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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帝女情第32部分阅读

    两个人低低的说着什么。而说道最后的时候,父皇与完颜烈的目光一起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从完颜烈的神情中,看出他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

    完颜烈为什么会此时出现在这里?父皇此刻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父皇又屏退了旁人。然后突然对我说:“豆儿,将面纱摘下来!”

    顷刻间,我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依言,用手去将脸上的面纱除去。

    就在我揭下面纱的这一刻,我清楚的听到了离我最近的太子哥哥,忍不住低声惊呼了一声豆儿。

    随即一把拉住了我。何子衿的目光中闪现出了一丝痛惜。而他对面的完颜烈更是忍不住冲到了我的面前,冲着我吼道:“豆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很纳闷,似乎只有父皇一个人平静如常,其他的人看到我的脸为何都是这样一副表情?这似乎印证了之前我的一些猜测。

    忍不住冲着旁边的宫人喊道:“拿镜子来!”

    父皇点点头,不多时便有宫人将一面铜镜递到了我的近前。

    驸马

    明晃晃的铜镜映着日头,反射出的光芒有点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好容易看清了铜镜中的那张脸,心一下子狠狠的沉到了谷底,眼前几乎是一阵眩晕,双腿虚浮无力,像是踩在云端,手脚登时也冰凉起来。我咬住自己的嘴唇,那里也早已经冰凉一片了。

    我又轻咳了两声,发现自己的声音是轻飘飘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

    拧紧了眉头,看了又看。

    镜中的眉眼还是依稀的模样,可是一张脸,原本白皙水润的肌肤,此刻变得枯黄无光,就连嘴唇的颜色也是苍白得没有血色。哪里还有往日的半分颜色?

    这镜中的女子真的是我吗?

    虽然我之前也从何子衿与穆霜馨的对话中隐约的感受到了什么,可是何子衿似乎不愿意给我一点机会,让我早一分一秒的知道眼前的事实。而我则担心今天会发生的事情,竟不知道自己早已变成了这般模样。

    一遍又一遍的看去,直到双手一松,铜镜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我深深的低下头,虽然我知道,这根本就是徒劳,因为除了我自己,他们都已经先一步看过了我的脸。

    转身向自己的父皇跑去,可抬起头,父皇威严冰冷的脸,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生生的收回了脚步。

    “豆儿”

    我一把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是何子衿的声音。可我此刻好怕见到他。

    “送公主回宫。”父皇一声令下,便有宫人走上前扶住我。

    我往后退却,心里担心着何子衿与太子哥哥。可是却又不愿意转头。

    我希望我爱的人,看到的永远是我最美的样子。

    父皇好像知道我心中所想,紧接着便再次传旨:“太子、云南王、宁王随朕前往御书房议事。”

    “臣/儿臣/儿臣遵旨!”

    我刚走了两步,却感觉身后边有人将我的衣袖拽住。一侧身,完颜烈英挺的脸,近在面前。

    我迎着他的目光,眉头紧紧的拧着。

    完颜烈痛惜的看着我道:“豆儿,这就是你一直寻找的幸福吗?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是难以相信!你就把自己交给这样一个男人?而他带给你的又是什么?”

    完颜烈……

    我的脸上登时变了颜色,可他却似乎比我还要生气。

    我将他的手慢慢甩开。扭过头去淡淡的说:“我心甘情愿。”

    身后的这些人都被甩在了后面,此刻,我不需要任何人安慰,我只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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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华殿的月色,还是仙境一般美丽。我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殿外的繁花吐露着芬芳。今夏,我这瑶华殿外中庭内,不知何时已经被种上了一排一排的帝王花。早听说此花,生命旺盛,雌雄异株,却没有想到,颜色却是这般艳丽多姿。

    摸摸自己的脸,不觉轻轻的叹了口气。

    “陛下驾到。”

    父皇?

