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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第32部分阅读

    过得特别快,轿子已经落下,外面有人恭敬地道:“大人,已经到了!”

    谭子清眯着眼,凝视薛破夜片刻,终于展颜一笑,道:“老夫后日便要启程,你在杭州要好自为之,有事便直接过来找何儒会。唔……何儒会若是有事情找你,你也不要拒绝,很多事情是老夫吩咐他所做,你照办就是。”

    薛破夜摇头道:“老师,总不成他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听他的吧?这可万万不行。”

    谭子清严肃道:“破夜,他自然不会让你做不相干的事情,你是聪明人,应该能够判断出哪些事情是我交代下来的。”压低声音,神色阴沉:“何儒会若是敢违抗老夫的意思,那他也就是活到头了。”

    他的声音阴冷无比,让人不寒而栗。

    谭子清又附耳过来,悄声道:“何儒会有任何动作,你可以给我去信。”说完,已经牵着薛破夜的手下了轿子。

    府衙门口火把高举,极为明亮,月朗星稀,和风吹拂。

    何儒会殷勤地站在一旁,谦恭的很。

    “你去吧!”谭子清松了薛破夜的手,挥手道:“兵书我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我走之后,你有事便来找何大人,他自然会鼎力相助。”

    何儒会急忙上前牵着薛破夜的手,亲切地道:“薛世兄,御史大人说的是,你有事尽管来找我,下官一定竭力相助。即使没事,也要时常来府衙走动走动,你我兄弟该当多亲近。”

    薛破夜不动声色地挣脱他的手,顺势抱拳道:“那就有劳何大人了!”转视老谭,见他有些憔悴,忽然笑道:“老师,我陪你下盘棋吧?”

    谭子清先是一愣,但立刻含笑点头。

    他当然明白,这是薛破夜的一番心意,有时候不需什么黄金白银,只需要一种志趣相投的接近,那就是一种感情上的抚慰。

    “这个小子,嘿嘿,很不错!”谭子清于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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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四章     【佳人有恙】

    这一夜下棋下到凌晨,何儒会也是一夜未睡,一会儿送来糕点水果,一会儿送来糖水米粥,一会儿嘘寒问暖,就如同伺候自己的老子娘一样,薛破夜只觉得说不出的惬意,心里却也对何儒会生出几分钦佩,马屁拍到这个份上可是真不容易。

    直到公鸡打鸣,薛破夜才从府衙出来。

    东方已经出现了黎明曙光,薛破夜带着夜瞻佛,骑着黄金狮飞速回店。

    这一阵子都是昼伏夜出,想来让月竹每日都是担惊受怕。

    现在想想,只要有机会,这名声倒也好挣,昨天先是帮助了王夫人,夜里又在卢府大出风头,“菊花公子”的名声已经出来,想不扬名也不行了。

    回店之后,先将夜瞻佛交给月竹收好,这夜瞻佛贵重的很,月竹猛一见到,目瞪口呆,吃惊不小,若不是薛破夜拍她肩头,只怕一直会呆下去。

    开始月竹还以为这夜瞻佛是薛破夜用非法手段或者捡来的,等薛破夜细细一说,才缓过神来,对薛破夜自然是佩服无比。

    这事也没让店里其它人晓得,这东西太贵重,先且保存,等哪天资金周转不开,自然能够用上。

    这一觉又是睡到黄昏时分方醒,月竹端来莲子羹和酥蜜柚饼,等到薛破夜洗刷完毕,才在旁看着他吃。

    味道自然是绝佳的,月竹倒也是个有心人,闲下来便在一旁瞧着厨师们烧菜做糕点,这技艺一般是不外传,但是月竹清秀温柔,几名厨师自然是悉心教导,如此一来,月竹倒也有了几分厨艺,对付薛破夜这种并不在乎美食的人来说,那倒是够用。

    “破夜哥哥……!”月竹在旁看着薛破夜狼吞虎咽,欲言又止。

    薛破夜抬头看着梨花般的俏月竹,微笑着柔声道:“怎么了,有事要和破夜哥哥说吗?”招手道:“来,在我旁边坐下。”

    月竹有些羞涩,但还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薛破夜顿时又闻到了月竹身上那股清香味。

