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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霸七雄第4部分阅读

    柳延昭的轻功,早在排云壁上,便略为施展,使孟赞焦良,双双拜服。

    如今,来得这般神妙轻灵,也把“长白剑煞”冷公文,吓了一跳。

    换了别人,孟赞与焦良二人,定然谁也不肯买账!

    但发话人是他们戴恩感德,敬若神明的柳大哥,却丝毫不敢违抗!

    孟赞手儿一松,焦良身形落地,并抚掌狂笑地,向孟赞说道:“大小子,你说得对,我的运气真好,这一来,既免了身挨毒剑之灾,又可瞻仰柳大哥的绝世剑术呢!”这一位宛若巨灵,一位宛若侏儒的绝代奇侠,便在笑声中,和满场群雄的惊异注目下,归回本座。冷公文江湖老辣,当然识人,起初为柳延昭来时无影无踪的身法一惊,跟着又为对方宛若玉树临风,神彩出世的风度一惊,如今听说对方姓“柳”,更来了个惊上加惊。

    他事实上满心惊诧,长剑微收,向柳延昭问道:“阁下姓柳?”

    柳延昭点头道:“不错,柳……柳延昭。” 。

    冷公文不只是吃惊的,并退后半步,向柳延昭仔细盯了两眼,挑眉问道: “曾在罗浮屠三虎,长江斩恶蛟,并于‘芒砀山’诛八寇四大凶的‘乾坤圣手,四海游龙’?”

    身为“尊天会”少会主的白衣书生也是一震,但发现“九爪鹰王”戚九渊所递过的叫他放心眼色,才又目注场中柳延昭笑道:“斩虎屠蛟乃是小事,诛除恶寇更属理所应为,但柳延昭武林末流,艺薄技浅,却当不起江湖中好事之徒所赠的‘乾坤圣手,四海游龙’之号!”

    冷公文听得自己竟遇上这么一位名震乾坤的大对手,不禁于头上微冒冷汗地,一抱双拳,陪笑说道:“冷某能与柳大侠如此人物如磋,实是幸事,柳大侠也用剑的么?”

    真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这“长白剑煞”遇上柳延昭后,立即变得十分谦恭,不像是绿林恶寇!

    柳延昭道:“剑为百兵之主,柳延昭略有浸滛,只可惜未窥堂奥而已。”

    冷公文抱拳道:“柳大侠请拔剑,尊剑定是神物!”

    柳延昭摇头道:“冷当家的,你猜错了,柳延昭虽然极爱剑术,身边却从不带剑!”

    这两句话儿,把这位“长白剑煞”冷公文,听得一怔。

    他目注柳延昭,诧声问道:“柳大侠,你身边既不带剑,却是如何赐教?”

    柳延昭尚未答话,白衣书生却已朗声说道:“冷大堂主,你也是以剑成名的内家高手,怎不知道剑术到了通神人照,根本用不到干莫神物,三尺枯木,或随手折枝,无需百炼青锋,甚或片纸,束帛,也可当作屠龙短匕……”

    冷公文听得悚然一惊,又向柳延照偷眼的打量问道:“柳大侠,是这样么?”

    柳延昭笑了一笑,未曾置答,却向冷公文问道:“适才发话白衣书生,是何等人物,怎样称谓?”

    冷公文略一迟疑,方低声答道:“司马玉人,是本会的‘少会主’!”

    柳延昭因早从萧克英口中得知“黑白天尊”组织“尊天会”,企图统一“黑白道”,尊称江湖之事,遂也不往下问,但闻得那白衣书生名叫“司马玉人”,想起“巾帼之雄”秦文玉飞襟示警的“玉人技高”四字,遂不由向司马玉人所坐之处,看了一眼。

    他在看司马玉人。

    司马玉人恰好也在看柳延昭……  ’四道俊极,美极,亮极,但也冷极的如电目光,当空一对……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行家一对眼,便知高不高?”

    柳延昭一震,暗想难怪秦文玉飞襟示意,说是“玉人技高”,仅从这司马玉人的眼神之中,便可看出此人的内功修为,已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境界。

    司马玉人也是一震,他想不到新近名满江湖的“乾坤圣手,四海游龙”柳延昭,竟与自己年龄差不许多,而奕奕风神,又复秀绝如此!

    这时,冷公文因对方身未带剑,遂减去了几分畏惧之心,抱拳发话问道:“柳大侠怎样赐教?……”

    话方至此,面色忽变!

