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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帝国征服史第3部分阅读

    夏子民也开始去往那传说中的扶桑洲淘金,非洲的奴隶贸易方兴未艾,齐国等沿海国家也开始在那里捕捉昆仑奴……

    凡有血性,皆有争心。这是真正的大争之世,一个将整个世界都包裹进去的大争之世。

    这是真正的大时代,在通讯水平还很落后的时代,没有大一统的国家可以将领土扩展到能掌控的极限,但这个国家终究是要统一的,刘健不会选择随波逐流看着时代的风起云涌,而是选择让这个时代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不同,让兄弟之间的鲜血少流一些,让自强不息的华夏子民的读书声布满整个世界……

    “路,很长啊……”刘健看着天上飘荡的银白色的星河,长长叹了口气,终于阖上了双眼,渐渐睡去。

    村子中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羊曦的到来给这个宁静的存在带来的微小涟漪很快平息下来,人们逐渐接受了这个什么都会一点的勤劳姑娘。

    犁铧,马蹄铁,锯子,门窗框,轮子,车辕杆……原本很多去上游的北宁镇才能得到的东西在羊曦到来之后都变得简单了,而且很多时候姑娘并不收钱。

    尤其是在几天后这个勤劳的姑娘召集了村里的男人们,在她的指挥下修好了已经坏了很久的磨坊后,整个三河村的人已经接受了这个外来的女孩子。

    磨坊已经坏了很久,但是镇子里的磨坊师傅并不来修,因为如果村子里的磨坊坏掉的话,就必须乘着船将麦子送到他们的磨坊去磨成面粉,二十袋小麦就要花费一个银币在磨坊上。

    刘健所擅长的几何学在磨坊的维修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从计算用料到估计风力的大小和方向的各种运算,都让羊曦有些惊诧。

    从羊曦来到这个村子后,就常来和刘健聊天,而刘健也很喜欢和这个骄傲而又聪明的女孩聊些各种故事,从她那里慢慢了解外面的世界。刘健很惊讶于这个女孩对外面世界的了解和科学的掌握,当然,更多的时候女孩都是选择倾听刘健说一些别人看来不着边际的话题。

    当傍晚降临的时候,放学后的孩子们常常围在羊曦的身边,听她讲着故事,大人们偶尔也会来听一会儿,对于她讲的那些人各有其田的理想国度不屑一顾。但孩子们却不同,他们认同那样的理想社会,亲切地叫她羊姐姐。

    村子里爆发疟疾的时候,女孩拿出了一些金鸡纳树皮,熬成汁水分给众人。

    割小麦的时候,女孩挥洒着汗水,握着并不熟悉的镰刀帮助村里那些男人在服役的女人家忙活着……

    羊曦在孤独地努力着,尽力得到村民的认同,然后在一点点地打碎那些从小灌输在自由民脑袋中的枷锁和等级森严的王权思想,洒下一颗颗的种子,等待有一天这些种子终于可以顶开上面的枷锁,长出嫩绿的新芽。

    当玉米开始长出缨穗的时候,从鲸海吹来的暖风将玉米的清香布满了整个村子。随着熏风而来的还有两个让村子里的人震惊的消息。

    先是齐国的长江口一代爆发了革命,成立了松江联省自治共和国,而与之相邻的吴国宣布为松江自治共和国的保护者,齐吴两国都在等待着其余选帝侯的反应,大战的阴云在长江两岸密布着。

    这则消息印在了加刊版的《易水河报》,随着邮寄员的驿马来到了村子,很快甚至村里的女人们都没有了唠家常的时间,而是和男人们一起磕着葵瓜子,那些奇怪的想法和瓜子皮一起在村子的篱笆旁果树下飘荡着。

    “天啊,他们想干什么?共和国?没有国王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哎,就像杀鸡一样,没有头的鸡可是活不了多久的……”

    “可不是嘛,不论是什么,没有头都活不下去的。不论是鸡还是国家,没有国王的日子,真是难以想象啊。”

    “大概又要打仗啦,这是个削弱齐国的机会,女王一定会支持松江的。”

    “拉倒吧,没有人会支持他们的,难道女王疯了嘛?他就不怕燕京的那些人也学松江?如果松江可以没有国王,燕国当然也可以没有……我在燕京卫戍团服役的时候,就见过那些人在街上发传单,就说什么要法律不要国王什么的,我偷着藏了几张用来卷烟,结果挨了二十军棍,不过那纸不错,用来卷烟很好……”

    “你这二十军棍挨的值。”

    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人们给羊曦让了个正好在树荫下的位置,递上去一把葵瓜子——对于这个女人,村子里的人是很尊敬的。

    女孩笑着看了看蹲在这聊天的人们,缓缓说道:“你们去过下游的双桥村嘛?李家的庄园你们一定知道吧?”

