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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第57部分阅读

    冷笑道:“这点儿狗屁伤势难不倒我哼我受了伤老怪物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望着梁萧眸子倏地一寒怒哼道:“你与他走得远远的若再与我遇上只怕我按捺不住又要取那小畜……哼那臭小子的性命。”大袖疾挥好似一只大鹰身法飘摇转眼间去得远了。花晓霜见他如此轻功心中骇然匆匆奔上叫道:“萧哥哥!”梁萧离开晓霜不知何去何从正自仿徨闻声一看不觉惊喜道:“你……你怎么来了?”花晓霜笑道:“那位先生放了我啦!”梁萧奇道:“他人呢?”花晓霜道:“方才走啦!”想起公羊羽临走时放下的言语心头打了个突忙道:“他心性多变只怕过一阵后悔又转回来为难你我们还是快快走吧!”梁萧没料公羊羽如此罢手深感难以置信。过了一阵才还过神来拉住晓霜的手叹道:“看起来老天爷也不让我离开你呢!”花晓霜微微一笑心道:“是我不想你离开才是!”二人离而复合别有一番欣喜返回住处花晓霜给梁萧续好断臂匆忙收拾行装连夜启程。花晓霜出生天机宫最爱书籍装了一包医书不说还将诗书词曲也装了一袋。梁萧看得皱眉道:“这些书带着做什么?”晓霜笑道:“平日看着解闷也好。”梁萧心道:“却真是小书呆子。”却不明说只将书籍器物默默负上双肩;晓霜也跨上快雪抱起白痴儿与金灵儿二人素衣竹笠一前一后行出杏林向着山外走去。

    第四集龙游卷第十章见花生佛

    走到东方白忽见前方道路布满雀尸花晓霜惊道:“萧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梁萧沉吟道:“无须大惊小怪我猜是贺陀罗和释岛主做的好事。”花晓霜望着遍地雀尸露出悲悯之色叹道:“他们斗来斗去也就罢了却可怜这些鸟儿。”梁萧道:“累及鸟雀算什么?若打起仗来死的人可比这些鸟儿多千万倍。”花晓霜听到这话心头一动想起公羊羽所说的话来忖道:“他说萧哥哥带着鞑子兵攻城略地杀人无数也不知是真是假瞧他疯疯癫癫的定是说谎骗我。”瞥了梁萧一眼但见他眉间暗蕴愁意又想道:“他一路上总是闷闷不乐怎生想个法子叫他欢喜才好。”但她并非诙谐之人想来想去总想不出什么笑话趣事哄梁萧开心。正沉思间忽听有人叫道:“白头你不出来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话音未落便听有人接道:“老疯子你进来的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花晓霜听得奇怪忽见梁萧纵身掠人道边树林当下催驴跟上不一阵但见释天风蓬头垢面坐在一个山洞前燃起篝火正烤着一串麻雀。嘴里叫道:“你不出来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刚说一句洞里便应道:“老疯子你进来的话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梁萧不由皱眉道:“老爷子你做什么?”释天风瞅他一眼但觉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哪里见过当即答道:“白头躲在洞里说我进去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老子当然不会进去。他既然窝在洞里王八蛋却是当定了。哈哈终归还是老子赢了。”说着扯着胡须欢喜不已。梁萧见此老在这等事上也要与人争胜端的哭笑不得。释天风吃了一口雀肉又骂一句那洞里也应一声。梁萧听那声音尖细不同贺陀罗的咝咝怪声心中暗奇:“莫非贺陀罗受了伤?连声音也变了?”再听数声脸色微变忽道:“不对。”释天风瞪眼望他梁萧忽一纵身了钻人洞中片刻叫道:“老爷子你进来瞧瞧。”释夭风呸道:“你想赚我做乌龟儿子王八蛋那是休谈。”