    因为冷公文看见柳延昭,随意的一抬手,便有一根三尺长短的垂柳枝条,凌空飞来!

    演武场这,虽种有一排垂柳,但距离少说也在两三丈外,柳延昭随意招手,便有柳枝飞来,难道这位“乾坤圣手,四海游龙,竟能把“大接引神功”,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令人难以置信地步?

    柳延昭接过这根垂柳枝条,并摘下一牒儿叶,目光略注,向冷公文微笑道: “冷当家的,请以你长短双剑,随意进招,柳延昭杖借三尺柳枝,瞻仰长白剑术!”

    这时,孟赞双眉微皱,对焦良低声说道:“小小子,我看连我们那位遢邋师傅,也未必能从两三丈上,空手摄物……”

    焦良点头道:“是不能,柳大哥也不能……”

    孟赞诧道:“柳大哥也不能?他刚才不是……”

    话犹未了,焦良已接口笑道: “大小子,你没注意,我却恰巧偷眼看到,老偷儿尉迟巧,在演武场边的矮墙之外,曾伸了伸头,柳大哥才配合巧妙地,凌空招手,其实那三尺柳枝,是老偷儿早就折下,从墙外扔进来的。”

    孟赞恍然道: “怪不得柳大哥曾摘片柳叶,看了一眼,定是老偷儿在叶上传书,向柳大哥报告什么紧要讯息。”

    他得知“妙手空空”尉迟巧安然无恙,心中顿宽,遂全神观察场中柳延昭与冷公文之战!  不单孟赞焦良留神,全场的武林豪客,谁不屏息留神,想开开眼界,瞻仰“乾坤圣手四海游龙”柳延昭,究竟怎样以三尺柳枝,决斗“长白剑煞”冷公文的“青芒毒剑”和“犀角短匕”?

    看,他们看得固然惊心,看得固然咋舌,但看得却不惬意!

    因为他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千招恶斗,百合狠拚,匝地寒光,漫天剑气!

    他们只胡里胡涂地,看了一招,场中便胜负已分,故而虽惊心咋舌地,开了眼界,却仍有点心痒难搔,似乎不太过瘾。

    冷公文向来在青芒长剑的淬毒剑锋下,便已罕遇敌手,遂令他那柄犀角短匕,虽然说能洞甲,却极少有取用机会。

    但今日不同,对手柳延昭的名头太大,气势太豪,使冷公文未动手前,便已把犀角短匕,藏在左手袖内。

    柳延昭叫他随意进招,冷公文一声“恭敬不如从命”,从剑抖处,凌空洒出了一片青荧荧的七朵剑花!

    一剑七花,显见“长白剑煞”名不虚传,在剑术修为上,有湛深惊人火候!

    柳延昭双眉轩处,往空中一场柳枝。

    他没有炫耀,是极为平实的挥动柳枝,并没有幻出什么朵朵柳花,条条柳影!

    照说,七朵剑花中,只有一朵是真,其他六杂皆幻,用意只在引乱对手心神,便真实攻击得利而已!

    但冷公文这起手一剑,却七花昔幻!

    因为他知道凭真实功力,自己决胜不了名惊四海的“干坤圣手”柳延昭,非出奇兵不可。  战略既定,一开始便出奇兵,七朵剑花,皆是幻影,青芒长剑一晃便收,真实的攻击,是在左手犀解短匕!

    一招极为毒辣的“仙人指路”,加上难练罕见的“猿臂神功”,分明人在六七尺外,但冷森森的犀匕锐锋,业已刺到对方的心窝部位。

    这奇兵够狠,够辣,可惜不够运气。

    不够运气之故,是碰上了柳延昭,冷公文的对手,是条“四海游龙”,是位“乾坤圣手”!

    就在犀角短匕上,只差两三寸,便刺中柳延昭心窝之了际,冷公文的左手手背之上,突然多了一作东西。

    那就是适才柳延昭在柳枝上所摘下的一片柳叶!

    虽然只是一片柳叶,但从柳延昭的手中施展,又何异犀牛锐角,或百炼神钢?

    鲜血进流,左手一颤,那柄犀解短匕,未刺进柳延昭的心窝,却到了对方的左掌之内!……

    跟着,青荧荧的一条剑影,飞起三丈高空!

