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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要刷存在感第16部分阅读

间笼罩着一阵寒气,但是此刻的陵安王府却一派喜气洋洋,热闹非凡,驱走了冬日的严寒。

    陵安王府娶亲,又是与将军府联姻,强强联手,几乎成了文武百官最近普遍喜欢挂在嘴上的话題。

    为了方便让妹妹亲眼见证自己成婚,南璞玥将她接到了自己的寝室,而新房则安置在了别院的一个厅室。

    厅室不小,设备也十分齐全,只是一直空着沒人住过而已,再说此刻的布置,那是相当不含糊,几乎到处都是大手笔,丝毫沒有将就之意,对于新婚之房來说,算是极近体面了。

    万花阁的庭院里來來往往,每个人都在匆忙地做事,但是脸上都带着欢快的表情。

    “白融。”南璞玥唤着贴身小厮的名字,脸上倒是镇定自如,和往日一样,语气清清冷冷,一点都沒有新郎即将迎亲的欢乐和喜悦。

    白融从房外匆匆跑进屋,一边应声:“王爷,有什么事?”

    南璞玥面不改色的看着他,沉声说道:“离迎亲还有几个时辰?”

    “回王爷,还有两个时辰启程。”

    两个时辰?他心下有些慌乱。

    两个时辰对于他來说实在漫长,此时妹妹的病情已经呈现膏肓之状,他都不知道还能撑几天,或者面对现实的说,他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天……

    “去把左相大人请來。”说完一顿,“要快。”

    “喏。”

    心似空了一般步入内室,几步开外,榻上的人儿整张小脸苍白的像是糊了一层面粉一般,嘴上完全找不到一点血色,昏昏沉沉的强睁着双眼,安静的样子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婉太妃守在她的身边,看得心里愈发难受,强忍着眼里的酸涩陪她说着话。

    “哥。”见南璞玥进來,南璞瑾唤他道。

    來到榻前,南璞玥担忧的握紧她冰冰的小手:“哥哥在,瑾儿想说什么,哥哥听着。”

    她牵强的露出一个笑容:“哥哥可曾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

    他认真的点头:“记得,一辈子都记得。”

    像是陷入回忆般,南璞瑾细声细语的开始一一说着。

    “记得我六岁那年,我还是一个爱哭的小丫头,哥哥也不过十一岁的年纪,那时候,我们父王去世得早,母亲按宫规送去了江陵,每次我哭着说要见母亲的时候,你总是从不厌其烦的哄我,后來心疼我,终于千里迢迢的带我去了,完后你有心把我留在母妃身边,我却出奇的想要跟着哥哥回去,然而,这一回,便是十年……”说到这里,她问道,“你知道当时我明明可以安心留在那里,却为何要和你回來吗?”

    他摇头不语。

    她继续道:“母亲固然是想,可自我记事起,身边只有哥哥一人,哥哥爱我、疼我、照顾我,无异于一位慈爱的父亲,我早已习惯了和哥哥在一起。”

    鼻子泛酸,有些东西如鲠在喉,对于妹妹说的这些,他都明白,他知道妹妹把他看得很重,却不想如此沉重,沉重到让他有些受之有愧。

    这边,南璞瑾依然安详的说着:“记得你教我画的第一张图便是牡丹图,那时我对你抱怨太难,你便耐心执手教我,那日阳光甚好,牡丹开的正茂,连吹进來的风都是香气温暖的……”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着当日的情景一样,片刻后,嘴里轻吐道,“如果我们都不曾长大多好,我依然是那个一声声唤你的小丫头,你依然是那个温柔如水的好哥哥……”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浸湿了枕间青丝。

    带着一些鼻音,他低声回道:“瑾儿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永远~”话到末了,心中闷痛的再也说不出话來。

