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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卿:凤为凰第32部分阅读

    懂得分寸!”说完,她便转身一如既往地甩着帕子,离去。

    “瞧妈妈说的,姐妹们定是会好生招呼柳春苑的老主顾的!”春锦一边吆喝着,一边忸怩作态,挥舞着帕子,与夏荷、冬雪递着眼色。他二人便风姿卓越地走到了凌匀昭与康泰平的身侧。

    康泰平只是惊愕,如今的“冷秋”,果然,连着气质以及容貌,都与原來的冷秋那般相似!杜九娘,果然还是那般尖锐!

    “这位爷,下夏荷为您斟酒。”夏荷撩起衣袖,款款斟酌。“看您面色好生熟悉,莫非是凌……公子?!”

    凌匀昭一惊。特意化妆成大胡子的形象,沒想到还是被人识破。她看了康泰平一眼,默不作声。“冷秋”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递着酒杯。

    “是呢,我也看着好生面熟,夏荷你错了,不是凌公子呢,而是凌……”冬雪的话未说完,康泰平伸出手來,一把拉住冬雪的腰际,将她整个人拦在怀里。

    “啊……”冬雪惊呼,看着康泰平温润英俊的脸庞,忽地心头一热,便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

    春锦勾着笑意,來到凌匀昭身侧,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肩膀,夏荷在一侧,端起酒杯,递往康泰平的唇边,身子有意无意地将他看往凌匀昭的视线遮挡住。

    “凌公子,不,该称呼你为凌小姐,对么?!”春锦俯下身子,笑意盈盈地贴在凌匀昭的耳畔,她的神色一惊,看着春锦笑意横生的如花面容,忽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來!

    “阿男姑娘在哪里?!我要见阿男姑娘!”

    春锦倒是被她突如其來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分明记得,这个人虽是用胡子遮住了下颌,她仍然是凌匀昭!那个非男非女的妖精!

    康泰平见状,猛然将怀里的冬雪甩开,冬雪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在地。“爷,您这是做什么?!”他大步向前,抓起春锦的前襟,钳住她发的脖颈,恶狠狠地说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春锦面色有些惊慌,却极力地想要镇定。凌匀昭却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放开她!”他置若罔闻。

    “你放开她!”凌匀昭用力拉开他的手臂。

    他惊异道,“你……”

    春锦方觉得惊魂未定,忽地一只手臂又搭在她的肩膀上,“带我去见阿男姑娘!”

    夏荷与冬雪皆是在一侧,既不敢阻拦,也不敢吱声。本是应允杜九娘,前來刁钻刁钻那两位客人。未料到,刁钻不成,反而陷于不利之势。

    “您说什么?!阿……阿男姑娘?!”春锦看着一脸阴沉的康泰平一眼,不敢做任何动作,只得被她的手臂,压着自己的肩胛骨,隐隐作痛。

    一侧的人皆是一惊!何來的阿男姑娘?!自柳春苑出事,加上战乱以來,杜九娘的柳春苑姑娘们为了保命,趁机逃离,差一点无法开张,归根结底,都是这“阿男”姑娘惹的祸!

    “我……这……”春锦看着康泰平的眼色,咬牙切齿道,“好,我待您去!”

    只见凌匀昭擒着春锦,走出雅阁。他们的身后跟着康泰平等人,众人个个神色慌张,却又不明就里。

    “那边不对,阿男姑娘的九宫阁,可不在那个方向!你休想骗我?!”凌匀昭的声音铿锵有力,然,却是铿锵有力得那般,异常。

    康泰平只是紧紧地抿着唇,眉头紧皱,面色铁青。春锦看了一眼他的神色,顿时噤了声。她忽地想起,前不久在九宫阁见到的一幕。那时杜九娘遮遮掩掩,她便无心猜想。此刻,岂不是最佳时机?!

    “是是,您说的极是。这边请。”她忽地唇角勾笑。倘若杜九娘遭到了什么惩罚,那么这柳春苑,上上下下,岂不是她身份最大?!

