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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魔后第2部分阅读

    一下,猛然抬头。

    唐明真正高高坐在东宫那有些烧焦的飞檐上,手里拔了自己翅膀上的毛,百无聊赖地往自己头上扔着。

    “快滚下来!”上官锦年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他寒星般的眸子甚至有些湿润。

    “我才不下去,你上来好了。”唐明真说道。

    唐明真才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刚才怕了火,一下子飞到这檐上,却怎么也不敢飞下去了。

    上官锦年今天显然是极其反常的。因为他竟然真的要了长梯,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了那飞檐。

    看着安国公爬梯的样子,唐明真实在忍不住,擦着眼泪,笑的前仰后合,翅膀乱颤。

    真是一个静美的夜空,老天爷好像从来看不见这人间的流血嚎哭,不管什么时候,长安的星空都美得如诗如画。

    上官锦年不由分说,先把那金项圈套在了唐明真脖子上,不一会,狰狞的巨翅消弭,阿真的瞳色也回归正常。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八爪鱼一样扑向上官锦年,痛哭失声。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被上官锦年的怀抱接纳,她感受着那个怀抱的温暖,一夜的心力交瘁,让她简直要两眼一黑,就此昏睡过去。

    这样看上去,她像是一只依偎在主人怀抱里的小玩偶。可好死不死的,她偏偏这时候想起了安雅公主的话,想到了她说的那两个字,“侍妾”。她从上官锦年怀里抬起头来,用雾蒙蒙的泪眼去描摹那弧度优美却冰冷的唇。

    “求不得,逃不掉。。。”

    她还是玩偶般温顺地吻上了上官锦年的唇,然后,狠狠地咬下去。

    上官锦年吃了一惊,讶异地盯了她的眼睛。鲜血划过唐明真尚显稚气的下颌线,绽出妖艳的花来。

    清澈的瞳又闪出隐隐的暗红,然后,沉沉地灭了下去。

    等到皇城大火初熄的时候,天空还是鹅毛飞飞。又是一个尸骸遍野的黎明。踏着焦土与鲜血,上官锦年带着他的军队登上了崇阳殿。那座象征至高权力的殿堂,历经几度烽火战乱,永远安然无恙。

    上官持盈是聪明的,太子一失败,她便随即以身体受惊为由,宣布退位,让位与上官锦年,这样一来,就掩盖了所有的罪责,还最大限度地保存了自己的势力。上官锦年不但不能问罪于她,还要赐予她“太上女皇”的名号,皇上之皇,谁是赢家,还未可知。

    这应该算是一个简单的登基大典。在血腥味儿和焦土味儿中,群臣三跪九叩,高呼万岁。没有钟鼓礼乐,上官锦年一身玄衣,甚至没有黄袍加身。这个古老的国度,就此改天换日。

    “他才不要什么名正言顺。他既不怕人,也不怕鬼”唐明真悄悄对身边的烟红泪说。

    他们在崇阳殿门外,呵着气暖手,偷偷向大殿里面看着。唐明真的手还有些颤抖,还未从那场血腥中回过神来。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人们的恐惧。人们只有恐惧,才能服从,才能不敢反抗。”烟红泪似乎若有所思。

    唐明真也曾经听上官锦年对杜承贤说过,他操纵人们的恐惧,要比孔子操纵人心容易得多。

    “那我呢,我并不怕他,他还会喜欢我吗?”她傻的莫名其妙的问题,遭到了烟红泪的呵呵嘲笑。

    “呐,现在还是喜欢的吧。”他想了一会,说。

    那场大火刚过,上官锦年就大兴土木,重修了大明宫,修葺一新的宫殿,不知比前朝宏伟纷奢了多少倍。皇城成为一座高低冥迷的殿宇森林,那是这个歌舞升平的国度中的另一个世界,玉砌雕阑,从此不见人间。