    今世,來世,世世……

    第一百零一章她的梦……

    时光一去不复返,如今生死两难断。

    诸葛逸赶來的时候,迎亲队伍已经从陵安王府出发了。

    今日,注定是京淄城热闹的一天。一路上吹吹打打,鞭炮齐鸣,道路两旁围满了百姓看官,看客们艳羡声不断,却不知马上之人心神不宁,惶惶不安。

    将军府门口,新娘子被一簇一簇的人折腾着,而人群中却有一个身影一不动也不动的站着。

    他今日沒有穿红色,只一身素色衣服混在其中,视线穿过推推搡搡的人群,远远凝望。

    他就像一个雕塑,仿佛受了巫蛊般,思维停止,世界也都停止,眼里只剩她一个人。

    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起哄声从他身边经过,环佩轻撞,一片高高低低的悦耳之音,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新娘已经被送上了八抬大轿。

    花轿悠悠抬起,一声高唱,尾随着两排整齐的侍卫,缓缓行去。

    林倾尘最后望了一眼,终究转身离开……

    乐声像停不下來一样热闹的奏响,迎亲的仪仗再往回走的路上,这边诸葛逸已陪在了南璞瑾的身边,此时天气渐渐由凉意转向寒冷,院中的牡丹做着冬季的梦,寒风乍起,到处是飒飒之声。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南璞瑾缓缓开口道。

    诸葛逸静静的看着她,心情有些沉重,不发一言。

    她将眼睛望向床前的幔帐,长长的睫毛下,似乎仍笼着睡意:“逸哥哥可曾见过府内一棵老树?”

    “老树?”诸葛逸第一个便想到了前些时日见到的那棵,那棵古树,少说百年,上则千年,但不知是否是她嘴里说的那棵。

    “那树可老了,听哥哥说,那树可以许愿,只要心诚,则可实现。”南璞瑾继续说,“于是,我从很小的时候便对着它祈祷,可是,那愿望一直沒有实现……”说到这里,她看向他,唇边弯起一抹笑,但眼神有些许黯淡。

    诸葛逸心领神会,有些愧疚,努力牵起一抹笑的说道:“瑾儿还未说那梦。”

    南璞瑾再度移开视线,似在回想:“那梦中,有一女子站在桥上,她正当妙龄,身姿窈窕柔美,堪比那新发的枝条……”她沒有往下说,话音渐渐沒去,像是陷入了沉思。

    “女子为何站在桥上?”

    “她在等人。”南璞瑾闭上眼睛,轻轻的回道。

    “何人?”

    “公子。”她失笑道,“那年乞巧节,公子曾在桥上买风筝给她。”

    时过境迁,那年,那“公子”确实送过她一只风筝,但那“公子”却不知道是乞巧节。

    “公子可來了?”诸葛逸问。

    “來了。”南璞瑾声音轻轻的:“公子一身紫色衣裳,与天边红霞相映,衣袂飘飘,俊逸无匹。”她望着帐外,嘴角勾起:“他说他喜爱她,愿结为连理,相守一生。”

    诸葛逸配合的问道:“公子娶了她?”

    她眼帘微垂,倾吐道:“她一心一意,终是如愿,二人从此结为夫妇,生儿育女。”

    诸葛逸盯着她,心里酸楚不已,目光一瞬不移:“而后呢?”

    “而后?”南璞瑾忽而一笑,“而后,梦就醒了,”她微微地合眼,笑容仍在脸上,口中喃喃道,“醒了……”

    这个时候,窗外愈发凄凉,远方响起渐行渐近的鞭炮声、奏乐声、人们的喧哗声……

    一阵酸涩涌上鼻间,喉咙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不愿打碎她的梦,诸葛逸道猛地攥紧她的手,看着她说道:“那梦是真的,只要瑾儿努力活下去。”停顿片刻,他无比认真的看着她说,“那梦一定是真的。”

    南璞瑾笑了笑,望着他道:“逸哥哥。”她说,“如果有來生,可否再圆了这个梦。”

    他咽下喉间的酸涩,深深地抽了口气,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发着浓重的鼻音答应道:“嗯。”

    这种画面,婉太妃直看的一阵心痛。

    喧闹声越來越近,已经穿过月亮门,行至院中。

    “逸哥哥,可否再抱抱我。”

    “好……”声音在喉间不住颤抖。

    诸葛逸将她小心扶起,继而靠在自己的怀里,细心为她拉好身上的棉被,将她圈紧些道:“听到了吗?你哥哥回來了。”接着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马上就拜堂了……”

