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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传奇第18部分阅读

    人莫说行动,便是睁眼也难。

    蝶翼忙将双翼一合,将整个身子护住,又往后退得两步,挡住鹿云。

    狂风过后,再看处,白霄等人早已不见踪影。

    那白霄临场沉稳,行事干练,更无半分拖泥带水,实在是难得的人才,便是蝶翼、鹿云心中也忍不住暗赞一声:“好!”

    鹿云低声咒骂道:“好个狡猾的小子,跑得倒快。”

    蝶翼冷笑道:“他的身手虽然不及你,但是加上他身边那数十个人,就算真要打,你又能打得过么?”

    鹿云被她抢白了几句,心中大是不乐,却也并不发作,只道:“我看白霄既然已经来过了,估计风族大军顷刻便来,我们还是速速向老爷子复命去吧。”

    蝶翼并不理会他,只顾朝前而去。

    鹿云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回去?”

    蝶翼哼道:“没人要你跟着,你回去复命好了。”

    鹿云愣得一愣,却又急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得极快。正奔走间,蝶翼忽然将身一蹲,隐入草丛之中。鹿云正要发问,被她扯了一把,连忙也蹲了下来。

    但见左前方天空光芒忽盛,几乎盖过了阳光。光芒过处,现出黑压压大队人马来,竟似有成千上万之众。众人皆身着红色衣衫,宛如大片火焰在燃烧奔放不已。

    那大片火焰中却有一列白色,如同火中的寒冰一般。人数虽不及红衣人多,却个个白盔银甲,自有一股不同的气势。

    鹿云看得分明,为首一名女子一袭湖蓝色衣衫,柳眉倒竖,手中却提着一个老大的八棱锤。自是蓼莪无疑。她身后站着三名将官,俱是银色盔甲,脸带煞气,竟是南天八星中的破军、贪狼与巨门。

    鹿云与蝶翼面面相觑,均想:“何以天界之人也与他们在一起?”

    两人不敢逗留,悄没声的后撤,待离得远了,方才长身而起,直往回急奔。

    镜魅殿上,式微听得蝶翼一番禀告,沉吟道:“也不知道婆雅这老家伙用的什么法子竟可与南天界联手。看来地族后土天、水族苍月天的败卒所言不虚。”却又拈须一笑道:“不过此处是魑魅天,须要让他们尝尝老夫的手段。”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激战(一)

    火族的军队在魑魅天的大地上缓缓推行,如同赤色的火焰在熊熊的燃烧。蓼莪神色凝重,对秦弓的担忧始终在她心中徘徊。在她身旁的破军知她心意,宽慰她道:小弓他功夫超群,天狼弓无人能敌,你无须为他担忧。这话倒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的。

    蓼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队伍。一道亮银横亘在红色之中极是扎眼。她从来都不曾怀疑过婆雅的指令,但要她与神族之人一起讨伐式微,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贪狼似有所察,微微一笑道:我帝既已与贵长老达成协议,我等自当奋力为之,这一战,我们兄弟全凭蓼莪护法差遣。

    蓼莪白了他一眼,道:南天八星的厉害蓼莪亲身领教过,到时候更要拭目以待。

    她一张利口向来不肯饶人,若不是看在破军的面子上,只怕这话还要说得难听十分。

    贪狼只是笑笑而已,并不说什么。心中却想魔族两派打得不亦乐乎对天界自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而己等自是要推波助澜,火上浇油。若是和蓼莪起了什么争执,须没有什么好处。

    说话间,忽见前方远处隐隐有尘土飞扬。但听得人声鼎沸,一片呐喊之声隆隆传来。只见一条黑线自地平线处快速移来。到得近前,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有多少人马。

    蓼莪将手一挥,全军停住脚步。她定睛细看,前方军队旗分黄蓝黑三色,正是地、水、魅三族兵士到了。

    黄旗下一人身材魁梧,环眼虬髯,自是地族宗主青阳,蓝旗下站着的却是一个年轻人,只见他一身蓝袍如水,面如冠玉,眉目中有莫名的悲愤。原来水族宗主玄英既亡,此人是他的弟子月隐。黑旗下却是蝶、鹿、豕三护法。其后三族将士一个个气势汹汹,横眉怒目。

    蓼莪抬头看了一下左后方的天空,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怎地白藏的队伍还不曾来?若少了风族之助,这一战便没有太大的胜算了,何况那秦弓却依然不知下落。

    呔,蓼莪,你等竟合同天界之人进犯我魑魅天,太也无耻!青阳戟指蓼莪大喝道。声音如同焦雷震空,令人直觉耳中嗡嗡直响,鼓膜发痛。

    蓼莪俏脸一红,竟是不好反驳,连忙避开话头,叫道:你们快把魔尊交出来!如若不然,休要怪我无情。

    青阳道:要个人需要这么大的阵势么?尔等分明是想侵我地界,却找了偌大的幌子。

    一旁蝶翼咯咯笑道:天狼早就中了波旬花毒,毒发身亡了。

    蓼莪闻言大惊,急道:你这话可当真?!