只听梁萧笑道:“那好老爷子你再叫一声:‘你不出来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释天风便叫了一句半晌不见人答不由一怔又叫两声仍不见人回答顿时焦躁起来将烤雀一扔钻人洞里却见梁萧站在一块大石旁石下压着一条细绳绳索上拴了一只八哥鸟正被他捉在手里。释天风不明所以梁萧却放开八哥说道:“老爷子你再说一句‘你不出来才是乌龟儿子王八蛋。”’释天风依言说了谁知那八哥开口便道:“老疯子你进来的话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释天风听得目瞪口呆怔了一会儿吃吃地道:“白头呢?”梁萧垂手指着洞壁上一个小洞口道:“看那里。”释天风探头一望却见小洞宽约三尺深达二十余丈与外部连通可见对面天光。释天风转头望着梁萧茫然道:“逃了。”梁萧忍住笑道:“不错老爷子你上当了。”原来贺陀罗被释天风追逼不过逃人山洞之中据洞固守哪知天无绝人之路竟被他用鸟笛引来一只会说话的八哥。贺陀罗心生一计教八哥学会“老疯子你进来的话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这句话释天风一听自然不肯进洞只跟八哥你一句、我一句地对骂贺陀罗乘机用般若锋生生掘出一条通道逃了出去但他经此一役心力交瘁一经脱困便即远走再也无暇他顾了。释天风觉上当气得捶胸顿足哇哇怒叫当即钻入通道追了出去。梁萧瞧他去远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方对花晓霜道:“就怕这老爷子逮不着贺陀罗回来缠我那才糟糕之至。咱们还是快走为妙。”花晓霜见释天风神神道道动辄大打出手心里颇有些害怕闻言连连点头。两人昼夜兼程连走了两日方在一处城镇歇下。花晓霜在阵内集市中摆开摊子行医哪知众人见她一介女流形容娇怯面上更有病色哪信她会治病嘻笑围观一阵便各自散去。花晓霜悬壶一日无有一人求医她胆小面嫩也不腆颜招揽一时无计可施竟流下泪来。梁萧见众人以貌取人心中暗恼便让晓霜瞅着看哪个路人有病在身。花晓霜一说出他便老鹰拎小鸡般将那人提将过来逼他就医那些路人怎料到世上竟有这等强医强治的法子更不信有白医白治的好处个个莫名其妙但迫于梁萧的威势噤若寒蝉乖乖让花晓霜把脉医治。花晓霜虽觉此法不妥但她只要有病可治便浑然忘我至于梁萧用强之事却也不大在意了。花晓霜医术高来一个治好一个治得数人声名大噪当地患者蜂拥而来。摊前以往冷冷清清如今却围得铁桶一般。梁萧心中大乐在她身旁摆了个地摊编些精致竹器制些玩物如会走路的木偶人畜会飞的竹鸟能自转的小风车能呜叫的水钟。他机关术之精当世罕有其匹所制物事奇巧精绝兼之价钱公道许多殷实人家看得稀奇都来购买梁萧也借此换些银钱有时生意实在不济便唤金灵儿与白痴儿演一回猴戏聊以度日。如此走乡串镇数月时光一晃而过。沿途也遇上不少劫匪盗贼更有无德庸医恨晓霜坏了生意设计雇人勾结官府百般陷害只不巧遇上梁萧这等大煞星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幸有花晓霜这等好好先生在侧梁萧不便放手施为故而那些恶徒大吃苦头之余也终究留了性命。这一日二人到了一个镇子行医半日患者渐多忽闻人群之外传来喧哗之声。晓霜举目看去却见几个家丁模样的汉子心急火燎地推开人群急声道:“大夫我家小少爷犯病老爷请你上门诊治。”花晓霜见他们这般焦急心知病来如山倒不敢耽搁火收拾前往。梁萧起身相随。一行人步履匆匆到了一处粉壁朱门的高大宅子弯曲曲经过几进门到了厢房之外还未人内便听得啼哭之声。二人人内一看只见几个妇女围着一张绣榻哭得伤心一个方面有髯的中年男子愁眉不展见人入内站起身来听得家丁述说大有喜气对花晓霜拱手道:“在下只此一子出生以来便不安泰这回病得尤其沉重还请女大夫大施圣手救救他!”花晓霜无心与他客套分开一众妇女却见榻上躺着个未足月的婴儿脸色青中透紫嘴唇乌黑四肢痉挛气息有进无出把脉一审但觉脉象紊乱心经与心包经尤其虚弱心知此病险恶急取金针刺少海、阴市、心俞一这三|岤专治心疾又刺关元|岤泄三焦之气以为辅佐。运针片刻那小儿脸上紫气渐渐褪去花晓霜舒了口气反身欲开药方。不料那小儿脸色反黑身子猛然抽搐晓霜大惊伸手把脉却见脉象若有若无行将断绝急在少府极泉、内关诸|岤按捺但片刻工夫过去仍无好转那小孩竟冷了下去。