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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隋第15部分阅读

    下子探出了五杆长矛,瞬间将中门大露的五个骑士刺成对穿,接着长矛一抖,都被抖砸了开去。

    张正德与骑士们一啸而过。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雄壮的大汉,带着庞大的杀气,直朝着张正德杀来,一杆巨大长矛闪电般急刺,螺旋翻滚,透出刚猛之极的力道。

    硕大的红缨随着长矛的运行,似是玫瑰花一样绽放,几乎晃花了张正德的眼睛。

    张正德目光沉凝,感受着长矛的威势,心叫厉害。此人是谁?难道是苏定方?不对,传闻苏定方的矛势都是刚柔并济,一张一弛,没有这么强的力道,这个力道让他有种面对熊阔海的铜棍才有的压迫感。

    长矛不断的旋转,转眼间杀来。

    张正德不敢怠慢,一声低喝,长矛颤动朝着朝着对方的长矛攻去。

    碰。

    两支长矛相撞。

    一股强横的力道传来,使得矛杆一阵颤抖,几欲脱手,张正德心中一惊,厉害,急忙双臂一用力,稳住矛势。

    短暂的交锋,战马并驰。

    张正德大矛一旋,开始反击,向那个大汉横着攻去,单手而持,霎那间攻出十八矛,一矛比一矛强劲,犹如海浪般,一浪盖过一浪,甚是豪雄。

    这十八击,极为讲究,是当年张飞的绝技,利用特殊手法,单手而击,一击快似一击,力道由弱渐强,到了第十八击,能将力道变得刚猛无俦,山崩地裂,天下间很少有人接下。当年张飞仰慕项羽,遂自创蛇矛十八击,以祭奠项羽失传的单手十八击,当年他就是凭着一杆蛇矛,以蛇矛十八击,与吕布在虎牢关前酣战淋漓。

    一时间只看见张正德的长矛变成一片矛影。

    那个大汉甚是了得,在这十八击之下依然不惧,身躯竟然在马背上翻转起来,大矛滚动,红缨摇晃,攻进了十八击的矛影内。

    当当当……

    一连串的交击声响起,刹那间交击了十七下。

    在相交十八下的时候,那个大汉被张正德的长矛强劲力道击离了马背。不过那大汉在离开马背,就要落在地面,快被战马践踏的时候,猛然一拍马背,身躯如无骨般,竟然急速的穿过马腹,在另一边上了马背。

    两马交错,两人都是背对着背。

    张正德大吼一声,大矛一旋,抓着矛头,以左臂为力往后向那个大汉,横撞而去。

    当!

    又是一声响。

    张正德的身躯一震,内心诧异,回头后望,只看见那人也和他一样,施展的矛杆后撞的方式。

    两人短暂的交锋,短暂的离去。

    就在刚刚的短暂时间里,张正德已经知道了那人的强悍实力。

    那个大汉的雄壮身影在击倒三个睚眦铁骑后,渐渐的淹没在了人群里。

    张正德振奋神情,大矛连抖,率领睚眦铁骑,如一把尖刀瞬间将高鸡泊的骑兵方阵,切成两半。

    视线猛然一空,前方没有了人。

    张正德扭头后望,发现已经冲破了对方的阵势,身后的两千多骑兵,身上沾满了血液与雨水相融。

    无主的战马,发出悲嘶。

    宇文成都的睚眦铁骑虽然人少,但是确是精锐,而且冲阵战术,都是他与单雄信这个骑兵俊才商讨之后,重新定制,再配上他亲传的实用狠辣的马上矛术,三人一组,穿插连环,连绵不绝,加上比西方轻许多的战甲,将重骑的骑阵发挥到了极致。

    这一轮冲锋下来,并没有损失多少人,大概五十余人。

    而高鸡泊的重骑却是损失惨重,先是被弓骑兵射杀损失掉的,然后加上一轮冲杀,足足损失了一千多人。

    就在这时,那些弓骑手们也没闲着,在双方脱离交织的时候,早已预先判断了他们的行动路线,迂回过去,长弓拉弦,一枝枝长箭,再次形成一片黑云,一左一右,朝着高鸡泊的骑兵们,夹击射去。

