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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妆第18部分阅读

    手。不,至乐园的金子咬着殿下的手了,咬得还很疼,疼得殿下失手摔了砚台。”明艳的笑容掩去眼底飞掠的一抹暗色。

    夏侯风恍了恍,道:“阿柔,你想要那金子,我去夺来便是。”

    蔡一卓躬一躬身:“殿下,新招募的……人,已经送到鹿……山庄,福总管有意让属下去一趟……山庄。”

    夏侯风:“福总管想说,山庄缺钱?”

    新招募的死士。死士南下截杀夏侯云,夏侯云回来了,死士一去无音信。死士,真成了死士,送死的武士。他不得不重新调派人马,寻找活口,并查探腾迅里沙漠客栈。夏侯云从数百江湖豪强手里逃脱,简直是个奇迹。

    。(未完待续)

    080 厉鬼

    ————

    “山庄里缺钱,风府也缺钱啊,”桑柔捏着帕子的手,戳了戳发髻上的碧玉飞凤钗,“这钗子,可是昨天买的,戴两天了!”

    “好,好,今天晚上就去劫金,明天我陪你一起上街。”夏侯风连声应许。

    蔡一卓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靴尖。

    这位三王子妃,就喜凤纹玉饰,所购玉饰,只戴一天,龙城的饰物铺子供不及,三殿下便花费五万两金,购买上好美玉,请巧工设计琢磨,以满足三王子妃的需求。

    英雄难过美人关。冷硬如铁的夏侯风,算是栽给桑柔。

    蔡一卓下意识再向角落挪步,很想消失在这夫妻二人的视线里。

    桑柔甩甩帕子:“老鼠在晚上出窝,猫的眼睛在夜间最亮。”

    噗!蔡一卓忍不住翻眼,去百~万\小!说架上方的书册。

    夏侯风怔了怔:“阿柔,你——”什么猫啊老鼠的,听着别扭。

    桑柔:“白天人多声响,做什么事都不引人注意,夜静更深,想着吃肉分羹的,少风府一个不少。我,说错了吗?最想夺那些金的,是至乐园,谁能疑到你的头上来?”

    夏侯风苦笑:“那是去抢,会死人的,白天怎么能行。”

    桑柔:“随你意吧,上次买的玉,不多了,你要去山庄做事,我回桑府小住。”

    “怎么又要回桑府,阿柔,你身子重,月份小,还是多歇歇。觉得闷了。我去请花满楼的优伶,给你唱几场大戏。”夏侯风阻止。

    “有人想看大戏了?”桑柔斜斜地瞥一眼夏侯风,“我眼睛不好,脑子不好,鼻子还灵,像狗一样灵。殿下,你身上的胭脂味。熏着我了。我闻不得这香味。躲着总可以。”一甩帕子,“宝慧,咱们走。免得坏了人家的好兴致。”

    夏侯风青黑了脸。

    桑柔:“下次藏起来的时候,记着收了茶具。殿下曾说,书房重地,防火防水。品茶这等雅事,当在水榭。有水,有花,有美,其乐也哉。罢了。本妃不在这儿碍眼,告退。”

    夏侯风来拉桑柔:“阿柔!”想说,又无话可说。

    盖因桑柔有孕。近不得身,夏侯风遂歇息在近风院的书房。昨晚吃得有点补。一念放纵,招来婢女侍奉。这是有人传了消息给桑柔,桑柔到书房,“捉j”来了!谁的嘴这么淡呢!

    不过,桑柔肯到近风院来,就说明,她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对婢女侍寝,不介意。

    夏侯风自知理亏。依宗礼,侍妾必须在行完事后离开,婢女整夜不去,着实打了正妻的脸面,正妻来到,婢女躲而不见,更有恃宠生骄之嫌,难怪桑柔说,要回桑府。

    夏侯风委屈地看向桑柔,那大补的晚膳,可是阿柔你备下的!

    桑柔冷笑道:“你可以不吃的。”

    “阿柔做的,我吃撑着,也得吃光光。阿柔,别生气,你瞧,”夏侯风拉住桑柔,向蔡一卓喝道,“瞧着作甚,将那贱婢拖出去,杖毙。”

    蔡一卓愕,低头喏一声,向书柜后转,拖出一个粉衣婢女。粉衣婢女被拖曳着,巴掌大的脸庞,惨白如夜间的雾,紧咬紫青的双唇,眼眸里的恐惧、憎恨、绝望,在一声低不可闻的悲叹里,化为一片深浓的虚无。

    桑柔斜瞥一眼夏侯风,来到院子里。两个粗使婆子把粉衣婢女摁在地上,又两个粗使婆子抡起刑杖便打。

    “慢着。”

    夏侯风扶住桑柔的肩:“阿柔,你就别看了,对孩子不好。”

    桑柔走近粉衣婢女,食指勾起她的小脸,盈盈笑道:“打你,可服?”