    我忙起身,走向殿外接驾。只见宫人挑着两排琉璃宫灯向殿内走来。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被簇拥在当中。缓步走来,疲态尽露。

    看得我好心疼。

    父皇似乎也早就看到了我,目光不再像白日里那般冰冷,却满是倦色。

    行过礼,父皇长袖一摆,殿内的宫人如数退下。

    偌大的宫殿内,只余下我们父女两人。

    “父皇,豆儿不孝。”沉默了很久,我重新跪倒在父皇的面前,说出这句话。

    “父皇,豆儿自从离开父皇身边的那一天起,便日夜悬心父皇的身体。恨不得,肋生双翅,尽快飞回父皇的身边。至今才归,却有很多原因。可在豆儿心中,没有一刻不挂念父皇的。

    父皇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生我的气,能不能直言告诉我……

    难道父皇是嫌弃豆儿变丑了?”

    过了一会,一双大手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让我心头一暖。

    “时至今日,父皇十分后悔……”

    我抬起头,看着父皇花白的须发。他微微合上了双眼,一声叹息自喉中溢出。

    “父皇十分后悔将你送往凤凰山学艺,今日看来,还不如当初安排你在宫外哪处行宫长大,也必定好过今日。”

    “父皇?”

    父皇没有理睬我的不解,接着说道:“父皇知道你本是一个乖顺,善良的孩子。只是宫外学艺十年,涉世太浅。这样的心性太过容易被人蒙骗,你所犯的欺君之罪,父皇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与何子衿的事情,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这般痴情,今后还不知会为他做出多少傻事来。”

    “为什么?”口气有些颤抖,可是心里却是无比的挣扎。

    父皇的双手轻轻的摩挲着我的头顶:“豆儿,你是朕唯一的女儿,更是大陵唯一的公主,任何时候,父皇都以你为傲。”

    “可是父皇也曾经说过,父皇只希望女儿能幸福。”

    父皇冷笑一声,几乎是在接下来的那一刻,便反问道:“那豆儿,你告诉父皇,你若嫁他,将如何获得幸福?失去父皇,失去兄长,豆儿会幸福吗?”

    我没有想过,父皇会这样直白的问我?霎时间,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冻成冰。

    还没有来得及我回答,父皇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中多了几分威严与疏离:“豆儿,完颜烈方才再次向朕求亲,朕看得出他是真心待你的。

    当初你可记得自己在朕的御书房中,亲口对朕说,你对完颜烈也并非没有半点情谊,朕才会将你下嫁于他。如今你二人尚有婚约在身,此事,你将如何打算?”

    “父皇,当初是女儿错了,所以女儿不想再继续害人害己。更何况,女儿当初一心想天下太平,可是女儿远去草原才知道,完颜洪泰与季可林早有勾结,求娶女儿是假,想扣女儿为人质是真。这些,难道父皇不知道吗?”

    什么?父皇想用我去化解这场战争?

    “父皇?当年就算我要嫁给完颜烈,也是因为他会陪着我留在中原,而不是他是草原的王子,将来会去继承什么汗位。豆儿在宫外闲散惯了,当不了他的大妃。”

    “豆儿,你与完颜烈的心性,倒是有些相似之处。相信父皇,完颜烈会给你幸福的。”

    “父皇,女儿的心中只有何子衿一个人,不和他在一起,此生儿臣根本没有幸福而言。”

    殿内顷刻间安静下来,我再一次跪于父皇的面前,低着头看见父皇明黄|色的衣摆微微抖动。

    “如此说来,若是有一天何子衿夺天下,你也不嫁他为后了?”

    啊?这个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父皇剧烈的咳嗽起来,我站起来上前扶住他,却被父皇狠狠的甩开。

    父皇摸到身后的一把花梨木的雕花椅子坐下。仿佛一瞬间更加苍老了。

    “豆儿,你是父皇唯一的女儿,除了祖宗留下的江山外,父皇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父皇……”

    “你可知道,何子衿是何人?父皇又是何人?你嫁给他,只会是不幸的开始。父皇为你安排的,是你最好的选择,父皇不会骗你。”

    “父皇,那您告诉我何子衿是何人?父皇又是何人?”