    “破夜哥哥,我……我有事和你说。”月竹有些紧张,俏脸有些发烫。

    薛破夜放下碗筷,胡乱擦了擦嘴,不由伸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儿,轻笑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月竹的手温暖柔滑,软如无骨,握在手里极为舒服。

    月竹很是羞涩地挣了挣,终是没有挣脱他的滛手,只得作罢,垂下头去,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的急促而上下起伏。

    月竹的胸部自然比不上绿娘子那般硕大挺拔,但是自有一番丰满春色,看在眼里,实在是诱人的很。

    薛破夜叹了口气,脑中竟然滛亵地想道:“以前实在是生活条件差,吃的不好,要是营养能跟上,月竹这里一定很大,绝不比那马蚤狐狸小!”蓦然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是亵渎了温柔乖巧的俏月竹,急忙将这滛荡的念头打住。

    他此时脸上颇有些怪异,好在月竹羞涩地低着头,并没有瞧见,任由他抓住滑腻的玉手,月竹轻声道:“我想在柜上支点银子,我想送几个孩子去学堂读书,他们已经不小了,再不读书,日后没有功名,还是贱民,我……!”说到支银子,月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倒像是在向薛破夜借钱一样。

    薛破夜心里一震,这一阵子屋里屋外一大堆事,还真没想到如何安置几个孩子,这几个孩子都是月竹曾经收养下来的孤儿,入门比薛破夜还早,虽然多了几张吃饭的口,却也多了快乐和温馨。

    薛破夜松了月竹的手,双手扶着她肩头,将她扶正,注视着她清澈的眼睛,正色道:“傻丫头,破夜哥哥挣钱,目的就是让你们能过上好日子。我挣的银子,那都是你和孩子们的,你有绝对的支配权力,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没有你,哪里还能挣到这些银子。”一只手提起来,轻轻抚摸着月竹白嫩的脸庞,柔声道:“傻丫头,你要使银子自己做主,不用和我说的。孩子们的事你想的不错,你让品石和胡三他们打听一下,看看哪家的学馆最好,无论多少银子,让孩子们都去念书。”

    月竹任由他在脸上抚摸,见薛破夜温柔应允,颇有些感激,但还是轻声道:“那些银子是破夜哥哥你辛苦挣回来的,要用银子自然要和你说的。”

    薛破夜呵呵一笑,道:“你才是每日辛辛苦苦,可把我的小月竹给累坏了。而且我的就是你的,何分彼此,以后可不许说这些傻话。嘿嘿……,更何况小月竹以后也是我的人,哪里还有你我之分啊,哈哈……!”他邪邪地笑起来,月竹听他最后一句话,立刻粉脸通红,再次垂下头去,低声道:“破夜哥哥,你……你又乱说话。”

    薛破夜知道月竹忠贞的很,不可太过轻薄,这些话儿适可而止就是,放了手,笑道:“好了,不闹了,找家好学馆,将孩子们送去就是,不要舍不得花银子,只要学馆好,多少银子都没问题。”

    月竹感激地点了点头,粉脸飞霞,娇美无比。

    “对了,破夜哥哥,还有一件事……!”月竹忽然皱起眉头,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薛破夜有些奇怪,道:“什么事,你尽管说。”

    “破夜哥哥!”月竹看了看薛破夜,见他神色平静,终于道:“听说萧姑娘病了。”

    薛破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了一遍:“什么萧姑娘病了?哪个萧姑娘?”

    月竹柳眉紧蹙,低声道:“就是萧才女啊。”

    薛破夜一怔,急道:“病了?什么病?”

    “我听楼里的客人说,萧才女突然得了怪病,这两日正四处求医呢。”月竹看见薛破夜眉头皱起,脸上阴沉下去,有些担心,急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立时感到他的手有些发凉。

    薛破夜心里真是担心无比,萧素贞才几日不见,怎么就突然病了起来,上次在西湖见面,不还是珠圆玉润,气色好得很吗?