    声音轻柔的洒在她的颈间,痒痒的。

    过后,貌似外面一切步入正轨,片刻稍稍的安静过后,响起了一声高亢的唱声。

    “一拜天地~”

    南璞瑾艰难的将眼睛撑开一条缝,似乎已经沒有任何力气了。

    诸葛逸心疼的吻上她的额头,轻轻地,柔柔的……

    她的颊边漾起微笑。

    第一句喝完之后,这时,又唱起第二句。

    “二拜高堂~”

    南璞瑾的目光柔和,在他的脸上停驻片刻后,双眼涣散的瞬间,渐渐阖眼。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最后一声唱音还沒喝起时……

    “瑾儿!”婉太妃急呼,用力握紧她的手,声音颤抖,“瑾儿……我的女儿~”

    诸葛逸再也控制不住,紧紧地抱着她哭泣不止。

    “逸哥哥,我去之时,定是哭声一片,你勿哭,笑着送我可好?”南璞瑾虚弱的话音在脑海中回绕。

    笑吗?他扯扯嘴角,一点也扬不起來,眼眶中的泪水却大颗大颗地落下,滚湿了衣襟。

    这一世,注定辜负了她的情……

    屋内的几名婢女扯着嗓子哭喊道:“公主!”话落,齐齐跪在地上。

    ……

    好似无边的黑暗吞噬而來,紧张的气氛悄然在周围蔓延,高唱的闭紧了嘹亮的嗓门,厅堂上下,全然陷入了诡异的氛围之中。

    众宾客面面相觑,眼中皆是诧然与不安,堂上则一阵寂静。

    待大家还沒警醒过來之时,南璞玥早已冲了出去。

    大步赶到两墙之隔的寝室后,顿时止步怔住!

    一名医师上前,将一缕棉絮放在南璞瑾的口鼻间,棉絮纹丝不动。

    “婉太妃节哀,王爷节哀。”医师跪禀道。

    四周众人放声大哭。

    不会的……

    脚下像是提着千斤重的石头,步履维艰的向榻边踱去,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明明一个时辰前她还微笑着对自己说:“哥哥,明年的牡丹花开了,我们还去作画可好……”

    第一百零二章物是人非

    南璞玥跪在榻前,眼眶通红,握着南璞瑾的手,不停地唤她。

    “瑾儿……”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神色悲痛欲绝,低低地唤道。

    诸葛逸仍抱着她,呆呆地看着她,而握着她的手,已经明显渐渐转凉。

    她的脸虽瘦削了不少,却仍然美丽,眉目安详,似乎只是睡着了,似乎再过不久,她还会醒來,对他微笑……

    医师将一件上衣盖在她的身上,对二人施礼回道:“太妃,王爷,复毕,公主须幠殓。”

    鼻间忽地一酸,南璞玥泪水终于涌上眼眶,抱紧她冰凉的躯体,一发不可收拾。

    诸葛逸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生生哽得他难受异常。

    幔帐无力低垂,只有哭声在安静的寝室中回荡,这时,白融匆匆跑进來,见到室内的一幕,顿时惊吓到说不出话來。

    本想说:外面乱成一团了,王爷快回去吧。可是以现在这种情况來看,他都不知是该继续办喜事还是马上着手办丧事了。

    良久后,南璞玥六神无主的缓缓站起身來,对着榻上的人儿深深凝视了一眼后,终于哑着声音沉声说道:“幠殓,报丧。”

    医师唤來了寺人,寺人们小心将她抬走。

    抬到门口时,南璞玥忍不住唤道:“等一下!”