    粉衣婢女啐了一声:“服怎样,不服怎样,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不过是比我会投胎罢了!下一世,我为主来你为奴!”

    桑柔笑了:“你可知,人到这世上,第一个本事就是,会投胎。我不求下一世,哪怕下一世从幽冥殿滚进畜牲道。现在,你为奴来我为主,你的命,在我手里。”

    “你拿去便罢!”粉衣婢女冷笑,咬破食指,举指向天,“我以我血发誓,死后变成厉鬼,绕风府不去,且看着你们这些恶人,一个个地滚进畜牲道!”

    夏侯风大怒:“塞铁胡桃!杖毙!扔天狼谷!厉鬼,我叫你尸骨不存!我夏侯风岂惧区区厉鬼!杖毙!”

    “慢着,今儿总算有点乐子,”桑柔甩甩帕子,伸手从粉衣婢女的脸上抚过,“啧啧,这小脸嫩的,比水豆腐还嫩,真个迷人得紧,怎么,不乐意侍候三殿下?”

    粉衣婢女:“这风府里,有王子妃这样的主母,谁不惜命?奴婢区区弱质,拧得过三殿下?富贵是好,也得有命享用。奴婢只知道,守好自己的本分。”

    “守好本分,”桑柔盈盈笑道,“这风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三殿下的,为奴为婢的本分就是,侍候三殿下,让三殿下满意。你一个卑贱之身,得了三殿下的宠幸,本该感恩戴德,却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该死!”

    夏侯风满目柔情地看向桑柔。

    蔡一卓本能地又向后退,三殿下,无药可救了!

    粉衣婢女:“被三殿下拖到床上,奴婢就知道自己必死,死就死吧,活着由人驱使,死了做个厉鬼,也好教活着的人怕一怕!”

    桑柔笑道:“厉鬼,好啊,好得很,我桑柔不知厉鬼之厉,倒想留你一命,看你做不做得驱使别人的人。”

    粉衣婢女猛地抬头。

    夏侯风阴冷的深眸盯着粉衣婢女,那眸中的厉色,俨似暗夜厉鬼!粉衣婢女吓得低下头,冷汗一层层沁出,沁湿了内衣。

    “殿下。”桑柔只轻呼一声。

    夏侯风迅速来扶桑柔。罢了,桑柔愿意饶过这个放肆的婢女。饶便饶吧,真杖死了,虽是他下的令,可容不得侍妾的妒名,还是要加在桑柔的身上。

    “阿柔,随你吧,这贱婢就交给你了。”夏侯风掸了掸桑柔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保重身子,我去……山庄,今晚定回。你等我,可好?”那些金子,不劫白不劫,劫了。别人只会套在至乐园旧主的头上。

    桑柔似笑非笑:“好吧,记得回来用晚膳。”

    夏侯风打个趔趄:“阿柔。太医说,那样的膳食,再过两个月,就可以的。”直瞅着桑柔。目中意味分明。

    桑柔一甩帕子,斜嗔夏侯风,随即垂眸。长密的睫毛掩下眸中的暗色,嘴角勾起一抹笑:“好吧。”

    夏侯风心花怒放。喏一声,带着蔡一卓迅速离去。

    桑柔摆摆手,让粉衣婢女起身,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粉衣婢女跪瘫在地上。没人愿意死,在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凭着一腔怨气,她敢与主人对抗,突然发现自己不会死了,顶着的怨气一泄,便如筋骨被抽去,再也站不起来。

    宝慧喝道:“王子妃问你话。”

    “奴婢春环,丁香院的烧火丫环。”春环哆嗦着。

    丁香院是夏侯星侍妾居住的院子,良妾桑静住在东厢,另有七个侍妾分住南厢、西厢。

    桑柔弯腰,伸手勾起春环的下巴。

    这张小脸,琼鼻,朱唇,贝齿,眉眼如画。

    一个烧火丫环,到近风院的书房重地,给夏侯风暖床,脚后跟也能想得出来,是谁做下的。

    用夏侯风宠幸烧火丫环,来腻味她这个当家主母,还是昨晚,根本不止春环一人?让她怒杀爬床的丫环,让龙城人再笑一次毒妇,让夏侯风厌她而远她,还是让她盛怒之下,动了胎气,落掉才好?

