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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江山第8部分阅读

    过几杯酒下肚后赵烁的言语,此时让他更加深信自己吊桥上的事情并没有败露;因而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内,高统跟往日一般显得极为正常。

    接下来的几日内,赵烁出行被安排的妥帖,走到哪里都有一流的服务,戏水、仙游,玩的不亦乐乎,甚是痛快。

    倒是月氏族内部引起了一阵恐慌,次日清早赵烁还未起床,就被宫内派来的传信使请到了大内。

    看着一张张惊恐不安的面容,木易长老手中微微颤抖且紧握的信札,疑惑的他不禁上前循声问道:“长老们齐聚于此,有何难事?”

    “唉!”木易轻叹,将信札递了过去,垂头沉思。

    赵烁接过薄薄的信封,一一看了看四位长老的表情后无碍的将信札上的字迹读了出来:“左翼王府敬上,着月氏长老速往国殿议事;此为契丹国百年大计,望长老深明大义,来时可将帅印封好,本王在国殿恭候!此为契丹百年之建国大业,长老如若不来,本王必登高一呼,三十万大军挥师西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望长老忧国忧民、心系苍生。左王府敬字!木易老儿亲启!”

    拍……

    “简直是欺人太甚,目中无人;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殊不知朗朗乾坤,必有回报!倘若我有万千精骑,必将开赴河套跟那贼子决一死战。”赵烁读到最后怒不可歇,将信札拍在大理石机案上,立即引来四位长老委屈的目光。

    生气归生气,气愤之余所说当然也是谬论;木易深知赵烁的为人,伤感的同时也对此深感欣慰,故而起身谢道:“将军本色,我等佩服;只是我月氏十万骑兵吞于渭水,再者说来,我们已经十多年未曾打战,战力不及突厥骑兵的三分之一;最为要紧的事将军可能不知,我军将士们的家眷大多数都在突厥部落的手里,可想而知,战端未开我军已输了十之七八。”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突厥狼骑如饿鬼般侵蚀我们的疆土、子民么?”赵烁余怒未消,听完木易的叙说也极为无奈。

    “为今之计,只有继续讲和了。”木易摇头苦笑,可谓是英雄气短。

    “兄长在上,请容我一言,那左翼王白纸黑字表明,兄长此去那契丹帅印如何处置?”说话的是一直沉默的五长老土著。

    “是啊,帅印乃一国之神器,岂能就此交予那突厥手中,倘若他们帅印在手,那便可竭全契丹之力会师南下直取洛阳,到那时天下将大乱。”赵烁适时的提醒道。

    “唉,想我大契丹两广三十九郡,随着老国王的逝去,大事去矣!”木易声动,两眼饱含不屈的眼泪。

    赵烁虽然心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此时关乎大唐江山的命运,必须相处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

    赵烁的身份虽然不是月氏族人,但其胆略与威名四海传播,此时反问,使得在座的四人都沉默寡言,兀自个端着茶杯苦思。

    所有麻木的心情都是在这种纠结、无奈、恐惧、期冀的氛围下产生的,赵烁此刻呆滞不仁,庆幸自己这次请命而来,如有万一还可以及时赶回中原告诉陛下做完全之准备;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能通过其他方法解决此事当即是最好的结果。

    正当五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时,意外的声音从宫门口传来。

    “有一种方法可救契丹万民于水火。”声音之洪亮如暮鼓晨钟,语气之平和如朝阳夕语;待大伙循声而视,四大长老纷纷露出敬畏之姿态,就连赵烁也为之一愣,唏嘘不已。

    来人一袭貂裘,外表朴素却难掩华贵;手持一柄羽扇微风清凉,发髻白里透黑直到两鬓,面容虽老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是他!赵烁暗自惊呼,原来这位不请自来的老者竟是渭水县城外那间茶馆的主人。

    来人笑意亲切的注视着愣在原地的赵烁,眼神中似说出无暇的惬意。

    “安格王亲临,我等有失远迎啊!”木易携三位长老信步迎上,对着老者甚是恭敬。

    “落魄王爷,各位长老太过抬举了。”茶馆老者羽扇一挥,躬身而道。

    木易叫人看座,身边有唐使存在,急忙跟安格王引荐。

    哪只安格王径直走到赵烁面前,微笑言道:“年轻人,别来无恙!自从渭水一别,时光流逝,如今一睹风采,果真是天神降世,妙哉、妙哉!”

