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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妆第19部分阅读

    药的滛邪!他竭力保持冷静,万不想在穆雪面前露了丑态,可那个地方涨得太疼了,而且,那团火球似乎变作一团邪火,随着血液的流动,开始焚烧他的每一寸肌体。夏侯云低头望着近在身旁的穆雪,鼻端飘浮着青春少女的馨香,理智在流失,身体发起抖来。

    穆雪在军营里长大,又被母亲带去逛过教坊,也算见过欲火中烧的男人,但是她没把夏侯云往歪处想,只以为他蛇毒发作,性命将要不保,抬起左手便要封他的|岤道,——毒发之时,护住心脉最为重要。

    夏侯云不想出丑,意志却敌不过翻涌的热潮,视线渐渐模糊,天旋地转,眼前景致忽变,简陋的小屋,炭火烧得旺旺的,女孩站在那儿,巧笑嫣然……夏侯云喉中发干,身下叫嚣,喃喃唤一声“小丫头”,灿然一笑,将女孩拉进怀里,一个翻身将她压倒,抚上她细洁如玉的脸孔,叹息道,“真想你啊,小丫头,有你,真好!”低头便吻她娇艳如玫瑰的唇……

    穆雪的左手已触上夏侯云的衣服,突被他打横一抱,推倒在地,接着听见那句“小丫头”,不由瞳仁一缩,目中寒光一闪,眼瞅着他的脸俯来,就要碰到自己的脸,大急,手指疾掠,戳上他的昏睡|岤。

    夏侯云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穆雪恼怒地掀开他的身体,悻悻踢了他一脚,险些又被他吻了去!想起被这人夺了初吻,心中更加恨恨,抬脚还想踢,在脚尖碰到他大腿时,忽地停下来。

    夏侯云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湿淋淋的,竟不知出了多少汗,头发贴在脸上,衣服贴在身上。于是,穆雪看到他身上的某个东西,高高地昂着头。穆雪囧住,慌忙转开脸,这人,难不成又中了春药?这是谁给他下的药?

    穆雪囧囧有神。进过教坊,见过活春宫的她,对男女之事不算太懵懂。眼角的余光斜斜地扫过去,那东西,就那么挺着,很骄傲,一副誓不低头的神气。穆雪更囧了。

    时间长了,这人会不会废呢?穆雪囧囧地想着,要不要叫人呢,是叫两妃之一呢,还是传宫女呢。穆雪揉揉额角,两妃隔得有点儿远,远水不解近火,宫女一定是乐意的,近太子的身是个大造化。可,这人两次中药,意识里宁愿自残也不肯被女人近了身去,他好像很嫌恶女人的靠近,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他说,千万别让人靠近他。穆雪叹了口气,合着,在他眼里,她这个大活人就不是人。罢了,就依他说的,守着吧。穆雪转身去抱被子,按她刚才一怒之下的力道,昏睡|岤被封,至少得睡两个时辰,冻着可不好了。

    穆雪刚走七八步,但觉一股劲风从背后袭来,心念一沉,向左侧一闪,正待挥右拳,混浊的汗味扑鼻而来,不禁顿了顿,收拳,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这一愣神的功夫,夏侯云将她扑个正着,抱着她就地一滚,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吻上了她的脸,另一只手撕扯她的衣带。

    穆雪的反应算是很快了,不等夏侯云的唇碰到自己的唇,一掌重重劈在他的后颈,夏侯云哼也没哼,晕了过去。穆雪一跃而起,低头望着他红得要滴血的脸孔,再瞟一眼耸立的某个东西,又羞,又恼,又惊,又担心,武功已废的他,居然冲破她封的|岤道,真是邪怪!

    穆雪拿出帕子,使劲擦去他留在脸上的唇迹,恨恨地想,这人在说别让人靠近他的时候,一定存了歪心思,哼哼,若非外面风雪漫天,一定把他送进教坊,做一只名副其实的采花蝴蝶!穆雪恶意地想着,嘴角向下一拉,弯腰抱起夏侯云,迈步走进净房。