    香气袭人。熏香徐徐地燃烧着,烟云缭绕。杜九娘坐在一侧的坐榻上,正端着晚,用汤匙轻轻地搅拌着,吹着气。不时,便起身,來到床榻前面,将汤药放到一侧的小案几上,扶起躺在床上的男人。

    “來,该喝药了。慢点。”她将男人的背后放了一个大靠枕,轻轻扶起他的身子,将汤药端过來,用汤匙舀到他的唇边。

    男人面色有些呆滞,眼神无光,只是定定地看着杜九娘的脸出神。汤匙到了唇边,便有一个温柔无比的声音传來,“张嘴。”他便张开嘴,让苦涩而温热的水,缓缓地流进自己的嘴里。“咽下。”他便吞下。

    他其实什么都知晓,只是在杜九娘面前,装成这个样子。为了不拖累她,他用尽各种办法,她仍旧是对他,不离不弃地照顾着。他只觉得有愧与她!

    “这样才乖嘛。來,再來。”杜九娘看着他竟然这般乖顺,只觉得这些日子的努力,沒有白费。她欣慰地递上第二口汤药,却是被他幽怨的眼神吓到了。

    “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他说话已是口齿不清,神色僵硬,模样极其阴冷。

    杜九娘轻笑道,眼角的泪,盈盈地闪着光芒,“你是我男人,我怎么忍心,让你率先离我而去?!”

    他的泪便留了下來。她为他擦掉眼泪,继而笑意盈盈,“來,再來一口,不然就凉了。”

    男人沒有再出声,只是张开了唇。

    不时,众人便來到了原先冷一人扮作阿男时候的九宫阁。一切仍旧是老样子,只是物什有了变动。春锦未作任何的暗示,便一把将门扉推开。

    凌匀昭松开春锦的臂膀,大步流星地四处搜寻。便听见内堂有熟悉的娇喝声传來。

    “谁这么大胆?!未经我的允许,便私自闯进來?!”

    凌匀昭急速地掀开内帘,大声喊道,“阿男姐姐?!”即刻,变噤了声。只听见哐当一声,玉碗破碎的声音。

    “怎么了?!”康泰平疾步过來,以及身后的夏荷,冬雪,甚至,那个一直莫默不作声的“冷秋”。

    众人进入内帘,皆是惊异。

    春锦紧跟在凌匀昭身后,探出头去,最先吆喝出声。“杜妈妈,你竟然窝藏男人?!”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三卷 第五章 失忆人 中

    5、失忆人 中

    杜九娘完全沒有料到,会有这么多的人,接连闯进來。她正站立在床榻之前,神色惊慌失措。

    “你们……”她看到凌匀昭身后的康泰平,面色阴鸷,忽地转身,将床榻的帘子,解了下來。

    凌匀昭只是稍稍停顿,便神色慌张起來,“你把阿男怎么样了?!”她忽地跃至床榻之前,却被杜九娘拦臂挡住!

    “哪里的阿男?!柳春苑从來都沒有阿男!”她声音凌冽,颇有气概。春锦等人大为惊异,这是平日里的杜九娘,所完全不曾有关联的形象!

    凌匀昭猛地推开她的手臂,将她推到至地。帷幔掀起,寒意逼人,杜九娘只觉得,天似乎要塌了。

    “刘……雨……?!”她定定地瞅了瞅床榻上的男人,即便是面色呆滞,神情木讷,那个男人,当真是刘雨!

    康泰平一惊,大步走上前,将她拉了一把,护在身侧。春锦等人抿着唇角,左右摇摆着脑袋,从衣袍的缝隙里,看向床榻上的男人。

    “刘爷?!怎么可能?!他不是……战乱之时,死掉了?!”冬雪降低声音,惊呼道。

    夏荷抿着唇角,不做任何反应,倒是春锦,唇角冷笑肆意。“这杜妈妈,真真是……这不是窝藏男人那般简单了吧?!”

    “哦?”康泰平忽地转身,望着春锦娇媚的面容,“春锦姑娘,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置你的旧主?!”

    春锦忽地脸色暗淡下來。哼,“容春锦直说。刘雨反叛之罪,杜九娘窝藏之罪!”

    “好一个反叛之罪!窝藏之罪!”杜九娘忽地从地上爬了起來,“若是刘爷与我被告发,我定会将你们进宫之事,全盘托出!”

    “你……”春锦忽地咬住了嘴唇,夏荷与冬雪皆是惊异,一脸的惊惶之色。杜九娘,是如何知晓当日之事?!那时,不都是被康泰永安排好了的么?!

    杜九娘慢慢地逼近春锦等人,唇角带着不顾一切的狠戾。“我死了,或者是沒有好下场,你们这些烟花柳巷的姑娘们,会有比我更好的下场?!”

    春锦忽地一把拽住杜九娘的衣襟,“若是早晚沒有好下场,不如及早结束,这般不堪入目的日子!”

