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大笔钱,现在利润已被用光,边城的工程又做完,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该咋办。”
阿妈伸手在衣服包里摸了三百元钱来给汉晨:“这是喂母猪的私房钱,拿着,别告诉胡清泉,自己拿去买点补身体的,男人用钱都是大手大脚,我怕你自己身上没钱,不好办。”
汉晨说什么也不肯收,阿妈说:“我是你阿妈,我要给你,就得收下,曲比胡爹他们这几年也穷,没钱来帮你这媳妇,我能放心吗?”
汉晨只好收下钱,阿妈问:“三妹这段时间还来帮你吗?”
“要来,只是学习紧张,来的时间一般是两三天一次,帮我在月子里度过了洗刷的难关,她有脑子,我看不同一般人。”
“那是应该的。”
“天底下让妹子来料理姐姐的事情很少,希望她将来有个好阿依。”
阿妈忙说:“她现在还是学生,千万别在她的面前提这类婚姻方面的事,会影响学习。”
“阿妹变了,我感觉她不是我们这类人。”
“变就变吧,习惯了她。”
“也只能这样走着看。”
“胡清泉给你讲过他有什么打算吗?”
“目前的情况不可能有什么打算,边城就那么几幢楼房,做完了就没有了。想让他做点小生意又没有门道,欠你们的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说啥你们我们,一家人,不准说这些,明天你阿爸要进城来赶场。我跟他说一下,让他来这儿看看外孙女,也许他能为你们想点办法。反正不要急,我带你们几个娃时连瓦角都没有,几十年还不是都过来了,凡事肯定都有解决的办法。”
第一卷 220呆在边城等饿死
[正文]220呆在边城等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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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阿爸果然不计胡清泉的过错,来看外孙女。
按照汉人的习俗,先给天仁封了一个大红包,说是放到枕头下,周岁那天,用于抓周。
吃午饭时,阿妈将汉晨的处境讲给阿爸听。
之后问阿爸有什么办法,也好指点一些路子。
阿爸沉思了好一会,才对胡清泉说要么做茶叶生意,要么就到外面的大城市岷山去发展。
但是,茶叶已经开始进入秋冬季节,没有太大的做头,要到明年春节才好做,只看现在的事情,在岷山市有没有办法做到一些工程。
阿爸不赞成做别的事,认为做熟悉的最好。
胡清泉原先也想过去岷山,但是汉晨不肯让。
加上岷山这地方人生地不熟,资本又没多少,摊子扯远了怕收不了场子。
阿爸却认为这不是男人的作为,还不如回寨子挖土,不准前怕狼后怕虎。
胡清泉红起了脸,感觉到自己被讽刺一般,只好说一定去岷山发展。
不过,还阿爸的钱就得照实践情况来定。
阿爸想发怒,说难道在边城死守就能还上?简直是废话。
如果就这样困在这儿,别说钱还不起,就连生活吃食都难办,去岷山发展,就是为了使欠钱早日能还回。
毕竟去岷山做事,多少还能给人一丝生机,呆在边城等饿死?
没办法强逼,不可能去抢人,去偷钱,万一这个下半年在岷山有所作为呢,明年春节就做茶叶生意。
今年还不了我的钱,明年还,茶场里的开支压紧一点,能顶过去的都顶着,应该想到这个小家庭的主人是谁,遮雨挡风的人是谁。
这就是阿爸的观点,他当然认为阿妈当初是正确的,自己也正确。
汉晨接话问阿爸:“那我怎么办呢?”
“不准回红村,也不能去岷山拖累他,就在边城重新租用一间宽敞一点的房子来住。”
阿爸讲了,又对胡清泉说:“每月送够她们母子俩的生活开支,粮食就在我的家里和你老家背一些吃。
阿爸转过头去对汉晨说:“平时可以找点小生意的事做,别全望着他拿钱,知道吗?”