    原来冷公文志在以短剑伤敌,但在长剑的一剑七花,朵朵皆是虚幻,看来凌厉诡异,却均一闪便收。

    柳延昭平淡无奇的柳枝一挥,却是用了个极为实际,毫不虚幻的“缠”字诀。

    不必说邪不胜正,更不必说虚不敌实,武家动手的胜负之分,往往只在一个“快”字!

    谁能快上一步,快上分毫,快上一刹那间,方便就能掌握契机,获得胜利。

    刚才,冷公文左手掌背,中了柳叶,犀解短匕,被人夺去,便是在动作上,慢了那么一刹那!

    如今,偏偏旧辙复蹈,又慢了那么一刹那!

    七朵剑花的幻影才收,青芒长剑的剑柄已被那根柔软柳枝缠住!

    柳延昭随手一抖,冷公文的右手虎口,又告鲜血进流!

    长剑被柳枝抖得化作一道青虹,飞起了三丈高下。

    冷公文怔了……  ’由不得他不怔,堂堂“长白剑煞”,是关外数一数二的拔尖高手,长剑绝毒,见血封喉,短剑绝利,洞金穿石,谁料在才一发招攻敌之下,便左右手一齐受伤,长短双剑,双双出手!

    就在此时,起了一阵爽朗笑声。

    笑声,是柳延昭所发,他把夺来的犀角短匕,递过“长白剑煞”冷公文,向他含笑说道:“冷当家的请收回,这柄短匕,是寒犀锐角所制,极为名贵,柳延昭不敢掠爱……”

    但语言至此,面色倏然一沉,收敛了适才的满面笑容,俊目中神光如电,朗声发话道: “但短匕虽还,长剑不留,因剑芒青中带绿,分明淬有剧毒,见血封喉,忒以阴损,柳延昭代毁此剑,也算是为冷当家的减少一些罪孽!”

    一面发话,一面右手已电挥,柳枝又舞!

    这时,青芒长剑恰好由三丈高空,坠到当头!

    明明柳延昭只挥动了一下柳枝,空中却发生了七声脆响!

    叮!叮!叮!叮!叮!叮!叮!

    七声脆响中,那柄青芒长剑,硬被击得断成八截,化为一地碎铁!

    长剑由空坠下,速度极快,三丈高下,不过是一瞬之间!  柳延昭竟能在这一瞬,手儿并未连挥,而用柳条把长剑击中七次,这种手法,简直不知比冷公文方才的一剑七花,高明多少?

    尤其柳枝乃是软物,青芒长剑乃是百炼精钢。

    仅仅在借物打力的内家气劲方面,也把满场群雄,看得一齐傻眼!

    无数人傻,一个人窘!

    窘的自然是那位一身血腥,满手罪孽,心肠极为狠毒的“长白剑煞”冷公文。

    冷公文如今喜又不是,怒又不敢,归座则太无颜面,续斗则既缺胆量,又缺能力,委实奇窘无比,尴尬已极!

    还算好,冷公文的尴尬时间,不算太长!

    因为来了一位替他解决困难白衣仙子!

    其实,来的是他们“尊天会”派来主持全局的“少会主”司马玉人。

    但因他凌空虚渡,身法灵妙如仙,人品又俊美,飘逸如仙。加上又穿了一件白衣儒衫,遂好像是一位降自九天的白衣仙子!

    司马玉人身形飘落,冷公文尴尬无比的脸色立宽!

    但司马玉人却面罩寒霜地,向冷公文冷冷说道: “冷大堂主,私人的面子性命为轻,本会的威誉荣誉为重,你既当着多数英雄,一招失去双剑,便应该记得你出场前的诺言豪语!”  冷公文才宽的脸色,立即变得比方才还要难看地十倍!

    因为,他想起出场前,向少会主司马玉人所说“若不能为弟报仇,便当场自尽”之语!  青芒长剑虽已变作一地碎铁,犀角短七,却在手中,冷公文长叹一声,反手自刺心窝,尸身颓然仆倒!

    司马玉人的来时身法,宛若九天仙子,已极惊人,加上如今对冷公文毫不留情的断然处置,更使赴会群豪,寒生心底,有点冷却了争雄夺霸之心!

    司马玉人静等冷公文倒地后,俯身伸手,拔出了深刺心窝的犀角短匕!

    但他动作敏捷,快得出奇,才一拔出匕首,人便左飘数尺,冷公文的心窝鲜血,虽然如箭喷出但也未丝毫玷污了他的如雪白衣!