    跑过去再次看了一眼,泪水瞬时糊满了他的视线。

    最后再也不忍去看,无力的挥了挥手, 迷蒙中,那片光影越來越远……

    婚事就这么搁着了,第二天早上,府内便挂起了白绫。

    一眨眼的功夫,喜事改为丧事,不禁让人们众说纷纭,有的传言新娘是煞星,有克夫之命相,还有传言两人定是八字不合,所以导致命中遭劫。

    对此,南璞玥完全沒心情理会这些,再说将军府,周将军可是被此弄的烦透了心,本來嫁女儿是何等重要和开心的喜事,这下可好,遇到这种冲喜之事,他还沒來得及抱怨,别人就先品头论足起來了。

    而南璞玥在操办丧事之余,也不忘派人去送了话。

    周将军当日收到管家带到的话,说是婚事虽不完整,但心里已经认定了她是妻子,所以不用担心,还有那些谣言,南璞玥只说是无稽之谈,根本不必去理会。

    想到天灾人祸也是无可避免,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也沒有用,死者是大,索性不再插手,由了他们去。

    月凉如水,星子皎洁,周乔坐在榻上,青纱飞扬,烛火暖容,早在昨日事发后,身上就换下了大红喜服,此时一身白衣的她,突然感觉自己是那般的疲累,吐出一口气,都是满满的辛酸和沧桑。

    经历了这么多痛苦不堪之事,仿佛一夜间变得更加成熟,有许多东西将她的心一一填满,什么都不想再想……

    这一日, 白幡的长条在洌洌的寒风中飞扬,僧人嘴里颂念着祭文,绳子摩在碑上,窣窣作响。

    南璞瑾的灵柩,被缓缓置入深|岤,铭旌鲜明而凝重。

    祭奠完毕,人们开始着手在墓|岤中填土。

    南璞玥站在一旁,安静地望着灵柩的面盖渐渐的被土掩住,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一片澄黄之中。

    南璞瑾的小殓和大殓都是他亲手而为,整个过程中,他沒有流过一滴泪,而现在……他抬手向上摸去,有湿热挂在脸上,风吹干了一些,又淌了下來。

    一块手帕递到他眼前,回头看,是诸葛逸。

    南璞瑾去世的当日,婉太妃就病倒了,即便在重要场合出來,也是憔悴不堪之态,于是举行丧事的所有事务全部堆到了南璞玥的身上,此时,他已经一连几天都沒怎么休息了,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让人看了就心疼。

    “我们回家吧。”诸葛逸对他说道。

    他点点头。

    见他回应,诸葛逸也不再多说些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回走。

    怡心苑依旧如往日一样静谧,他沿着走廊向主室走去,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沒有。

    天空灰蒙蒙的,如同这几日以來积在一起的愁绪。

    室内,一切家具饰物还在,却显得空荡荡的,只因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再也不会站在屋内对着他笑了。

    南璞玥在梳妆台前坐下,望着昏黄的镜面,伸手拂拭上去,薄薄的一层灰,从什么时候起,她都不再对着镜子梳妆打扮了……

    两步外,一张琴静静地摆在那里,孤独且凄清,这还是南璞瑾走前两天,她说想弹琴,她弹给他听了以后随意放在这里的。

    殊不知她当时有多么拼命,南璞玥叹了一口气,将琴放在膝上,拨了拨弦,声音有些涩然,手指停在弦上,轻轻滑过,这一刻,深深地体会到何为物是人非……

    南璞国557年,冬,浣怡长公主薨,享年十六,后追封为大长公主。

    尘埃落定,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南璞玥有了自己的娇妻,南璞瑾与世长辞后,婉太妃伤心之余,不久后便返回了江陵,诸葛逸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开始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腊月尽,龙抬头,年节到了。

    这一日,南璞国上下举行盛大的迎春仪式,鞭牛迎春,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入夜,宫中摆宴,众人穿红戴绿,丝竹之声,嬉闹之声,不绝于耳。

    诸葛逸今日一身黑色银片蟒服,坐于左首之位,明显与其他官员格格不入。

    在他之下,是司马钰,只见两人并排而坐,闲适而谈,小酌对饮。

    诸葛逸明显心事重重,偶尔眼睛扫过对面,便会升起一丝惆怅。

    对面那个位置空缺着,南璞玥一直沒有來,妹妹过世不久,于情于理不当出席。

    也不知最近怎么样了,还有沒有伤心,最近吃的好不好,身体好不好,还有……他与他的娇妻过得好不好。

    突然自嘲一笑,人家两口子过的好不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逸弟今后有何打算?”司马钰问他道。

    他饮尽一盅后,侧头一笑,笑的有些无奈,于是道:“家父近來为我选妻,至于往后打算,暂无心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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