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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梭第5部分阅读

快给董大叔倒茶。”

    “来了,爹。”

    钱凤双手捧着个茶盘过来。

    钱掌柜亲自接过茶杯放在董金元面前,吩咐小五子,道:

    “到后屋去把那对夫妻请出来,就说是董老爷子来了,要买金沙快出来。”

    小五子忙着向后面跑,董金元却笑对钱掌柜,道:

    “你的姑娘越见长的标致了,才三月我没到你店里来。”

    钱凤羞赧的走回柜台里,正看着后屋走出那对夫妻来,钱掌柜忙上前,道:

    “二位先来见见,这位是董金元老爷子,附近金沙河五

    十里内所有淘金人,全都凭老爷子一句话,要卖金沙,就请同董老爷子洽谈吧。”

    董金元面带微笑的迎着抱拳施礼,道:

    “请问二位贵姓大名?”

    矮的络腮胡汉子粗壮的双手一抱拳,还礼不迭道:

    “在下欧阳亮,她是我浑家方小玉。”

    董金元见这对甚不相称的夫妻,内心直笑,但表面仍笑呵呵的道:

    “小老儿童金元,听说贤夫妻要买金沙,特地过来看看,如果价钱公道,我们倒有一批金沙在此。”

    搓搓双手,欧阳亮笑对方小玉道:

    “果然不虚此行,快去把秤取来。”

    方小玉闻言起身往后去,欧阳亮这才向董金元道:

    “金子分成色,金沙自不例外,能否先让在下看看你们带来的金沙成色如何——”

    董金元立刻接过一袋金沙,解开来,只见他伸手袋中抓了一把出来,刹时间金光闪闪,金芒不断,的确是耀眼诱人,惹人眼红。

    细细的审视一阵,欧阳亮点点头,道:

    “不错,金沙河出的金沙果然成色佳。”

    方小玉提木匣走来,打开木匣取出秤来。

    不料董金元也是行家,伸手取下指上一枚戒指,道:

    “且先看看我这只戒指的重量。”

    一声脆响,戒指已放在秤盘上。

    方小玉立刻取出秤锤,只几下交替换取,立刻笑道:

    “三钱整。”

    董金元点点头道:

    “你这秤不假,老夫的戒指是整三钱。”

    哈哈一笑,欧阳亮道:

    “上川府金龙老店的天秤,岂会有假?”

    董金元这才笑道:

    “依照行情,欧阳仁兄要出个什么样的合理价来?”

    欧阳亮稍作思忖,当即道:

    “按照行情,一两金子兑换二十两银子,如今这是金沙,一般金沙折合金子是八成,那么每两金沙是十六两,不过我夫妻千里迢迢赶来,☆潇湘子扫描,张汜铨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再加上担着风险,所以每两金沙我们出十五两银子,董老爷子以为如何?”

    董金元望望董富贵与另外四个持刀壮汉,见五人正面露憘色,当即对欧阳亮,道:

    过秤吧,这价码我们同意了。”

    其实董金元心中十分清楚,金沙河的金沙是不错,但运到市面上的时候能折算十一二两银子的已算不错,更何况运出的时候还得防着各路土匪打劫的。

    这真是一桩皆大欢喜的交易——

    董金元几个人带来的金沙卖了一千多两银子,除了零头一百余两银子外,余下的一千五百两银子收的是上川府金记银票。

    欧阳亮夫妻二人也连忙的骑马上路,两个人的马鞍袋

    中全是金沙。

    骑在马背上,欧阳亮哈哈笑着向方小玉,道:

    “锤重一两,货外半斤,依你看咱们这趟买卖多弄了几多斤?”

    方小玉得意的道:

    “别看那姓董的老头子精,比起老娘他差远了,至少我多弄他五七斤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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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残阳 >> 《阎王梭》

    六、金小山含冤被吊

    董金元领着带来的人也离开了钱家饭铺,心中着实高兴,因为那年头能弄上千两银子又谈何容易。

    这时候金小山还在山中选用木材,眼看着天就快要黑了,他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枝摇晃,抬头一看,不由一惊又喜。一头花斑大豹正朝着他龇牙咧嘴的欲扑过来。

