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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地杀死鹤第13部分阅读

愚蠢的我并不打算改掉我那些无用的底线啊。退缩只会逼得自己痛苦。我已经不会再做那样的蠢事了。我会坦率,勇敢起来。和这样愚蠢的我继续在一起只会让你更不满,所以,天真,在我们最终不得不吵闹着分离之前,给彼此留一个最好的印象吧。”

    花轮天真沉默着,不置一词,半响,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点嘶哑的声音,“怎么会好像分手现场一样。鹤见你说得太严重了吧。”她试图扮出个轻松的笑容,那表情却比哭还要难看。

    “鹤见真的那么介意。我可以啊。我也可以去向宣传部长求情,就算搭上自己的安宁也可以啊。因为我在乎我们的友情啊,鹤见。”天真哀哀的模样看起来极为可怜,像是放弃了所有的骄傲,只想留下一个人的垂青。

    她原本就长得可爱,现在这嘟着嘴,眼泪汪汪的模样,大约任何人都是不忍心看下去的。

    鹤见痛苦的摇着头,“又来了,天真你总是会用这样的手段。愿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装出放弃一切立场,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其实,你只是为了让我感到愧疚。你只是想表现出,自己为了友情可以对友人如此宽宏。别再这样自我满足了。我不逼你做出违背你本性的事情。我也不是为了那件事情要和你决裂。只是我们在本质上有着不可调和之处,我想,我们还是冷却一下,彼此保持冷静比较好。”

    天真敛起了楚楚可怜的表情,沉默地望着鹤见,终于从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鹤见说的是冷却吗?那好吧。就先和鹤见冷却一阵子好了。”

    这反差的态度令鹤见一时不明所以。

    双手背在身后欢快的转了个圈,天真笑眯眯的,“不是说距离产生美感吗?我和鹤见一定也是这样呢。鹤见会重新想起我的。因为,只有我才适合鹤见呀。”

    不,这一次,就是诀别了。鹤见只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擦干眼泪,终究还是得回归教室。第四节课还未下课,此时溜进教室太不明智。鹤见只得流连在校园中庭来回踱步,等待着下课铃响起,去教室里拿便当盒。

    抬起眼睛,迎着接近中天的那轮太阳最耀眼的光线,她留恋地张望着沉稳敦实的教学楼上,那扇属于一年级c组的窗户。

    阿学此时正在里面吗?有安安稳稳的在读书吗?和阿学同班的那些孩子是好孩子吗?还是,他也和她一样,没有去上课,正在这广大校园的某处徘徊。

    她不会放弃阿学的,就算他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因为,那是她的阿学啊。是她必须保护的人。闭上眼睛,那片黑暗如雾般踏着无声的节奏悄无声息地袭来,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一束微弱的光,一丝冰冷的暖意残留在记忆深处。向她提醒着——

    是的,那日的誓言,她绝不会失信。

    趁着下课铃响过,同学们纷纷涌去餐厅或者别处的功夫。鹤见小心翼翼地溜回教学楼。在厕所门口等候着,确认班级里已无任何人声,她这才放心的走去自己座位拿带来的便当。

    昨晚妈妈烧了大虾,要不要分给阿学一点呢。以此为借口去看看他好不好,应该不会惹他生气吧。

    正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开包袱皮,却突然有声音在头顶炸响。顿时连脖颈后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逃课了。”

    倒霉。

    解包袱皮的手指僵在那里,鹤见一边连声叫衰一边仔细回忆着今天上午的最后两节课。

    哪位老师会这么执着的要揪住一个逃课的学生呢?虽然逃课现象在三年a组这全校表率班级里委实不常见,但也不至于如此死死不放吧。

    她僵硬地一节一节地慢慢将脖颈转向后方,随时准备摆出一个讨好的讪笑。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她忍不住在心中低低骂了一句“卧槽”。

    “迹部君。”面部肌肉在控制不住的抽搐,担心过头的她目前气到不知道该发火还是好笑,“我不知道你最近对装鬼很有兴趣。”