    净房用光滑的青石板砌铺,墙上嵌一面硕大铜镜,室内正中间,放一个箍着三道铜圈的大木桶,两侧各有一个方形扣盖的石瓮,一瓮热水,一瓮凉水,瓮中漂着一只长柄木瓢。

    穆雪将夏侯云放在浴桶里,拿长柄木瓢舀凉水,一瓢一瓢,恶意地泼那个不肯低下的头。

    看夏侯云无知无觉泡在凉水里,穆雪抿抿唇,暗道,花蝴蝶,你得感谢我心善,没把你扔到雪地里。手指搭上他的脉门,发现他体内那些散乱的气息,仍在经络中乱窜乱行。

    沉思良久,疑窦丛生,穆雪一手扶住夏侯云,一手拍上他的后心,内力一吐,引导那些气息,始于丹田,归于丹田,大小周天运转,直至觉得那些散气汇成一股不息的气流。

    夏侯云睁开眼睛,转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摸上后颈的大鼓包,用头盖骨想也能想到,穆雪打晕了他。木头真能下狠手啊!随即看到自己泡在浴桶里,不觉摸摸鼻子,心底划过一痕,想起昏迷前那种冲动,不禁脸红脖子红,吭吭哧哧说不出话,待瞥见穆雪那红红的耳根,一阵尴尬之后,一阵窃喜,呆木头,冷木头,是你亲近我,可怪不得我!

    至于把穆雪扑倒,张嘴就啃,还咸猪手一回,某个人表示,完全不记得。

    阿嚏!夏侯云打起喷嚏,这才惊觉凉水透衣,浑身冷透了。

    “醒了便好,热水缸里的水,还热着。”穆雪抬脚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夏侯云从浴桶里站起来。

    我不走,你洗澡,我看着?脑子坏掉了吧!穆雪气乐了,没好气地:“去叫大双小双给你拿衣服。”

    夏侯云嘿嘿笑两声:“我在你的寝殿,换衣服,别人怎么想?”

    。(未完待续)

    084 瞧见

    ————

    穆雪一呆,面孔大红:“你再进我的寝殿,我就把你扔莲花池!”转身便走。

    夏侯云笑道:“我的衣服。”

    穆雪疾收步,回头,冷冷瞪着夏侯云,咬牙切齿:“太子殿下,我去给你拿,好吧!”

    夏侯云勉为其难:“好吧。”看着穆雪落荒而逃,挑起眉,暗忖,要不要搬些衣服到合欢殿呢,要不要呢?还是不要了,等到烟霞山庄,呵呵。

    夏侯云洗这个澡,自己都觉得难为情,好似一个月没洗,污垢搓了一层又搓一层,漂在水面上,瞧着直犯恶心。好容易放三回水洗净,拿了大棉巾擦身,手从胸口抚过,夏侯云不由得呆住,那个深深的创口,变得浅了,目光转到肩和腿,当年中箭留下的疤痕,亦只剩浅浅一痕,全身的肌肤,像光洁的玉,细腻,凝滑,浮泛着一层柔润的光泽。

    夏侯云发呆,想不明白怎么回事,隐约觉得与药蛇有关。

    那个擅用毒物的魔鬼谷匪老五,将蛇养在自己屋子下,可见其重视。日夜泡在血里,由花斑蛇变成白蛇,应是秘法驯养。

    今夜十五,月圆时自然万物总有异象。一番如受火刑,便是吸食的蛇血在消融,燃烧体内废物,化作臭汗排出?神话里有脱胎换骨,武术上有易筋洗髓,他这算是因祸得福?痛便痛,为什么有那极度的欲望,难不成,男女双修,才能达到最佳境界?

    在白虎谷,有痛。无欲,是因为掉在冰凉的河水里?

    手抚着胸口,夏侯云暗道,伤痕淡了,曾经受过的那噬心刻骨的伤痛,也会淡么?

    摸了摸发疼的后颈,低头瞧见腹下密密的黑丛。心意忽地一沉。从猛热到突凉,不会激坏吧。虽然没想男女双修,却也不能就此坏了男人的根底。

    一团软绵飞过来。落在怀里,紧接着,砰的一声,闻声望去。但见净房外的屏风倒了,穆雪趴在屏风上。用力捶一下织绣的屏风,跳起来跑开,那背影,狼狈之极。

    那一团软绵。正是自己的衣物,夏侯云觉得浑身都烧起来了!

    穆雪又羞又气,这人。洗澡居然不关净室的门!想她避开巡夜的银甲卫,避开宫女内侍。偷偷潜进德阳殿,偷偷取外衣也就罢了,还取了内衣,她容易么!回到寝殿,绕过织绣鸾凤和鸣的屏风,准备把衣物放在净房的门口,却见得,荧荧烛光下,那蠢萌货低着头,五指妞玩得正欢!

