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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妆第40部分阅读

    吸,看着他乌发的头顶,痛意如波,一波又一波涌过来,直到他佝偻的后背一阵剧抖后,整个身子凝然不动,她才暗暗松了口气,那邪毒,也不是非女人解不可。

    夏侯云翻过身来,拿枕巾擦手,忽然道:“恭喜你,为张寒守贞,守住了。”

    穆雪浑身一震,默默睡下,拉过被子,蒙上了头。

    车马在十六日午时进入龙城,宋浩然身着银甲卫的军服,领两百名新银甲卫在北宫等候,看到归来的车驾,宋浩然为蒋思辰默一把哀,那货领着五百名金甲卫,还在盘龙山的冰天雪地里守着,怎么就岔了呢,宋浩然笑。

    等候在合欢殿的嬷嬷,不由分说,忙而不乱给穆雪上妆、绾发、打理太子妃大妆。穆雪本就虚弱,一番折腾后更是娇喘吁吁,几乎挂趴在紫蔷的肩背上,心里直扎穆英的小人,仇是要报的,力是要借的,却不是非嫁夏侯云不可,夏侯云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

    况且,她也曾想过借特战队,但一想到咸阳宫的防卫,再多的特战队员,怕也接近不了新帝,几经斟酌,换了方案,荆轲是燕国使臣出使秦国,她是北夏使臣出使大秦,荆轲刺秦王,她刺大秦新帝,荆轲事败身死,她则有把握令新帝死于她的双掌。

    也罢,届时双管齐下吧。

    思及半年来的各种变化,穆雪怅然不已。

    夏侯云一进合欢殿,立即吩咐大双小双备水沐浴。

    当他看到净室里垂头站着一排宫女,一片莺声入耳,“奴婢侍候太子殿下更衣,贺喜太子殿下”,脸沉了沉,从衣着上看,乃是长安宫的宫女,一愣神,两名宫女无声上前来解他的衣裳,夏侯云喝退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那女人要为张寒守贞,他又为了谁不近女色呢。

    一丝淡淡的梅香入鼻,香气有些熟悉,好似烟霞山庄新月院里,那株五百年老梅树的花香,极清,极雅,沁人心脾。母后在世时,每逢花开,燕老头每天都会折新枝送进永宁殿。

    夏侯云心头微软,目光也柔和下来,便见一个勾着头给他解腰带的小宫女,髻上插着一枝梅花。

    外袍很快脱去,宫女来解他的中衣。

    夏侯云倏然一惊,抬起脚,一张并不陌生的小脸映入眼帘,踢出的窝心脚却是收不回来,踢得那簪梅宫女直接飞出净室,撞上屏风。砰的一声巨响,惊得寝殿内外的人全变了颜色,内殿的战战兢兢,外殿的挤到内殿门口,挑起珠帘,谁也不知太子殿下缘何大怒。被踢了一脚的簪梅宫女,趴在碎裂的屏风上,连连吐血。

    夏侯云皱了皱眉,扬声喊了大双小双,在兄弟俩耳边低语几句,大双小双吃惊地瞪眼,拿白绫蒙了簪梅宫女的脸,架住她迅速退出寝殿,另有宫女收拾走了破屏风。随后,夏侯云把那声延迟的“退下”斥出了口。

    夏侯云不知是不是蛇毒所起的作用,令他的嗅觉敏感,他在淡淡的花香中,闻到了靡腐的味道,一如射出来的元精之气,他眉头刚皱,发现一只手向他那个地方探去。

    本能地一脚。

    簪梅宫女,是桓香。

    那一脚,收回七成力,也得把桓香一个弱女伤得不轻。

    桓香怎么替上了长安宫派来捧衣冠的宫女,没进过烟霞山庄的她,怎么得了新月院的老梅?她又从哪里弄的迷情毒,涂在梅花上?

    如果他中了药,会是怎样?

    在婚典前一刻,他和一个宫女滚到一起,不仅落穆雪的脸面,还落寰王的脸面,最后,他被所有人唾弃。

    谁在利用桓香?

