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靖深深望了玉翎一眼,向萧千绝一抱手,正要出掌,忽听梁萧招呼:

    「爹爹,慢来!」

    梁文靖瞧他鬼鬼祟祟、神情诡秘,使劲拉自己衣袖,无奈之下,弯下腰去。

    只听他在耳边说道:「老头武功邪乎,咱不和他硬拼,现在就跑。」

    梁文靖惊道:「哪怎么成?」

    梁萧道:「怎么不行,现在他进了圈子,咱们撒丫子一跑,他出圈子就是输,

    不出圈子也奈何不了咱们!」

    他看似咬耳根子,声音却不小。

    萧千绝听得双目大张,心头怒起:「这小王八羔子,恁地奸诈?老夫千算万

    算,怎没算到这个?」

    一时后悔不迭,「若依他主意,老子铁定被他僵在这个圈子里,这脸可就丢

    大了。」

    越想越怒,死盯着梁萧,恨不能和一口水吞了他。

    梁文靖听得心动,但看了萧玉翎一眼,见她神不守舍,目光呆滞,不觉叹了

    口气,寻思道:「就算我肯使诈,玉翎也万不敢欺她师父的。何况既有恶因,难

    得善果,此事终要有个了结。」

    当下拍拍梁萧头顶,笑道:「小孩儿话,别胡闹啦!」

    梁萧大急,叫道:「怎么胡闹了?」

    梁文靖微微一笑,将他拉在一旁,说道:「乖乖待在这儿,爹爹不会输的。」

    梁萧将信将疑,撇了小嘴退下。

    梁文靖举目遥望,只见落日暗淡,似曾相识,不觉忖道:「那天打仗时的日

    色和今日一般,如今的争斗也和那天没什么分别。茫茫尘世,有许多事总是躲不

    过的。」

    想着不胜黯然,一阵风迎面吹来,草叶乱飞,梁文靖悠悠吐了口气,朗声道:

    「得罪了。」

    双掌一分,飘然拍出。

    萧千绝见他如约出手,总算舒了口气。

    但见梁文靖掌到半途,忽地一个踉跄,手挥足舞,劲气如流。

    这招「人心惶惶」

    总有一个扑跌的姿势,但并非乱跌,只因跌出的一刹那,便是决胜的时机,

    跌得早了,对手严阵以待,跌得晚了,对手破绽已逝。

    是以这一招的高下之别,便在如何把握一跌的时机。

    就在梁文靖双掌将到未到之际,萧千绝身子一蜷,破绽处向内凹下。

    梁文靖顿觉掌下一虚,无处着力,正要催劲,忽见萧千绝身子柔韧万端,黑

    袍飘飞,拔地而起。

    梁萧失声叫道:「凌虚三变,九霄乘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