    金小山未带“阎王梭”,一把斧头却握得紧紧,他想还好,剥了豹皮给大叔垫床铺。

    就在他错步迎过去的时候,只见花豹“呜”的一声扑来,半空中,四只豹爪暴伸如四把尖刀,威势十分惊人。

    金小山斜肩横移,一个陀螺似的暴旋身,右手斧头闪划而后劈,‘叭”的一声带起一股血雨——

    只可惜那一斧未劈中花药要害,却引得花豹回头又扑,豹口中尚厉烈的发出“呜呜”声来。

    金小山不敢稍慢,就在斧头下击中,人已腾起丈高倒蹿,躲过花豹扑咬。

    那花豹已带伤,却更见凶恶狂怒的扑咬过来。

    金小山在一阵游走躲闪中,突然觑见间隙,狠狠一斧劈在花豹背上,再次把花豹劈了个就地滚。

    金小山大喜,以为这次已重伤花豹,正欲上前再劈一斧,不料那花豹“嗖”一声竟负伤往山中冲去一

    金小山一怔,暗骂道:

    “畜牲,我看你还能跑多远。”立刻衔尾直追过去。

    负伤的花豹跑的快,但金小山的脚程也不慢,两下里一逃一追的也不知到了几多远,等到前面花豹窜入一片荒林中消失不见,天色已是黑漆一片了。

    金小山有些懊恼,豹未追到却又走失方向,不快些回去,只怕今晚得在这荒山野林中度过了。

    天上乌云在游动,游动得相当快。

    地上走的金小山双腿走的也不慢,直到他发觉走错方向,才又急急的走回头。

    于是金小山已觉出肚子在咕噜,然后他有些疲累。

    就在半圆月时隐时现的四更天,他终于摸回钱家饭铺里,不料他才推门进去 整个人惊住了——

    钱掌柜走上来,伸手从他腰间抽出斧头来,凑近灯下看,不由回头骂道:

    “好小子,真可恶啊,这斧头上还有血未擦干净呢!”

    金小山还在发愣,突然冲上来二十多个淘金客,金小山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这些人压在地上,于是,一根绳子就把他拴个结实。

    饭店后院的牲畜槽边上有根横木架子,那是用来拴牲口打蹄铁的,这时候一群淘金客就把金小山吊在那儿,不由分说先是一阵痛打—一

    一脸一身的鞭痕,金小山却高声大叫道:

    “大叔!我大叔呢?”

    早听得有人高声吼叫道:

    “他还有个大叔?在哪儿?也把他吊起来审问。”

    矮胖掌柜这时手提着灯笼,忙伸手一拦,道:

    “各位老乡,祸不延亲人,这小子是有个大叔,只是那人像个病鬼,看上去就多了那么半口气,怎能经得起一根绳子吊的,且向这小子问口供吧!”

    这时淘金客有个五十不到的汉子,缓缓走向金小山面前,迎面先是两个大嘴巴,狠狠的怒瞪着目瞪口呆的金小山,道:

    “说,你把人杀光,抢的那么多银子银票又藏在什么地方,你要是坦白了,大爷们就给你个痛快!”

    金小山高声抗辩道:

    “我什么时候杀人了?何时又抢了银票,抢谁的?”

    又是一个嘴巴子,金小山口角在淌血,灯光下他似是看到钱掌柜那个大姑娘在目中落泪,但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在同情自己的遭遇。

    于是金小山吐出一口血水,抗声道:☆潇湘子扫描,快乐的鱼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你们说我杀人抢财,总得有证据呀,有道是强盗沿街走,无赃不定罪,总不能随便的就乱指我杀人吧!”

    抖动着口边胡子,那人道:

    “被你杀的董金元,正是我堂兄,连同四个护驾的,还有个董富贵,六条命全被你杀掉,而你们又想在这儿以开镖局作幌子,加上你半夜回来,一把斧头上尽是血,不是你干的又会是谁?只怕这事实摆在眼前,就由不得你这小子再有所抵赖了!”

    金小山叫道:

    “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

    他望望灯影下愤怒的淘金客,又道:

    “天黑的时候我还在山上伐木,后来看到一头花豹,想起我大叔身子不好,正好用豹皮给我大叔垫床铺,一把斧头不顺手,我只伤了那头花豹,追了半夜终还是被逃去,这才赶着回来了……

    不料早有人冷笑连连的道:

    “真是满口的胡说八道,就凭你一个傻小子,见了花豹不逃走的,编故事也该先打个草稿叫人信才行呀!”

    金小山急道:

    “这原是真的呀!”