    。(未完待续)

    ps:多谢亲的粉票,多谢亲的打赏~~

    电脑死机,丢了几千字,今天单更,抱歉。明天补上。

    152 大婚

    ————今天大封推,首发正赶着阿雪阿云大婚,真是巧。三更,求订阅~~

    外殿的穆雪看到了被大双小双拖走的宫女,不用想,她也明白,必是那宫女气粗胆肥,动了不该动的念头。

    在婚典开始之前,劫新郎的胡,让新娘丢脸,大概以为能进新郎家的门,做个妾,也是个底气强硬的妾。

    穆雪失笑,只要夏侯云一日不倒,那些扑上来的女人,怕是连她们自己,也说不清她们的心意。

    沐浴后的夏侯云,换上了太子冕服,金冠束发,白玉为佩,那张脸,极俊,极美,俊美得似乎言语已不能形容,长眉大眼间,凝着一抹冷肃,竟不知从何时起,那种上位者的高贵之气,俯视众生的凌人之气,已融进他的一动一静之间。

    他静静地看着她,眉眼弯弯,唇角弯弯,那双黑眸,明净柔和,令人觉得,他是个极温柔、极多情的男人。

    穆雪却打了个冷颤,这样的夏侯云,极为陌生,那明净柔和,根本不到眼底,眼底流溢着冷,寂然,冰寒,那种冰寒,绝非为装酷、为掩饰生出的冰寒,而是真正的,无一丝暖意的冰寒。

    他缓缓伸出手来。

    那手,修长,凝滑,指甲圆润干净,皮肤是淡淡的蜜色,细致得看不到毛孔,如一方绝顶美玉雕成。

    这样一双手,穆雪亦感到了陌生。

    突然地,她生出了逃离之意,奋力推开扶着她的紫蔷,掉头就跑,在她向地面扑去的一刻,夏侯云抄住了她的腰。双臂一环,将她抱在怀里,微凉的手抚过她的额。低柔笑道:

    “我的阿雪,害羞了呢!”

    并不等她开口。大步往殿外走。

    在内侍宫女的祝福声中,夏侯云抱着穆雪上了长安宫派出来的辇车。

    接下来对穆雪而言,热烈得喧闹,钟鼓长鸣,琴箫相和,礼官悠长的赞咏,夏侯云一直抱着她,沃盥焚香。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拜天,拜地,拜高堂,寰王那翘得快飞起来的眉梢嘴角,在她看来,充满要跺脚大笑的森森的恶意。

    长乐殿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寝殿里,红烛高烧。红纱飘曳,暖意如深春。

    穆雪气喘不止,歪倒在床上。却让被子下的红枣、花生、桂圆、栗子硌着了,催促紫蔷清理坚果,让紫蔷帮忙卸下沉重的凤冠,脱去冗繁的喜服,又让紫蔷取来食案上食篮里的早生贵子粥,吃了两碗,然后躺下了。

    殿中的喜嬷嬷、宫女都流露出惊讶、怀疑、轻蔑的神情,眼前这位娇弱得连气都喘不上的,等不及太子殿下来就脱衣服、吃东西。迫不及待爬上床的女人,真是传说中那个骠悍无比。打人如吃饭,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吗?

    满目的亮红。那么喜,那么艳,歇下来的穆雪渐渐神情凝滞,曾几何时也是流火的红,张寒执着她的手,十指相扣,说,我娶到你了,从大喜到大悲,似乎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穆雪抚摩指上的绿玉指环,眼前的红,算什么?嫁给夏侯云?好一场大戏,哄了天下人,哄不住当事的两个人。

    紫蔷望着满殿富丽,涩声道:“阿黄阿绿没能看到少……娘子大喜,必是要怪奴婢的,奴婢几个受夫人大恩,出……以来没分开过,阿红不在了,奴婢想阿黄阿绿得紧,娘子,阿紫想她们了!”

    穆雪呆呆看着帐顶彩绣的丹凤朝阳,喃喃道:“我也想,想爹,想娘,也不知爹娘怪不怪我,想来是怪的。”

    “怪不怪的,总有一天会知道。”男声清冷透澈。

    “参见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宫女娇声婉转。

    夏侯云放药葫芦放在食案上。

    食案上,紫泥炉燃着火,火舌舔着凤凰于飞的青铜鼎底部,鼎中的水早已烧开。

    喜嬷嬷上前,把食篮里漆盘中的元宵放在沸水中滚了一遍,盛在金碗中。

    夏侯云看见那一碗生元宵,眸光缩了缩,扫过殿中的一众人,淡淡道:“都退下吧,本宫不用你们侍候。”看喜嬷嬷还要说话,声音扬高两分,“本宫说,都退下!”