    恰好柳延昭也在闪身避血,又与司马玉人成了面对面的状态。  柳延延昭向司马玉人手中的犀角短匕,看了一眼笑道:“司马少会主莫非要以此赐教,这柄匕首不错,到了你的手中,必可大放异彩,发挥威力……”

    司马玉人先向柳延昭深深看了几眼,略一摇头,含笑说道:“这匕首虽是寒犀锐角所制,相当名贵锋利,但因曾临阵被夺,失了光彩,司马玉人不屑再用……”

    语音略顿,目注柳延昭,递过那柄犀角短匕笑道:“柳大侠,这是你的彩头,若爱此匕,尽管拿去!”

    柳延昭道:“多谢司马少会主的美意,但柳延昭生平从不夺人之物……”

    司马玉人扬眉一笑,收回犀角短匕,目交神光说道:“既然如此,柳大侠可否把你掌中柳枝暂借一用?”

    柳延昭虽是反应敏捷,聪明绝顶之人一时间,也理不懂司马玉人要借自己的掌中柳枝何用?

    但对方已开口,他只有毫不迟疑地,含笑递过。

    司马玉人才一接过柳枝,寒光立冲睛空,夺人眼目!

    这道寒光,是他把那柄犀角短匕,掷得冲天飞起!

    跟着,他又向柳延昭拱手笑道:“东施效颦,班门弄斧,柳大侠不要笑我,猖狂张致才好!”

    这时,匕首已往下落,司马玉人的柳枝立挥!

    原来他是效法柳延昭挥枝断剑之举。

    好准的手法……

    好劲的内力……

    一挥之下,无坚不摧的犀角短匕,居然被柔细柳枝,击得断成五截!

    刚才,柳延昭是断剑成八,如今,司马玉人是断匕为五!

    但在尺寸方面,青芒剑要此犀角短匕,长了许多!

    在本质方面,寒犀锐角更比百炼精钢,不遑多让!

    故而,纵不能说是司马玉人在这同样举措上,胜过柳延昭,至少已可证明,他在内力手法等各种修为方面,均足与这业已艺压全场,技惊四座的“乾坤圣手四海游龙”互相伯仲!

    焦良看得一惊,向孟赞耳边,低声悄然说道:“大小子,你看见了么?那‘巾帼之雄’秦文玉的昨夜飞襟之语,说得不错,果然玉人技高”

    孟赞正待发话,场中已响起一阵纵声豪笑!

    这阵豪笑,是柳延昭所发,笑声一收,目注司马玉人,缓缓说道:“人生得知己难,得对手尤难,柳延昭今日幸遇司马少会主,十分有缘,彼此必须尽与一搏,但不知少会主打算怎样赐教?”  ’司马玉人弃去柳枝,伸出他那几乎比绝代娇娃还要来得柔细,真像“玉人”般的右掌,含笑说道: “不必拿刀动剑,或是虎跃龙腾,张牙舞爪的了,我们合掌较功,柳大侠要能支持顿饭光阴司马玉人便像刚才这位冷大堂主一样,掌震天灵,当场自绝!”

    全场先是“哗”的一噪,旋即鸦雀无声,静的落针可闻这是司马玉人的所说之语,太惊人了,群雄谁不想看看究竟是“乾坤圣手四海游龙”会当场落败在司马玉人掌下,支持不了顿饭光阴?还是司马玉人大话欺人,不得不当场自绝?

    “妙姹金刚”萧克英,微侧她那女金刚一般的“伟大娇躯”,向大金刚焦良,低声叫道:“焦三哥,谁也知道柳大哥功力绝世,要他在顿饭光景下落败,是绝对无法办到的呓语狂言,这司马玉人要作什吗?”

    焦良这时倒忧形于色,把两道眉头,皱得紧紧说道:“既出狂言,必是怪事,那司马玉人,不是冷公文等无知狂妄之辈,他不太简单,我……我如今颇觉心跳,有点替柳大哥担忧,萧大妹也请把心镇定下来,准备应付一切突变!”

    萧克英深知焦良粗中有细,时有慧语,听得不觉一惊!

    这时,宛如临风玉树,卓立场中的柳延昭,却丝毫未激动生气地,目注司马玉人,点头笑道: “柳延昭接受司马少会主这合掌较功的挑战之举,也自知可能会败,但在较量之前,却要先提出一项要求,务请司马少会主见允,否则,我便不敢领教的了!”  司马玉人笑道:“柳大哥何必如此自谦,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请讲!”

    柳延昭从双目中,闪射一种极诚挚的神光,盯在司马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