    杜九娘也紧紧地揪着春锦的衣襟,掐着她的细颈。“夏荷,冬雪,上呀!”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二人相视一眼,这般情形,到底该帮助谁?!

    于是乎,四个人手忙脚乱般,撕扯起來。新來的“冷秋”,却是在一旁劝解,既不加入,也不离开,“妈妈,姐姐们!你们冷静点啊!”

    凌匀昭看得一头雾水,而康泰平只是拧着眉,定定地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刘雨,只说了一句,声音清冷。

    “哼,好好活着罢!”说完,他便牵起凌匀昭的手,便要离开。

    她却是挣扎着,“喂,你们别打了!赶快告诉我,阿男呢?!”方才,她的内心万分激动,想要看一看,躺在床榻上的到底是不是阿男,他受伤了?!幸好,不是他!

    四个人扭成一团,衣袍墨发,全部散落下來,仍旧是未曾收手,也未曾有人回应她的话。

    康泰平回头,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别打了!此事不会被告发!”

    “不对!阿男呢?!”凌匀昭被他强硬地拽着,拖了出去。相互撕扯的四人,竟是沒有反应过來,继续厮打。不知是谁,许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阿男早死了!你敢掐我的颈!”

    康泰平只是拽着她,雷厉风行地出了柳春苑。走了几步,到了安静的街角,夜色弥漫。他回眸,却见凌匀昭神色不明,隐隐地透露着些许哀伤。

    “匀昭,你怎么了?”康泰平轻轻出声,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他许是已经出了柳春苑。”

    凌匀昭沒有应答,忽地抽开他手心里的手,抱着自己的肩膀,缓缓地蹲了下來。她一把扯掉自己面颊上的胡须,狠狠地甩在一旁。

    “匀昭!”康泰平心里一个咯噔,即刻蹲下身來,抱着凌匀昭的身子,定定地看着她的容颜,那些晶莹的泪珠,在漆黑黑的夜晚,宛如星星般,闪闪烁烁。他温热的大掌缓缓地抚上她的冰凉的面颊。

    “他死了,对么?”

    他一怔。“沒有,你怎么会这般想呢?他只是……”

    “你骗我!”她忽地挣扎起來,想要挣脱他的手臂,“他死了!你一直都在骗我!他死了!冷一人死了!”她的声音,喑哑,哀伤,痛彻骨髓。

    “他不会死的,不会!”康泰平看着那般痛苦流涕的凌匀昭,心痛不已。“他若是死了,尸骨会无存么?!再说那般小巧的悬崖,能摔死那么妖媚男人?!”

    听及此,她的神色忽地凝重起來,“你说什么?!他掉下悬崖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康泰平的眉宇一拧,紧皱如山。

    “匀昭,你看着我。”他的声音低沉,面色焦急。

    “她在那个悬崖掉下去的?!是谁,到底是谁,竟然能害了他?!”她的神色极尽悲愤,反手握着他的肩膀,“你说他沒死,是真的么?!是不是康泰安,康泰安把他逼上了绝境,对么?!”她忽地抱起了自己的头,撞向墙角,“为何?为何?!”

    “匀昭!匀昭你冷静点!”他用自己的手背去挡住墙壁,避免使她的额头受伤。

    “为何我忆不起來,他果真坠崖了?!为何他坠崖?!在哪里?他在哪里?!”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摇晃至极,却,无济于事。

    头痛欲裂。

    “匀昭!”康泰平握着她的手臂,用力将她的脑袋按道自己的胸怀里,“匀昭,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再想了,我都告诉你,我与你一起去寻他,我与你一起去寻他,他并沒有死!”他心痛地许着诺,为了安抚她,即使冷一人当真死了,这要当做他沒有死!因着凌匀昭,存活的支撑,似乎就是寻找冷一人?!

    不是似乎,是确定!

    他看着她竟然慢慢地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她梨花带雨,泪痕琉璃。她抬眸看着他的面颊,“我要去寻他!我即刻就要去寻他!”

    第二卷 青楼思 第三卷 第六章 失忆人 下

    6、失忆人 下

    康泰平深刻地知晓,此时的凌匀昭,正如一直处于痴迷状态的自己。这不是日时长久 ,便能改变的东西。内心的牵绊,无所不能。他缓缓地伸出手,抚着她瘦削的面颊。

    “好!我们即刻出发!”他握着她的手,紧紧地握着,眼眸的晶莹隐隐闪烁,转身,朝着深深的黑夜,飞奔而去!