汉晨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样的安排。
胡清泉第二天在东城边的边城气象局内以三千四百五十元一年的租金,租了一套二室一厨的小青瓦房子。
将张坝的小家中的小灶和床全部搬了过来。
待一切安排停当后,身上只有一个整数四千元钱。
他小心地握着这些钱,坐在新的“家”里胡思一阵后对汉晨说:“放两千在家里,只带两千去岷山。”
阿妈上前说:“留五百在家就行了,出门在外,手里的钱宽余点好办事,拉材料还要付一大笔车费。”
“我得先去岷山调查一下情况,才能拉材料过去。”
阿妈大悟:“哦,对,应该先去看看情况,不然会劳而无功。”
在阿妈看来,汉晨并非是她嫁出去的女,而是她自己的一颗女人之心放逐的一种形式。
她更希望汉晨就是她自己本身,不愿让自己再从生活的角落里,被汗水冲刷得了无人相。
更多的时候,为子女消失一切都能做到。
第一卷 221知道自己曾经说的话伤着她了
[正文]221知道自己曾经说的话伤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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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岷山城里奔波一阵子的胡清泉,发现岷山市还没有一家房屋防水工程队。
终于放心地回边城来,将还余大半部分的防水材料运往岷山市,开始新环境的孤军奋战。
为了工程的顺利进行,胡清泉慢慢为自己改变了许多衣着和语言方面的形象。
尽量让自己的一切,贴近一名真正干事业的样子。
同样,不忘记事业成功的规律。
首先就冲击银行、财政等几大家财源茂盛的单位,这是铁定的,会有效果的措施。
市财政局经不住胡清泉的游说,终于将整个财政局的屋面工程全部包给了胡清泉。
得到工程合同后,胡清泉就近在岷山招兵买马。
工程还没开工,身上的钱就用得快要干净了,幸好材料够用一段时间。
为了预防万一,抓紧时间做好一幢楼的工程后放水示范,让财政局长亲临验收。
胡清泉是不得不花这样的代价,在岷山市里活着。
长期在都市生活的他,多少也懂得怎样和人的物欲订交情。
为了自己也有利可图,为了不犯在边城犯下的价格错误。
刚到岷山市,就将防水价格提到每平方米三元八。
这样就有足够的资金,保证自己的收益,将领到手的九千元钱,抽了八千元去双流买足材料。
以同样的方法,转来转去地就将财政局的工程做完,而整个工程的承包费也领完了。
算下账来,除去各种开支,盈利二千多元钱,总共本利资金达到一万。
由于胡清泉听了阿爸说,今年还不了债就明年还的话。
于是,又将这笔钱全部拿去买材料回岷山来承包工程做,由此,渐渐看到了发财的希望,也学会了专心交往一些权势要人。
而正在气象局的公共洗衣台上洗衣的我,见汉晨抱着天仁过来说话。
回头笑逗天仁的脸蛋说:“阿姐的命真好,当街上人了。”
“我这个样,算街上人?人家这气象局里的工作人员不就是大都市的人了?”
“他们算什么?你是天天耍的人,当然比他们强多了。”
汉晨苦笑了一下说:“你还没成家,哪里明白一家人真正的苦处!”
其实,我并非不知道这些苦处,只是出于对汉晨的安慰。
对闹饥荒的生活,我一点也不陌生,而且体会比汉晨要深得多。
“在学校里挤着同学睡觉不好,我明天找人买一架简易床回来,住客厅旁边小单间。也好帮我带一带天仁,吃食上,我们两伙到吃,都是老家的粮食。”
“我是想过来住,但是,姐夫同意吗?”
“他会,他这个人心好,明天就可以搬过来住。”
第二天,陈思和阮蕊见我要离开,心里显然不快。
这一起混习惯了,一旦说离开,还以为那里做错了。
要不就是有别的想法,她俩就这样不吱声。
我走到门边,想了一句话,风准备说。
陈思却蒙头进被窝,只有阮蕊还在看我。
我说:“就当嫁了我吧。”
“爬!”
