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嘎柳子本属于根红苗正那一类。他比我大一岁,和我同班。这嘎柳子是特

    别地调皮捣蛋,凡是村中有的坏事,基本都有他的参与,故而他便也经常享受我

    们四类子女本该享受的待遇,动不动便挨批斗。而他似乎并不惧怕批斗,反而越

    斗越坏,不论你怎么折磨欺负他,斗过后仍然嘻皮笑脸。

    其实我们虽然打架多次,但似乎并没有结仇,反而在许多时候是很好的伙伴。

    比如夏天偷瓜,冬天逮兔子,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他都愿意喊我,而我也

    愿意他喊我。他长的算很英俊的,高个,大眼、浓眉、唇红、齿白、鼻挺、口正,

    如果全公社我算第一帅哥,那么他绝对算第二。

    嘎柳子的家离我家很近,待我走到他家门口,却正碰到他从柴火门处向外走,

    我喊住他,问他去做什么,他说没事闲得慌,也想找人玩点什么,于是我们凑到

    了一起。

    「妈的赵狗子欺负人,我们收拾收拾他去,他今天站岗。」我向他提议。

    「好,妈的我早就想揍他,走。」

    我们两个兴致勃勃地来到大队门口赵狗子站岗的位置,找了几圈却没找到人。

    怪了,明明今天轮到他站岗呀。我们又继续等了一会,也并没看到其他的人来站

    岗,看来是这小子因为天冷脱岗了。

    正在我们想不出其他好玩的时候,村里的高音喇叭刺耳地响了起来,先是播

    放了一首《大海航行靠舵手》,之后便是赵小凤那甜美而又幼稚的声音:「社员

    同志们,现在播报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最新指示,现在播报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最新

    指示……」

    「咦?这么黑的天,她怎么一个人敢来了?她不怕鬼了。」我小声地自言自

    语。

    嘎柳子问:「赵小凤怕鬼?」

    我答:「是呀,她特别怕天黑,怕鬼。」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们两个几乎同时说出,「我们装鬼去吓她。」然后是一

    阵坏笑。

    主意已定,我们悄悄走到广播室门口,贴近了窗户,向着里边观望。天黑,

    但房子里有灯,我们看里面看得清清楚楚,但里面看外面却是模模糊糊。只是那

    时的农家窗户,用于观察和透明的玻璃并不象今天这样那么多,而仅仅只有那么

    一小块。我先把脸贴着玻璃窗朝里看去,嘎柳子在我后面,挤到我身边,也把脸(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