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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帝女情第29部分阅读

    横交错齐刷刷的汇聚到我们这里。

    何子衿慢慢的品了一口杯中的香茗,然后迎着众人的目光,拉着我的手缓缓站起。

    他看也不看对面的完颜烈,淡淡的对店家道:“带我们去看看房间。”

    口气霸道的丝毫不容置疑。店小二如接圣旨般,跑到最前面,弯着腰,用手指引:“您这边请。”

    上得楼来,店小二替我们打开房门,一侧身,便看见了跟着上来的完颜烈,正站在楼梯口。

    他登时口气不稳,说话结巴起来:“二位的房间,就是这间。”然后小心翼翼的再用钥匙将隔壁的一间打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毕恭毕敬道:“这位爷,您的房间。”说完之后,边点头赔笑。边一溜烟儿的顺着楼梯跑下去。

    客房门前,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刚要进去。

    便听身后传来完颜烈的声音,此刻他好像已经平静下来,似乎想要做出冷静的样子,但是声音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豆儿,无论如何,如今名义上你还是我完颜烈的妻子,你既然可以在山洞中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守在我身旁照顾我,今天难道非要这样对我吗?”

    自始至终,完颜烈只是一直看着我。眸中俱是懊悔的神情。

    他在懊悔什么,懊悔那日就那么轻易的放我离开?

    完颜烈?你何苦非要这个样子?

    不等我回答,身旁的何子衿却先我一步冷冷的开口道:“王子,心里若还是这样想得,我奉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豆儿只会是我的妻子,今生是,来生亦是。”

    他似乎不愿再多说半句,拉着我便要转身而入。

    完颜烈抢前一步:“何子衿,不如你我二人今日比试比试,一决高下?”

    说着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弯刀。

    何子衿转过身盯着完颜烈的双眸,又恢复了昔日冷傲的神情:“若说较量,或许有一天你我二人可以在战场上一较高下,本王自会奉陪到底。

    可若是今日王子欲与我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比试,恕本王不能奉陪。”

    何子衿说完这句话,却没有立刻转身,而是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王子应知道,自己如今是身处何地?若想平安离去,还是不要做些无益之事。”

    这里是大成境内,都是何子衿的兵马,何子衿随意一声令下,完颜烈若想脱身,恐怕便会难如登天。虽然我知道何子衿不会这么做,但是不表示,这些会对完颜烈构不成威胁。

    “何子衿,你是在威胁我?”

    “那王子到底是接不接受本王的威胁呢?”何子衿的声音几乎冷到了可以结冰。

    强大的煞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人恍惚的有一种错觉,此刻,他身边似乎正埋伏着千军万马,只等着他一声令下,随意调遣。

    谁都知道,何子衿从不儿戏。

    一瞬间,完颜烈的表情变得凌厉凶狠,就在我失神的这一瞬间,一只强劲的拳头,呼呼生风的向何子衿挥来。

    “完颜烈,你疯了?”我的话音才出口,他的拳就已经落到了何子衿的身上。何子衿闷哼一声,可脸上却依然没有一丝表情。

    他为何不躲?

    完颜烈似乎没有想到,何子衿会生生的受了他这一拳。我猜,他本来是想与何子衿好好比试一番的。

    就在他怔怔出神之际,何子衿已经拉着我进到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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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雨渐渐地小了起来,何子衿唤店家送来了一把油纸伞。

    我冲他会心的笑了。原来,之前我羡慕人家在雨中漫步的神色,他都看在眼里。

    天气变幻莫测,等我们再次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衣服却都已经湿透了。虽然是夏天,被大雨淋透后,浑身依旧感觉有些冷。

    洗漱过后,换上干净的衣服,一个人到廊下去等何子衿。

    此时,客栈已经点上了灯笼,烛火之下,雨水被渡上了一层薄纱。这样的雨夜,我似乎第一次看到。

    之前,细雨中,油纸伞下,我被何子衿拥在怀中,隔着他的肩头向远处展望。憧憬着风雨的尽头,便是我们幸福的未来。

    一时间,心都要醉了。

    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雨夜。

    猜想何子衿,应该也已经换好衣服了。才要转身,便看见走廊的暗处,站着一个人影。待看到他的面容那刻,我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完颜烈站在那,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想避开他的眼睛,却被他拦住。

    “和他在一起,果然这样开心?”他挑着嘴唇冷笑着。

    目光如两道寒光般,直直的看着我的露在衣领外面的脖颈。

    我登时察觉出他目光中的异样。

    方才,在雨中,何子衿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他的唇在我的唇上,脖颈上肆虐。

    想必此刻,我的脖子上应该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吧。一瞬间脸上滚烫,不用看知道羞红了。

    只听完颜烈一声冷哼:“我真是后悔,真是后悔……”整个人也已经凑了过来。

    话没有说完,身后传来何子衿的声音:“豆儿,过来。”

    我回头,发现他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慢慢从楼上走了下来,这次他换上了一套淡蓝色的长袍,并不华丽,可是更显得整个人身形如美玉修竹一般,飘逸俊朗。

    即使是在这普通的客栈中,似乎也好像是置身于庙堂之高。

    他仿佛并未看到完颜烈一般,慢慢的走到我的身边,用手抚了抚我的长发,旁若无人道:“头发湿着怎么就出来了?小心着凉。我让店家熬了姜汤,有没有喝?”