陈思那吼声是从被窝里传出来的,很闷。
我低下头,知道自己曾经说的话伤着她了。
但能到阿姐家住,对我个人来讲,很有必要。
第一卷 222不好的永远就不好
[正文]222不好的永远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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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张惋的一番口舌,校团委同意配合张惋在边中校搞一次舞蹈比赛。
这事,居然还在一家单位里拉了一笔不小的赞助经费。
征舞海报一贴出,就有不少的学生为能拿到奖金而报名。
大多数都是彝族班学员,不到十天时间,舞蹈名单就收到了一百多名。
张惋召集舞蹈集团的成员,不分昼夜地训练各自的曲目,赶在一月十二日校庆时参赛。
……
张惋请了王二菲子、周青山、明月、彭景、廖海和边中校几位知名的音乐教师担任舞蹈评委。
请吴旭光、彭小仙、江涛几位边城画家担任服装评委。
为了确保公正性,张惋老实地去给评委讲,坚决要求不能给舞蹈集团的几个人打高分。
这让评委很为难,这种专门打低分,也是一种不公正的行为。
还说好的就是好的,不好的永远就不好。
没办法,张惋只好又临时增加了现场学生观众投票这一项。
连夜裁纸,手写票单。
比赛这天,学校很热闹。
我选了自己在成都时,在那鱼庄跳的舞。
开始,王二菲子说这种成|人舞最好不在在学校里跳。
但我还是决定上演,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张惋为难。
当一上场,我的舞装就让全校老师观众吓了一跳。
我知道她们会说太露,或者说太妖媚。
其实,就是性感。
而很多学生观众却不一样,他们的心,饥渴地想到自己也能放开才好。
校园生活,当然不准。
音乐响起,这就又回到我的从前。
有伤的从前,这种情感的卷入,不是比赛,而是交流。
直到我退场,都没有听到任何掌声。
本想可能就这样算了,那知主持人刚上台,就听到雷鸣般的掌声响了很久……
不一会儿,我听到了主持人公布的分数。
听起来,就是全场满分。
经过一天的层层比赛,舞蹈集团里的人只有鲁佳艺落选。
各评委将名次和编号分出,交给校团委的领导综合二次评分。
团委干事纷纷将名字取出来对号入坐,算出总成绩。
这回算是惊呆了张惋:特等奖被一名不知名的彝族女生楼衣阿姿夺走,一等奖分别是五四图展的头奖得主吕艳和李敏。张惋和我都只得了个二等奖。
顾潮占了一个三等奖名额,邵坚强连鼓励奖都没有评上。
这让张惋在面子上到是过关了,但内心还是有很多失落。
自己忙了前前后后十几天,居然落得这番下场,不可思议。
自个儿来顾潮的家里找心里话说,我们早已到达。
大家并没有因为跳舞而想多少,只想议谁穿得好看。
张惋进门来,顾潮就无所谓地问:“战果如何?”
张惋冷笑了下说:“你猜猜看?”
鲁佳艺说:“他那副酸相,必定你们几个都同我一样,全军覆灭了。”
顾潮肯定着说:“这才是目的嘛,我们自己主办,得了大奖行么?骂你不公。”
我说:“不一定,下午看到了几名学生跳得真好。记得有一曲叫《死芦苇》的舞蹈,还有一曲叫《自尽的古墙》都跳得相当有水平。”
邵坚强说:“毛病,那是少儿舞。”
顾潮也摇了摇头。
张惋说:“汉舞娃子说对了,就是那《死芦苇》夺走了特等奖,我和汉舞娃子只捞了个二等奖。顾幺儿,你就只有三等奖的命。强,你就惨了,什么奖都没有捞到手。”
邵坚强大惊:“帮你公平公正,跳好了对你不起。”
张惋说:“我的眼睛没有瞎,她们真的很好!山外有山,知道吗?别自以为是。”
我说:“我们几个,都只适合去表演,这种比赛,大家占不了上风。”
张惋说:“那不是,比赛也是表演。”
第一卷 223将耳朵竖得老高
[正文]223将耳朵竖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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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学校要求将跳舞的获奖名字贴在公告栏里,明天校庆最后一天,就发奖。
这次获奖的所有作者中,女生占了百分之七十的比例。
而且,三项高奖都是女生夺得,真正是阴盛阳衰的最好场景。
顾潮跑到我教室,笑得合不拢嘴:“我曾说过,这个舞蹈集团应该多召几名男的,大家一起参加才能发展下去,你同意不?”