    “啊,前辈在上,晚辈眼拙,未能识得前辈芦山真面目,昔日得罪之处,望前辈海涵。”

    “赵将军多虑了,请坐吧!”安格王严肃认真,等赵烁受之礼让后,也回到座位,将手中的鸡毛扇子放置一旁。

    这下可把月氏的四位长老看的一头雾水,还好木易反应快,连忙打着圆场说道:“我还正要引荐,原来两位认识,真可谓是英雄惺惺相惜,看来老夫倒是多此一举了;来人给安格王看茶!”

    赵烁跟安格王相视一笑,不得不把之前从天狼古城脱逃在渭水茶馆休息相识之事说与众人分享,如此一来满堂笑言甚浓,之前的不悦也烟消云散。

    提及安格王,赵烁也略有耳闻;只不过是人云亦云的传言罢了。安格王乃是契丹先王的兄弟,比契丹老王年少五岁,主持契丹的军机事物;要说才能,此人是西域少有的神级捕快,任何案件在他的指导下均能告破,因而人送外号:狼国诸葛;而在先王驾崩之后,一心想要扶持公主的安格王不幸发现主宰契丹大批势力的左翼王窃据龙庭,皇权旁落;悲愤、无奈之余请命退出政坛。

    不过说起一事,此人也算是契丹中有名的皇室宗亲了;若排资论辈,他便是契丹消失公主的亲皇叔。

    如此居高隐退之人定然不凡,想必他所说的办法是寻找失落的契丹公主;这样一来干戈必可化解。

    几人品茶的中途,木易长老温声说道:“方才安格王说有方法解除危机,敢问是何方法?”

    木易刚说,其他三位长老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集在安格王身上。

    安格王淡然一笑,看着斜对面坐着的赵烁,慢悠悠地说道:“想必赵将军应该知道吧。”

    “哦?赵将军知道破敌方法?那方才为何不说啊?”脾气暴躁的土著长老瞪大眼睛,似有不喜之色。

    “长老切莫误会,我也是刚才得知,安格王所言应该是契丹失落的公主吧!”

    赵烁话音未落,满座皆惊。

    “什么?公主没死?”

    “公主天生丽质,且聪慧过人,再加上老天有眼,那是自然无恙的;只是小侄女失踪在天狼古迹内,我也是听闻赵将军来访月氏,特此赶来垂询。”安格王说到公主无恙时也是大胆的揣测,不过既然赵烁一干人能出的来,相信公主也不会葬身古城之中。

    转而接着问道:“赵烁将军,可曾在古城中遇到过公主?”

    “遇到过,当时情况危急,我兄弟将出去的路线绘制与她,应该不会困在那迷宫之中;只是契丹国大,我们到何处寻找?”赵烁一五一十地把情况和盘托出,事关重大,当然马虎不得。

    “如此说来,公主必定无恙,这也了却了本王的担忧;据本王派出的眼线来报,古城通往塞外的要道均未曾有人出来过,当然除了赵将军的人马;要知道本王的眼线遍及古城的三面。”

    “王爷是说,寒冰雪域?”四位长老突然一致打断安格王的话语,说道后面四个字时显得极度恐惧。

    安格王轻咬嘴唇,略有无奈;颓然点头。

    “罢了,罢了;那是极地的最北端,从未有人进去那里能活着离开。”木易颤抖着身躯,说话间眼神显得一片空洞,因为他知道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倒是一旁倾听的赵烁有所顿悟,突然想到在客栈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雪域妖姬,这绰号完全跟几位长老所说的寒冰雪域不谋而合。

    想到这,赵烁挺身而出,淡淡道:“王爷此言非虚,月余时间已过,唯一的希望便是前往寒冰雪域了,究竟能否找到公主全凭天意了;我赵某愿往!”

    “好,倘若成功,那赵将军便是我契丹国万世敬仰的英雄;本王在这代表全体爱好和平的子民跪拜了!”

