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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帝国征服史第18部分阅读

    这样的情况,只有自杀一条路了吧?

    如果演习让我不满意,我会报告相邦大人,这也算是对你的保护吧,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刘健没有听到团长的话,他倒是没想那么多,想的只是怎么把眼前的事做好,这种质疑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下个月十五号,那就是还有一个多月。”

    骑在马上,刘健皱着眉头琢磨该怎么做好这件事,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契机,如果胜利,那么就会得到手下连队长的尊重。如果失败,那也简单,证明他根本不适合走这条路,安安静静地回去吧。

    回到营队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团队的后勤人员做好了饭,军官自然不是和士兵在一起吃饭,他们有自己的屋子有自己的圈子。

    进屋之后,几个连队长正在等他,刘健笑了笑说道:“团长告诉我要演习,大概是想看看我这个营队长到底有没有资格吧。”

    几个人略微迟疑,很快猜到这是给刘健的一个下马威,如果失败了那就只能从营队滚蛋了,所以才把放在夏秋举行的演习放在初春。

    “应该没问题的,就算不赢,只要能保持横队稳定,最后对方也不过是惨胜,咱们也就是小败。

    第一营队的营队长是参加过十四年前那场战争的老兵了,那时候他就是连队长了,只是因为出身不是贵族,这才一直当营队长,这些年几个营队都没有赢过他们的,我们从前都是这样,不去进攻,保持队列的完整,等待对方的进攻,输习惯了,没事的。”

    李沐宽慰了一句,他以为刘健现在一定很担心,但刘健笑道:“什么叫输习惯了?我是准备赢的,他又不是三头六臂,怕他作甚。”

    几个连队长干笑几声,这种话他们并不相信,在他们看来刘健过于自负了,有些事是靠做的而不是说的。

    刘健也不以为意,草草吃过饭后,命令营队暂停装填训练,而是开始训练纵队前进和转向。

    几个连队长看着刘健将队伍排成三列纵队,让士兵练习行进间转向和左右转,无奈地耸耸肩。

    “让他折腾去吧,过一个月会让他哭鼻子的。人倒不错,爽气又没有那么多的架子,有热血,有血性,也很谦虚,当个朋友还是不错的,可惜这是军营,只有胜利才是军官地位的保证。”

    李沐抱着膀子看着刘健在那里训练士兵,心中暗想。

    毕竟是经过训练的士兵,左右是分得清的,而且纵队行军也进行的不错,但是行进间的转向和多列纵队转换还是不熟练,很多时候会乱成一团。

    刘健手里拿着鞭子,实在说不清楚的时候就会用鞭子抽打,士兵对此习以为常,他们都是棍棒和皮鞭训练出的。

    抽打完士兵后他也会弄一些伤药给士兵送去,闲暇时也会和士兵混在一起,一起抽支烟或是说些笑话,但训练的时候绝不手软。

    夜晚的营房之中,几个被鞭子抽打过的士兵在上着药,一边讨论着这个奇怪的年轻营队长。

    “人还不错,以前挨了打可从没有人送来伤药的。”

    “拉倒吧,当年伍子胥的事你知不知道?给士兵吸允脓疮,最后还不是为了让咱们卖命?”

    “你傻吧?那是吴起,可不是伍子胥。可是他不咱们送伤药,咱们就不卖命了吗?还不是一样,他好像也是自由民出身,可不是贵族,和咱们都是一样的。”

    “谁知道呢?他或许是个好人吧,也可能是装出来的,可是要是装一辈子好人那他就是个好人呗。反正他和那些军官还有些不一样,说不上来,大概就是因为他不是贵族出身吧?你见过营队长和士兵在一起抽烟吗?”

