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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要地老天荒第9部分阅读

的外衣,此时拉上了帽子,把头发遮住。

    三个人的外形里,惟独他最扎眼,自然要回避些。

    “菲律宾第一机械旅,已经派出士兵,专门护送平民转移,”凯尔席地而坐,顺便说自己的想法,“我需要去首都马尼拉,所以现在,会说服他们的指挥官,送我去棉兰岛的国际机场。程,你应该可以如鱼得水了。”

    程牧阳不置可否。

    程家有全球最大的货运机群,只要到了机场就有机会悄然消失。

    “不过忘了和你说,”凯尔忽然想起什么,“在我到棉兰岛之前,cia就开始在这里,对你实行逮捕计划了。”

    南北看着凯尔和他,始终保持沉默。

    她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受,纵然你在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能力呼风唤雨,可是在菲律宾,手无寸铁,不能和外界联络,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

    在这里,程牧阳只能是个普通人。

    面对小范围围剿,能够自我防卫。

    可真的碰上军队,或者是中情局的天罗地网,就如同蝼蚁。

    “南北小姐,”凯尔弯起眼睛,轻声说,“不要这么看着我,昨天,我问过你,程是谁?你也没有说实话。所以你和我,彼此彼此。”

    “我没有怪你,”她懒得理他:“我只是好奇,你有多少个身份。”

    “很多,也很少,”凯尔笑,“你最好一个都不要知道。”

    他说完,站起来,开始四处溜达。

    菲律宾亲美,就连总统竞选,也大多有美国人在背后支持。所以凯尔很聪明,亮出自己的美国护照后,就开始得到了不一样的待遇。

    他在试图得到特殊照顾。

    “我是个内科医生,”凯尔从身上摸出了证件,“我需要立刻去马尼拉,我的病人在等我。”

    那个指挥官拿过他的证件,有些半信半疑。

    凯尔借了根笔,给指挥官抄了个电话号码。

    指挥官让个兵士去打这个电话,在得到答案后,竟然亲自从车上跳下来,把自己的军用吉普车让给了三个人。

    方向是棉兰最大的国际机场。

    接下来的道路,很安全,所以只配了两个兵士和一个司机。三人先一步离开这里,向着棉兰岛最大的国际机场而去,如果路途顺利的话,应该下午就能到达。

    南北替他包扎好伤口,靠窗坐着,有凉风从窗口吹进来。

    程牧阳的手,从她的腰后搂过去,轻声用法语问她:“要不要和我回莫斯科?”

    他说的话,只有凯尔听得懂。

    凯尔却装作不懂。

    南北往他肩膀靠过去,闭著眼睛说:“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哥哥和cia的关系。”

    “知道,”程牧阳的声音,很轻,也很冷静,“所以,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让你知道太多我的事情。尤其是这件事的□。”

    “可我还是慢慢知道了。”

    她猜到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已经布局多年,开始进入最后收官阶段的棋局。

    程牧阳的背后,是俄联邦安全局,否则凯尔不会帮他。而那个叛徒背后,是美国中情局。

    这场巨大的阴谋,是为了什么,会得到什么?会失去什么?

    她跟着他出生入死,到现在,才终于看到了真正的秘密。可是她不能问,问的深入了,就需要做出选择。

    程牧阳在等她的答案。

    南北靠了会儿,终于说出自己的决定:“等到了机场,你回莫斯科,做完你要做的事情。而我回畹町,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你再来找我。”

    “好。”他没犹豫。

    她笑:“真会来?”

    “一定会。”

    “你不怕,有来无回?”

    程牧阳用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我怕再也看不到你,就像在比利时。那时候,我已经在做交接,想要把生意彻底都给程牧云,可惜,你没给我机会,忽然就走了。”

    凯尔忍不住抬眼,看两个人。

    程牧阳对他,比了个手枪的手势,指尖对着凯尔的眉心。

    后者笑著偏开头,继续去装聋子。

    天快要亮起来的时候,车开到了一个分岔路口。意外地,他们听到了枪响,很快就看到两个年轻女人,仓惶往这方向跑来。两个士兵似乎很紧张,不断让司机退后。

    显然,来不及了。

    程牧阳把枪从旅行袋里拿出来,把南北那把枪递给她。

    却在和凯尔跳下车时,按住她的手,说:“不要下来。”