    惨叫声又响起来,人仰马翻中,那些骑兵冲出了营帐。

    足足又损失了数百人。

    营帐中,篝火轰然点起,在雨中冒着狼烟。张正德沿着大雨搭棚而看,只见楚穆一身蓑衣站在那里,一杆巨大的纛旗,在力士的手中左右摇晃。

    那是追击的命令。

    对于宇文成信任的谋士,不敢怠慢,一声长啸,按照原先的布置,调转马头朝着突围的高鸡泊骑兵们追杀而去。

    铁蹄轰鸣,两千多名睚眦铁骑,再次启动紧紧跟随。

    这个时候,那些拥有几千多人的弓骑手们,纷纷展开骑射的绝技,迂回射杀,高鸡泊的骑兵们人数纷纷减少。

    这些弓骑手奉行了宇文成都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策略,将草原的骑射游击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使得高鸡泊的骑兵无可奈何。

    而张正德的铁骑又在身后紧紧的跟随。

    形式急转而下。

    高鸡泊的骑兵陷入危机。

    宇文成都以及那消失的五百名睚眦铁骑,不知道隐藏在了什么地方。

    双方各自为政的骑兵,展开了追逐战,朝着高鸡泊的方向奔去。

    铁骑轰鸣,泥水飞溅。

    骑兵们互相而逐,来到了一条横在面前的大河处。

    张正德的睚眦铁骑不动声色的慢了下来。

    那些弓骑手们,也不动声色的慢了下来,仿佛间似乎战马的体力消耗了。

    逃亡中的高鸡泊骑兵们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们已经被这些弓骑手们蚕食的损失惨重,人数大减。完全没有心思观察宇文骑兵的动静,只顾着逃命了。

    高鸡泊的骑兵一头扎在了河流中,想要渡过去。

    突然那个领军的威猛大汉,狂叫道:“不好!”

    话音还没落,只听见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大河的另一头,出现了一条白线,越渐越大,越来越近,声势浩大,朝着高鸡泊的骑兵们直扑而来。

    威猛大汉,嘶吼一声,调转马头往岸边狂奔,大矛狂卷,纷纷将挡路的骑士给扫飞了出去。

    骑士们纷纷反应过来,都往岸上奔去。但是后面的骑兵由于惯性,还在往前冲,顿时相撞在了一起,人仰马翻中。蓬!巨大的潮水撞了过来,瞬间将骑兵们给冲刷了出去。

    战马悲嘶,骑士求生的嚎叫,顿时响彻了整个河流,飘荡在上空。

    蹄声滚滚,从另一边传来,宇文成都连人带马,一身暗金,提着他的招牌武器——凤翅镏金镗率领五百骑兵,如幽灵般冒了出来,直朝着这边而来。

    宇文阀的骑兵们收拢阵形,一个个长弓搭弦,对准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高鸡泊骑兵们。

    宇文成都与睚眦铁骑汇合,堵在对方的正前方,一杆杆长矛斜搭在地面,鲜血被雨水冲刷到地面。

    一顶顶圆檐帽子,冷酷的造型。一万人组成的骑兵,没有任何言语,平静的杵在那里,汇成庞大的压力。

    宇文成都骑着赤炭火龙驹,立在睚眦铁骑的前面,巨大的凤翅镏金镗,倒插在地面。

    张正德与他落后一个身子而立,以示尊重。

    宇文成都望着面前颓废无路可走的骑兵们,开口道:“你们领头的人是谁?”

    第五十章 王伏宝归降

    声音轻飘飘的,透出深沉,虽然不大却能清楚的在雨夜里飘荡。

    宇文成都望着眼前的溃骑,心里对楚穆的计策,甚是赞叹,这个计策非常简单,却很凑效,直接了当有透出一丝狠辣。利用敌人闯入阵营时,那一刻间发现中计的惊慌,突然杀出,再以长弓骑手以及比对方兵马多的优势,进行袭杀,让对方在黑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加上睚眦铁骑的装备精良、个个骁勇,迫使高鸡泊这些人夺路而逃。再利用追击消耗对方的兵力,追到这个漳水的分支时候,宇文成都一下子将早已填好土坝破口,潮水狂涌,在人为的自然灾害面前,彻底没有任何反抗力量。