    而身后火族诸战士听得这话,不禁有些慌乱,立时马蚤动起来。

    贪狼忙道:护法不要中了敌人的计,乱了军心!开声吐气,郎声道,天狼乃是战神之躯,又岂是你们这等宵小可以害及的?!你休要散布谣言!这句话不徐不疾,却远远的传了开去。火族战士听了,心中疑虑消了大半,顿时又抖擞起精神来。

    蓼莪定得定神,看了贪狼一眼,颇有感激之意,高声道:我们铲平这魑魅天,再去迎接魔尊!

    火族战士齐声呐喊,其势动天。

    月隐冷哼一声道:要战就战,何必多言?!说罢高举淬魔水刀,直取蓼莪。

    这边早有破军挺起吹雪神枪迎上。两人立时斗在一处,双方将士大声鼓噪助威。

    场中一银一蓝两条人影舞动正烈。

    月隐的魔刀神出鬼没,宛如一条有形无质的怪蟒,总是能在难以预计的角度,露出森森白牙,噬向对手的要害。

    破军一杆神枪卷起万丈寒意,恰似蛟龙披雪,所到之处,滴水成冰。魔刀虽然厉害,毕竟是以水做就,这吹雪枪正是它的克星。月隐的本领虽深得玄英真传,原也不俗,只是遇到了个破军,却是棋高一着,缚手缚脚。

    两人战得多时,月隐左支右绌,渐渐招架不住。慌忙间胸口露出个老大的破绽来。破军一声长啸,长枪一昂,如白龙吐芯,扎向月隐前胸。月隐不及闪避,回刀一挡。破军这一枪早凝就十成功力,刀身甫与枪尖相触,立刻冻成一把冰刀。枪与冰刀一撞,立时就将之击得粉碎,长枪眼看便要洞穿月隐胸口,月隐怪叫一声,向后一个倒纵,跳了开去。早有青阳抢上,护在他身前。破军也不追击,自回本阵。

    月隐低头看自己前胸,只见胸口护甲已然碎作八瓣,只是其上凝着一层厚厚的冰,却不曾掉落。但觉一股寒气自心口涌出,顷刻间嘴唇发青,浑身瑟缩发抖,如坠冰窖,只觉连血液也已冻住,不再流动。

    青阳见他脸色大是不妙,忙挥手着人将他搀扶退下。口中道:闻道南天诸星中,破军武功第一,果然名不虚传,待在下领教高招。说罢站到阵中,却只是空着双手。

    破军也不言语,一摆手中长枪便待上前,不料贪狼早倒拖寒冰戟走上前去,口中兀自道:八弟已战了一场,先休息会吧,这个功劳让为兄领了。他知道青阳是地族宗主,生怕破军被他们以车轮战伤了,是以自行请战。

    青阳黑脸一沉道:想在我身上领功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说罢双手箕张,如同两把大蒲扇般直拍而至。

    贪狼料他手上功夫厉害,不敢小觑,舞动画戟,凝神对敌。

    一时间两人已交手十数招,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只听得场中掌戟相交竟如金铁交鸣,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青阳一对肉掌竟是寒气难侵,神铁不伤。

    贪狼却暗暗叫苦,原来不管他如何挥戟,青阳每一掌总能击中画戟。而他招沉力猛,大力自戟柄传来,震得贪狼虎口发麻,几乎捏不住兵器。

    如此下去须不是办法。贪狼心中计较,须得用计方可赢他。心念电转,手头却无丝毫懈怠。他双足一蹬,猛可地跃上半空,将寒冰戟当空一划,迅速在青阳头顶做就一道寒冰结界。自己却踩住云头,并不落地。