    他正式登基称帝时,已是阳春三月了。九重的宫阙打开了金红宫门,长安城万国来朝,崇阳殿里群臣叩首。

    上官锦年着金色龙衮,天子十二旒,帝王之气浑然天生。冠冕后寒星般的眸子,更显得疏离,拒人千里。上官持盈从龙椅上退到了珠帘之后,帘幕遮挡,看不清面容。

    女眷命妇之首的女子,翠云轻裘金步摇。举手投足,都是从容不迫的高贵气度。虽然她是前朝的李氏公主,但也是上官持盈的女儿,在上官锦年没有皇后的情况下,她是这皇宫中除了太上女皇外,最为尊贵的女人。

    跪,叩,行礼,她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龙座上的上官锦年。安雅公主想,自己又如何会容忍第二个女人登上金殿,成为比她还要尊贵的国母?所以,她一定要成为上官锦年的皇后!

    喧闹的皇城里,并没有唐明真的身影。长安的护城河畔,陆续有了踏青的男男女女,堤岸上的垂柳,也开始吐出新芽。积雪上一片黄绿婆娑。

    唐明真也换了软粉的春衫,袖里还揣了那只让她差点丢了小命的老鼠。

    她踢着脚下的石子,瞧着河边猫儿狗儿打架。

    “皇后娘娘~”烟红泪在长堤上,坚持不懈地往她伤口上撒盐,出于对天敌的抗拒,烟红泪一直在唐明真三丈开外的距离。

    “小。”唐明真百无聊赖地拿石子去砸他。

    “你说皇上他会不会封我个贵妃给你当洗脚婢?”烟红泪继续逗她。

    “大哥,你的袖子断了。”唐明真索性一把抽了那华丽的不成体统的剑鞘,使劲扔了老远,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天敌像狗捡包子一般去捡他的宝贝。

    “断袖也好过人兽。”

    “滚你丫的!”

    。。。。

    “你知道当年的西子吗?”唐明真低着头望着石子路,把手中的蒲公英揉成碎屑一路撒着。

    “当年越王勾践夺了天下,范蠡大夫便在太湖送西子归隐。我瞧着我们现在就有点那种光景。“

    “西子?你今天是没照镜子吗?还是眼睛瞎掉了?奴才怎么会是那须眉浊臭的范蠡大夫。”烟红泪佯装不解。

    “那你说实话,你真的觉得我会成为上官锦年的皇后吗?”

    “不会。”沉默了良久,烟红泪才说了实话。

    “你觉得现在长安城,谁还不知道小郡主您是一只长了翅膀的母老虎?”他还是那么放肆。

    “他上官锦年若还是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j佞,那么他的妻子就是魔鬼又何妨?天敌又毫不留情地把石子扔回给有些发呆的唐明真。春光明媚中,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

    “哭了?”烟红泪鄙视她。

    “我没哭。”唐明真掩饰地背过身去。

    没过两天,她就接到了入宫的命令。

    她十分不情愿离开安国府。生长于斯,歌哭于斯。比起那个空旷阴森的皇宫,她更爱自己锦绣如春的春冷阁,自己的鸡鸭小鼠,大猫小猫。

    若不是连廊另一头的月寒已是人去楼空,她觉得就是在此独守一生,也是无妨的。

    烟红泪一脚踢飞了那只叫猪肝的大肥猫,“您还是利索点吧!”

    唐明真这才上了那架八匹白马驾着的马车,飞驰的汗血宝驹驰过长安的千门万户,踏着玄色石板一路没入鳞次栉比的宫殿深处。

    正文 一五,复仇

    诏书很长,是曾经的皇太后的太上女皇,给胡族单于的。

    大致内容就是,要求胡人出兵围困已成孤岛之势的唐重。作为交换,长安不会再每年重兵围剿,给胡人以残喘之机。

    怪不得,原来如此!唐明真早就怀疑,为什么攻无不克的父亲,会突然如此狼狈地落败,落下一个屠城灭门的下场!