    他面前的这些骑兵遭到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精疲力尽。

    一条雄伟的大好,持着一杆长矛策马而出。衣甲破损却挡不住昂扬之气,浓眉大眼,透出不甘,颔下是一副虬髯,威风凛凛。

    此人步出,这些溃骑仿佛找到主心骨一样,强打起精神。

    宇文成都看着面前的大汉,若有所思道:“你是王伏宝?”王伏宝是窦建德麾下的悍将,与苏定方并称窦建德左右手,只是在宇文成都的映象里王伏宝的名气没有苏定方显赫,所以他忽略了此人。

    身后的张正德眉头一扬,原来是他,难怪有如此强劲的力道。此人向来以刚猛的矛术、精湛的骑术威名河北。

    王伏宝吐了一口痰,闷哼一声道:“本人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王伏宝。”

    宇文成都看着前方奔腾的河水,再看看王伏宝,劝降道:“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放下兵器投降,二是被我麾下弓骑手乱箭射杀。你选吧。”语气透出一股霸道。

    王伏宝惨然而笑,双目迸出炙热的火焰,道:“我王某自出道以来,都是战无不胜,今夜却糟了一个大坑,兵者诡道也,在下领教了宇文将军的兵法。我有件事想拜托将军。”语气透出期盼的意味。

    宇文成都点头道:“你说。”

    王伏宝巡视者四周的高鸡泊骑兵,道:“这些弟兄是我一手组建,虽然与贵骑无法比拟,虽然本人不是爱兵如子的将领,却还是要说一句,请将军照拂。”语气透出决然。

    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情绪在空中蔓延。

    “将军……”高鸡泊的骑士们纷纷怔然。

    宇文成都蓦然,对方说出这句话,很有可能抱着死志了。

    “锵!”

    长矛倒插与地,矛杆一阵颤抖,波光粼粼的反光下,矛杆上的浮龙雕纹收入宇文成都眼底。宇文成都忽然想起什么,皱眉紧锁。

    王伏宝整理仪容。

    双方的骑兵均是肃然。

    这种誓死不降的勇气,让双方敬重。

    高鸡泊的骑兵们受到感染隐隐有哭泣声。

    张正德双目缓缓闭起,被对方从容慷慨,忠君之态折服,不忍看下去。

    一阵龙吟声响起,腰间的长剑离鞘,剑长四尺,青光茫茫,吹毛断刃,是一把好剑。

    王伏宝将宝剑横在颈脖,闭上眼睛,就要划拉。

    宇文成都蓦地一声爆喝道:“慢着!”肉眼难及的速度取下龙头长弓,搭箭上弦,闪电般的射出,箭势力沉,又快又急,在王伏宝刚刚划出浅浅的小口时,射进手腕部|岤位,手一颤,握力顿消,宝剑把持不住,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伤口的鲜血淙淙流出后,开始凝结,消止。

    王伏宝一对眼射出愤怒的目光,低喝声道:“你干什么!”老子想死都死不成。

    一旁的张正德睁开眼睛,满面愕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听到宇文成都射出了一箭,双目寻觅,终看到王伏宝手腕上的箭簇,心里叹为观之,好箭术,百步穿杨不为过。同时知道看样子王伏宝是死不成了。

    宇文成都不理王伏宝的目光,道:“当年被杨坚害得抄家灭族的王家,和你是什么关系?”直呼其名,对杨坚毫不客气。他终于想起了只有王家的长矛才有浮龙雕纹,那是东晋之时,司马氏御赐的。

    王伏宝肩头一颤,闭口不言。

    宇文成都沉吟道:“个中隐情想来是曲折难料,不过你死不掉了,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让你死,你就别想死。”说道最后语气透出强势。

    大手一挥,招呼手下们纳降。

    王伏宝怔在那里。

    众人立时忙活起来。

    收编降卒,掩埋尸体,驱赶着无主的战马……

    两柱香之后蹄声滚滚,一万余人的队伍启动,撞进了黑夜里。只留下还没有被雨水冲刷尽的鲜血以及满地的狼藉。

    雨依然在下,雨势不减。

    军营又开始恢复了原貌,无数顶穹庐向着四周深处延伸开去。

    大帐之内,只有宇文成都与王伏宝两人。

    两人从大帐搭建好的那刻起,就已经在帐内交谈。大谈现今局势,只谈之中宇文成都对杨坚、杨广直呼其名,一点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在随身带着的高粱烧互饮下,王伏宝的心从原先被宇文成都的蛮横决定的抵触,也渐渐放开了。