    接下来的一切,是一场魔鬼似的战斗。很多的持枪人,跟着两个女人一起扑上来,黑暗中,无法辨别他们是哪一路的人,可是显然并非政府军队。程牧阳和凯尔的战斗模式就像是野蛮人,枪和刀在手中不断交互,凡是有倒下的人,都会被他们补上致命一刀,在敌多我少的情况下,完全不留活口。

    南北和司机坐在车上。两个年轻女人,已经钻到了车下。

    因为天黑,完全只能看到影子,听到枪响和大声骂吼。

    这种看不到血腥,却不断看到人数减少的战斗,让人连毛孔都开始发冷。

    程牧阳从最后一个敌人身上站起来,把匕首随手别到腰上,太阳已经从遥远的地平线下,升起来。很淡的日光,照亮了一切。

    道路上,横陈了三十几个人,遍地的枪械和血。

    车下两个年轻女人,看上去是西方人的脸。凯尔捂着手臂,在弯腰询问她们一些问题。

    程牧阳满身的血,脱掉自己的外衣,光着上半身,回到车上。南北仔细给他检查,没有新伤,他比凯尔幸运。

    他低头,把她搂在自己身上,沉默而激烈地亲吻她。

    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有太多的血,和太多的危险。似乎在太阳升起的一刻,乌云终于暂时散去了。她手搂住他的腰,感觉他身上有些微微的汗意,等到他放开自己的时候,轻轻喘着气。心跳过了很久,终于平复了些。

    她从司机那里,拿来干净的军用绷带。

    替他重新包扎着伤口,因为刚才激烈战斗,比较深的伤口,又有些崩裂了。她拿着绑带,在他手臂上缠绕时,忽然想到什么:“我听人说过一些印度佛教的典故,有些,很像你。”

    “什么?”

    “有人的七情六欲,有神的能力,有鬼的凶狠。虽然终日聆听佛法,却不向善。这些话,像不像在说你?”

    程牧阳想了想,很慢地笑了笑:“你是说阿修罗?可惜,阿修罗从不喝酒。”

    她愣了下,也笑起来:“好吧,只有这一点,不像。”

    “还有,”程牧阳凑在她耳边,继续反驳,“印度的佛教传说里,阿修罗的男人都很丑,女人却很美。你觉得我像吗?”

    ☆、第二十九章 菲律宾家族(2)

    “不像,”南北笑著用手摸他的眼睛,“你的眼睛,非常漂亮,在比利时的e40公路上,从我和你对视开始,就被你□了。”

    琥珀的颜色。

    在生气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冰冷,可看着她的时候,却有眷顾,有温柔,有倦懒,也有种跨越很多年的,让人匪夷所思的深情。

    他笑:“真的?”

    “真的,”她说,“我记得,那天是二月十日,对不对?”

    程牧阳有些意外。

    他低下头,鼻尖从她的额头,一路滑过她的鼻梁,嘴唇,下巴,最后落在她的咽喉上,呼吸可闻,甚至有牙齿印刻皮肤的刺痛。“在到机场之前,找个地方,随便什么旅馆,或者就在这个车里,我想要你。”

    “色鬼。”她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不止是色鬼,还是恶鬼,”程牧阳笑著回应她,“死后一定会被投到阿鼻地狱,永不超生。所以,只有一生一世,能和你尽兴在一起。就这一生一世,你舍得拒绝吗?”

    她笑著,手从他的背脊滑下来,轻轻抚摸他的伤口。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抵挡一个男人,总是用这样自我诅咒的语言,描述对你的痴迷。她觉得程牧阳的存在,本身对她就是劫。

    而且是,万劫不复。

    凯尔从那两个女人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

    这两个女人,是来报道菲律宾大选的英国记者,在如今大选的白热化期,有人爆出传闻,最热门的总统候选人是倚靠了棉兰岛最大的家族——安帕图安家族。

    为了获得第一手资料,包括这两个记者在内的五十多个外媒人员,都来到棉兰岛。想要跟踪采访这个家族,还有这个家族的敌对家族。

    然后,就遇到了绑架屠杀。

    据她们所说,同行五十多个人,只有她们两个因为采访迟到,才得以逃脱。

    也幸好,她们遇到了凯尔。

    南北不是很了解菲律宾,但显然凯尔是个内行。他安抚了两个记者后,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让两个士兵和司机都下车,带着女记者回到大部队那里,寻求临时保护。