    早听得人群中有人嚷道:

    “董爷,别同他罗嗦,他抢了银子又杀人,何不用刀先在这小子身上割,真到地吐出实情来。”

    “对,用刀子一点点的挖他身上肉,看他小子能撑多久。”

    人群中有人在起哄。

    像打雷,却又像是来自空谷的嗡嗡声,使得站满一院子的人群不知这声音来自何处,大家举首四下望,夜暗中只见客房门口一个白髯老者,正拄着手杖向这儿走过来,边沉声喝道:

    “你等也忒大胆,竟不问青红皂白的把我这老实过头的侄儿吊起来,竟还要用刑的!”

    不错,来的正是水行云,其实他早就见到金小山被吊起来了,不过他奇怪,小山这小子为什么恁般大方的听任这般人摆布的。

    人群中只见矮胖的钱掌柜忙着迎上前去拦住,道:

    “老人家,你怎的不找地方去藏着,难不成也想被他们吊起来呀!”

    冷哼一声,水行云道:

    “我叔侄二人是有为而来,可从未想在苦哈哈的淘金客身上打主意抢银子的,你们事情未弄清,胡乱就想举刀杀人,这和土匪强盗有何分别的?”

    金小山高声叫道:

    “大叔呀,你快进屋歇着去,夜凉露水寒,你是受不得风寒的呀!”

    水行云怒道:

    “大叔是怎么教你的,只要我们不心中有愧,为何轻易受制于人的,你真令大叔失望!”

    金小山忙道:

    “就是因为小子未做愧心事,才凭他们捆绑的—一”

    没等金小山把话说完,水行云道:

    “小子呀,你懂什么,万一这群人是附近活动的土匪强盗,你不就全完了!”

    金小山一怔,露出一脸的惭愧。

    水行云缓缓走近叫董五爷的面前,道:

    “过午时候我叔侄是见过有两个夫妻来买金沙的,难道各位就不想想那夫妻二人会不会玩阴险?”

    董五爷沉声道:

    “合着你是想把抢银杀人罪过推到那一对夫妻身上了,你可知道人家是上川府来的,自带着秤,银票又不假,再说凡是金沙河边淘金的人,大半是把金沙在上川脱手的,这一点你就别在我董某人面前弄舌了。”

    不料人群中又有人叫道:

    “连这老家伙也吊起来!”

    “对,也把他吊起来,他竟然同这小子打好商量狼狈为j的。”

    矮胖掌柜忙走近水行云,道:

    “现在你同你这侄儿是皮鞭绞脖子,各自顾各自了,你老还是快回屋里吧!”

    灯光下,又见水行云满面红色如酒醉,他双目精芒突现的高声道:

    “老夫水行云行走江湖四十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就这么几十个淘金客人还未放在老夫心上。”

    一旁的董五爷怒骂,道:

    “好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怎么的想玩狠的呀!”

    水行云不卑不亢的道:

    “如果有必要的话,只是一旦到了那种地步,流血的可是你们。”

    钱掌柜一听,急忙劝道:

    “在这种节骨眼,怎还要火上浇油的说这种话来,须知这些淘金客也是被逼的呀!”

    水行云冷冷道:

    “掌柜的,我问你,我们要在此地干什么行业?”

    矮胖掌柜,道:☆潇湘子扫描,快乐的鱼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不就是痴人说梦话的要开一家镖局吗!”

    水行云道:

    “这就是了,你可曾听说干镖行的会抢人银子杀人的?”

    董五爷怒指吊在横杆上的金小山道:

    “就凭你们也想干保镖的呀,别叫人笑掉大牙了,不一定就是以保镖做幌子的来发一票吧!”

    可真够吓人的。

    当然也实在大出这些淘金客人的意料之外。

    月影中,灯光火把之下,只见水行云双肩晃动中,人已上跃两丈有余,他人只是在金小山悬吊处一闪而过,右手也只是在金小山身上一抹之间金小山的全身绳索立断,水行云双脚落地后,口中厉声道:

    “我们走!”

    金小山身子落地刹那间,双臂一抖,全身绳索节节落地,摔身腾腰,人已跃上围墙,但他回过头对追过来的一群人高声道:

    我金小山会把事情弄明白的。”

    董五爷高声叫道:

    “你不能跑,大伙追呀!”