    不过心里清楚,这病来如山倒,那可不是常人能够预料到的。

    “病得很重?”薛破夜皱眉问道。

    月竹握紧他的手,柔声道:“破夜哥哥,你别担心,可能是那些客人在胡说的,上次我见萧姑娘气色很好,不会有事的,你可别着急啊。”

    薛破夜自然不会让月竹为自己担心,微笑道:“没事没事,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心中对于有没有事实在不敢确定。

    一时憋闷,本想前去萧府看一看,但是想到此时柳拓肯定在萧府,而且萧莫庭也不待见自己,还是不要去吃这个闭门羹的好。

    无可奈何,只得跑到酒楼旁边的空地上打拳发泄。

    虽然不能确定是什么样的病症,但是要四处求医,显然是奇病怪病,否则只要找位郎中看看就行,也用不着四处求医啊。

    “我的好世妹,你可千万别有事啊!”薛破夜心中祈祷。

    这拳越打越快,没过多久,全身已经是大汗淋漓,太阳也正缓缓落山,夕阳的余光洒射大地,照在树叶上,照在草地上,泛起金色光芒。

    收了拳,喘息着,平日打完拳后,整个人很有精神,但是今日却觉得极为疲惫。

    “奶奶的,老子还真是情种!”薛破夜苦笑着,感觉自己的骨子里还真是有怜香惜玉的基因,换句话说,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典型花花公子,和那些浪荡的花花公子不同的是,自己肯定不会玩一个甩一个。

    夕阳的金光下,却见远处一匹快马飞驰过来,马上乘客青衣长发,魁梧的很,身后竟然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手执马缰,催马如电,正向揽月轩过来。

    这身影倒是熟悉的很,薛破夜眯起眼睛,还没看清,那马上乘客倒是看见了他,高声道:“薛兄弟,薛兄弟!”

    我靠,不是张虎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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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五章     【硬汉柔情】

    薛破夜听他声音,立刻知道是张虎,看他身后的包袱,自然想到是老谭吩咐过来送兵书的。

    望见张虎身后那大大的包裹,薛破夜立刻感觉脑袋疼。

    快步迎上,笑道:“张大哥,来来来,今日咱们可要不醉不休啊!”

    “哈哈,薛兄弟,这酒自然是要喝的!”张虎驰马到薛破夜身边停下,翻身下马来,赞道:“兄弟真是勤快,竟然在此练拳,日后必成大器。”

    薛破夜自然不会说出是因为担心萧素贞的病情才在此练拳发泄心中的烦闷,笑着摇头道:“张大哥见笑了,这是张大哥传授给小弟的功夫,小弟自然要多多练习,这才不负张大哥的授教之恩啊!”

    张虎牵马而行,叹道:“兄弟倒是一个练武的苗子,不过咱们相聚时日不多,不能细心指点,实在惭愧,日后若是能相聚在一起,我自然是倾囊相授的。”忽然笑道:“不过就怕薛兄弟看不上了。听说你昨夜在卢府的宴席上文武皆夺魁,这可是了不起的事情。昨夜宴会,聚集了杭州所有的文士大儒以及各级武官,却被你轻轻松松击败,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呢。”

    薛破夜哈哈一笑,心中想道:“聚集所有的文士大儒倒不见得,那萧莫庭和上次在西湖所见的几位鸿儒不都没去吗?”嘴中道:“张大哥,你这就是笑话小弟了,小弟有几斤几两,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无非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运气好罢了。”

    张虎摇头道:“兄弟这是谦虚了,能在那许多文士武官中夺魁,仅凭运气可是做不到的。”

    两人来到酒楼,将马匹拴好,径自上楼到了办公室。

    张虎将大包裹放在桌上,笑道:“这是大人吩咐我送来的兵书,呵呵,薛兄弟,大人对你可真是器重啊,想来日后是要保举你做将军,上阵杀敌啊。”

    薛破夜淡淡一笑,打开包裹,里面果然都是一册一册的兵书,《孙子兵法》和《楚氏军书》皆在里面,加起来竟然有好几十册,满满一桌子,背脊上一阵发凉。

    “薛兄弟,这些兵书看起来简单的很,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行军布阵,练兵练将而已,我倒是看的懂。”张虎叹道:“只是一旦与人真的辩起兵法来,对方若是出题布局,我却解不开,却也有些奇怪。”

    薛破夜呵呵一笑,心里自然清楚的很,这兵书只是将一些基本的行军套路说出来,虽然简单,其实内容却丰富多变,书自然是要看的,但是却不能完全拘泥在兵法上,要在兵书的基础上随机应变,说到底,兵法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变”字,若是不知变通,一味地按照兵书行事,那自然是没有什么作用。

    若是只要看懂兵书便能行军布阵所向披靡,那天下的名将也未免太多了。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先是出去吩咐送些酒菜过来,这才回到座中笑道:“张大哥打过仗吗?”

