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历史小说 > 明枭 > 明枭第5部分阅读

明枭第5部分阅读

    服从,都是苦不堪言,只是这年头能吃一顿饱饭地方委实难找,加上余风在赵家村一带已经是被传的神乎其神,训练虽然是苦不堪言,但是看到进不来的那些人羡慕的目光,看到每次贩盐之后发到自己手中的银钱,一想到这两件事,什么苦处也都忍下来了,何况,再苦还能苦过登州城和黄县的那些百姓,那都被孔有德当‘两脚羊’吃肉了。

    现在灵山卫鳌山卫两个千户所,还有一些散居在这里的民户,凡是靠海的都煮海熬盐,这些人的盐此时都不卖到别处,统统的卖到鳌山千户所的赵家村去,那边给三分银子,不拖欠,不克扣。

    余风每月差不多能有给逢猛镇送一百担盐,赚到手也就是四五百两银子,这些银子用来发给下面的人红利,还有提供各种费用,收盐的费用,还有买卖粮食给下面这些小伙子提供饭食。

    赵总旗的年纪大些,心思也比较细密,他替自己的女婿算了笔账,即便是开销巨大,结果是每月还是能落下近百两银子,当然,这和细盐作坊的巨大贡献是分不开的,要是纯粹的卖粗盐,只怕这些银子,左手进右手出,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剩余的了。照着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年,这赵家多一个地方富豪的女婿,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不过,这白花花的银子流出去,还是让赵总旗心疼不已,这还是今年年景稍好,粮食便宜,要是换成年景差的时节,那花的更多,花钱这么多,白养了一百多号壮汉,用来熬盐也太浪费了。

    而且很多的活计,看起来就算是原来的十几个人来做也足够,养活这么多人干什么,每天做的事情,除了熬盐晒盐之外,也就是打熬身体,平举着竹竿,就算是练兵吧,这法子也是闻所未闻。

    咱们贩卖私盐的,有些技艺防身是对的,但是也没有必要训练的这么死命,在卫所的军户对军队的事情多少都是知道些,当年戚继光戚大帅练精兵的时候,才不过是五天一阅兵大练一次,余风你可是每天都练啊!那巡检司的盐丁,怕也是多少听到些风声,等闲不敢找上门来,毕竟,能够纠集近百号青壮的赵家村,谁来都得掂量一下。既然如此,就不用这么紧张了吧!

    赵总旗也劝过余风,不过余风却是笑而不答,还是坚持自己的做法,赵总旗也就不劝了,一来是相信余风考虑事情肯定是比自己完备,二来是毕竟这自家的买卖还是在赚银子,不仅没赔钱,反而日子过得比一天一天的更火红了。

    至于其他的军户人家都是懒得管他们,一家军户只有长子能继承家业,次子和三子往往没有安置的地方,田地贫瘠而且出产不多,在家吃闲饭还总是惹事,能在外面赚点小钱,混几顿饭吃那是大好事。而且,跟着余先生贩盐,时不时的还能拿回点银钱来贴补家用,对于这些人家来说,已经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每天在那里练习的热火朝天,余风也没有别的招数,就是每天就是把部队里哪些,稍微减点训练强度用在这些年轻人身上,运盐队拿的钱多,吃的饭好,煮盐的拿得钱少,吃的饭少,运盐的凡是练得不好,都是被发到煮盐的队伍里面去。

    赵贵,赵莱,刘小六三个人算是争气,一直是在运盐那些人里面没有掉队,但是这些年轻人都是很纳闷,心想俺们不过是贩运私盐的,何必练得这么辛苦,每天拿着竹竿子傻乎乎的端着朝前戳,而且竹竿还要放平,不能偏掉。这余先生是不是发了书呆子气,每天闲着没事这么折腾我们。

    说道这训练,还有一件趣事,这吴廷,也就是吴嫣然的哥哥,身体好了之后,也要参加余风的训练,但是,吴嫣然现在可是余风的财神爷,他怎么敢把吴廷放进自家的队伍来,万一有个差池,算谁的?好说歹说,将吴廷劝了回去,倒是刘小六在作坊里呆的气闷,羡慕外面的动静,在征得余风的同意后,索性和吴廷换了个位置,也就是说,现在,吴廷这个当兄长,反而是在给自己的妹妹当下手。