    饭铺围墙高丈五,淘金客没有一个能越得过,只得发一声喊,从店门追出外面。

    矮胖的钱掌柜叹口气,道:

    “人不可貌相,海不能论斤两,那么个病老头,竟也一蹦三丈高,伸手一摸那么粗的麻绳,绳子就变得灯草心做的一样断了。”

    一旁的钱凤也道:

    “真不敢相信,看来一定是江湖异人或侠客之流人物了。”

    钱掌柜道:

    “什么侠客之流,我看准是白莲教的人。”

    一个危崖下面,水行云把“阎王梭”交在金小山手中,道:

    “如果你带着这东西,大概那头花豹就逃不走了。”

    金小山道:

    “那是一头大花豹,十分狡猾凶狠,如果是从前,只怕小子会伤在它的利爪之下了。”

    水行云望望东边,点头道:

    “听你说的花豹受伤情形,那花豹必逃不远,不一定还在附近躲着呢,只等天亮,你往原路去找,只要捉到它,我们就有得话说了。”

    金小山道:

    “荒山这么大,我到哪儿去找找?”

    水行云道:

    “这个不难,先找到同花豹搏斗的现场,然后再找血迹,就好找了。”

    金小山点点头,道:

    “找是可以,如果要是碰上那群抓我的淘金客怎么办,'”乐鱼”'总不能再叫他们把我捉到吧?”

    水行云道:

    “躲着些,因为他们也是处在悲愤中,情绪上难免激动,别仇人来找到先与这般苦哈哈的为敌。”

    大地在转动,转动在东方泛白中带来新的一天。

    陪着水行云坐在危崖下面的金小山,这时一紧腰带,对闭目盘腿坐在一旁的水行云道:

    “大叔,我这就去找找看,如果老天帮忙,也许就会找到那畜牲的。”

    水行云冷冷道:

    “什么事情也别靠老天帮忙,成败应看自己的修为。”

    金小山随声应道:

    “那我走了,且在此候着,一两个时辰小子就会回来了。”

    金小山刚刚走出危崖,突然有水滴落在他身上,不轻易的伸手一抹,心中吃了一惊,因为抹在手上的却是粘叽叽的血。

    低头看,这才发现岩石上还有不少血。

    猛抬头,危崖上的盘根老松树上,厚厚的一堆藤蔓,血液就是从上面滴下来。

    于是.金小山笑了……

    忙着闪身又到了危崖下,笑着对水行云道:

    “大叔,那东西就在这山崖上面呢!”

    水行云双目暴睁如炬,道:

    “那么巧的竟在这崖上?”

    伸手在大叔面前,金小山道:

    “大叔你看,还在往下面滴血呢!”

    水行云笑笑,道:

    “这也许就是你小子说的老天帮忙吧。”

    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危崖边,指头上望一阵,点头道:

    “虬髯老松为屏,老山藤蔓为障,倒是花豹栖息的好地方,小子可要用点心,别再叫花豹又逃了。”

    抖擞精神,金小山摸了一下腰上的“阎王梭’,笑道:

    “只为了替大叔弄个豹皮垫床铺,小子也得赴以全部精神,再说有了‘阎王梭’,它还能再逃?”

    拧身弹腿,金小山快如人猿般的扭身往危崖上攀去,那棵伸出一半在危崖外的虬髯老松树,附近怪石嶙峋,峭立千仞,老藤如网,把岩石与老松树掩盖了大半。

    约莫着上升了三十余丈高,金小山尚未扑近老松旁,突然一声低吼,早见昨夜受伤豹正张牙舞爪,横躺在老藤上面,对着金小山吼叫不已!

    金小山一看,才知道花豹已无力扑击,只作着唬人的吼叫而已。

    于是“阎王梭”已托在金小山手上,笑道:

    “畜牲,昨夜你一逃走,差一点叫我金小山丧命在一群淘金客手中,这回有了你,看他们还有何话说。”

    “嗖”的一声,“阎王梭”电射而出,而花豹无力抗拒,当场被一梭插入豹头,死在藤蔓窝里。

    金小山拖出花豹,急忙扛在肩头,可真重,约莫着总在个二三百斤。

    扶着手杖走在前面,水行云对金小山道:

    “回到客店里,剥了豹皮,卤上一锅豹肉.我们好去啃吃一顿。”

    金小山道:

    “小子正担心大叔今日尚未吃东西呢。”

    水行云笑道:

    “浑小子只孝顺这一件事,就叫我老人家高兴,哈……”

    叔侄二人就这么哈哈笑着走入老金矿村子,正看到一群人在钱家饭铺前面议论纷纷,见二人走来,矮胖的钱掌柜排开众人迎上来,道:

    “你二人怎的还不逃走,敢是前来——”

    他见金小山打着一只大花豹,竟然哑口无言的期期艾艾起来……”

    水行云道:

    “我们为什么要逃?既未杀人又无抢银子,逃他娘的什么劲!”

    边回头对金小山道:

    “叫他们看看,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