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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月传奇第44部分阅读

    在忽喜忽苦之际,忽然“铮”的一声响,琴弦无由断却一根。她心中一惊,推琴站起,心想:“为何如此心神不宁?难道出什么事了?”

    便在此时,抬眼处天边云层破开,自云端中落下四个人来。定睛看处,正是南天八星中的太阴、巨门、天相、天梁。

    “战罢归来了?他平安么?他呢?是否也好?”她正想发问,却见四人脸上神情古怪,似带着悲怒之意,不觉一愣。

    太阴等人见是天琴,连忙上前施礼。

    太阴口中刚称得一声:“臣……”却又迟疑,将身子站直了,道,“末将参见。”含糊其词,连天后也不愿喊出。

    天琴更觉古怪,连忙问道:“今日一战,形势如何?陛下可曾安然?”顿得顿又道,“天府将军可好?”

    她不提天府犹可,一提天府,四人眼中更见悲意。巨门道:“大哥他……他已遭不测!”说话间竟有些哽咽。

    天琴大惊,颤声道:“你……你说什么?”双眼朝太阴看去。

    太阴默然不语,只是略略的点了点头。

    天琴只觉鼻中微酸,眼中似乎有些湿润,不由以袖拭目道:“怎么会这样?他……天府将军是怎么死的?”

    “龙池!”巨门切齿道。这两字一出,四人皆自咬牙,眼中几乎有火光喷出。

    天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龙池?”她下意识的重复着,定定的看着太阴等人的脸庞。却见他们神色凝重,全然没有半分欺骗之意。

    “你们胡说!”她忍不住尖声道。

    巨门又一旁插口道:“龙池阵前偷袭大哥,将他害了。大哥临死前要我们前来救你。”

    “救我?”天琴虽心伤天府身死,然听得这一句,立时便明白过来,心中想道,“龙池他疑我与天府有私情?可是他,他怎可下此毒手?!难道他,还要回来杀了我不成?他竟不念一点情意?他……他竟要杀我?”心中大是悲怆,更只觉天旋地转,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太荫道:“还是快些走吧,若等龙池回来,不免麻烦。”

    “走?”天琴茫然道,“走哪里去?我为什么要走?”心中想的是:“我等了那么久,便是盼着能够与他在一起。如今真的在一起了,却又生如许多变故。可是要我离开他,我又能去哪里?不行,我定要当面问问他,到底他……他心里有没有过我?”她打定了主意,反倒定下神来。

    太阴答道:“此乃大哥遗命,你还是速速随我等离开此地。”

    天琴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哪里也不去,我不走!”很多时候,一个答案往往比生死更重要。

    巨门急道:“此时还耍什么性子?再不走,龙池率大军返回,便来不及了!”原来龙池及军队皆被那黑影救去,却并不在此处,尚不及赶回,被南天四星抢在了先头。

    天琴盈盈朝四人福得一福道:“多谢四位星君,只是我断然不会离开这里。实在是辜负了四位星君和……和他的一片心意了。”

    太阴等四人相互看了几眼,又同时点了点头。太阴转头朝天琴道:“你既不走,我们也不走。定然要保得你周全才好。不然又怎对得起死去的大哥?”

    “好,好,好!一个都不要走!”一个声音狂然大笑道,“将你们的脑袋统统留下!”正是龙池回来了。

    南天四星大惊转头,只见龙池安然无恙,身形自半空中飘落,身后是亢厚、瞬流两大电将,再后是浩浩荡荡的天界败兵黑压压的占了半个天空。

    龙池大喝一声:“给我拿下!”

    众兵将立时哗啦一声将南天四星围在核心。

    龙池高声道:“南天诸星,尔等与魔界暗通款曲,竟然还有胆子回来?还不速速受死?”

    太阴哼了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巨门大叫道:“龙池,你无故害我大哥,如今又要陷我兄弟,可是要杀人灭口?”