    士兵们叽叽喳喳讨论的时候,几个连队长聚在一起抽着烟,唯独没有刘健,黑暗中只有烟头的火光在闪耀,根本看不出他们的脸庞。

    “折腾吧,折腾到下个月就不用折腾了,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士兵只需要鞭子和棍子就足以让他们前进后退,和他们在一起难道不丢人嘛?呃,也对,他本身就不是贵族嘛,就是黑龙江畔的自由民。”

    “的说什么?贵族怎么了?平民怎么了?我也是平民出身,但论功勋你还不如我,真他妈的……”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旁边的几个人急忙拉住,安静了一会,终于有人开口说道:“我也是从士兵做起来的,当时也幻想着能有军官和我一起抽支烟,或者挨打之后会送来句安慰,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小子不错,虽然可能在训练上有些奇怪。”

    “军官如果和士兵一样,那么军官的荣耀何在?”

    “军官的荣耀不是用士兵的低贱还烘托的,而是依靠功勋和战斗。”

    几个人最终还是吵了起来,对刘健的看法并不统一,出身决定了他们的思维,六个连队长有四个认为刘健还不错,另两个则认为这是败坏道德,贵贱不分。

    这次争吵后的第二天,一封信从沧海卫沿着驿道来到了某个庄园中,仆人收到了少爷的来信后兴高采烈地递给了老爷,希望能得到几个铜板的赏钱。

    闲居在家的某位勋贵打开了信封,看着儿子那熟悉的字迹,皱起了眉头。

    “亲爱的父亲:

    我在这里服役并不愉快,希望你能让我调离这个团队,我们营队中有四个人都是从平民成长起来的,他们的一些行为和思想让我感到很压抑。

    营队新来了一个营队长,就是报纸中出现的那个什么刘健,对于贵族缺乏最起码的尊敬,每天和士兵混在一起,这种贵贱不分的行为让我感到恶心,一个国家需要有秩序,平民们尊重贵族,才会进而尊重女王殿下。

    只有贵族才能保证女王的荣耀,很难想象一些人的思想,会认为贵族和平民是平等的,他们并不懂礼仪,不会作诗,不会品酒,只知道吃饱穿暖,那样的人我很难想象和他们平等。

    那个刘健虽然从没说过这样的话,但观其行可知其心,如果这个秩序被打破,那么贵族的荣耀何在?如果我们远离了庄园和平民在一起聊天,我们的荣耀也会逐渐被踩在脚下。

    只有保持距离,才能保持神秘,进而保持尊重。我对士兵的训练很严格,但我更相信棍棒和皮鞭。我害怕有一天我没有死在为女王效忠的路上,而是被身后的士兵用铅弹结束我的生命,昨天我在鞭笞士兵的时候,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眼神,里面充斥着不满和愤怒,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

    都在传言我们要和俄国人作战,或是和倭人开战,我们的团队从朝鲜运送到沧海卫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您的儿子并不是惧怕战斗的死亡才要求离开,而是感到压抑,和这群底层成长起来的军官根本无法沟通,他们粗鲁又无趣,没有任何高雅的爱好。

    另外,请您寄给我三百个银币,俸禄根本就不够,军队的饭菜实在有些难以下咽,上次寄来的钱已经花完了,最好再给我寄一件羊绒的背心,这里靠海,风很潮湿,也很冷。”

    老人看完儿子的来信,命令仆人立刻去准备一件羊绒背心,同时写信给在军部供职的朋友,希望能将儿子调离那个团队。

    刘健并不知道这封信,他仍旧在为几天后的演习做准备,士兵们已经基本熟悉了行进间的转向和快速的纵队前进中保持队形,虽然连队长们认为这些并没有多少用途,但既然现在刘健是营队长,他们只好服从。

    刘健相信一句话——去做,而不是去说。

    他心中本来就相信人与人的平等,所以不认为和士兵聊上几句会有什么问题,虽然这些已经打破了军营的秩序。

    士兵们对他很尊重,虽然他着急起来也会打骂,但比起某个连队长毫无缘由的惩罚总是容易接受的——士兵们不是机器,而是活生生的人。同样是打骂,他们可以透过细节看到一个人的心。

    在刘健的影响下,那几个从士兵成长为连队长的军官开始回忆起自己服役时的经历,和士兵之间的隔阂也逐渐减少,那种一直试图保持的鸿沟在营队中慢慢消散。

    当新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刘健看了看日历,还有一天就是演习的时间了,而那一天将决定他自己能不能在军营中立足。