    “豆儿,你可知何子衿的父亲因何而死?”父皇似乎不准备再继续隐瞒我,欲将当年的真相再重新告诉我。

    “他因何而死?”

    “是朕强行留他入宫,并在他的饮食中,放了无色无味的毒粉,所以,朕是他的杀父仇人,而你就是仇人之女。”

    父皇一字一句,说得真真切切。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没有任何误会。

    想到何子衿多年的隐忍,心不由自主的隐隐作痛,连声音也有些变了:“父皇,无论如何,都是我们齐氏亏欠何家,事隔多年,难道您还要斩尽杀绝吗?”

    父皇面上一惊,片刻后冷笑道:“斩尽杀绝?朕若是想斩尽杀绝就应该在他年幼之时,灭他何氏满门,又怎会之后依约让他的女儿嫁入皇宫?更还想将自己的女儿嫁与何子衿。

    朕作为帝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当年云南王重兵在握,在朝中呼声甚高,若是宝藏图真的是他有意藏匿,天朝必定大动,战争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朕作为一国之君,只能防患于未然。”

    “可是父皇后来不是已经都看清楚了吗?当年的何树礼,忠心耿耿,并无异心,错的是父皇你。就连今日的何子衿,外敌当前,也毫不退缩。

    可时至今日,父皇为何还要用同样的方法,毒害何子衿,居然连自己的皇孙,也不放过?

    父皇,难道解决仇恨的方法,就是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去吗?”

    “放肆!”父皇一挥手,桌上的白玉羊脂玉壶滚落在地,摔得粉碎。

    “你?原来,父皇在你的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你才会写信给太子?

    你果真已经痴情到,为了何子衿可以去做任何事?包括谋害你的父皇?”

    “我没有。”父皇被我气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难道,何子衿身上的毒,与皇嫂与小皇侄身上的毒一并都不是父皇下的?下毒的另有其人,意在逼何子衿造反?

    我瞬间醒悟,忙道:“父皇?有人要利用当年的这段仇恨,离间父皇与云南王呀。若是父皇与何子衿任何一方,轻举妄动,那便正好中了幕后之人的j计。父皇一定要三思而行呀。”

    “豆儿心里还有父皇?只是那何子衿当年拒婚之时,便已经泄露了心机,若是他一无所知,无心复仇,就算有人离间,又会怎样?现在他会放弃复仇吗?

    他此刻要的是你父皇的命,你也要嫁给他?”

    “父皇,豆儿不会眼见那一天发生的。”

    “你如果是这样想的,就更要离开何子衿,否则此生断无幸福可言。父皇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一生。

    嫁给完颜烈,是于国,于你最好的选择。”

    “父皇,女儿死都不会嫁给别人的,不仅是完颜烈,更是天下除了何子衿外,任何的男子。”

    见我如此,父皇似乎也有些动容,内心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很久后,用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对我说:“豆儿,几日前司天官于凤凰台夜观星相,发现紫微星昏暗不明,预示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主吾帝有恙,帝位不稳。

    你是皇家的女儿,朕除了让你幸福外,或许也会让你担当起部分皇家的责任,于你也是义不容辞。”

    “父皇,女儿若是说服何子衿不再复仇,父皇是否会同意我俩的婚事?”

    父皇惊讶了片刻,然后长眉一展,笑着反问道:“豆儿,若是你能说服他放弃复仇,又怎会一个人藏于林府,不愿见他?”

    父皇?原来我的行踪他早就了如指掌!那我从林府后与何子衿一同回京,客栈中巧遇完颜烈,父皇也是必定知晓。更或许,此番完颜烈进京,根本就是受父皇之邀?

    难道父皇真的铁了心,要我嫁给完颜烈?