    龙池眉毛一皱,将手一挥,亢厚与瞬流两人立刻朝巨门杀去。

    两道电光迅疾奔向巨门,巨门连忙抵挡。众士卒也一齐动手,太阴、天相、天梁各举兵器相抗。

    只有天琴一人,站在一片混乱之间,却无人理会她。只因她毕竟是天后的身份,旁人不敢伤她。

    天琴更不管身遭情况,只顾缓步朝龙池走去,双眼牢牢的盯着龙池。

    龙池被她看得不免有些心虚起来,不由低下头来,然又一想:“我紧张什么?分明是她背着我与天府相会,又怎可怪我无情?”却又抬起头来,也自看着天琴。

    天琴站在龙池跟前,抬头缓缓道:“是不是你杀了天府?”

    龙池哼了一声,并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天琴又道:“你如今是不是又要杀我?”

    龙池默然不语。他原本确是一心要将她也一并杀了,然真的人在眼前,却又有些不舍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天琴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恨意,然说话的语调依旧平静。

    龙池深吸了口气道:“那日你俩在竹林时,我就在暗处。”

    天琴摇头道:“可是我们俩却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没有?”龙池忍不住冷笑,“你背着我与他相会,这样还不算对不起我?你将心事都说与别人听,我却一些都不知晓,这样也不算背叛么?”他始终低沉着声音,不愿让混战中的兵将们听到,然那怒意却是显然。

    天琴惨然笑道:“原来这样就是背叛,原来是这样。”她喉头不禁有些哽咽,“那你呢?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么?那日你和我一起时,在我背后写的什么?”

    龙池双颊的肌肉微微一牵,恨恨道:“难道这样你就可以背叛我了不成?”

    “我没有背叛你。”天琴缓缓摇头:“你曾说过,你为天鹰时,临死的一刻唯一的念想便是我;你曾说过,你轮回七世,为的便是可以再见到我;你曾说过,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不起我。所以我臆想着你是那么的爱着我……”天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究停了下来,轻叹道,“原来我,错了。”

    龙池静静的听她说着,待她说完方道:“不错,我心里是想着那个女子,即便如此却又如何?你根本便是在为自己的背叛寻找理由!”

    天琴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楚,却又夹杂着嘲讽:“不是,你想的不是那个女子,你是嫉妒。你嫉妒天狼,因他比你强,所以你期望得到他的一切,包括那个女子。你嫉妒天府,因为我将心事说与他听。因为嫉妒,所以你才会征战,你才会杀了天府,你才会怀疑我。”这些话用平静的口吻说出,却无疑是一支支的钢针一般直扎入龙池的心窝。

    “你胡说!”龙池大叫道,“我为什么要嫉妒他们?我是天界的帝君!我拥有一切!应该是所有的人嫉妒我才对!你胡说!”

    天琴自嘲的笑了笑,低声道:“我倒希望我是胡说,我更希望我一直只是你的师父,或者我根本没有爱上那个叫天鹰的神。”

    龙池双目赤红,呛啷一声将鹰翅刀拔在手中,刀尖指着天琴心口,喝道:“你敢再多说一句?!”额头青筋暴起,显是怒到极点。

    太阴等人瞥眼见到龙池用刀指向天琴,心中大急,然四人对付两员电将已经有些吃力,再加上无数兵卒在侧,又哪里得空抽身?分神其间,却又差点被亢厚、瞬流伤着,心中只是又怒又急,却无半点奈何。

    天琴双眼看着龙池,眼光中俱是失望与苦痛:“你用刀指着我?你真的要杀我?好,好,真是太好了。”她说话间,身子忽然往前一冲。

    龙池正自怒气勃发,心中想的正是:“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天琴撞向刀尖,却不收手。只觉得刀上一沉,便听天琴“啊”的一声轻呼。他心中忽然一紧,连忙收刀。鲜血顺着刀一并抽了出来,化作一道血箭喷出,正溅在龙池脸上,一片温热。

    龙池“呀”的叫了一声,连忙双手抱住天琴,心中却又莫名后悔起来。只见天琴脸色惨白,双目只是看着龙池。

    龙池皱眉道:“你……这又何苦呢?”