    第二卷 :硝烟 七

    吃过早饭之后,几名参谋人员已经进入了各个连队,他们手里没有拿火枪,而是拿着纸张和木炭笔。

    演习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士兵熟悉在硝烟和枪声中保持装填和镇定,至于胜负和士兵无关,只是关乎到军官的荣誉。

    判定的方法很简单,几年前参谋本部的人用类似“正弦正切表”的方式编写了演习伤亡判定表。即用简单的函数关系来表现距离和命中率的关系,以正面大小和射击时机来判断连队的伤亡,比如一个连队在在一百五十步外完成一次齐射,命中率不到一成,则可以认为对方的伤亡在三个人。当然,训练中不需要计算,而是已经向那些学几何的人常用的“三角函数表”一样写好了具体伤亡的人数。

    刘健看着一张密密麻麻的印刷的判定表对旁边的参谋人员笑道:“编写这个表单的人以前在科学院上过学吧?一股正弦表的味道啊。”

    “是的,上尉。他曾在科学院学习算术学科,后来仿照正弦表编写了这个判定表,为此从实习尉官直接提升为少校,并且进入了参谋本部。我很佩服他,因为我也是学算术科的,但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很多东西在发明出来后会被人认为很简单,甚至有人会想:‘如果是我,我也能做到’,但实际上天才和普通人相差的不是知识,而是那一闪而过的灵感。”

    上面一共派下来七个参谋人员,六个分散在连队判定伤亡,另一个会一直跟着刘健。部队已经在外面集合完毕,太阳初升,映照在这些年轻的脸庞上,一些新兵很兴奋,但一些老兵显然已经习惯,心里暗暗希望早点开拨,好在行进的路上抽一支烟。

    “诸位,出发吧,一个小时内要在规定的地方集合。

    各连队,四列队形,全体右转,以第一连队开始依次前进。出发。”

    刘健没有骑马,而是走在士兵的旁边,示意鼓手先不必敲击鼓点,现在是行军,不是战阵,可以适当的放松。

    六百多人的队伍虽然看上去不多,但还是排场了长长的一行,踩着初春还很坚硬的北方冻土,蜿蜒而行。

    队伍很安静,只有靴子踩在地上的踢踏声,目的地就在军营不远,以标准的行军速度很快就可以到达,实际上刘健的营队也是第一个到达的。

    “休息一下吧,看来他们还没有来,抽支烟或是去厕所,不一定要多久呢。”

    因为并不是真正的战场,士兵们都很放松,按照连队分散开后,都坐在冰凉的地上,拿出了烟荷包,或是随便转过身去解开裤子,这里不是燕京或是别的城市,不必担心随地解决会被罚钱。

    在昨天知道演习地点之后刘健和几个连队长已经趁夜跑来看了看地形,很常见的丘陵地形,到处是凹凸不平的几十米高的小山丘,但坡度都很缓,基本是一片平原。

    看着周围放松的士兵,刘健笑着回头对身后的李沐说道:“这倒简单了,也不用做任何站前的动员,在他们看来和春游差不多嘛。”

    李沐耸耸肩笑道:“当然,反正也不会出现伤亡,不过还是有人面对硝烟和枪声时会紧张地把探条忘在枪里面,这样的人回去免不得又是一顿鞭子。

    对他们而言,是沐春而游,但对您来说,这事关您的荣誉。

    上尉,作为您手下的连队长,我还是最后一次建议您,将部队摆成横队,打成消耗战,最后不过是小败,反正第一营队从没败过,不论是和齐国人在朝鲜还是演习中。

    作为您的下级,我有两次建议权,这是我最后一次建议。当然,如果您不接受的话,我会严格按照您的命令来。”

    作为从平民成长起来的下级军官,李沐对于刘健的某些行为是认同的,他尝试着学习刘健打碎了连队中军官和士兵的坚冰,虽然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但士兵们对于他也慢慢由棍棒皮鞭下的机械性尊重慢慢转变为一种类似对兄长的尊重。

    所以他提出了建议希望刘健能够按部就班地来一场标准的对射战争,那样的话或许胜利的机会渺茫,但也不会出现惨败,这样至少这个让他还算满意的营队长还可以留在军营。

    “谢谢您的建议。一闪而过的流星和昏暗的弱星,你会选择哪一个?昏暗的弱星一辈子都挂在天际,不会坠落也不会消失,但却永远没有人注意;流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却注定要被人铭记。这样一个波澜壮阔英雄辈出的时代,李沐,告诉我,你会选择哪一个?”