    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冷汗涔涔,我知道我的父皇与何子衿是同一种人,从来都说一不二。

    “父皇,儿臣不嫁完颜烈。父皇也看到了,今日何子衿若有异心,又怎会只身入宫。父皇……”

    “豆儿,今日父皇已将心中所想如数告诉了你,但并不是来与你商量的。”

    “父皇,儿臣不敢忘却自己的责任,但是若是让我嫁给完颜烈,或者天下间任何别的男子,儿臣万死不能从命。”

    父皇的面上又恢复了白日里的冰冷疏离,冷哼一声道:“难得完颜烈见了你如今的模样,仍旧对你痴心一片,你不要不知惜福,你才活了几岁,你就断定那何子衿不是在利用你,将来意图来对付朕和你的太子哥哥?

    从今日起,你便给朕在这瑶华殿中老实呆着,否则朕就叫何子衿早死些日子。”

    父皇……

    父皇长袖一挥,转身离去。

    我腾的一声,直起身,将方才桌上残留的羊脂白玉盏,拂落在地。

    父皇转身看了我一眼,目露寒光,似乎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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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起,我便被父皇禁足于瑶华殿中,就连之前想去探望皇嫂,也未能成行。

    而我与何子衿更是数日未见,我身边曾经一直服侍我的那些宫女,也被父皇换成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而我的脸没有任何的好转,也没有其他的变化。

    每日里我就对着自己这张新面孔发呆,偶尔想起当初在草原上,季杏林曾掏出的那个白色的小瓶子。他说这里装的是可以让我改变容貌的毒药。

    我此刻中的毒,是不是就是他那日的瓶中之物呢?

    若真是如此,那解药是不是也要向他去寻呢?

    可就算是,季杏林的野心如此之大,又怎会将解药轻易给我。

    他要交换的,恐怕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

    想到这里,心中总是不可抑制的难过起来。难道我就要伴着这副平淡的容貌过一辈子吗?

    和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是一种幸福。

    可是,那个男子还依旧风华绝代,你却变成了现在这样容颜平凡。就好像有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慢慢的磋磨。

    心情很差,便看什么都不顺眼。可任我怎样发脾气,这瑶华殿内除了一帮哑巴宫女,再也没有人来过。

    “太子殿下驾到……”宫人削尖了的嗓音传入瑶华殿,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直到看见太子哥哥俊美如仙的面庞与脸上温暖的笑容,我才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雀跃着,跑到哥哥的面前,才想开口,便又忍不住愁眉苦脸起来。

    我此刻心中日夜悬心的事情,此刻恐怕还不能告诉太子哥哥,否则,哥哥与何子衿又当如何相处?

    “豆儿,见了皇兄不高兴?”

    我的眼角瞬间弥漫起一丝水雾,噘着嘴道:“我以为太子哥哥定是嫌弃豆儿变丑了,所以这么多天才不来看豆儿。”

    太子哥哥认真的看了看我的脸,端详了半天,总结道:“我看着倒是没什么,只是你这张脸倒是急坏了另外一个人。”

    我问道:“谁?”

    太子哥哥坐到了身后的软榻上,拿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口。故作神秘道:“还能是谁?豆儿竟连这个也猜不到?”

    登时小脸惨白,何子衿,他果然在意。

    心中堵得难受。

    太子哥哥将我的脸色尽收眼底后,似乎很是不忍心。忙道:“子衿说,他真想把这世间所有的镜子都砸光了,他本毫不在意,就是怕你胡思乱想。”

    “他不在乎?”

    太子哥哥目光温柔的看着我,说:“子衿说,你在云南身中剧毒,命在旦夕,还不忘自己的容貌,如此自恋的小姑娘,真怕你急坏了。”

    我面上一热:“他连这个也告诉你了?”

    太子哥哥轻轻的叹了口气,阳光从雕花的窗棱透到他的脸上,反倒觉得神情有些凄然。

    “豆儿,哥哥会尽自己所能成全你二人的幸福,只是……”

    太子哥哥很少这样叹气,难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豆儿,今日金殿之上,子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父皇求亲。”

    哦?求亲,他果然说道做到。他说要让全天下人知道他钦慕之人是我齐豆。

    我忐忑的问道:“那父皇怎样答他?”

    “却有那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