    众人点点头,赵玉林的老爹说道:“前几年打猎常常卖到那,我进去过,天啊,他家的盘子都是银质的,蜡烛大概有苞米棒子那么粗,夏天有冰窖,里面都是昂贵的秦国葡萄酒……”

    “是啊,他家有六千晌地,原本就很富有,十三年前在朝鲜和齐国打仗后又封赏了这么多土地。”

    羊曦磕着瓜子,笑着听众人的讨论,然后等到人们将议论转移到些微的不满的时候说道:“是啊,六千晌的土地,难道他比我们多长了几十个嘴巴嘛?不是啊,他也是一张嘴,并不比我们多吃饭,他的儿子服役时就可以得到少尉军衔,可以去尉官学校学习,而依附在他家土地上的人却穷的连裤子都买不起。

    他去打仗,得到了六千晌的土地,而我们自由民去打仗,把命都扔出去,得到的不过是一枚奖章和二十个银币的抚恤金……”

    羊曦没有把话说明,也没有选择灌输,只是悄悄地起了一个头,然后让这些自由民自己去思索,将仇恨和不公的种子趁人不注意洒进了这些人的心田……

    就在村子里的人讨论着没有国王的王国是多么可笑的时候,又传来了女王遇刺的消息,所幸的是女王并没有受到伤害,侍卫们抓获了那个试图朝女王投掷炸弹的人——但只是得到了尸体,刺客在失败之后开枪自杀,铅制的弹丸撕碎了他的头盖骨。

    刺客的身份让侍卫大臣一筹莫展,正在外交大臣指责齐国人是幕后黑手的时候,驻扎在朝鲜的花郎佣兵团发生了哗变,在其团长李承晚的联合下,一千多名朝鲜人袭击了军火库,打出了“朝鲜独立,让华人滚出半岛!”的口号,如此一来,刺客的身份就昭然若揭。

    然而最戏剧化的故事发生在他们哗变不久,齐国最精锐的技击士燧发枪团越过了边境,战斗在一个叫板门店的边境山村爆发了。拥有整个华夏,也是整个世界最快装填速度的齐国技击士燧发枪团,用每分钟近四次的恐怖射击速度压制了哗变的朝鲜人。战斗结束后,齐国人自动退回了边境线,而李承晚的尸体被移交给了燕国人,被打碎的尸体经过缝合后挂在了平壤的城墙上,随着略带咸味的海风飘荡着。

    技击士燧发枪团的团长接受了燕国女王的嘉奖和一枚金制的荆轲奖章,齐国王室也盛赞此次行动。在临淄的舞会上,技击士燧发枪团团长、齐国王子举着琥珀色的上等秦国葡萄酒,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响应了我血管里流淌的炎黄血脉的召唤。”

    第一卷 :燕国雪 五:踽踽独行的女孩(下)

    花郎佣兵团的兵变就这么结束了,而结果令燕齐两国都很满意。

    女王趁机宣布将萁子朝鲜并入燕国,成为燕国的一个省而不是公爵领,从法理上杜绝了朝鲜独立的可能。齐国对此没有任何异议,长江口发生的独立事件让他们需要得到燕国女王的支持,吴国此时正虎视眈眈,齐国的重心不应该在朝鲜,而是准备将兵力集中到长江,因此默许了燕国的这一吞并行为。

    花郎佣兵团兵变事件中,齐国出兵镇压就是为了示好燕国,同时对于北部朝鲜的完全吞并也将燕国的主要精力限制在了半岛上,在这之后,数不清的镇压和民族主义暴乱将会让燕国无力卷入松江联省自治这件事上。