    “本大爷可没觉得自己有那方面兴趣。”厌烦到死的表情,要死不死的声音。

    “哦,好吧。我是翘课了。”确认来人身份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在座椅上坐下从容不迫的拆起便当来,“您要以学生会主席的名义,代行风纪委员会之责来惩戒我吗?为了区区一个渺小的我而劳动您的大驾,真是令小人荣幸备至。”

    迹部没有接话。教室里一片沉默。鹤见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夹起便当里的大虾细细的剔起来。

    慢条斯理地剥去虾壳。耳边响起一阵桌椅拉动的刺耳噪声。

    无动于衷地抽掉虾肠。迹部的声音于极近之处不疾不徐的响起。

    “很有精神嘛。本大爷还以为你会哭哭啼啼的冒出来。哼,居然有点志气。”

    “哦,我最不缺的就是志气。”将虾肉一把填进嘴里。空出的那只手翘起大拇指戳着胸口,她含混不清地宣誓,“这里,满满的都是志气。待我吃饱喝足,大战三百回合给你看。”

    “哼。”不屑的冷哼,意料之中。

    “你讨厌我吗?看不起我吗?迹部君。”狼吞虎咽了几只大虾,鹤见停住手,盯着饭盒突然问道。

    迹部似是微感意外,挑了挑眉。

    “哦,我装模作样虚情假意的混迹在后援团里,口是心非虚与委蛇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连我自己都觉得难看爆了。看着我这样的小丑表演,不会觉得我异常可笑吗?”

    “哦?”迹部不耐烦的眯起眼睛,“你觉得自己值得本大爷放在心上去讨厌吗?”

    “不值得。”毫无犹豫的必要性,鹤见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难得一见的优点。”

    “哼。”鹤见偏过脑袋,“看在我腹诽了你那么久的份上,随你讲好了。”她匆匆扒拉着便当盒,将饭菜填进嘴里嚼碎咽下,收拾好包袱皮立起身来。

    “那,我还有事。失陪了,迹部大爷。”她抹抹嘴,故作帅气的挥了挥手。

    “你好像正处于不利的状况里吧。”迹部好整以暇地向后靠去,舒舒服服地倚着桌沿睥睨着她,“像老鼠一样在校园里东躲西藏。耽误到学习,期中考拖了本班后腿,本大爷不会饶过你的。”

    鹤见楞了楞,随即明白过来,她渐渐半转过身,一脸纠结苦恼,“迹部大爷,您是想表达‘快开口求我救你’这样的意思吧。”

    迹部不满地挑着眉,是坚决不予承认的死硬表情。

    “谢谢你这难得的好意,不过不用了。要你帮忙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呢。”见迹部表情瞬间变得不愉快,她慌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会要挟我做什么的意思。你没那么小气啦。只是,我没办法赞同你的做事风格。可以的话,我并不想用更残酷的伤害来回应伤害。我只想用我自己的双手,以我的方式来守护自己需要守护的人。”

    “哦?”迹部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声音,唇畔露出了一个近乎于嘲讽的笑容。

    “那么,悉听尊便。”

    作者有话要说:半死不活的作者再次参上。

    好久不见~大家还在么~

    今次是多么温馨啊,你看迹部大爷!

    至于小天真嘛。其实,大家或多或少大都做过看客吧。我觉得,那样的嘴脸其实最难看了哦。看客是不吝于帮凶一般的可恶存在呢。

    嘻嘻嘻嘻嘻嘻。今天也要凶猛的打脸~

    顺便,谢谢阿绿绿的地雷~嘻嘻嘻嘻

    正文 44我们的作战

    章四十四

    午休时间,鹤见游走在校园里。或许是她仓皇的表情太过失魂落魄,身旁经过的人不时投来讶异的目光。

    不能承受,仅仅是一道不含有任何意义的轻瞥也仿佛超出了这双肩膀的极限,鹤见在自己的心虚中狼狈不堪。

    两年多来,她三好鹤见何曾落到过如此境地。做为迹部后援团的代表,仗着背后那暗潮涌动的势力,她始终在这校园内扬眉吐气。也曾与横行霸道的不良前辈冲突,却终究迫于她那些为数不少的跟随者,轻易偃旗息鼓。