花晓霜只觉心如刀绞双目一眩几乎栽倒梁萧急忙伸手扶住却听她喃喃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那主人看出不妙扑上前来伸手一探婴儿鼻息竟无丝毫呼吸再摸肌肤但觉人手冰冷。不由瞪视晓霜两眼喷火欲要噬人厉声道:“小贱人你……你干得好事!”与方才温文尔雅判若两人。花晓霜医死了人却不明所以一时神志恍惚只道:“我……我……”却不知如何回答梁萧却火冒三丈锁住那主人脖子喝道:“你骂谁?”他双手能断百炼精钢那主人顿是脸红气促两眼翻白花晓霜还过神来急道:“萧哥哥是我不好……”梁萧一怔将人放开这时那些妇女也觉死了孩儿破口大骂疯也似扑上来揪打。梁萧恍然明白拽住晓霜叹道:“走吧!”花晓霜望着那婴儿愧疚至极恨不能也随他一起死了。那主人缓过气来一阵大呼小叫顿见众家丁拿起棍棒冲了进来那主人咆哮道:“娘的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将这两个混账统统打死给我孩儿偿命。”那些家丁得了他的言语个个横冲直撞扑将上来。梁萧方才拨开那些女子纠缠眼见棍棒挥来眼中神光暴射想要出手但又觉医死了人于理有亏正自踌躇棍棒已到花晓霜头顶梁萧蓦地一咬牙拥身上前用背脊挡下两棒沉声道:“晓霜这些人不可理喻我们走。”花晓霜傻了一般只是摇头。梁萧知她内疚极深只得横身挡在她身前左来左挡右来右迎一时间棍棒如雨点般落向他头脸。梁萧内功在身这等棍棒奈他不何但他好意来治病却挨了这顿棒子心中之怒无以复加:“老子这一胳膊扫过去这群软脚虾少说要死七八个。好臭竹竿你打得好老子记得你!好死肥猪你也来占老子便宜若不看晓霜面子老子将你拍成肉饼。”他心中虽大骂却始终不曾还手只是挡在晓霜身前挨了无数棍棒却没还上一拳一脚。花晓霜见他竟用身子护着自己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只得道:“好啦萧哥哥我们走吧!”梁萧得她这句如奉大赦挥臂将十来条棍棒荡开挟起晓霜冲出大门。那主人平日横行惯了眼见没能打死一人哪里肯依指挥众家丁直冲过来。梁萧见他们穷追不舍怒火更炽眼角一瞥见门前有两尊辟邪石狮每尊约摸四百来斤当下将晓霜放在一旁伸足一挑劲力所至右侧石狮跳起六尺来高。他看那主人带头赶出一掌斜推石狮又再度跳起丈余倏地掠空而过向那主人头顶压去。这下来势迅疾尚在两丈高处劲风已刮得众人肌肤生痛那人躲避不及只吓得失声尖呼。忽听梁萧一声断喝一闪身双掌呼地拍在石狮之上那石狮坠势顿止斜向飞出直直撞上左侧石狮只听轰然巨响石屑飞溅待得尘埃稍定众人定睛看去两尊石狮荡然无存已化为一地碎石。梁萧出了这口恶气翻身落下挽着晓霜扬长去了。那主人呆望着二人消失忽觉下身冰凉低头一看敢情已被吓出尿来。经此一事两人再也无心行医收拾行装出镇西行梁萧无端挨了一顿棒子怒气未消走在前面。行出一程晓霜忽地叹道:“其实现在我细想那小孩儿的病原是治不好的!”梁萧一愣怒道:“你怎不早说哼既不是你的过错那群狗奴才扑过来我便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咔嚓两声……”一边说两手一边比划花晓霜奇道:“怎么样呢?”梁萧冷哼道:“拧断他们的脑袋!”花晓霜吃了一惊摇头道:“那可不好!”梁萧想着好心没好报反挨一顿好打路也无心赶了将行李扔在一棵大树下来回踱步。花晓霜也下了驴背坐在一块大石上蹙眉沉思。梁萧踱了半晌气也消了见晓霜模样便道:“你想什么?”花晓霜叹道:“我在想假若师父遇上这种病他会怎么做?”梁萧一拧眉傍她坐下正色道:“晓霜这话我可不赞同。为什么老想你师父?他是他你是你他如何做是他的事你该想的是你该怎么做才对!”花晓霜摇头道:“师父医术胜我十倍我一辈子也赶不上他。”梁萧淡然道:“那可未必若你连过他的志气都没有那当真一辈子都赶不上!”花晓霜越听越惊她对吴常青的医术从来只有佩服之心从没有越之念怔忡半晌才道:“孔夫子说过:‘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他老人家都说没法过前人何况是我呢?越师父那是万万不能的。”