    士兵和司机接到这个任务,非常开心。

    经历了黎明前那场恶斗后,程牧阳和凯尔对他们来说,甚至比恐怖组织还可怕。

    程牧阳的右手还在恢复期,昨夜辅助用枪后,又旧伤复发。

    所以只能凯尔和南北,轮流开车。

    “菲律宾这个国家,完全是家族政治,”凯尔不厌其烦地,给南北普及知识,权当是开车时无聊的消遣,“国内有几百个家族,占据了国家中上层,这个帕安家族在棉兰岛,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一手遮天,这词没错吧?”

    南北笑:“你中文真不错。”

    “当然,还比不上你们四家,这么超脱,完全都游离在边境以外,”凯尔从口袋里,拿出根烟,自己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帕安家族很看重权力,所以这么做,不难理解。”

    “就因为这个,就对记者大开杀戒?”

    “这个国家岛屿太多,大多数都处于无政府状态,谁拿到权力谁就是国王。所以不管是省长,市长,还是小小一个地区选举,都会有很多暴力事件发生,”凯尔耸肩,“我猜,这些记者应该是采访了帕安的敌对家族,所以引火烧身了。”

    这世界上,每个角落,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

    她听着这些,只觉得那些记者可怜,被卷入了突如其来的谋杀。

    车开了十分钟,凯尔忽然踩下了刹车。

    面前的画面,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曾经想到过,从这条路走下去一定会经过事故现场,却没想到。太过于血腥的场面,远胜于早上他们的,因为这里有老弱妇孺。很多都显然是受过侮辱,身体残缺。

    和他们同时赶到的,还有当地的警察车辆。

    因为他们驾驶的是军队的吉普车,还有指挥官留下的通行证,当地警察拿走通行证,告诉他们,需要等待验证。很快,就有个警察高官,通过车窗,递给程牧阳手机。

    电话是接通状态。

    程牧阳有些意外,但还是接过来。

    整个通话过程不长,程牧阳全程都没有说话。等到把电话挂断,交还给那位警官后,对他颔首说:“我很高兴,能接受帕安家族的邀请,参加今晚的宴会。”

    这是个很诡异的画面。

    他光着上半身,遍身伤口,却被当作了当地最大家族的贵客,受到邀请。程牧阳在说话这一瞬的神情,完全有着东欧贵族的冷漠。

    南北和凯尔都很惊讶。

    但都没有表露在脸上,他们知道,程牧阳如果做了这个决定,肯定是事情有了另外的转折,而且应该是很重要的转折。

    在他说完这话后,车内三个人很默契地沉默着,听从那个警官的安排。

    很快就有人开车,为他们引路,往家族的帕安开去。

    凯尔不问,南北不问,他也就不说。

    直到车开进了庄园的大门后,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得异常温馨。沿着主路的是一条不算很宽的河流,四周种满了椰子和甘蔗树。也因为这些,空气里四溢的,都是植物的清香。

    保存完好的庄园生态。

    甚至保留着,西班牙殖民时期的风格。

    远处建筑,如同中世纪的油画。

    他们下车时,迎接的人很多,穿着也非常正式。反倒显得他们三个非常的滑稽,南北在人群后看到阿曼,一瞬就明白了程牧阳这么做的目的。

    是阿曼,安排了这一切。

    在她醒悟的瞬间,有个漂亮的东欧女人,提着自己的裙子对着程牧阳走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同时用很生涩的中文叫他的名字:“程。”

    不过这么一个字。

    南北就听出了各种味道。

    有惊喜,等待,期盼,还有担忧。

    甚至,还有着淡淡的不满。不过最后这个感觉,应该是对着她而来的。

    程牧阳单手,拍了拍那个女人的后背,笑了笑。

    “你好,”那个女人换成了英文,对南北说,“我是喀秋莎,是程的朋友,很多年的朋友。”她的简短自我介绍,却让南北忍俊不禁,难得认识两个俄罗斯女人,还都叫相同的名字,这是有多巧合?