    李沐皱着眉头想了想笑着回道:“当然是灿灿的流星。”

    “那就是了。想做流星就要有还未发光就陨落的觉悟,就是这样。好了,准备下吧,他们已经来了。军鼓手,吹笛,集合整队,检查燧石。”

    拍了拍李沐的肩膀表示感谢,转身朝着远处的团队走去。

    “第二营营队长刘健前来报到,我营已按时到达。”

    “嗯,来的很早嘛。来,认识一下,这是第一营队的营队长,王征夷。”

    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人走出来,脱下手上的兔绒手套和刘健握了握手,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古有甘罗十二为相,今有刘健十八成为营队长,哈哈哈,我做营队长的时候可是都三十二了。”

    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是豪爽,也没有丝毫的鄙夷,握手时刘健感受到他宽大的手掌中的老茧,显然对方是个从底层士兵爬起来的军官。

    “征夷?当真是大丈夫的名字,远征四夷方显男儿本色。”

    刘健笑着恭维了一句,对方哈哈一笑道:“名字是父母起的,我确实喜欢这个名字,但这名字的夷按家严的本意是虾夷之意,我出生的时候家严正在随军征服虾夷,闻讯后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刘健暗笑心道:“果然是富有时代气息的名字啊,和卫东援朝一样,名字有时候也可以反应一个时代啊。”

    “嗯,准备一下吧,现在你们两个营队相距大约一千步,这个距离正合适,不需要考虑炮兵和骑兵,就当是两个营队忽然相遇,看看你们的表现吧。要认真对待,火药可是很贵的,我不想看到一场无趣的战斗。”

    刘健点点头,行礼之后朝着自己的营队走去,王征夷看着刘健的背影,笑了笑。

    这关乎到他的荣誉,虽然对方还是一个年轻的雏,但他可不会留情面。

    “整队吧,让这个雏看看什么叫战争。”

    两个营队间的距离不算太远,中间有一个并不高的小山丘,离刘健这边更近一些,山坡的角度很平缓,不会影响燧发枪的发射,如果坡度较大的话,燧发枪的枪口向下倾斜会让子弹滑出——滑膛枪的子弹口径都是小于枪管口径的,只能平射或是朝空中开枪。

    回到营队后,队伍已经集合完毕,六个连队全部按照四列横队站好,军官们站在队伍的右侧,军鼓手夹在三个连队的中间,士兵们已经装填完毕,上好了刺刀。

    雪亮的环套式刺刀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应和着蓝色的制服,似乎给枯黄的冻土带来了生机。

    对面的营队也已经整队完毕,也是按照正常的队形排成一列,没有战役的突然性,也就没有了伏兵或是侧翼偷袭的机会,这也最能体现指挥官的临场应变能力。

    如团长所说,如果打成一场无趣的对射战,那就不必浪费这些火药了,毕竟硝石可是工人从发酵的粪便中提炼出来的。

    “军鼓手,开始吧。横队,前进。”

    随着激昂的鼓点开始敲击,连队的笛手也开始吹奏,按照操典中每分钟七十步的速度开始缓缓前进,整个营队以一个三百多米长的横面向前推进。

    “对面已经开始行动了,营队长。”

    王征夷看着缓缓推进的对方营队,沧桑的脸上没有其余的表情,淡定地如同这初春冻土上的石头,面对副官的提醒,缓缓说道:“那个山坡离他们更近一些,没必要争抢,而且这只是营队间的对抗,不必考虑骑兵的突袭和炮兵的轰击,他们的行进速度可以很快。

    看来还是老样子啊,横队防御,等着我们去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