    “嗯?……还没有!”他一直在里面换衣服,我怎么会看到有人送姜汤来?

    何子衿淡淡的道:“跟我过来。”

    说完便转身走上楼去。

    我冷眼看了完颜烈一眼。他跟着上前一步,似乎是想伸手来抓我的手腕,我本能的向旁边一闪,让他扑了个空。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恨恨的收回。

    一时间,我见他的脸几乎变成了铁青的颜色。鹰眸之中蕴出了一层水汽,恨意与悲伤交替浮现。

    我连忙逃一般的转身跟上何子衿。

    刚一进房门,便看见桌上放着两碗姜汤整整齐齐的放在桌上。

    而何子衿,已经端正的坐在桌旁的木椅上。

    “过来!”他又在叫我。

    我乖乖的走了过去,被他拉住坐下来。他端起热腾腾的姜汤,用勺羹舀起,送到我的嘴边。

    我木讷的张开嘴,却没有去喝那姜汤,而是轻唤他:“子衿!”

    我只想轻唤他的名字。

    “听话!”他低沉的声音说了这一句。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霸道。

    我乖乖的张嘴,在他的手中将那姜汤,一勺一勺的喝完。

    “还冷吗?”他摸摸我的手。

    我本来就没有那么娇气,现在浑身更是暖暖的。

    他端起桌上的另一碗姜汤,三两下喝完。自顾的看着桌上的空碗,表情有些怪怪的。

    “豆儿……”

    “嗯?”我回望着他。

    他顿了一下:“以后不要再单独见完颜烈……”

    我没想到他会和我说这些。表情有些僵硬。

    他轻笑了一下,接着说:“在草原看到他对你的那些照顾……我想这一生,他对你恐怕没那么容易放手,所以你……”

    我不禁一愣,完颜烈在草原对我的那些照顾?原来,他都看到了。所以,刚才,才会如此严肃的执意喂我喝姜汤,又想起刚才在雨中,他那热烈的吻。我一下子恍然大悟。

    刹那的失神后,我调皮的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被我看得久了,仿似有些不自然。

    他轻咳了一声,背过身去。

    我呵呵的笑出声来,原来,在完颜烈面前,他的脸上从来都不带一丝情绪。可背地里,这位王爷,居然也在吃醋,一直都在。

    外面的雨还在沥沥的下个不停,很多往事浮上心头,让我的心愧疚到疼痛。

    记得那日,在京城郊外的酒楼中,他带着七燕前来救我,却看见了同样衣冠不整的我与完颜烈,而我还有意的冲他投去轻蔑的笑容。想必,那一刻,他的心更痛吧。

    我走上前,从身后轻轻地环住他的腰:“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单独见他。”

    夜里,我与他和衣而卧。

    这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夜深人静,外面却响起了清脆的柳笛声。

    初时,声音热情活泼,让人仿佛看到一片绿幽幽的原野上,花风筝在天空悠悠的飘着,孩子的嬉笑声在一望无垠的苍穹下回荡。

    接着柳笛声婉转热烈,似是娓娓的诉说着原野上,一个男子的款款深情。

    渐渐地,柳笛声声,声声如雨,下在吹笛之人的心中,那里雨丝连绵,似有无尽的怒火在心中燃烧。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在外面。

    何子衿没有理会,只是更紧的抱着我。

    我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不可否认,这柳笛声,让我感到心酸。可是却不想让何子衿看到。

    我在他的怀中动来动去,却被他一把捉住小手。将我从他的怀中拉开。

    他的脸上随即闪出一抹莫奈何的笑意:“豆儿,你以为,我真的没感觉吗?”

    我的头嗡的一声,再也不敢动。

    似乎隔着一段距离,也听到了他剧烈的心跳。好像要跳出来一般。

    我的脸登时像被碳烤过一般。

    柳笛声一直没有停,完颜烈似乎有意让我辗转难眠。若是这样,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何子衿似乎也同样没有睡。

    “子衿,想什么呢?”

    “在想子佩。”

    子佩?他的弟弟?关于这个人,我似乎也有很多话要问他。

    青青子佩

    他的弟弟子佩,之前,也是在云南的时候偶尔提及过他的这个孪生兄弟,说他的这个弟弟不会让我感到陌生,因为长得与他一模一样。

    之后,便再也未曾从他的口中提及过一个字。

    忽然想到了之前的一件事,连忙对他说道:“你这个弟弟,我知道。”

    何子衿本来静静的躺在我的身边,听我这样一说,侧过头来,看着我。眼睛嘴角都是笑意,“莫非,豆儿与我这个弟弟认识?”