刚在回答,鲁佳艺又来了,见顾潮就吼说:“鬼主意,昨天骗我,今天骗她?我不同意。”
顾潮怪了一下嘴脸说:“谁叫我长得这么帅?但是,的确是为集团的前景着想!”
“如意算盘也是打得太不像话,我们当初的集团宗旨就是不超过五人。多了,难她妈的管。你想坏事,办不到!麻烦事,到时候你收拾得下一个烂摊子?”
顾潮忙说:“好!行!对!可以!就我们几个,一直在二线水平,别说得我害羞!”
我说:“害羞的时候,不等于眼前。着眼将来,要不,叫张惋来?”
“算了,她也不同意。”
“毕业后,各奔东西,想怎么样还不知道,现在别想这别人的事。”
“那你就加油,别到时怪我们。”
……
边中校的校庆一共五天,每天都搞得热热闹闹。
花团锦簇的校园里,一派生机。
标语贴满全校的各个角落,唱歌跳舞的学生个个身着诱人的新衣服来来去去,使整个边中校就像一朵巨大的鲜花。
我因早晨起床跑完早操,大姨妈赶集,身体有点不舒服。
没有去参加校庆闭幕大会,只是在气象局听到边中校的高音喇叭传来校长的校庆词和各个主任的校庆词。
到了宣布舞蹈获奖名单的时候,我将耳朵竖得老高。
只听校长在高音喇叭里讲道:“校团委和本校舞蹈团联合举办的这次比赛,是为我校的校庆献的厚礼,也是发展同学们课外特长的好举措,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在这里我代表全校师生向为这次提供资助的边城水产公司表示感谢。现在我宣布获奖同学的名单,……”
等校长连叫了几声“舞蹈二等奖获得者高三四班的汉艳同学上台领奖”时。
喇叭里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估计有很多学生肯定在议论我不敢上台领奖的话题。
等校长宣布完获奖名单后,又讲:“学校将对舞蹈团授予特别组织奖,对学生会主席张惋同学授予个人荣誉奖,另外,请所有的评委老师们上台来合影留念。”
我听得很生硬,舞蹈集团在校长嘴里变成了少一个字。
全场又一阵雷雨般的掌声响起来,我在屋里转圈,心想:“不去领奖还好点,免得别人笑话我风马蚤。”
等吃过午饭,王二菲子骑着自行车吹着口哨来找我。
“你的舞,是我压到二等奖的,周青山一再要求让你获特等奖,我不同意,怨不怨我?”
“不是说由校团委二次定分么?”
“再怎么定,他们也会问我,懂不懂。”
“哎,算了,不会怨您,看了所有的舞蹈,我的确实要差一点,心中有数,还认为二等奖已经不错了。”
王二菲子说:“你的舞太成|人化,不太合乎中学生的作品,让人看了总会认为是一名江湖女子。其实,如果不是在学校学生这圈子里评奖,你和张惋都有望成为特等奖。”
第一卷 224非要有事才找你
[正文]224非要有事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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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晨从里屋出来,见到这传说中的王老师,差点喊成王哥。
“吃饭了吗?”
王二菲子赶紧回答:“在边中校吃的宴席。”
汉晨说:“我在里屋听说是您不让她获特等奖,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