    酒过三巡。宇文成都长身而起,来到帐帘处,举目眺望,入眼的是碧浪起伏,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以及偶尔起伏的丘陵,野林、河流小溪。

    宇文成都心里忽生感慨,叹道:“两晋时期王、谢两家是江左最有名的世家大族,东晋之时,朝廷要位,均由王、谢两家轮流任职,备受尊崇,显赫一时,尤其是谢家的谢安出山,布下淝水之阵,王国宝挺矛在八公山下,七进七出之后,声威一时无两。世人只知谢、王,而不知司马。”

    王伏宝黯然道:“声威一时无两,又怎么样,如今谢家遁世不出,王家惨遭灭门。”此时他的伤势在后续而来的随军郎中处理包扎。

    宇文成都蓦然转身,目光射向王伏宝的眼睛,道:“王家历来以刚猛的矛术,闻名天下,你先祖王国宝曾在八公山下,以微弱兵力,对抗西秦百万大军,照样杀得苻坚丢盔弃甲,令祖豪雄实在令人向往。”

    王伏宝面色面色一沉道:“宇文将军,你和我谈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因为我是王家人,有利用的价值。今夜交谈,你大骂杨家无道,大骂杨广无耻,不过是想要彻底招降我罢了。其实招降我并不难,只需一件事足矣。”

    宇文成都心中一喜,王伏宝实力不错,又能带兵,这种人收为己用不嫌多。王家在历史上都不是凡角色,只要控制得当,都是一大助力。先前郭绚派兵围剿,全军覆没,估计就是拜王伏宝、苏定方、窦建德三人所赐。口中言道:“我宇文阀实力雄厚,只要你提得出来,我就做得到。”语气傲然。

    宇文阀现在成为了宇文成都招揽人才的口头语了,张口就来。没错,宇文阀实力雄厚,是超一流的门阀,我就用宇文阀压你,招揽你。

    王伏宝冷笑道:“条件只有一个,杨广直系血缘男丁,一个不留。”

    宇文成都心叫厉害,这仇恨真够大的,有仇恨就好办,就怕你没仇恨。不就是杨家人吗,我注定是笑到最后的人。斩钉截铁道:“好!杨广直系血缘男丁都给你留着。”这句话大有讲究,我给你留着,要杀你自己杀,不关我的事。

    王伏宝上身而起,跪拜而下:“末将王伏宝,拜见主公。”

    宇文成都哈哈大笑,一把将王伏宝扶起,心中在想,如果我不是宇文阀的人,而是身份普通的将领,他还会降我吗?不会,王伏宝会睬都不睬他,甩手而去。

    宇文成都第一次感到宇文阀的身份,真是好用。

    怪不得,历史上李渊起兵,宇文化及起兵,那么多人响应,感情是实力雄厚,让人有归属感。

    第五十一章 张金称的覆灭(一)

    天已经亮了。

    雨也停了。

    那些被昨夜战事惊扰的牛羊也赶了回来。不过数量上有一定的损失。

    大帐内,宇文成都坐在案旁,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地图。

    王伏宝的加入,使得他实力大涨。

    现在他武将有单雄信、张正德、王伏宝、澹台陌、秦虎、水栏怒、宇文炙,宇文濉、宇文濮;文吏有楚穆、独孤觞、车焜梁等。实力比较雄厚可以独霸一方了。

    此时他的那颗大开杀戒的心也平静了下来。他明白楚穆抗命跟来是什么意思,就是担心他冲动出错。宇文成都心中暗叹,自己已经过了激动的年岁了,以后争霸天下,随着实力如滚雪球一般,根本不用他亲自去上。

    他不是李世民,累死累活,摆脱不了家族的影子。

    他宇文成都积攒实力,让家族不得不跟着他屁股转,不得不依仗着他。这就是他与李世民的不同,也是作为后世人与这个时代的格格不入的唯一特性。

    一阵悠扬的琴音大乱了宇文成都的思绪。琴音好听冷瑟,仿佛间使人处于冰天雪地,千里皑白厚厚的积雪中策马孤身而行,喷息时,白雾隐现,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脚印。琴境中透出雪天独行客的孤寂与傲然,与天为伴,与地为伍。

    琴声是从楚穆的帐里传来的。

    宇文成都心中一动,长身而起,往楚穆的大帐而去。

    帐外寒风刮面,雨后的泥土气息,使得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