    桑柔直起身,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嘴角勾出一抹讽笑,淡淡道:“这细皮嫩肉的,干烧火的粗活,可惜了。春环,你既已是三殿下的人,那就好好侍候三殿下,别再不情不愿的,本妃保你一次,不会保你二次。”转过身,扶上宝慧的胳膊,“回吧,宝慧,一会儿你去安排,让春环住北厢,得用的人手,由她自己挑。丁香院里谁有不服的,到海棠院来便是。”

    宝慧喏了喏,道:“王子妃,一个干粗活的,何必这么抬举,奴婢瞧着,殿下并不当回事。”

    桑柔:“三殿下当回事,不当回事,重要吗?人家打到我脸上来了,岂能不还回去。”

    宝慧叹了一声,道:“唐家的窦夫人又到乔家去了,大王赐下的姻缘,六郎君再拖,终也拖不过去,落一个抗旨不遵,乔家顶不住。”

    桑柔默然许久,幽幽道:“到底是我误了六表兄。宝慧,我一会儿写封信,你给表兄送去,有些事该怎么做,由他自己决定。”又默然许久,缓缓道,“宝慧,蔡一卓提到的山庄,你想,会是哪个山庄?”

    宝慧:“殿下名下的山庄,就是城东的呼啸山庄。”

    桑柔轻轻摇头:“如果是呼啸山庄,蔡一卓不会打嗑巴,他似乎说了个,陆字。呼啸,呼?陆?对,就是陆!”

    宝慧想了想,不确定:“陆?”

    桑柔喃喃念道:“陆,路,露,璐,鹭,录,禄,碌,鹿,辘,麓……同音的字太多,会是哪个字呢,宝慧,你想想,郊外有名的山庄,哪个带陆字?陆,陆,鹿——鹿鸣山庄!”

    宝慧愣住:“城北的鹿鸣山庄,是佑国公乔夫人的陪嫁庄子,乔夫人是王子妃你的四姨,就算沾着亲,乔夫人也不会舍了陪嫁庄子送给殿下。”

    “没有什么不会的,只看付出多少,得到多少。”桑柔喃喃道。

    。(未完待续)

    081 是谁

    ————

    随云居,三楼,东首雅间。

    黑衣青年站在推开的窗前,沉静地望着西边的天空,那淡淡的一抹玫瑰紫亮色。

    向晚的风吹过,衣袂轻扬。

    方管事:“公子,都打听清楚了。”

    黑衣青年转过身来。

    方管事:“畅意园被赢去四千两金,姓何的管事忍不得气,领了悍奴追劫,丢面又丢里,畅意园恼怒不已,打了何管事二十板子,把他给轰了出去。今儿午后,在至乐园指挥交接的,却正是一瘸一拐的何管事。”

    黑衣青年讶然:“畅意园的何管事,现在成了至乐园的管事?”

    方管事点头:“这么一来,至乐园背后的那股力量,必定要与畅意园过不去,或许有人会认为,那三兄妹就是畅意园找来,特向至乐园挑战的。”

    黑衣青年失笑:“那三人,不是兄妹,薛太医,走眼了。”

    “这又关薛太医什么事?”

    “薛太医不是拍胸口说,太子双腿废了么,人家都玩到赌馆去了。”黑衣青年笑,叹道,“龙城一派歌舞升平,孰知,暴风雨来临前,水面上都很平静。”

    “呃!”方管事拍拍自己的脑袋,“公子,你是说,那三兄妹,不,那三个人当中,有一个是太子殿下乔装的?不可能,薛太医还能瞧错?”

    黑衣青年轻叩窗台:“那就说明,太子身边,有了比薛太医更厉害的医士。”

    “还能有比薛太医牛气的医士?”方管事眨着眼睛,结结巴巴道,“那。那那三兄妹中的妹妹,难不成就是,改了咱们店名,让流星花园有苦说不出的,打了桑家三郎君三十板子,让桑老廷尉登门道谢的,打了十三翁主二十二个耳光。让佑国公负荆请罪的。那位秦淑女?”谁来告诉他,他的两条腿为什么发颤呢?

    黑衣青年的手指叩窗台不止:“你觉得,还会有别人吗?你没发现。龙城人再说太子时,多了几分敬畏?”