梁萧笑道:“我没看过孔夫子的书但他号称百王之师想必是了不起的。不过他这句话我却不赞同常言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晓霜掩口笑道:“萧哥哥这句话可不是常言道也是孔子书中的啊!”梁萧愣道:“那就奇了孔夫子自打耳光么?”花晓霜也是一愣沉吟道:“是了这话不是孔子说的是楚狂接舆讥讽孔子的。”梁萧白她一眼道:“这两句话我很喜欢死人终究是死人不说也罢活着的人为何就及不上他呢?古人未必就胜过今人今人也未必不能过古人;我学算术就是这般假若我来出题考一考那些古代的算学大家他们十有八九要交白卷;你现在不如吴常青但只要勤学精思未必不能胜他!就是你身上的痼疾吴常青治不好你就不能自己治好么?”这番话远远乎花晓霜想像她呆呆望着梁萧一时忘了言语。梁萧说却说过便罢掉头拿出果子肉脯叫来白痴儿与金灵儿喂食金灵儿灵通之极模仿之能远胜同类。梁萧别出心裁借喂食之机教它不少武功招式没想到这小猴精一学就会数月下来竟学会不少进退攻拒的灵巧法门与梁萧之间怨隙全无说不出的亲密。吃完两个果子金灵儿又学会一招手法梁萧心中欢喜手臂忽抬放它纵上大树。金灵儿重返自然东跃西跳兴致勃勃。梁萧见晓霜还在默想不由笑道:“还没想通么?”花晓霜迟疑道:“你的话……试一试也是好的。”梁萧知她性子拘泥微微一笑也不多说枕着行李躺下来。花晓霜好容易收拾心情举目望去但见日已人暮将远近青山照得如火如金山势勾折不尽分外妖娆不由叹道:“好美!”梁萧顺她目光看去微笑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晓霜面色羞红轻啐道:“好啊你看了几诗词就拿来消遣我!”这些日子梁萧闲来无事便看花晓霜带的诗词月余下来倒是记下不少此时信口说来哄她开心。二人正自说笑忽听树上哎呀一声扑通掉下个人来连声嚷道:“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梁萧、晓霜吃了一惊但见那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年少和尚个头偏矮肩宽背阔脸圆嘴大蒜头鼻子一双环眼贼亮贼亮正向树上觑看却见金灵儿从浓阴里探出圆圆的脑袋小和尚轻哼一声拍去身上泥土咕哝道:“猴崽子连你也欺辱俺!”花晓霜不禁笑道:“小师父对不住啊!”那和尚摸了摸光头憨憨道:“你叫我么?”花晓霜点头道:“是呀我的猴儿扰着你啦!”那和尚笑道:“你的猴儿?俺在睡觉他却钻俺怀里来啦!”花晓霜更觉过意不去还想再客套两句那和尚两眼却骨碌碌一转狠狠盯在白痴儿身上咕嘟嘟吞了口唾沫道:“这狗儿也是你的么?”花晓霜点头那和尚又吞一口唾沫道:“好狗儿!”花晓霜道:“是啊白痴儿很好。”那人点头道:“好肥呢够俺吃一顿啦。”晓霜听得目瞪口呆那和尚又狠瞪白痴儿一眼再吞一口唾沫恋恋不舍掉头去了。花晓霜呆了呆道:“萧哥哥你听到了么?他说话好奇怪!”梁萧笑道:“这个和尚怪有趣的。”晓霜不悦道:“但他说他要吃白痴儿啊!”梁萧背起行李道:“天下吃狗肉的人多了!又不少他一个。”晓霜呆了片刻乘上快雪心中迷惑:“白痴儿这么可爱为啥还有人想吃它?”二人在夕阳下走了一程忽听得远处传来叱骂之声花晓霜举目望去只见十多个行商围成一团挥舞行脚杖似在捶打什么边打边骂:“让你偷让你偷!”花晓霜心惊急催快雪走近定睛一看却见人群里蜷着一人双手抱头任凭乱棒落下不知死活。花晓霜急道:“别打了别打了!”回头叫道“萧哥哥!快救人!”梁萧看此情形知道众人定是殴打窃贼本也不欲多事但方才挨过一顿棍棒无端对这小偷生出同情之心一步纵上双臂一挥将众人拨得踉跄四散拱手笑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出出气也就罢了打死人可不太妙!”众行商走南闯北见识广博着他三拨两扒便头昏眼花站立不住情知遇上高人领头老者恨声说道:“小哥有所不知咱们歇口气吃口干粮谁知这人跑来盯着咱看我看他可怜兮兮便给他个肉馒头哪知他吃过不算趁我们不备将剩下的馒头牛肉一股脑儿抓吃了你说可气不可气?”梁萧摸出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