    不过,一有点空闲,吴廷就跑了出来,混在训练的队伍里,和大家一起训练,见他执意如此,余风也就由得他去了,反正,不管如何,他是决计不会带着吴廷去运盐货的。毕竟打熬一下身体,对于这个商家子弟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农历十月的山东海边已经是颇为寒冷,特别这时候还是快要天黑,这些小伙子都是光着上身,有些在那里站着队,有些在那里跑步,还有些端着竹竿子一下下朝前刺着,余风坐在中间,他是盯着周围的人在练,谁有不对的立刻校正过来。没有人知道,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私盐有利润,处处都有贩卖私盐的队伍,可盐场却不多,本来莱州府北面昌邑和掖县哪些地方要吃盐,都是去登州府的福山盐场买,孔有德叛乱之后,黄县和登州府城恰好是把沿海这段路封住。

    朝廷调集大军封锁登州,自然也是把沿海一线封锁,所以盐贩子们都是来灵山盐场来购买,说起来有些奇怪的是,灵山镇的几家盐商都不朝着这些地方贩卖,囤积足够的盐之后,就是通过水路运走。

    在这个年代,跨县越府可不是什么小事,昌邑,掖县,平度,高密的盐贩子都是四五十人一队,过来买卖。但是,除了正宗的官盐,私盐的买卖还是大都是靠着那些散户,余风在这鳌山灵山两卫大肆收购盐货,显然是断了这些人的根本,刚刚开始余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昨天运盐的队伍却遭到了一群人的袭击,据回来的人说,这群人明显的不是盐丁,而是和他们一样的私盐贩子,虽然竹竿捅死了对方几个,自己没有伤亡,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让余风警醒起来。,

    第一卷  第十六章 黑吃黑

    [正文]第十六章 黑吃黑

    ------------

    十月初八,平度州的私盐贩子三十多人以贩卖枣子的名义来到了胶州城,先是在灵山镇休息了一天,然后第二天出发去灵山盐场。

    灵山镇和灵山盐场之间也有官道,只是这些私盐贩子却不敢走,虽说都是亡命徒,可这毕竟是违禁的事情,还是遮掩些好,而且胶州城的盐丁就是盯着这种外来的私盐贩子捉拿,油水特别大,风险还小,虽然盐丁们往往都是针对着小股私盐贩子,像他们这么一大群人,往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谁能担保不会有意外。

    这些平度的盐贩子走的是一条相对偏僻的小道,这条路他们也是走的熟悉了,早早的从灵山镇出发,山东盐场都是本地人自家吃,销路不畅,官营的盐商不愿意买卖,靠得就是这些私盐贩子来做生意,很快就是交割完毕,既然是走小路要求隐蔽,这些人也都是推着独轮车,肩挑的也有,倒是不多。[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回程的时候刚刚是吃完早饭的时间,走了十几里路,为首的人却突然扬手让大家停下来,后面的盐贩子们都是纳闷,但是做这种买卖,警觉性还是有的,立刻众人就意识到了有不妥,顿时都是拿出了藏起的兵器拥挤到前面来。

    灵山镇和灵山盐场之间从来没有听见有什么强人,怎么今天却冒出来了,不过这也好,强人总比盐丁官差要好说话,惹不起的花钱买个过路钱,惹得起的就火拼一场。要是遇到了盐丁,那就什么也别说了,抽刀子上吧!