    天琴伸手牢牢的抓住他的衣袖,断断续续道:“龙池……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龙池只觉浑身一僵,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告诉我……你爱曾经爱过我……哪怕是骗我的也好。”天琴唇边有鲜血缓缓淌出,鲜红的血,映着苍白的唇,红的更显碜人,白的更觉惨淡。

    龙池一字一顿道:“我、爱、你!”却似用足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天琴现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来,道:“谢谢你肯骗我……让我放心的去死……”双眼缓缓闭上,抓着他的衣袖终于也自松了。

    龙池怔怔的看了她一阵,这才将她的尸身放下,缓缓站起身来。

    “龙池,你个畜生,竟然真的将她杀了?!”巨门虽身在战中,却看得分明,忍不住破口大骂。

    龙池眼中杀机微微一闪,鹰翅刀一抖,立时化作千片利刃朝场中南天四星洒落。

    南天四星此时又哪里腾得出空来闪避?百忙间挥动兵器乱舞,只想将这利刃阻挡。然那鹰翅刀的碎片既多且细,更兼之迅疾无比,虽挡住了大半,毕竟还是中了数下。

    龙池大喝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众将士立刻一拥而上,四星再勇猛百倍,也不能抵挡,更何况如今又受龙池袭击?虽尽力拼命,杀死了百余名士卒,却也渐渐力竭。

    巨门笑道:“我们兄弟可算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话说得一半,被瞬流弯刀一刀砍在左肋,血流如注,哼得一声,却又将狼牙棒一舞,敲碎了逼上来的一员士卒的头颅。

    天梁也道:“不错,能与大哥相会,也是一大乐事!”奋力将宣花斧一盘,挡开亢厚穿云锥,不料横地里一柄枪刺来,正中腿上,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早被亢厚赶上一锥,刺穿胸膛。

    天相大急,待要上前相护,却露出后背空门,立时被人砍翻。

    巨门一声虎吼,将狼牙棒舞得风雨不透,冰雪乱飞,那躲不及的士卒也不知被打死多少,只见身上被鹰翅刀碎片刺出的伤口中鲜血狂喷而出,他浑然不觉。酣战间失血渐多,手上微微一软,瞬流乘虚而入,一刀将他左臂卸下。巨门痛声大叫,狼牙棒丢出丈许远。身边士卒拥上,只管用枪乱扎,立时被刺出百十个透明窟窿来。

    太阴见三位兄弟惨死,不觉神伤,大叫一声:“罢了!”横过凝霜钩,只在自己喉头一刺,自刎而亡、

    龙池收了鹰翅刀,看着地上五人的尸首,冷冷道:“埋了罢。”一拂袖间,转身便走。

    无明天,魔宫内,秦弓坐在宝座上,手中拿着魔利支剑仔细抚摩着,眉头却凝成个川字。

    蓼莪、玄豹、罗侯、隼四人皆在殿下站立。

    蓼莪见秦弓愣愣出神,便道:“今日一战也算大获全胜,你也不要如此不乐。”

    秦弓微微一笑道:“不错,原是值得庆祝之事,只是那其后的白雾却让我不由不伤脑筋。”

    罗侯道:“那白雾到底是什么玩意?却恁的如此难对付?”

    隼道:“只怕使雾之人更难对付呢。”

    蓼莪皱眉道:“小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秦弓正要说话,却见破军与七杀、贪狼三人安置好了天府后事,也自入殿而来,便道:“也罢,既然大家都在,我不妨把话说了,也好叫大家有个准备。”当下便将自己猜测的外界神魔之事又再说了一遍。

    一番话下来,众人脸上皆自变色。

    隔得一阵,蓼莪“霍”的一声跳起来道:“不管他什么魔神,我就不信还有对付不了的东西!”

    贪狼道:“只是今日那白雾大家也都见得了,竟要用我们这许多人的力量才能驱散。若是那人真个现身了,我看我们未必能够抵挡得住。”

    蓼莪怒道:“这不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么?”

    破军插口道:“三哥说的也是实话,不过事到临头,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我想,但需我等齐心协力,也未必便会败了。”

    秦弓点头道:“破军大哥所言极是。”

    众人又议得一阵也没有什么定论,便自散了。玄豹却比别人慢了数步,走在最后,似乎有些迟疑,转头看得秦弓一眼,似想说什么。

    秦弓见状,便将玄豹叫住,问道:“玄豹,你有什么要说的?”