    见他明知故问,我噘噘嘴答道:“虽不认得,我却见过他的画,画得到是极好的。”

    “子佩的画?”他略感惊奇。

    我点点头,接着说:“还是当初在云南的时候,我误入他的书房看见的。画的是一幅神女像。”

    何子衿好像回想起什么似的,微微叹息道:“原来如此,子佩自小体弱多病,父亲、母亲对他颇为溺爱,日子久了,子佩的性子就变得颇为怪异,他的东西从来不许人动,他喜欢的东西,所有的人都要让着他。他的书房更是不许别人进去,不想却被你闯了进去。若是被他知道了,估计又要大发脾气了。”

    他的话,让我颇有些不满:“想不到,你弟弟居然这么刁蛮?这皇宫大内,都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他的书房简陋得很,若不是你当初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小楼内,我又怎会稀罕跑去他的书房?”

    “豆儿,是在怨我了?”他一边说,一边抚了一下我的发心。

    我摇摇头:“我并不生你的气,只是听你这样一说,对你那怪脾气的弟弟没什么好感。”

    听完我的话,何子衿俊朗的面容渐渐被一层忧伤笼罩住,清澈的双眸中透出黯然的神色。

    我立刻发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我哪里有说错了?一个男子,却生得这样小气。凭什么,你们何家的一切重任都由你一个人来承担,他却在外游山玩水,乐不思蜀。难道他不是何家的男儿?”

    何子衿顷刻间,将我的小手从他的掌心中松开。而我亦能感觉到,他的手心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夜色映照着他的白色的内袍,将他的面容映衬出一片迷离光影。

    难道我哪里说错了?

    “其实子佩,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从小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只是……”

    他的眉头紧紧的蹙起。似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只是什么?”

    他欲言又止,好久不说话,这让我更为不满。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外面的柳笛声,声声入耳。我用被子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头。没过多久,便出了一身汗。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一双大手欲将我从被子里挖出来。我死死的拽住被角不肯松手。

    他无奈地道:“豆儿,不要任性,小心闷坏了。”

    我躲在被子里面,咬牙道:“我早就被你闷坏了。”

    几番挣扎,还是被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他手臂一揽,从背后抱住我。

    “以后,无论子佩怎样,希望豆儿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责难他。”

    “为什么?”

    我终究沉不住气,翻过身来,看着他。

    他顺势让我倚在他的胸膛上,然后将前尘往事慢慢的向我道来。

    “在小的时候,有一次,我们背着父母出去玩,无意之间,闯进了苗家的禁地。

    被人发现后,苗族的人顷刻间跑出来抓我们。当时我们还只是两个孩子,登时吓坏了。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眼看就要被抓到,子佩为了引开他们,突然自己一个人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当我追过去找他的时候,不想……”

    “不想怎样?”他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不忍继续说下去。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子。

    不想他却跌倒在情花丛中,被情花刺伤,身染剧毒。

    “情花毒?”我一时间惊讶得叫了出来。

    他痛苦的点点头,印证了我的猜想。

    情花毒,天下剧毒之一。我也曾听师傅说过。情花生长在云南苗疆。剧毒、花开有刺,刺中有毒。

    无解药,中毒者须一生灭情绝爱,若心中情动,便会受尽万般煎熬。情越深,心越痛,痛如万箭穿心,直至死去。

    他的弟弟竟然身中情花之毒?

    有诗言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一个如他这般风华绝代的年轻男子,竟然要一生灭情绝爱,这是多么严厉的酷刑?

    听过后怎能叫人不去悲伤。

    我虽然与枕边的子衿,几经生死,但是我依然要感谢上天,能让我遇到他,试想,如果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也许,生命就像一潭死水,虽无波澜,但也不会泛起涟漪。

    痛过,爱过,才更加珍惜世间的情之美好。

    “子衿!”我轻轻唤他。心中升起无限怜惜。像他这样重情重义的男子,想必一定会觉得一生愧对自己的兄弟吧?

    所以,他方才在对我动情的时候,才会想起他的弟弟。那个同他一样相貌,却一生无缘情爱的人。

    所以一瞬间,他的表情才会那样的落寂。

    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眸:“子衿,你放心,以后,无论子佩做什么,我都不会同他计较。他既然是你的亲人,那便也是我的亲人。”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豆儿,果然是坠入凡尘中那个最善良的小仙子。”

    “是不是正是因为他中了情花毒,一生不能动情,所以,你的父母才会让他随慧远大师离家学艺?即是学艺,更是修行?”

    “豆儿,也知道那情花毒?”

    “嗯,以前在凤凰山学艺的时候,听师傅曾经讲起过。”

    他低低叹息:“我也已经有些年没有见到过子佩了。”

    听他这样一说,我还真的想见一下他的这个弟弟。之前对他的那些不满,登时也淡了。

    可是那时,我还不知道,我与子佩的初见,竟然会是那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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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烈的柳笛声,伴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久久不曾停息,今晚,注定会是三个人的不眠之夜。

    真想冲出去,将完颜烈拉回来,此刻,他究竟在哪里吹笛?以他那样的性子,该不会是在雨中吧?这样被雨淋一夜,明天肯定要生病的。他究竟要做什么?难道非要这样折磨我吧?

    我的心泛起一阵酸痛。似乎怎样都再也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