    对于此事,其余的几位选帝侯没有任何异议,毕竟朝鲜不是混乱的三晋地区,三晋地区可以称为华夏火药桶,但是朝鲜却只是齐国与燕国的角斗场。

    在那场叛乱平定之后,齐国主动出动了海军帮助燕国将包括最精锐的近卫掷弹骑兵团在内的七个团海运到了朝鲜半岛,同时宣布齐国的棉花可以向燕国出口。

    当然,邦与邦之间的一切都是利益问题,在此不久,燕国的外交大臣秘密来到临淄,声明女王支持齐国对松江的统治权。燕国也加快了对北部朝鲜的同化征服。宣布在朝鲜,华夏文字为唯一合法文字,任何公共场合不准说朝鲜语,违者绞死;花郎佣兵团中少尉及以上军官必须由燕国人担任,禁止在军队中谈论朝鲜历史,违者绞死;所有加入朝鲜复国花郎道这个秘密团体的人即被视为对炎黄祖宗的背叛,也将处以绞刑。

    这就是华夏人的民族融合,简单而又暴力,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我们接纳一切蛮夷成为华夏子民,只要你们说华夏语言,用华夏文字,谈华夏历史,那么你们就能得到华夏子民的待遇,如果不接受,那么就用子弹和屠刀去告诉你们什么叫征服吧!

    这些消息在三河村开始流传之后,夜晚的某个小屋中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

    “愚蠢!蛮夷终究还是蛮夷。”

    刘健看着刊登着这则消息的《易水河报》,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来,同时吐出的还有一口不屑的唾沫。

    幽暗的蜡烛闪烁着光芒,羊曦坐在蜡烛前帮着刘健缝补一件破损的上衣,听到刘健的评论后,微微一笑。

    这些日子刘健一直再山林中忙着捕猎那些长着昂贵毛皮的动物,晚上就和这个女孩随便聊些什么,一种淡淡的友谊在两人之间伸展开了蔓藤,将两个人拉的近了。

    对于羊曦的很多看法,刘健并没有像村里的多数成年人一般质疑,而是很赞同他的一些观念。在一个多月的交谈中,两颗不属于这个封闭山村的年轻心灵不期而遇,互相靠近。

    羊曦将手上的针在头上擦了擦,沾上一点带着花香的发油,在刘健破碎的衣衫上留下一行细密的针脚,缓缓说道:“是啊,如果他们只是反对女王对萁子朝鲜的统治,齐国人或许会像支持阿依努人一样支持他们,但是他们的口号却是让我们华夏子民都滚出去……狭隘而疯狂的民族主义是没有意义的,只会让他们毁灭。

    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辱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这个可悲的民族从来不会醒悟,越卑微越要喊出自己的强横,殊不知没有实力的呐喊只会招致更快的灭亡。”

    羊曦咬断了线头,吐出了嘴里的细绒。刘健很欣慰女孩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直以为这个善良的女孩会对那个可悲的民族投去过多的关怀。

    “民族主义从来不是强者的利剑,只是弱者的盾牌。被侮辱与被欺凌者,才会拿起民族主义当做他们唯一的武器,他们的勇气如果我是局外人,我会赞扬,但我不是局外人,只能骂他们一句愚蠢了。”

    刘健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上辈子的那个世界中,那些民族主义留下的悲歌无不是让人唏嘘的。《马赛曲》的确激昂,让人热血,但马赛却在法国的境内;《神圣的战争》的确振奋,让人义无反顾,但这首歌却诞生在岌岌可危的莫斯科;《黄河大合唱》唤醒了无数中华儿女,他们用鲜血铺就了华夏复兴的道路,但黄河却是华夏儿女的母亲河……

    英雄辈出的民族是可悲的,同样,极端民族主义盛行的国度也必然是曾被侮辱与损害过,在那些流传千古的激昂乐章的背后,是祖国与民族的苦难。而那些真正的民族主义只会有一种文化上的优越感,诸如这个时代的华夏,不需要唱着保卫黄河的歌谣,却可以傲视天下,回击每一个敢于侮辱华夏的异族,然后看着那些最终屈服的对手,不屑地骂一声:“蛮夷!”