    看到安格王突然间的举动,月氏长老也排开跪了下来,这一拜是血染山河的咒梵;是景秀江山的希望。

    这正是:事出有因皆因缘,成败命牵风雨端!

    【027】 只身涉险(二)

    “各位前辈请起,我此去经年,不知何时能归,但愿能力挽狂澜,虽死无憾!”赵烁将几位长着扶起,信誓旦旦着实热血回肠。

    “王爷,各位长老,我打算明日子时出发,在我归期未定的这段时间内,中原来的那些兄弟就烦劳你们了!”

    “赵将军但去无妨,可恶我等老弱,否则必定相随。”安格王浓眉竖起,眉头紧邹,力拔山兮气盖世早已不如当年。

    “王爷言重了,那晚辈先行回酒楼准备,就不在这里消磨光阴了;告辞。”赵烁一一拜见逐步退出殿外。

    这一去生死未卜,眼下还是将使团安排妥当为妙。

    赵烁脚下生风,心急火燎地赶到金楼已经是日上三竿,垂头倒映。

    见到高统时,后者还在午休中;看着赵烁兀自走进榻旁方才坐起身子,揉了揉霉眼假惺惺地问:“今日早起,玩的开心吧。”

    赵烁没有回答,将之拉到桌边,前前后后地把清晨大堂内发生的事情尽告之,后者脸色为止一变,阴晴不定。

    当闻赵烁说起前往寒冰雪域寻找失落的公主时,高统又激又喜;激动的是自己终于有了机会接近月氏长老伺机而动,窃喜的是寒冰雪域乃中原武林之传言,有没有这么个地方尚且不说,即便是存在那也是一片死地,否则数十年来怎能仅存于江湖人的心中,如此一来契丹公主安危不妙,再者赵烁这一去也有很大的可能回不来了。

    “高大人,本将这次虽然不是奉皇兄之命行事,却也如同救我大唐江山一样,本将走后,你等在月氏切记小心谨慎,实在不行本将的意思是你们明日返回中原吧!”

    “将军不必当心,次去突厥三百里,要是有军情我等尚且有余力离开月氏,倒是将军你啊,下官素闻寒冰雪域乃九州三大禁地,与之虎牢地狱、昆仑天池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去路途遥远,将军的胆识虽然过人,但下官还是极不赞同。”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高大人放心吧,本将告诉你个秘密。”赵烁说完凑到了高统的耳边。

    “啊!这当真是可喜可贺,顶天立地的大功劳非将军莫属了,下官这里提前恭喜将军。”

    “好啦,别拍马屁了,本将去休息了。”赵烁说罢打着哈哈向自己房间走去。

    高统在屋内只闻隔壁房门声响,踌躇不定半盏茶的功夫立刻起身从院外走去,街道上人潮涌动,一袭灰袍的高统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四处张望,确保身后没有尾巴,只见他走到街角进入一个前方没有出口的死胡同中。

    这里潮湿脏乱,显然很少有人涉足,高统从袖中掏出一个外形朴实无华的竹简,两端有若干的小孔,看起来跟民间乐器坊打造的口琴无恙;他这是要做什么?

    对着竹简高统露出了得意的阴笑,接着从腰间取出一枚细小的银针,针尖偷着诡异的幽光,只是轻轻一顶,这枚银针便擦进竹简中央密不可见的缝隙中。

    高统双手交叉、食指并拢像是默念一道道口诀将竹简与银针紧握在掌心,嘴唇耸动,周围的空气试凝固一般变成实质样清晰可见的蓝色气体从竹简顶部的孔中流入。

    内力再其体内运转,顷刻间美妙的音乐从竹简上若干的小孔内发出,声音低沉、细腻,却极为雄壮,浑厚。

    这是湘西北海的传音秘术,本质是将自身的内息通过邪术的锤炼使其变为超脱气息的存在,就相当于滔滔江水虽然澎湃,但是不及洗水长流声音的悠扬;这等秘术出自在九州中立足二百余年的宗门,使用此传音术的人不但要求功力深厚,且要求接受讯息之人必须跟前者内息相通方才有效。

    果然半个时辰后,六名穿着与寻常百姓无异的冷面男人出现在高统的身后,光天化日下胡同外人流熙熙攘攘,却也没有行使大礼,只是躬身站立不动,机械般的听候高统的差遣。

    高统放下手中竹简,缓缓转过身来,不怒而威的气势逼的前方六人纷纷将腰弓的更低。

    “你们可曾知道,洞主为何派你们六人来辅助本护法么?”