    玄豹见问,便自沉声道:“今日多谢你相救了。”

    秦弓笑了笑道:“不让你好好活着,你又怎么能够报仇?”

    玄豹忽然蹲身下拜道:“属下的性命也是尊主所救。报仇两字,今后断然不敢再提。自当戮力效忠尊主。”

    秦弓连忙将玄豹扶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再说什么。

    玄豹走出殿门时的脚步也似比以往稳健快速了许多。秦弓只在身后微微点头。却又想:“怎地不曾见白泽大哥前来?”

    白泽一人独坐府中,手中拿着些陈年典籍不停的翻看,偶尔又抬起头来,将面前的星云球端详两眼,脸上神色甚是专注。

    看得多时,不由将典籍一丢,双手在两眼上轻轻按摩,心中想道:“看了那么久,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我实在是忒也不济。”歇得一阵,又找过一本陈年旧书,仔细查阅起来。

    他看着看着,忽然“哎呀”一声叫,手一抖,将一本古书掉在地上。他定得定神,忙将书捡起,又将适才那几行字细细看了,看得半晌,又将星云球拿过,翻来覆去研究个不休。

    “是了!”他猛然将桌子一拍,大叫道,“果然如此!”

    白泽跳起身来,将星云球和那本古书往怀里一揣,如风一般冲了出去。

    第一卷 第八十九章 揭密

    “是他?!”秦弓陡然听得这一消息,顿时全身一震,心中惊疑不定,沉吟道,“怎么会是他?白大哥你有无看错?”

    白泽递过星云球道:“你看,喏,这里,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星还在,不过是被黑气遮挡住了。”

    秦弓顺着白泽手指的地方看去,果见一团重重黑气,将星云球持在手中反覆细查,才能自黑气中看出些许紫色光芒来。

    白泽又将怀中那本卷古书拿出,道:“这古籍是魔界开界之时留下的,你看这一段记载。”

    秦弓忙双手捧过古书,细细看了,只见上面写道:“昔有天王号自在,妄乱色界,令色界分崩。修罗天尊因势而动,开魔界之天……”说的却是魔界创始的由来。

    “自在天王?”秦弓道,“那也不能说他与这个自在是同一个人啊。”他心中犹自为那人辩解,只因此人在他心中向来是崇敬的。

    白泽将古书翻过几页,将手往书上一指。

    秦弓将那一段文字上上下下看了几遍,越看越是心惊,更将前后细节一一想过,原先想不明白的地方立时也全然明白过来了。不由心中一股怒气涌上,将书往地上一掷,恨恨道:“亏我这等信任敬佩他,没想到这一切全是他弄出来的事端!”他

    白泽一旁踌躇道:“兄弟,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秦弓看了他一眼,忽然脸色有点发白,颤声道:“你说她?”

    白泽缓缓一点头。

    秦弓摇头道:“不会的,不可以,不能够……”一连换了三个否定的词语,心中所想其实却与白泽相近,否则又何以白泽什么都未说,他便已想到?

    白泽叹了口气道:“这等事情,又有谁能料得?”

    秦弓哎呀一声,丢下白泽,转身便往后宫跑去。

    白泽留在当地,微微摇头。

    不多时,秦弓便已返回,只见他一脸沮丧,手中却捏着样东西。

    白泽也不敢多问,只是看着他。

    秦弓颓然坐下,道:“她又不见了,却留了个字条下来。”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晃了晃,正是一张白纸。

    “可有说什么?”白泽问道。

    “你自己看吧。”秦弓将字条朝白泽一丢。

    白泽接过一看,上面不过只得寥寥数字:“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走了。”纸上有隐隐湿痕,宛然泪迹。

    秦弓喃喃道:“难道她也是骗我的?这么久以来,她都是在骗我?难道她就和前世柔荑一样?她怎可如此对我?”

    白泽劝慰道:“你也别全然这样想,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