    凌匀昭哭着笑着,被眼前高大的身影牵着,心里的哀恸,缓缓地平息。她必须要寻到冷一人!哪怕,哪怕……

    黑魆魆的夜色,鬼魅一般,透着一些晶晶亮亮的星儿,仿佛离人的眼泪。间或有星划过,淡淡的痕,宛如淡去的生命。

    翌日。

    失心崖前一段时间下的雪,仍就沒有融化。崖底漫天漫地,皑皑一片。雪地丰润而厚重,渺无人烟。一脚踩上去,吱嘎作响,细微的感觉,软软地沁入脚底。凌匀昭与康泰平辗转千里,费尽周折,才摸索到崖底附近。二人步辇,手拉着手,相互牵制,防止生滑,跌入冰窖河罅之中。

    早在冷一人坠崖的第二日,康泰安便命人下崖,搜寻冷一人的尸身。搜寻无果,且天气阴霾,大雪淋漓,士卒懈怠,便作罢,悻悻而去。如今,崖底的积雪深厚,即便是有未被士卒发现的尸首,即便是有幸存下來的活物,此刻,许是已然冻僵而死。

    凌匀昭面对皑皑白雪,站定,满目凄凉。这般,毫无痕迹,该如何搜寻?!她忽地弯下腰來,用双手狠狠地扒着雪地,脚底下露出一片青黑的枯草,和凌乱的沙石。

    “匀昭,你做什么?!”他急速地伸开手,握住她满是雪泥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心酸。

    “我要把雪地扒开,说不定……说不定冷一人就在里面睡觉呢!他不会死的,他那般强大,他一定是藏在雪地里了!”她的目眦尽裂,眼眶微红,黑色的瞳仁焦急地看了一眼康泰平,继而俯下身子,甩开他温热的手掌,将雪捧起來。

    康泰平再一次俯身,从背后抱住她的身子,钳制住她的胳膊,温热的手掌再一次抚上她的手背。“匀昭,这里满是积雪,即便是有冷一人的尸首,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冰冷的他?!”

    “你胡说什么?!冷一人,怎么可能会死!他不会死的!我就是來寻他!”凌匀昭挣扎起來,歇斯底里。

    “冷一人,定是被救走了!”康泰平大声疾呼,手臂的疼痛传來。她竟然凶恶地啃着他的手臂,像一个正常的女人那般,为了挣脱男人的束缚,用咬的方式,而非如之前,用武力來挣脱!

    那个男人,让一身男儿气的凌匀昭,变成了失了本真,彻头彻尾的女人?!

    她忽地安静下來,转过身,拉着他的手臂便向前跑去!康泰平方觉得手臂的疼痛减轻,却提心掉胆,荒无人烟的地界,何來拯救那个男人的性命之机?!

    “匀昭,匀昭!”他急急地喊着,只觉得脚底生风,有些滑腻,只得反手用力拽着眼前娇瘦的人儿的手臂,紧跟上前。

    “冷一人,你在哪里?!”她边跑边喊着,清澈的声音在寒气刺骨的崖底回荡。“我來寻你了!你速速现身罢!”

    康泰平深情款款,动容不已。她的痛,牵扯着他的神经,她的快乐,也浸润着他的快乐。因她而幸福,因她而产生强烈的存在感!那个男人,你倘若不在,我定会去阴曹地府,将你碎尸万段!

    “冷一人,你这个负心的男人!你知道匀昭为了你,有多辛苦吗?!”康泰平浑厚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冷一人,你倘若沒死,速速现身罢!”

    凌匀昭回眸,看着康泰平,竟是开心地笑了起來,仿佛一朵绽开的白莲,俊丽如雪。

    二人在奔跑中呼喊,在呼喊中释放内心的希冀,哭泣,哀伤,均化为那声声呼唤,甚至哀求。

    “冷一人,你在哪里?!”她喊着哭着,哭着跑着,步履蹒跚。忽地脚下踩了一个凸出的雪峭,身子一个不稳,便斜斜地滑落至地,朝着身侧满是沟壑的雪凹里,滚去!

    “匀昭!”他本是紧跟在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因着喊叫而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凌匀昭即将落地的身子,他飞身扑了上去,抱着她的身子,滚进了雪凹里。

    “匀昭,匀昭,你怎么样?!”他睁开眼眸,便见怀里的凌匀昭,双臂紧紧地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