    穆雪羞愤交加,苍白的脸立时一片晕红,扔了衣物,转头就跑,却一头撞上屏风,摔了个五体投地,偏偏屏风的木框硌着前胸,痛得几乎要流泪。

    这辈子没有这么狼狈过!

    穆雪磨牙,又磨牙,她的眼睛啊,会长肉刺的!羞一阵,恼一阵,怒一阵,穆雪愤愤地喝着茶,碎碎念道,反正不是第一次瞧见他,脱他衣服脱两回了,瞧也瞧过,摸也摸过,拭血抹药不是摸吗,擦酒降温不是摸吗?

    穆雪悲愤不已,想当年,她才十岁,什么都不懂好不好,只想着不能让他死好不好,脱也就脱了,瞧也就瞧了,摸也就摸了……坚决不能承认,自己就是他念叨的小丫头!

    穆雪端起第五碗茶要喝的时候,想起夏侯云体内流转的气息,眼眸闪了闪。

    “这茶,太浓,再喝下去,休息不好了。”夏侯云施施然走过来。

    浓密的黑发披在肩后,眉如墨染,目若寒星,挺鼻,薄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孔,在熠熠烛火下,仿佛上好冠玉雕成,玉光莹洁。

    穆雪的眸光缩了缩,似乎有哪里不对,垂下眸思忖。

    夏侯云兀自倒一碗茶喝:“你不敢看我?”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被看了身子的人,是我,不是你,你羞什么,我得谢谢你,没让别人进来。”袍下的两条腿,却在微微打着哆嗦,如果木头露出一点嘲笑的意思,他会立刻跳起来逃走,那一幕,实在是太捂脸了!

    “你——武功恢复了?”

    “啊!”夏侯云呆了呆,她说什么,她没笑他?

    穆雪:“恢复了几成?”

    “呃!”夏侯云揉揉耳朵,“你说什么?”她,真不笑他?

    穆雪:“你,的,武,功,恢,复,了,几,成?”

    夏侯云眨眨眼,目光骤然一亮,双手握拳,双拳传上熟悉的力量,盘腿坐下,吸气,呼气,果然有一股真气从丹田奔出,随着他运功,沿经脉流动,运转两个周天,通身舒畅,不觉大喜:“阿雪,真的,有两三成啊,这是怎么回事?功力比从前精纯、流畅,怎么回事?”

    穆雪:“你问我?”

    “易先生说,我十四经脉,损伤其八,这一段日子你隔天就给我疗伤,没察觉吗?”夏侯云摸摸鼻子,眉眼飞扬,须臾,身子前倾,颇为忧虑,“阿雪,你身子没受损吧?”

    穆雪:“我没那么善良,也没那么大本事,把自己的功力输给你。”

    夏侯云又往药蛇想。

    穆雪:“你体内的气息十分精纯,充满阳气,非异蛇之力能及。”

    野灵芝。两人同时想到,张了张嘴,都没发出声音。夏侯云更是联想自己肌体发现的变化。

    穆雪微微眯了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夏侯云。夏侯云被她瞧得心头发毛,好像在她眼里,他是个待沽的货。

    “我身负血海深仇,只恨一己之力不能诛灭敌人。而你,食了千年野灵芝,还吸了异蛇之血,在丹士眼里,你是炼取灵丹的好料,好到天材地宝级别的,在我眼里,你是增长功力的灵药。上天关了穆家的门,给穆家人留了一扇窗。殿下,你认为。哪种进补方式最有效果,生吃,还是熟吃?”

    夏侯云瞪大了眼,吃?吃什么?

    “九转回魂丹是个噱头,你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增功添力大补丹,洗干净送到我面前来,我再谦让。岂不辜负上天美意。”穆雪磨磨牙。“我认为,生吞活剥进补最佳,吃肉。喝血,骨头砸碎了吸骨髓,……”

    夏侯云凉凉道:“吃我肉,喝我血。要不要寝我皮?”

    穆雪噎,哼道:“我很想武功大进。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为家族报仇。你和我,就像肥羊和饿狼,羊在狼眼前晃。狼能不吃羊吗?所以,殿下,非公事。别到客院来。”

    “吃肉喝血么,不用你动手。”夏侯云扬眉。高挽衣袖,露出左臂,直伸到穆雪面前,右手摔了茶碗,捡起碎片,照着左手腕划下去,血一下子嗞出来!