    “咱们是平度州的,对面是那里的兄弟?”为首的盐枭报出了自家的字号,一般来说,如果没有解不开的冤仇,接下来就是要谈谈买路钱的事情了,总不成让人家白辛苦一趟。

    看这对面没有作声,这人挥挥手,身后的三十几个汉子拎着钢刀利斧一起朝前走了几步,离得近了,他也看清楚对面的这些人,短衫草鞋,穿着穿着打扮一看也是穷苦出身,诡异的是,每个人都拿着根竹竿站在那里,却也不出声。

    这盐枭头目,见到这等景象,顿时放了一大半心思,对方人数比他们少不说,还是一人一根竹竿,自己这些人,可是钢刀利斧,真要是火拼起来,拿着竹竿的怎么可能是拿着钢刀利斧的人的对手,还不是像割草一样的被砍到。

    只是这些人,一声不出的站在那里,总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这盐枭头目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光是这一份从容的气度,对方就已经远远强过哪些卫所的军兵了,他甚至,在这些人的身上,嗅出了一分危险的感觉,虽然现在他还看不出来,这危险来自什么地方,但是有了这个认识,他还是想和对方谈一谈,能不动刀兵那是最好,真要动起手了来,对方固然不敌,自己的兄弟,也就难免有个折损了,大家虽然都是拎着脑袋干的买卖,但是,没有必要的时候,还是不愿意拼命的。

    对方这么不出声,他身边的人,已经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他伸手止住自己身边同伴的骂声,张口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大家出来,不过是求财,何苦伤了和气,要是对面的兄弟是少了银钱使,吩咐一声就是!”

    这个时候,对面有人出声了,仿佛是对应他这话似的,大声喊道:

    “你们平度州的,来我胶州做买卖,这买卖怎么看,怎么不地道,这钱都让你们平度州的人赚取了,我们胶州的乡亲喝西北风去吗?”

    这话一说,这盐枭心里顿时一紧,今天这事情,怕是善了不了,对方这些人,明显的就是本地的私盐贩子,而且,看这架势,对方是盯上自己手里的这些盐货了。

    “我们平度州的不错,但是,这些货,可是咱们真金白银买来的,咱们不再你胶州地面上收货,难道从盐场买货,你们也要插一杠子吗?”

    “嘿嘿,怕是你在咱这胶州地面上,收不到货吧!”对面那人嘿嘿笑了一声,“平度州的杂碎,你们怕是忘记前几天做的好事情了吧!”

    对方这么一说,这为首的盐枭,再也没有丝毫犹豫,手一挥,身后的人拿着兵器,蜂拥而出。

    对方的这一说法,明显的就是秋后算账来了,前几天他们是袭击过一只运盐的队伍,黑吃黑嘛,这是很常见的事情,现在对方这么一说,他想起,当天对付那些人的时候,那些人也是拿着一根根长竹竿拒敌的,和这些人不是同出一辙吗?既然是如此,还就什么也别说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这边一动作,对方那些人也躁动起来,有人大声发令:“起,平矛!”

    听到这喊声有点颤抖的意思,平度州的这些盐贩子,胆气更足了,向前冲的脚步,也顿时加快了许多,照着他们想来,冲进这些泥腿子中间,砍倒他们,还不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只是,看着那近十尺来长的竹竿,让他们有些为难,这么长的竹竿,怎么才能近的了他们的身呢。

    一大群人乱哄哄的朝着这些平举着竹竿的人冲去,似乎忘记了,前几天,面对这样的竹竿阵的时候,他们可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反而折损了几个人手,现在人家准备充分,又岂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对方的如林的竹竿阵中,有人大声喊了句什么,不过人声嘈杂,绝大多数人没有听明白,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这喊声是什么意思了。

    冲在最前面的人,猛然看到十几根竹竿,带着风声,朝着他们当面刺来,而且,和当天他们遇到的那些平头居多的竹竿不同,这些竹竿可是削得尖锐无比,白茬茬的断口看得令人生寒。

    几个冲在最前面的人,脑袋和胸口,被刺了个正着,鲜血一下子喷得老远,他们手中的钢刀利斧,远远够不到拿着竹竿的人,即使是砍到了竹竿,不过是将竹竿砍断一截而已,在砍断的地方,又出现了新的锋利的断口,对于他们来说,一样的要命。

    手持竹竿的人死命的往前攒刺,加上这些盐贩子们自身奔跑带来的动能,这力量可是真不小,只一个照面间,冲在最前的四五个人,登时了了帐,没有一个幸免的。

    眼见自己的同伴惨叫连连,更有最前面的一个,被竹竿都戳飞起来,后面紧跟着的人,顿时慌乱起来,他们毕竟不过是一些悍勇的私盐贩子,可没有军队的那些纪律约束,这受挫之下,竟然有几人想退回去。