    “你怎么看呢?”刘健忽然很严肃地问了一句,他有些喜欢上这个神秘的女孩,所以更加想知道女孩对于民族的看法。

    女孩听出了刘健话中的严肃,笑着说道:“和你一样,我的善良和怜悯从我身边开始,而绝不会跨过宽广的海去关心那些人,我当然支持我血管里的血。既然你问了我,那我也问你一句。你怎么看松江联省自治呢?”

    “就那么回事吧。王位上的国王没有了,但心中的国王还在。只不过国王变成了工厂主和贵族,破裤子反过来穿,窟窿还是一样多。”刘健卷起一根烟,点燃后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奈的姿势接着说道:“那里自治不过是齐国与吴国角力的结果罢了,因为选帝侯制度的存在,灭国之战很难出现了,每一个君主都不希望出现另一个始皇帝,这种平衡已经僵持了千余年。

    况且之所以他们能够联省自治,因为那里是长江的出海口,有天然的港口,有发达的手工业,他们的生活水平比之齐国的其他地方要高出很多,所以他们认为齐国在拖累他们罢了,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他们呼喊的法律、自由不过是口号,是手段,永远不是目的,他们的目的不过是让自己少一些义务,多一些财富罢了。

    简而言之,一切都是屁股问题。你坐的位子决定了你对这些事情的看法,没有人能准确定义什么是正义与进步。比如我们自由民,如果将来有一天爆发了推翻国王的革命,自由民一定会选择支持国王,因为我们不需要交任何赋税,而这种制度是国王赐予的。”

    羊曦听到这里,忽然停下了手里的针线,有些紧张地看着刘健问到:“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了推翻国王的革命,你会站到哪一边?”

    女孩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显然她在期待一个她想要的答案。刘健将烟扔到窗外,哈哈一笑说道:“或许这是我不想服役的原因吧。”

    女孩听到这里,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在烛光下更加艳丽,两个小小的酒窝让这个成熟的女孩蒙上了一层不曾出现的可爱。

    在那次短短的谈话之后,羊曦来找刘健的次数更多了,似乎放下了什么包袱,笑声也更多了。

    疲惫的心因为理想而苦苦支撑着的女孩,把每次和刘健的聊天都当成一种最惬意的放松,和他聊天不需要去启蒙人人平等的思潮,不需要承受那种不解和嘲笑,就像又回到了燕国科学院中的青葱岁月,可以让心灵可以找到依靠的家园。

    傍晚的时候,常有人会看到刘健和女孩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下漫步在河边,或者骑着马在草原上慢慢前行,时不时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夕阳下的河边,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划过几只欢快的野鸭,两匹马在芦苇丛中啃食着青草,一个叼着烟卷的男孩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穿着马靴和衬衫的女孩,男孩弯下腰,拾起一块扁平的石子,用力掷了出去,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水漂。女孩背着手,低着头用结实的靴子踢踏着圆润的鹅卵石,虽然仍旧像以前一样成熟和骄傲,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疲惫,细细地说着什么。

    男孩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女孩疲惫的双眼,低沉地说道:“理想有两种,一种是你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另一种是理想通过你来实现……”

    在田野中的向日葵开始绽放金黄花朵的一天,刘健从山里打猎回来,马背上挂着一只还喘着气的小狍子,迎面走来了骑着黑马的羊曦。

    刘健冲她挥了挥手,羊曦笑了笑,用手遮住眼上的阳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怎么好久都没见到你?我给你的那道题你到底有没有在看啊?”

    刘健停下马,从马背上拿起一个黑色的口袋,扔到对面。羊曦稳稳的接住,从黑色的布袋中掏出鲜红的,有些挤坏了的树莓扔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开始在心里弥散。

    “本想给你多采一点的,可是前天挖的陷坑里有个小东西,就先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被绑在马背上的小狍子。

    胆小的狍子不断地做着毫无意义地挣扎,圆圆的眼睛满是惊恐,祈求地看着对面穿着一身淡蓝色衬衫的女孩。

    羊曦凑马过去,摸了摸可怜的狍子,却没有展现出那些可笑的对动物的怜悯——爱心她是有的,只是爱这个世界上的人还不够,哪还管得到这些悲惨的生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