    方管事苦了脸:“公子,这是,真上了太子殿下的贼——船?”

    黑衣青年笑道:“上太子的船?天字一号客房的对联。至今无人能解,也就无人能见到为随云居写字的人。也就无人能够指证,随云居与北宫有关系。”

    方管事:“唉呀公子,你知的,小人知的。这客栈赚了钱,总是要分红利给人家的。”

    黑衣青年大笑:“人家赢了至乐园,还看得上你这点蝇头小利?”

    方管事擦擦汗:“苍蝇头上的肉。也是肉,人家可以不要。小人不能不给。小人倒是认为,太子殿下到赌馆,怕不是找乐子的。据小人以前得到的消息,太子殿下从不越矩,精穷精穷的,那位东夷来的公主,时不时地就喊穷佬。”忍不住要笑。

    黑衣青年叩窗台叩得更快,皱起眉,若有所思。

    方管事再举袖擦汗:“公子的陶然园可赔了六千两金啊。”

    黑衣青年:“你该感谢陶然园不够有钱,没被人家瞧在眼里。若非至乐园是龙城赌场的老大,也不至于一夜之间,输尽四五年攒下的家当。这世上,从来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方管事恍然,一脸的狗腿:“所以,公子做事,从不求名头上的第一,做得够大,够好,而不是最大,最好。”抖抖衣袖,又道,“公子,那位秦淑女,写得一手好字,如何会赌钱呢?”

    黑衣青年目光有些飘忽。

    方管事又问:“公子,太子殿下突然这么聚钱,想做什么?”

    黑衣青年把手伸出窗外,指着天。

    方管事看看自家主人的手,又看看渐亮的天色,茫然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黑衣青年诡诡地笑道。

    噗!

    “公子,”方管事很无力,“不带这么戏弄小人的。”

    黑衣青年扬扬手,道:“至乐园那位带面具的,查到底了吗?”

    方管事立即神气起来:“自至乐园开园第一天,小人就觉得它不一般,姓汪的贼货,以为瘦成风干鸡,别人就都拙了眼,不认得他是雁栖城的赌王汪大胖子。这四五年,至乐园顺风顺水,可见得背后的主人势力很强,有汪贼货坐镇,至乐园不想输的钱,从来没输过,园主不露面,也就没人知道他是谁。太子殿下这一番折腾,逼出个樱花面具来,咱们安在至乐园的暗桩,别的本事没有,一双招风耳只会听音辨人……”

    “少显摆啦,到底是谁?”黑衣青年懒懒笑道。夕阳下,深轮廓的脸孔浴着一层金辉,神清而气肃,竟显出无匹的俊美来。

    方管事瞧得发痴,桑家三郎君是谪仙子,他家主人便当得神仙子,不知谁家娘子能采了这朵怒放的花去。

    黑衣青年抬手拍打方管事的脑袋,喝道:“樱花面具,是谁?”

    方管事吓一跳,赶紧回话:“二王子,夏侯星。”

    夏侯星的星府,以山水风光闻名于龙城。厅堂轩楼,亭榭斋馆,清泉环阶,浓树凝烟,三四十丈纵深,形似琵琶的琵琶湖,波光潋滟,沿湖修建的建筑群,疏朗而典雅。

    山樱院,在青竹正院的西角方,因院内种植大片的山樱树而得名。自苗藿被诊出崩漏之症,夏侯星便宿在了山樱院。

    此时,夕阳西下,南厢的寝室里,一片春意盎然:地面铺着整张的细编草席,草席上铺着短绒地毯,地毯上仰躺着两个光洁的少女。壁炉里的银炭烧得正好,不至于冻坏了佳人。

    夏侯星从少女身上爬起来,背靠锦垫,喝声“滚”,闭上眼睛。

    两名侍妾噤若寒蝉。立即无声退出。

    青竹院,堂前屋后,青竹随处可见,暮风吹过,竹叶婆娑。

    水晶灯前,苗藿斜靠在便榻上,手里拿着一卷竹简。

    香瓜挪开水晶灯罩。剪去烛芯。复扣好灯罩,然后点起茶炉煮茶。

    “山樱院那边传来的信儿,二殿下今儿个一天。招了九个婢女,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苗藿放下书简,双目炯炯:“呵,我以为夜御九女只是个传说。原来有日御九女的,二殿下威武得神勇啊。”

    香瓜噗哧笑道:“王子妃。你就自己哄自己乐吧,这青竹院,二殿下得多久没来,满院的竹子。早也潇潇,晚也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