    只听得一声大喝,这些手持竹竿的人,齐齐往前迈了一大步,竹竿前刺,几个跑的慢的,躲避不及,也成为了竹竿下的亡魂,待到第二声大喝想起,这些人再度向前的时候,这些平度州的盐贩子们,再也没有了最初的时候的凶悍,齐齐一声呐喊,撒腿就往后面跑,待到跑出了竹竿的范围,见到这些手持竹竿的人,却是没有追上来,一个个站在原地,和刚刚见到的时候一样一声不出。

    盐贩子们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那盐枭头目,看看自己的手下,却是一个个像受惊的草鸡,再想纠集他们上前动手,恐怕是不行了的。

    “留下这些盐货和手里的家伙,从此以后,不许来胶州!”对面的人大声喊道。

    这盐枭头目,打了一个寒战,对面的这些人的架势,要是把这些竹竿换成长矛,分明就是精锐官兵的模样,想想自己做私盐买卖,虽然地方上孝敬不少,但是,对这附近两个卫所的官兵,却是从来没有表示,心里更是隐隐的害怕,莫非是这些官兵,扮作私盐贩子,来找自己的麻烦来了。

    仔细想想,就算答应这些人的条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些盐货,上天也就不过是几百两银子的买卖,只要留的性命在,难道还怕赚不到钱吗?不过,他现在不是担心的这个,而是担心对方放不放过自己了,对方这般心狠手辣,夺取盐货之后杀人灭口的事情,不是也干不出来的。

    “举!”对方的阵营里,又传来一声号令,这一下,吓得这盐枭头目魂飞魄散,连连大喊道:“就按弟兄们说的做,大家吃这碗饭都不容易,大家发财,大家发财!”

    说到后面,他已经是有点语无伦次了,倒是他身后的兄弟们,一个个眼色十足,纷纷都仍掉手里的兵器,那倒在路边的独轮车的盐货,也被他们推了起来,放在路中央,一个个做完了这些,纷纷朝着这些手持竹竿的人作揖,然后,拥簇着他们的头目,仓皇而去,竟然连个场面话都没有交代,生怕对方将他们留下来。

    在不远处的高坡上,余风静静的看着下面的一切,在这些平度州的盐贩子离去之后,从那些手持竹竿的人身后,又冒出几十人,拿着扁担,推着车,将地上的盐货运了出去,没多时,所有的人消失在密林中,除了地下洒满盐粒的几具尸首,一切跟什么都没发生的一样。

    第一卷  第十七章 声名鹘起

    [正文]第十七章 声名鹘起

    ------------

    到了这个时候,余风才彻底放下心来,看来,在自己的操练下,这些人倒也打得有模有样,先前心里那一丝丝忐忑,已经不翼而飞了。

    其实说到底,充足的训练,严明的纪律,有这这两条保证,就已经注定在新式方法训练下的队伍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了,而且这些训练现代军队体能和队列的方法训练出来的人——尽管才训练了两三个多月,对付这些小商贩身份更多于强人身份的私盐贩子、小盐枭来说,实在是杀鸡用牛刀。

    但是,他心里是有着这样的底,他这手下的人并不知道啊,他们亲眼看到的,亲身经历的,就是自己这群拿着竹竿的人,打败了比他们多的拿着钢刀利斧的人,而这一切,都是在他们的头领的指挥安排下完成的,这些人看余风的神色,自然又是大大不同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没有人知道,余风为了这一场小小的伏击战,费了多少的心机,虽然上场的不过是运盐的几十号人,但是,在山坳的后面,还有几十号人埋伏在那里,随时准备堵截,而他自己带着一些人,则是这些人中挑出来的精锐,带着真正的钢刀利斧,时刻盯住场上的局面,随时准备支援。

    这是他拉出人马第一次明刀明枪与人干仗,在他看来,那是绝对容不得半点闪失的。好在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这些小伙子拉出去,打得有声有色,后面的一系列安排都没有用上,这也让他信心大增,看来,自己的这样练兵的方法,还是行得通的,至少,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