。从怀中摸出甘宝宝交来的

    那只黄金钿盒,瞧着她所写那几行蝇头细字,回思十七年前

    和她欢聚的那段销魂蚀骨的时光,再想像她苦候自己不至而

    被迫与钟万仇成婚的苦楚,不由得心中大痛:“那时她还只是

    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她父亲和后母待她向来不好,腹中怀了

    我的孩儿,却教她如何做人?”

    越想越难过,突然之间,想起了先前刀白凤在席上对华

    司徒所说的那句话来:“这条地道通入钟夫人的居室,若不堵

    死,就怕咱们这里有一位仁兄,从此天天晚上要去钻地道。”

    当即召来一名亲兵,命他去把华司徒手下两名得力家将悄悄

    传来,不可泄漏风声。

    段誉在书房中,心中翻来覆去的只是想着这些日子中的

    奇遇:跟木婉清订了夫妇之约,不料她竟是自己妹子,岂知

    奇上加奇,钟灵竟然也是自己妹子。钟灵被云中鹤掳去,不

    知是否已然脱险,实是好生牵挂。又想慕容博夫妇钻研“凌

    波微步”,不知跟d中的神仙姊姊是否有甚么瓜葛?难道他们

    是“逍遥派”的弟子?神仙姊姊吩咐我去杀了他们?这对夫

    妇武功这样高强,要我去杀了他们,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又想这些日子给关在石屋之中,幸好没做下l伦的事来,

    当真侥幸之至,“凌波微步”的步法练得倒熟了许多,可是神

    仙姊姊吩咐的功课却耽误得久了。当下便探手入怀,要去取

    卷轴出来,手指刚碰到,便觉不妙,急忙取出,口中连珠价

    的只叫:“啊哟,啊哟!”但见那卷轴早已撕成了一片片碎帛,

    胡乱卷成一卷,一展开来,哪里还成模样?破帛碎缣,最多

    也只剩下两三成,卷上的图形文字更烂得不堪。段誉全身如

    堕冰窖,心中只道:“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过了良久,才依稀想起,给青袍怪客关在石屋之时,他

    体内燥热难当,将全身衣衫乱撕乱扯,到后来狂走疾奔,仍

    是不断乱撕衣衫,迷糊之中,那里还分得出是衣衫还是卷轴,

    自然是一并撕得稀烂,随手乱抛。

    对着图中l女的断手残肢发了一阵呆,又不自禁的大有

    如释重负之感,“卷轴已烂,神仙姊姊的神功便练不成了,这

    不是我不肯练,而是没法练。甚么杀尽‘逍遥派’弟子云云,

    一概不算了。”将破碎帛片投入火炉,打着了火,烧成了灰烬。

    心想:“这卷轴中的l体图形,多看一次,便亵渎了一次神仙

    姊姊,如此火化,正乃天意。”

    眼见天色已晚,于是到母亲房去,想陪她说话,跟她一

    起吃饭。来到房外,却见房门紧闭。服侍王妃的婢女笑嘻嘻

    的道:“王妃睡了,公子明天来罢。”段誉心道:“啊,是了,

    爹爹在房里。”转身出来,想去找木婉清说话,走过一条回廊,

    却觉还是暂且避嫌的好,此时见面,徒然惹她伤心。百无聊

    赖之际,信步走到后花园中。

    此时天色已然朦胧,在池边亭中坐了一会,眼见一弯新

    月从东升起,心想这月光也会照到剑湖之畔的无量玉壁上,再

    过几个时辰,玉壁上现出一柄五彩缤纷的长剑,便会指着神

    仙姊姊所居的d府。正想得出神,忽听得围墙外轻轻传来了

    几下口哨声,停得一停,又响了几下。若在往日,听了毫不

    在意,但他自经这几日来的一番阅历,心知有异,寻思:“莫

    非是江湖人物打暗号?”

    过不多时,哨声又起,突见牡丹花坛外一个人影快速掠

    过,奔到围墙边,跃上了墙头。段誉失声叫道:“婉妹!”那

    人正是木婉清。只见她涌身跃起,跳到了墙外。

    段誉又叫了声:“婉妹!”奔到木婉清跃下之处,他可没

    能耐跃上墙头,花园后门就在旁边,但上了闩,又有铁锁锁

    着,只得大叫:“婉妹,婉妹!”

    只听木婉清在墙外大声道:“你叫我干么?我永远不再见

    你面。我跟我妈去了。”段誉急道:“你别走,千万别走!”木

    婉清不答。

    过了一会,只听得墙外一个年纪较大的女子声音说道:

    “婉儿,咱们走罢!唉!没有用的。”木婉清仍是不答。段誉

    料得那女子必是秦红棉,叫道:“秦阿姨,你们都请进来。”

    秦红棉道:“进来干甚么?好让你妈妈杀了我吗?”

    段誉语塞,用力捶打园门,叫道:“婉妹,你别走,咱们

    慢慢想法子。”木婉清道:“有甚么法子好想?老天爷也没法

    子。”顿了一顿,突然叫道:“啊!有一个法子,你干不干?”

    段誉喜道:“好啊,甚么法子?”

    只听得嗤嗤声响,一片蓝印印的刀刃从门缝中c进来,切

    断了门闩,跟着砰砰两响,园门飞开,木婉清站在门口,手

    中执着那柄蓝印印的修罗刀,说道:“你伸过脖子来,让我一

    刀割断了,我立刻自杀。咱俩投胎再世做人,那时不是兄妹,

    就好做夫妻了。”

    段誉吓得呆了,颤声道:“这……这不……不成的!”

    木婉清道:“我肯,你为甚么不肯?要不然你先杀我,你

    再自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