    可是……

    她方才一副傲骨铮铮的模样对迹部夸下那样的海口,又怎么再有底气顶着后援团的名头昂首阔步。如今狼狈正是曾经仗势嚣张的后遗症,一旦心虚,就彻底失去了立足的根本。

    是了,她一直缩手缩脚,觉得自己在迹部大魔王的阴影下生活的无比憋屈。却从来不公正的忽略了自己享受着的便利。她以为自己是傲雪绽放的红梅,却在志得意满之时窥见水中的倒影,不过是一株虚弱的槲寄生。

    无形却响亮的巴掌扇得她的脸至今隐隐作痛。下意识摸上发烫的脸颊,鹤见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更加局促的佝偻起了肩膀。

    然而,阿学不知躲去了哪里,找了无数个来回,也磕磕绊绊的向路人询问,在那些善意或不善,不耐或调侃或正经的回答中,来回奔波却始终不见阿学的踪影。

    一个人,一个特征那么明显的少年,怎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下闪过不祥的预感,鹤见慌张地跑去c组,紧张的抓着宍户的双臂向他求助。

    “阿学?”宍户却丝毫不紧张的样子,“他挺好啊。今天中午还和我一起在餐厅吃午餐。”

    “诶?”鹤见瞪大眼睛,“他不是带便当了吗!”

    余光正瞥见c组教室后方的花轮天真默默投来的目光,鹤见困难的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宍户的脸上。

    “不想吃吧。”宍户下意识在脸上摸了一把,“眼神真怪,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见鹤见摇头,直肠子的好少年不予计较的抽了抽鼻子,“我说,冰帝的餐厅口味很不错,干嘛一定要自带便当。”宍户责难般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习惯真奇怪。”

    “哦……”鹤见有些不好意思的挫着手,“我……我要把零用钱攒下来买喜欢的东西嘛。”

    “你们女生真麻烦。”宍户不屑的撇了她一眼。

    往日被青梅竹马这么嘲笑,鹤见一定会伶牙俐齿的掐回去,如今她却丝毫提不起精神,“可是……”

    天真的目光如同游魂一般不依不饶的萦绕在周身,幸而她并未起身向鹤见走来。然而这无声的注视已经足以令鹤见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她微微垂下目光,盯住宍户自然放松在身侧的五指,不算纤细的形状,长着熟悉的薄茧。

    在迹部手上也曾看到过这样的茧惊觉自己的思绪飘到了不该飘去的方向,鹤见一边在心里骂着自己脑袋拎不清,一边敛住心神,“阿学他怎么样?情绪还好吗?我”

    “他现在应该回教室了吧。吃饭的时候,是有过那么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指桑骂槐的,被我和阿学一起骂回去了。”在鹤见背后猛推了一把,宍户大大咧咧的说道,“嗨,没事,我看阿学挺自在的,精神好的很。你这家伙,别那么婆婆妈妈的。谁有精力天天盯着你欺负你啊,你们这些女生都想太多。男人之间打一架问题就解决了。”

    “可是……”可是,阿学总是这样啊,把不安和忧伤都隐藏起来,只用无谓的笑脸待人,从不肯让人担心自己。

    那个孩子,真的没事吗?

    鹤见紧紧蹙起了眉头。

    那件事情,又真的这么容易过去吗?

    宣传部副部长那似笑非笑的面庞浮现在眼前,鹤见下意识抱紧自己。

    如此惴惴不安的度过了一整个下午,连上课都屡屡走神。几次被老师提问,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却只能茫然地看着老师,既不知道老师的问题,也不知道答案在何处。

    迹部大爷破天荒地回头扫视,漫是不屑与厌烦,鹤见看得出他的不满情绪。想起那句“拖后腿不会放过你”的威胁,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真的,现在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拒绝迹部的帮助究竟是对还是错。她那时骄傲宣称的“自己的解决方式”是什么?又是否真的能将伤害减至最小?其实,她一无所知。不过是出于自己所谓“自尊”的逞强而已。

    一边无声的在心底叹息,一边沉默着等待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老师即将落下的暴风骤雨,鹤见低下头,死死的盯住手边的书。

    被罚站的话。就干脆翘课好了。反正她心烦意乱着呢。什么都做不成。

    有细若蚊蝇的声音不依不饶地钻入耳朵眼,挠着她的心更加烦乱不安。不耐烦的想将那声音驱赶出去,却相反的,不得不将它听了个仔细。

    “……根号2……根号2……”

    这下,她终于明白了,那细细声音的来源。是隔壁桌的女孩子细声细气的提醒。在说答案吗?