    “你疯了!”穆雪跳起来,抓住夏侯云的小臂,血一滴滴地滴落,滴在黄花梨木的茶案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这人,真狠得下手,伤在腕上,再深一点便割断经脉了!

    “喝血啊,喝啊,舍不得,你心疼了?”夏侯云笑道,“哈哈,你心疼了!”

    “疯子!”穆雪冷声道,“腿没废,倒想手废!”找带子绑他的胳膊止血,一时着急找不到,扯下自己束发的素带,扎紧他的小臂,然后找出作战服口袋里的外伤白药。

    “我手疼,你心疼。”夏侯云眸光闪了闪,心头软成一汪水。

    穆雪睃他一眼:“你是主,我是宾,我可以另投明主,你只有一条命,你不心疼你,想别人心疼你,脑子被熊掌拍了。”

    夏侯云:“后脑被你拍了。”

    穆雪斜瞥夏侯云,似笑不笑。夏侯云还一个皮笑肉不笑。

    她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无半点妆饰,望之如流瀑,如青丝,光泽微微。因给他的手腕上药,她靠他很近,有发丝掠过他的脸颊,微痒,不自禁的,抬手去拂那发丝,发丝入手,轻盈若无,不自禁的,他的手指卷起那缕垂下的鬓发,轻绕到她耳后。

    穆雪将白药粉细细洒在伤口上,浑然未觉他的小动作。

    夏侯云的左手被她握住,掌心传来她手指的柔软细滑,突觉得心头怦地一跳,想起诗里的句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世上,果然有这样的女子,清新,曼妙,摄人心魄!

    夏侯云望着她披垂的乌发,暗忖道,手指穿过这流波一般的长发,那感觉,一定很好吧,青丝满头,情思满头,木头杀起敌人来,酷冷如冰,平日里木讷讷的,不屑多话,其实,很是心软,也有着女儿家千丝万缕的柔细心思。只是这心思,系于那个玉面魔君张寒的身上。

    夏侯云又觉得胸口闷闷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穆雪取一方干净丝帕,将伤口包扎了,道:“明天让易先生瞧瞧,别内力回来,手却废了。”

    “你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这手废不废,有什么打紧。”夏侯云眯眼笑道,“能得美人一疼,流再多血也值。”

    穆雪:“殿下,你熟读圣贤书,当知礼义廉耻。合欢殿更名客院,你是主,我是宾,你若再不守礼数,率性妄为,我只能离开。我不是你的俘虏,来去自由,这话,你说的。”

    “我说过吗?好,说过的,阿雪,”夏侯云苦了脸,“今晚的事,我也没想到,你要怪,怪魔鬼谷的贼匪好了。”

    穆雪默,许久,道:“那些贼匪,受雇于人,关于金袍人,有线索了吗?”

    夏侯云:“佑国公府与乔府、桑府有姻亲关系,桑府是夏侯风的外家,我不在龙城的这段日子,夏侯风窝在家中养伤,花椒暗查之后,虽然一日三餐不断,但无人见过夏侯风。那金袍人,十之八九就是夏侯风。”

    穆雪:“虎鲨说,金袍人有一双桃花媚眼,雌雄莫辨,夏侯风却阴冷得像夜半的无常。一个人可以妆改容貌,却改不了眼睛。”

    “桃花眼,雌雄莫辨,”夏侯云低呼道,“难道是——桑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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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5 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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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雪霁日出,北宫内外粉妆玉砌。

    偏厅,穆雪正用早膳。

    元元:“娘子,太子殿下来了。”

    紫蔷怒视房梁上的彩绘,太过分!昨晚在娘子的寝殿,殿中便他们两个人,离开时已是寅时中(凌晨四点),此刻时交辰初(七点)。再这么下去,这位太子殿下就该搬到合欢殿来了!还真想不通,这位太子殿下怎么就让少主甚为迁就。

    容貌比不得张寒,虽为太子,却杀运当头,看着人的时候,很清冷,甚至是冷冽,仿佛谁也不在他的眼里,更可恼的是,后殿里住着两位太子妃,一个温柔如水,一个热烈如火。

    这水火之中,是人过的日子吗?

    而那位容貌极好的,尚未娶妻的桑家三郎君,被设计挨了三十板子。呜呼,白夫人说的颜控呢?

    穆雪看到大双推着夏侯云进来,轻嗯了一声,继续吃自己的早膳。

    “阿雪,今天博士署放榜,我觉得,去看一看的好。哦,”夏侯云揉揉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