    喜嬷嬷再不敢开口,和宫女鱼贯而出。紫蔷被夏侯云扫了一眼,寒意顿生,缩缩肩,随宫女离开。

    夏侯云把生元宵倒回漆盘,擦干净金碗,从药葫芦中倒出大半碗汤药,放在青铜鼎的沸水中温烫,以宽大的袍袖挡住穆雪可能投过来的目光,横刀割破左腕,垂目看着血融入褐色的药汁,到伤口自行瘉合,才自鼎中取出金碗,略擦一擦,用棉巾托了,递给穆雪,待她喝完药,吃两个梅果,清水漱口,一切都做完了,夏侯云取一盏水晶灯放在床头案上,搬了一张锦杌,在床边坐了下来。

    身上的酒气很重,从他不紧不慢的做事来看,该是冷静得很。他冷静,她便不紧张,从同乘一辆车,到同住一座帐篷,两个人独处一个空间,已成惯常。

    双花并蒂盘枝烛台上的龙凤红烛,烛火跳跃,啪的一声,爆出一朵大大的灯花。

    夏侯云:“婚典很盛大,来贺的人多极,文武百官争相奉承,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从不如今夜这般分明。”

    穆雪没说话。

    穆英说,赌一个寰王真心为儿子娶媳妇。从昨天的诏告,到今天婚典的盛大,难道穆英赌赢了?在龙城,她算是一个不明来历的秦人。寰王疑上她的身份,不但不抓她,还让夏侯云娶她,未必太不可思议。寰王究竟想干什么呢?

    夏侯云:“我以为,你不会参加婚典,参加了,也不会顺从。”

    穆雪无语。穆英给她下药,将她押回龙城,她内力全失,想反抗也不成,连紫蔷都站到穆英那边去了。

    “你这么顺从,这么给我面子,我自然要给你面子。你不希望我做的事,我不会做。”声音平平的,像一池静水,不,像一潭死水。

    穆雪睁眼注视夏侯云。

    “昨天在车上,你可听得穆英说,龙城人人皆知的太子妃,都不在夏侯王室的金牒上,而你的名字,将因为寰王的赐婚,被写进夏侯家族的族谱。”夏侯云忽然前倾,脸在她的脸上方,气息扑着她的脸,那线条完美的唇,与她的唇只五六寸之远,四目相对,他沉沉道,“就这般成了我的妻子,你可后悔?”

    穆雪惊,怔,他靠得太近,那带着酒气的呼吸扑在颊上颈间,唇与唇相近,那颗平静的心忽地就跳快了,脸也红起来,耳根发热。

    夏侯云食指勾了勾穆雪的下巴,淡淡道:“不必多想,更不必为难,夏侯云的妻子,叫秦雪,你,叫穆雪。”

    穆雪的脸更红了,这次是气的,气急败坏,扬起手。

    “想打我?”夏侯云抓住那纤细的手腕,“你还记得么,我发过一个誓,有朝一日我武功比你好了,不把你打得求饶,我就不叫夏侯云,现在,我武功虽然还不好,却是比你强了,打你就免了,我在想,要不要欺负你,欺负得你求饶呢?”

    言语明明,明明挑逗,声波却听不出一丝温情,偏又有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掠过,穆雪不知是气,是羞,是怒,是痛,一时间,整个人都僵硬了,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而紧抿的唇,抿成一线。

    夏侯云俯视她的眼,她那因各种负面情绪而晶亮生辉的眸子,在她苍白的脸孔上,显出一种特别的生机,如水晶华灯,流光溢彩。

    夏侯云丢开她的手,低俯的身子抬了抬,离穆雪略远,慢吞吞道:“原来,仗着比你厉害,欺负你的感觉,真是好极了。”看着她的神情,慢吞吞的,唇角微微一弯。

    这微微的一弯,本当弯一个微笑,穆雪却没瞧出笑意,生生打了个寒颤,顿感疲惫之极,往被窝里缩了缩,翻个身向内,闭上眼睛。

    “今夜,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说,该怎么过?只有一张床呢。”夏侯云慢慢坐回锦杌。

    穆雪又翻个身向外,半眯着眼,笑了:“你说呢?”

    夏侯云起身,坐到床边,抬脚脱掉两只靴子,抱过另一个织绣鸳鸯戏水的枕头:“你累,我也累,你要睡,我也得睡。”

    穆雪支起上身:“你说得对,仗着厉害,欺负人的感觉,好极了。如果我这会儿比你强,早把你踢下了床,甚至会打昏你塞到床底下,可现在,你强,我弱,我说什么,你不想听的就不会听,你从来不是由人挑择的人。但凡你留了我的命,三个月以后,你就不要怪我。”