    鹤见和对方委实不算什么亲热的好朋友,不过这种时候却也没有去怀疑对方的想法。她敛住心神,诺诺嚅嚅的回答,“根号2……吧……”

    “这么简单的题居然反应这么久!”即使得到了正确的回答,老师还是一脸不满,“集中点精神。我们现在讲的公式是很重要的一条,对今后课程的理解有着很大的辅助作用。你们虽然大部分人能直升高等部,也别这么掉以轻心。现在不打好基础,将来是要吃亏的!”

    电线杆一般孤零零的杵在教室里被唾风沫雨摧折了一阵子,一直到鹤见满心的“勇气”“坚强”都不知被刮去了哪个角落,只剩下红通通的耳根和不安的搓来搓去的双手。老师终于解气般敲了敲讲桌,示意鹤见坐下。

    灰头土脸的坐回座位,将身体伏低在桌面上,鹤见悄悄别过脑袋,无声地对旁边做了个口型“谢谢”。

    “不用谢。”对方也无声的回应。

    “听力不错。”

    真是一分钟清闲日子也过不得。鹤见整理着桌上的书本,无奈的长长叹息,抬目瞥着教室斜前方那阴魂不散得少年。

    “迹部大爷我错了。我今后一定好好读书认真听讲,再也不从同学那里获取答案,争取通过自己的努力答出老师的每一道题”眯起眼睛违心地谄笑着,鹤见谨慎地观察着迹部那傲慢地微昂着的下颌,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满意的迹象。

    为了顺利闯关,她咬咬牙,丢开多余的自尊,猛地挺起胸膛,充满激|情地赌咒发誓道,“我绝对不会在期中考试中拖全班后腿的!绝对不会丢迹部大爷的脸!请您务必放心!”

    “哼。”仿佛有些承受不住这满溢着虚伪的誓言,迹部冷冷的合上手中厚厚的洒金硬皮辞典,冲着门外打了个响指,同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桦地一起消失在了洒满金色余晖的走廊里。

    世间的事总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只是这云雨风雷之势变化之快,完全超出了鹤见的想象。仅仅24小时内,整个事态便彻底的改变了。

    白纸黑字的海报贴在告示板上,清晰的容不下任何误读的空间。鹤见却呆立在这海报之前,目瞪口呆。

    哪里不对。

    不,应该说,哪里都不对。没有一处是对的。

    是做了梦吧,现在是在梦里?又或者说,之前的种种皆是一场梦。头晕目眩的恍惚中,鹤见似乎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来到身旁,露出莫测的笑容。

    “忍足君。”

    “恩?三好君,请不要当众做出掐青春少年胳膊这种令人误会的亲昵举动。”

    “不是梦吗?”

    “并不是哦。”

    “也是哦,我们的交情没有好到会入梦来的地步。”

    “就算是梦里也不想见到我吗?还真是薄情的少女,枉我当初被你吐了一身。”

    “那种恶心的事情不要提起了好吗?”

    “总觉得恶心这种形容词应当是由我来提出比较恰当。顺便”忍足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不用怀疑,你所看到的正是事实。三好鹤见君。”

    在“鹤见”二字上加重音强调,忍足的唇畔露出诡异的弧度,一字一顿道,“本次学生会增选,当选为宣传部副部长的,正是三好学君。”

    这完全是,哪里都不对嘛!!

    “我猜,也许是三好君我是指三好学君执着的精神与不屈不挠的意志力感动了现任宣传部长。又或者,之前的针对不过是为了挑选合格继承人的一场严酷试练而已。”

    忍足圆滑中透着轻浮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伴随着闹人的上课铃声,鹤见匆忙地奔向体育馆。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那样充满最深恶意的试练吗?忍足那家伙绝对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