    不过,她的笑,落在那个女人眼里,却成了嘲弄。

    尤其南北现在的形象,实在不敢恭维。经过一夜的奔波,她虽不像程牧阳似的,索性把自己脱光了半身,却仍旧狼狈的可以。

    甚至身上,有鲜血过夜的味道。

    众人走近大厅后。

    程牧阳始终在用菲律宾语,和主人做着简短的寒暄。那个女人,似乎也是主人的好友,不停微笑着,和他们交流着什么。

    南北反倒是被冷落了。

    不过她想起,这么美的庄园外,就是尸横遍野后,也对这个始作俑者毫无好感,只是跟在程牧阳身侧,沉默着。

    过了会儿,阿曼俏无声息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听不懂,也无聊,我带你去洗个热水澡。”南北很感激地笑笑,跟着她离开了那里。

    阿曼带着她走上三楼,她住的客房,有很大的浴室。

    浴缸是沉入式的,足足能容下三四个人。

    她交待两句后,两个菲律宾女人开始给她准备,一池的热水,还有新鲜的花瓣,所有都让人如入天堂。阿曼和她轻声说话,询问她这十几天的生活,南北只笑著说是回归原始生活,阿曼笑,摸了摸她湿漉的黑色长发:“我弟弟,他一定很心疼你。”

    她在水雾缭绕中,累得闭上眼,笑了笑,没说话。

    “喀秋莎从十几岁和他长大,始终很喜欢他,”阿曼的声音,继续给她解释,“这次也是多亏她的帮忙,才能安排你们进入帕安庄园。不过,我刚才在电话里没敢告诉他,怕他会拒绝。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现在cia在菲律宾铺下了天罗地网,如果没有帕安家族的帮助,他绝不可能到机场。”

    阿曼的话,都很有道理。

    所以她也没说什么。

    不断流动的热水,恒温,也清澈。

    她甚至快靠在浴缸里睡着了,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也懒得睁眼,直到感觉有人入水,手撑在她的两侧,才眯起眼睛,看他。

    有烈酒的香气。

    真是酒鬼,好不容易脱离了穆斯林地区,就如鱼得水了。

    升腾的水雾,让她杏色的皮肤显得很美,他的眼睛里有醉意,也有情|欲。

    她笑,头靠在他的左臂上:“这里,好像比随便找个旅馆,或者在车里好很多了。”

    “的确是。”

    “我很好奇,你怎么舍得来找我?”

    “吃醋了?”他的声音,被酒色打磨的,诱人极了。

    “嗯,一点点。”

    “能不能多一点?”他笑,“这样我会开心一些。”

    “真幼稚。好吧,”她也笑,“多一点。”

    他的身体,贴上她的,竟然是穿着长裤下水的。

    裤子的布料浸透了,摩挲她的皮肤,让她不知道舒服,还是难受。这样的水温和环境,根本不需要说话,程牧阳脱掉自己的长裤,闭气到水下,轻轻咬住她的胸。

    水的浮力,容易让感官加重。

    她忍不住想要推开他,却被拽到水面下,吻住了嘴唇。

    在没有氧气的水里,他进入她,漫长的数十秒,都不给她呼吸的机会。直到她眼前白光叠加,有些发昏了,他终于把她抱到水面上。

    “我刚才在想,”他舔着她的嘴唇,低声说,“如果我放你走,你会不会嫁给别人?再见面,你会不会是某人的太太?比如,沈家明?”

    南北被他的话,气的笑起来。

    有没有男人,还在你的身体里,就开始怀疑你会成为别人的女人?

    “不会,”她想起刚才,程牧阳给喀秋莎的那个拥抱,忽然想气气他,“起码不会是沈家明。”她的声音未落,已经换成了轻抽气。

    程牧阳搂住她的腰,在她身体里辗转,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这么自信的人,却忽然像个初次恋爱的男人,反复嫉妒她过去那一小段单纯的感情。

    只是这么想着,她就已经毫无招架。

    生平第一次,她不想回到畹町,回到自己想念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摊手,别嫌福利多了,哎,到此为止了。

    ☆、第三十章 菲律宾家族(3)

    晚宴很隆重。

    甚至有传闻,这次大选最热门的总统候选人的谋臣,也会出席今夜的家庭晚宴。

    帕安家的主人,让人送好备好的礼服。

    最贴心的是,再次送来了上好的外伤药。

    他的伤口,已经被人仔细清理过,而且上过伤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