    “属下不知,属下奉命而来,无条件服从上级的指示!”六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着高统的提问。

    “好!本护法栖身中原十一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看到我们北海溶洞扬名于天下,洞主将我安置在晋王身边其目的就是要在朝廷占有一席之地,今日机会来了;所谓的常胜将军赵烁明天凌晨会动身前往寒冰雪域,我令你们将之中途除去!”高统字句锱铢、句句严肃,这次的确是动了真性情。

    “遵命!”六人全然没有丝毫的怠慢,死气沉沉一般似乎只懂的完成上级的调动,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义不容辞。

    “不愧为我北海十二金刚,其他六人虽然不在,但本护法坚信,有你们这些精英收拾那徒有虚名的常胜将足够了。”高统何曾老练,临危下命令之际还不忘给下属打气吹捧。

    “你们现在就出发吧,赵烁明天必定途经乌林,那里设伏最为合适,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吧。”高统说道后面几个字语气加重了三分。

    六人若有所思,随即领悟,互相看了看彼此然后坚定地对着高统许下了承诺。

    “时候不早了,本护法先回去了。”高统头也不回径直走出胡同,似无事人一般左右相顾后向金楼走去。

    而就在此时此刻,月氏宫殿的一处私宅内,安格王精神抖擞的坐于堂中,正在阅读一本泛黄的书籍,手中羽扇轻轻挥动,难得悠闲自在。

    “王爷,您找我?”门口来了一位衣冠得体、皮肤白净、素养极高的年轻人;要是赵烁在场的话一定认得此人,此人便是飞鹰客栈内痛失尊长的店小二。

    “嗯,进来吧。”安格王轻声细语地命令小二走到了廊中,放下了手中的古籍,桌上赫然映着《孙子兵法》四个粗壮有力的大字。

    看着战战赫赫的年轻人,安格王老相横生,忍耐了许久后正色说道:“你可曾知道我为传你神功,赐你完颜烈二字么?”

    年轻人闻声顿了顿,跪拜在地,隆重地叩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子自然地答曰:“王爷恩威齐天,赐我名姓是让我深知一己之仇私也;国家之仇公也;王爷七日之内传我神通,是为了让我忘记过去,用一己之长为国尽忠,故而名为完颜烈。”

    “好,本王今日将一要紧之事托付于你,望你不要让天下人失望。”安格王岿然不动,伸手将年轻人招呼到面前,低声细语了一番。

    “完颜烈谨记,定不辱使命。”

    “这我就放心啦,这是我亲笔书信一封,待必要之时方可打开;另外你须答应我一件事。”

    完颜烈接过书信,愣了一愣当即道:“王爷尽管吩咐。”

    “你虽然身怀绝世武功,但是终究不是雪域妖姬的对手,本王是要告诫你,大事为重。”

    完颜烈呆在原地并未及时回答,神情恍惚,让一旁的安格王雷霆震怒。

    拍……安格王大手一挥,链接的一张桌椅隔空断裂,木屑横飞。

    “天朝使者尚能不顾安危,以身作则,想我契丹人为昆仑神袛后人,怎么连点有气魄的人都找不出来,可恨我已年迈,悲哀啊。”

    完颜烈似有所悟,回想自己无依无靠时全仗王爷赏识,看上自己醇厚老实方才教导自己做人的道义,七日之内将全身功力之精华皆穿于己,此时救国救民,自己岂能为了私利违背良心与道德。

    噗通一声,完颜烈跪了下去:“王爷提拔,完颜烈此生无以为报,今日晚辈在此立下毒誓,必定终身无怨无悔地为赵将军效力,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完颜烈绝不含糊,若有违背必遭天打雷劈以全王爷之名节。”联想到自己客栈中尊长惨死的悲剧,完颜烈此刻言语哽咽,悲痛万分,看的一边怒气未消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