    青阳似是丝毫不察,大喝一声:哪里走!一跃而起。头顶立时与寒冰结界相触,一股寒气自顶门百汇|岤而入,顿时全身打了一个激灵。

    贪狼不待他落地,身形一闪,已到他身下,挺戟自下而上,直刺青阳小腹,满拟这一戟,当可将青阳如同一个面人一般扎在戟顶。

    嗤的一声轻响,长戟自青阳小腹入,后项出,竟戳了个通透。

    双方将士齐声高呼,所差者一边是欢呼,一边却是惊呼。

    然贪狼却觉刺入之时,手上丝毫不着力,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他反应也算迅疾,连忙撤身后退。不料双足刚一着地便觉脚踝处一紧,急低头看处,只见地底下不知何以竟伸出一双蒲扇大小的手来,将他双足牢牢抓住。再看面前青阳,却已化作一堆黄土,正扑簌扑簌洒落在地。原来青阳早料到贪狼这招,却使了土遁之术,反引贪狼入彀,一击而中。

    贪狼急叫一声:不好!倒竖寒冰戟,就地一刺,将所站之地急冻起来,化作一块坚硬无比的冻土,要将青阳就此困在土中。两人就此僵持不下。

    一厢边巨门见贪狼被困,连忙冲上前去相助。

    正此际,贪狼足下土地突然开裂,青阳魁梧的身躯拔地而起。冻土竟是不能将之困住。他双手倒提贪狼,一把将贪狼直扔出去。

    贪狼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昏脑涨,正与待要赶上前来的巨门撞在一处,巨门上前正急,吃这一撞,不及躲避,被撞个正着,百忙间横抱住贪狼腰间,腾腾腾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放下贪狼。

    贪狼顿时涨得满面通红,恼羞成怒下,寒冰戟高高举起,身后神族战士一齐发一声喊,杀上前来。

    另一边地族战士也不怠慢,立刻迎战。

    蓼莪惟恐有失,连忙率动火族战士一起加入战团。水、魅两族自也不甘落后。蓼莪敌住青阳,南天诸星迎上三护法,所率领的万千战士也立刻杀在一处。

    一时间,惨呼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战士们奋力的搏杀、战斗,又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死去。自己的血、同伴的血、敌人的血混在一处,化作一片的浑浊,无法辨认,原来那血,都是一般的鲜红!

    死神在头顶徘徊,招魂的鼓声似自冥冥中响起,如同一曲快意的悲歌,令人忘却了曾经的平安喜乐,忘却了面对的也是同样的生灵。有的,只是不断的挥刀,不断的死去,不断的灭亡。飞溅的鲜血掩盖了众生的眼神,撕杀的快感将心灵占据。在死亡的笼罩下,杀意成为了统治肉体的主宰,那身躯,仿佛化作了只供杀戮驱使的行尸走肉。苍茫的血色将整个魑魅天的大地吞噬……

    洪水,烈火,石阵,寒冰,凶兽。

    五族将士各使奇术,战场上一片异像。倒下的尸体焦黑模糊有之,面目全非有之,浑身青紫有之,断臂残腿有之……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激战(二)

    撕杀惨呼声不绝于耳,不断的有战士倒下,又有战士不断的冲上。这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蓼莪不停的挥舞着离火锤,饶是青阳也不敢硬接硬挡,手持两根黄|色短棍,与之相抗。这短棍有个名目,唤作“沙中土”,却是遇火逾坚。正与那离火锤势均力敌。

    只是青阳手中武器虽不畏烈火,然离火锤越舞越烈,火舌如蛇,撩动起来,将他的须发都烤得倒卷起来。不由得心中焦躁。他与蓼莪均是主将,若是自己落败,这一仗便是输了八成了。又眼见地、魅两族战士虽无败象,但水族战士少了首领月隐,正自节节败退,心头更是担忧。

    抬头处,天色逐渐昏暗,魑魅天的夜晚已在一片杀声中悄然而至。

    青阳祭出一头沙虎来,敌住蓼莪的三足火鸦,左手棍连挥三个圆圈,挡开离火锤,右手棍奋力往地面上一竖:“虎牙之突!”