    张虎点了点头,笑道:“平定青州逆匪时,上过阵。不过这是打自家汉人,没什么味道,若是去打胡人,我一定砍他一百个脑袋回来。”

    薛破夜微微点头,张虎若是晓得自己有个北胡朋友,不知将是何表情。

    “哎,来,张大哥,咱们干一杯!”薛破夜举杯道,两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张虎叹道:“还是在杭州舒坦!”

    “哦!”薛破夜摸着鼻子微笑道:“京都繁华热闹,比杭州要好吧?”

    “热闹是热闹,可是在京都,整日里与殷皇子和符皇子的人明争暗斗,实在……!”张虎摇头叹气,猛地醒悟过来,急忙闭口。

    薛破夜平静如常,似乎没听到一般,举杯道:“来,张大哥,咱们喝酒的机会少,有机会可得多喝。”

    张虎见他没听清的样子,才松了口气,举杯而饮。

    薛破夜自然听清了他的话,虽然疑惑,毕竟这事这人离自己太远,犯不着知道,而且张虎显然是失口而言,自己装作没听见,对谁都好。

    “薛兄弟,我……嘿嘿……!”张虎忽然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薛破夜微笑道:“张大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小弟若是力所能及,自然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虎点了点头,不过依然有些尴尬,脸上竟然有些发红。

    我靠,还和我不好意思起来了,薛破夜心里有些好笑。

    “薛兄弟,做哥哥的有一事想拜托你,还望……还望你不要推辞!”张虎搓着手,低声道。

    这下子薛破夜真是好奇得很,这个平日铁硬的汉子,此时怎么忸怩起来了,搞得像小姑娘一样,这样羞涩的张虎,还真是头一遭看见,心中大乐。

    “张大哥尽管说就是。”薛破夜忍住笑,抬手道。

    张虎沉默了片刻,终于从怀里掏出一支碧玉簪子,将他递给了薛破夜。

    薛破夜接过簪子,见这簪子倒也是上等的饰品,碧玉所制,簪头还嵌有一颗蓝色的宝石,发着幽幽的光芒,虽然贵重得很,却显得有些陈旧,不像是新饰品,忙道:“张大哥太客气了,这支簪子贵重的很,小弟不能收啊!”

    这张虎竟然送簪子给自己,这男人送男人东西……,薛破夜一身冷汗,瞥了张虎一眼,见他依旧有些羞涩,心中吃惊:“我靠,张大哥难道是个玻璃?”

    张虎急忙道:“不是不是,薛兄弟误会了,这……这簪子不是送给你的!”

    薛破夜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误会张虎了,既然不是玻璃,那什么都好说了,问道:“那张大哥给我这簪子究竟是何意?张大哥,你我是兄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小弟能办则办,不能办也会想办法办,若是实在没能办成,张大哥不怪罪就是。”

    薛破夜这样一说,张虎似乎宽了心,羞涩之意顿去,自斟满酒,仰首饮尽,似是在给自己鼓气一样,这才问道:“薛兄弟,你知道这簪子是谁的?”

    薛破夜摇了摇头。

    “这是亡妻的!”张虎眼圈一红,声音发颤:“这是我送给亡妻的定情信物!”

    薛破夜骇道:“嫂子她……她……!”

    张虎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她已经走了好几年了。”摇了摇头,神色极为悲伤。

    薛破夜神情肃穆,劝道:“张大哥不必伤心了,大嫂在泉下自然不希望张大哥伤心的。”

    张虎点了点头,凝视着薛破夜手中的簪子,缓缓道:“我和她自幼便是青梅竹马,她才貌双全,是难得的好姑娘,我能得她为妻,上天对我实在不薄。可惜她身体孱弱,一直是疾病缠身,三年前终是离我而去,我……哎……!”

    薛破夜听他说妻子是病死的,心中一惊,想到了萧素贞,心下再次焦虑起来。

    “那张大哥给我簪子是……?”

    张虎正色道:“薛兄弟,劳你将这支簪子交给含香,哥哥我在这里谢过了!”说完,起身一礼,目光中满是请求。

    “交给谁?”薛破夜瞪大眼睛。

    “含香。”张虎被薛破夜的大眼睛看得有些发毛,忐忑不安地解释道:“就是萧姑娘的贴身丫鬟,你……你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