    夏侯云拖过另一条被子,盖在身上躺下,道:“我读过不少儒家书,算得儒生,儒家的尊师重道,我记得的。睡吧,你不睡,我睡了。”双腿一伸,和衣而卧。

    不一会儿,鼾声大起,像闷雷,像金鼓,像风号,一声,一声,断断续续,断续不停。

    穆雪忽儿拿被子蒙头,忽儿坐起死盯着某人,人翻成煎荷包蛋了,脸慢慢扭曲了,一座帐篷里共过起居,没听他这般魔音穿脑的,所谓的大婚之夜,盖棉被纯睡觉,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穆雪嘴角抽了抽,心情莫名地好起来。

    。(未完待续)

    153 祭祖

    ————二更,终于把阿雪嫁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穆雪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频频向夏侯云飞眼刀,夏侯云慢条斯理地给她端水送药,沉静浑然未觉。正优雅地吃着早膳,长乐殿季总管来禀,北宫冷总管和韩校尉到。夏侯云答了声“宣”,不一会儿,冷毅和韩加林进殿,向夏侯云和穆雪贺喜,夏侯云挥退殿中内侍宫女。

    韩加林说,昨天大双小双押住桓家兄妹,带到詹事府地牢,桓香哭哭啼啼交代:

    新年过后,桓家兄妹原本可以随行,却在北宫门口被新太子妃的哥哥截下,桓香愤然。当天夜里,有蒙面金袍人潜进桓香暂居的厢房,问她想不想做夏侯云的女人。桓香自遇夏侯云,便念念不忘,与桓嘉到西戎凉州找回失散多年的母亲后,就以龙城多良医的借口,怂恿桓嘉往龙城迁牧,结果凭玉珮寻人失败,桓香心伤不已,没料到在盘龙山忽遇夏侯云。

    蒙面金袍人说,他会帮她达成心愿。桓香左思右想,相信凭哥哥的相助之情,凭她娇好的容貌,太子殿下会喜欢她的。十四日那夜,桓香再次见到蒙面金袍人,蒙面金袍人送来一只封口玉瓶,说,在太子大婚当天,戴上瓶中梅花,靠近太子,便可心想事成。

    长安宫来人,其中尚衣局送太子和太子妃大妆,有宫女侍候沐浴更衣。

    桓香心生绮念,要求蒙面金袍人相助,蒙面金袍人不负所望,桓香成功变身,扮作了尚衣局的宫女。

    作为怡心楼教坊的真正老大,熟知各种迷情毒的穆英。竟然在检验梅花上的迷情毒时,被惑了心窍,暴上一名宫女。那种毒叫“雄风”。无色无味,只对男人有效。绝对有效。

    参审的众人见到穆英有气无力的样子,深感后怕,这要是夏侯云中招,寰王必然震怒,北宫必然名声扫地!

    蒙面金袍人暗探之细密,心机之歹毒,出手之狠辣,财力之厚。势力之强,伸手之长,从龙城到雁栖城,从宫中到江湖上,仿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所不能,且摆明了与北宫不死不休。

    究竟是什么人?谁在控制这股劲力?

    穆英对夏侯云逃过雄风毒,感到极为不可思议,很悲哀地表示。传言怕是真的,某太子不行。

    韩加林瞅着夏侯云一张脸黑得要滴出墨,笑得双肩直抖。不住瞟向坐在夏侯云身旁的穆雪。

    穆雪低着头,配合韩加林取笑的眼神,摆出惶惑不安的神情,心里想,雄风毒迷不住他,是不是可以说,再厉害的迷情毒,都奈何不了他,看来那邪恶的蛇毒。也不是一无是处,以后再也不会被人糊涂强了。想起他中过丘婵娟的药。穆雪忽觉虚软,整个人都不好了。

    夏侯云瞥到穆雪低头而显出来的一截玉颈。瞥到她那看似惶惑的表情,这女人,明显在瞧他的笑话,难道他丢脸,她的脸就好看吗?

    夏侯云一伸臂,环住穆雪的腰,搂抱过来。

    穆雪惊呼:“你做什么?”

    夏侯云抿唇一笑:“你说做什么,你哥哥说我不行,我得让你告诉他,我行还是不行,是一般行还是很行。昨夜做过的事,可以天天做的。”

    这一笑,笑得邪气,妖媚,笑得专情,深幽,每一丝,每一毫,都是男性的气息,配着他那张绝美的面孔,仿似灿烂开放的罂粟,充满致命的诱惑,令人沉溺,不能自拔。

    穆雪亦被他这一笑,笑得一恍,这人要颠倒众生吗,心头则一惊,那笑意,丝毫不达眼底!

    “别闹,韩校尉来,还有关于金袍人的消息吧。”声音很清平。

    夏侯云回头盯韩加林。

    韩加林笑不出来了,举袖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家父奉命追查死士,可恼那些金衣死士,金衣一脱,混迹于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