    无数石笋立刻从地面涌起,尖锐的石笋如同猛虎的利齿,猛的噬向蓼莪。

    蓼莪连忙闪身躲避,然那地下的石笋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不断的朝蓼莪袭来。蓼莪一面躲闪石笋的突袭,一面招架青阳的“沙中土”,不免局促。

    一支石笋自左面而起,弯过一个角度,斜斜的刺向蓼莪左肋,而其余各方位早有石笋林立,挡住退路。青阳飞身而起,双棍如泰山压顶,直朝蓼莪天灵盖砸下。

    破军虽在与鹿云对阵,大半心神却尽在蓼莪处,眼角瞟到蓼莪危急,连忙虚晃一枪,逼开鹿云,待要返身前来救助。但那鹿云亦非庸手,一退又进,死死缠住破军。破军虽胜他一筹,一时却也摆脱不了,眼看蓼莪竟是无可闪避。

    蓼莪一声娇喝。猛然间一道金红色的光芒自她背后陡然涨起,照得整个战场上所有的人的脸都忽明忽暗。灼热的气浪自金红色的光芒中瞬间迫来。青阳首当其冲,被那气浪一冲,手中双棍竟是不能落下。骇然的神情在脸上泛起,在如此炽热的气息中,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不自禁的脱口叫道:“朱雀之舞?!”

    金红色的光芒笼罩着蓼莪,如同一只朱色的大鸟冲天而起。不及闪避的青阳被金红色的光芒透体而过,扑通一声,跌落在地。他一着地便立刻弹起身来,抬头看着半空中蓼莪所幻化的朱雀尾羽带动出的美丽弧光。口鼻中却有淡淡的青烟冉冉冒出。显是五内皆被焚烧,这等痛苦,实非常人可以忍受,亏他竟还能站得稳。

    蓼莪收了法身,低头笑道:“青阳宗主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一招吧?”

    青阳闷哼一声,却用一口真气护住心脉,不敢随意开口。

    破军见蓼莪化险为夷,精神顿时一振,心头更无担忧顾虑,刷刷刷一连数枪,将个鹿云杀个手忙脚乱。

    蓼莪半空中高叫道:“你还不败服?!”一扬离火锤,逼向青阳。

    青阳哪里还有抵挡之力?勉力遁地而去。

    主将一退,旁人更是无心恋战,地、水两族战士立时撤退,顷刻间便跑得不见踪影。只留蝶翼等人率着魅族战士断后,却也是边战边退。

    蓼莪志满踌躇,得意道:“大伙儿上啊,我们定要将这魑魅天拿下!”

    一旁贪狼却急道:“穷寇莫追,谨防有诈!”青阳虽败,但地、水、魅三族士兵在人数上却胜过己方,何况并未到非撤不可的境地,何以要撤得那么迅疾?贪狼心存疑虑,连声大叫。只是火族的战士却并不听命于他,且千万战士,想要即刻收势,也非易事。他的几声叫唤,只使得百来名神族战士停住了脚步。

    此际,天色已暗,夜幕落下,空中缀着点点繁星。一阵淡淡的幽香悄然飘至。

    魅族战士突然不再后退,当前的蝶翼的脸上有诡异的笑容,魅族的战士一个个面目狰狞,眼神中露出摄人的碧光。夜晚,正是魅之一族发挥最大威力的时候。

    冲在前头的火族战士被这阵势吃了一惊,脚下稍一迟疑,忽听得四周杀声震天,转头四顾,只见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碧光,四下里竟不知道有多少魅族的战士伏在暗处。

    蓼莪见势不妙,连忙叫道:“撤退!”

    不料前头的战士似是充耳不闻,一个个站在当地,痴痴愣愣,任凭敌人兵刃递来,不避不闪,待得刀枪及身,疼痛的感觉和濒死的恐惧猛然刺及灵魂,方才有刹那的顿悟,然能够发出的,已只是一声嘶声的惨叫,那声音,将所有的痛苦和恐惧一并呼出,暗夜中让人毛骨悚然。惨呼声连连响起。快意的刀枪肆意的屠戮着无还手之力的生命。

    蓼莪惊得脸色发白。口中连呼撤退,忽觉淡淡的幽香随风钻入鼻中,脑中微微一窒,脚下一软,落下云头。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屏住呼吸,高声道:“波旬花香!大家小心!”

    破军与贪狼对视一眼,忙偕同巨门率着数百神兵上前,一齐发功,将玄冰结界撑起,护住火族战士,只是前部军队却救护不及,尽数陷落。

    蓼莪运气三周,将毒化去。幸喜吸入的毒不多,并无大碍,脸上却有惭愧之色,顿足道:“都是我不好,害了他们性命。”

    破军道:“敌人狡猾,须怪不得你。”

    贪狼皱眉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