    这个王朝国力强盛,兵强马壮,异族一直以来只有屈膝归附的份,怎会突然发难围困?而朝廷又迟迟没有救援?更何况唐家还有那战无不胜的异能!

    原来这把刀,只能来自背后,来自他舍命保护的长安!

    唐明真几乎一瞬间失控,一直以来的软弱和理智,被仇恨之火烧毁。灯光下,她的眸子隐隐暗红。

    “没什么,开玩笑的东西”唐明真把诏书用烛烧毁,在烟红泪若有所思的目光中走出了内室。

    因为失去,才会幻想拥有的美好。她是一座死去的城市的唯一幸存者,不知是父亲怎样的牺牲与保护,才让她苟活。

    为了这巨大的仇恨,她甚至愿意把自己变成魔。因为那是来自唐家的异能,是整个亲族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

    亲手报仇,是她平生之愿。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沾了血的朝堂果然如此肮脏。父亲,母亲,我的所有亲人,我想用你给的剑,为你报仇。”

    仇恨燃烧着,她紧咬的嘴唇,渗出血来。真是大胆的念头,但她顾不得许多了。

    牛||乳|般的晨。

    宫中又将是一整日的歌舞庆贺。

    上官锦年睁开眼睛,却发现他的小兽,不知何时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阿真似乎也被扰了清梦。从锦被中懒懒地坐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柔软的头发蓬松着,晨光中,浅色的唇闪着些微晶莹的光泽。

    如此美味在旁,上官锦年又焉有放过之理?

    只是今日的阿真简直与往日大不相同。她轻勾了上官锦年的脖子,又将柔软的唇送上。

    唇与舌的甜美纠缠,上官锦年被她的主动诱得又惊又喜。这是唐明真第一次毫无躲闪地,认真地回应上官锦年的吻。

    唇舌的相交变为不耐的噬咬,唐明真竟然烟红泪附体一般,一把把上官锦年推到在床上,重重地咬了他的唇。

    伴着淡淡的甜腥,一缕血丝划下。

    阿真紧紧握了上官锦年的手,十指交缠。

    “奴才烟红泪求见主人。”这个不巧的家伙,不知何时,竟直挺挺地跪在重阳宫门口。

    阿真轻巧地从上官锦年身上爬下来,稍整了凌乱的衣衫,知趣地离开。独留上官大人满头黑线。

    “何事!”上官锦年发出魔鬼一般地咆哮!

    “禀主人,无甚大事,奴才替礼官来提醒大人更衣启程。”

    “滚!”烟红泪该庆幸自己还活着。

    阿真的车辇已到了。她地走下马车。今日她穿了颇为隆重的红色盛装。

    她避了正门大道,步伐决绝,神色中是凄然的凝重,边走边抚下了额发,半遮住清澈的眼瞳。

    手心中取出一枚鸽血石戒指,巧妙地旋开了那个长命锁。

    一把宝石长剑抵了她的脖颈挡住了去路。

    唐明真看都不看,又是一把抽了那华丽的不堪入目的剑鞘,狠狠向后砸去。

    天敌眼疾手快躲过了一记闷棍,又像狗捡包子一般去捡他的剑鞘。

    “怎么现在才到?”

    “就您那拖泥带水的床上功夫,还敢埋怨我?昨天真是白教了。”

    唐明真脸色微红,轻咳了一声掩过。

    “你就这样决定了?”

    “恩。”

    “双手沾上血,就再也洗不干净了呢。”烟红泪脸上,出现少见的凝重神色。

    “我不会后悔的。”

    “呵,听起来可不像。”

    烟红泪单手熟练地扣断了她的命门。

    不同于昨日的庄严,今天的朝觐,更像一场人满为患的盛大的宴会。

    那是一座像风梦魂一样的两层舞殿。唐明真被唤起了某些痛苦的记忆,本来就存了心事的她看来更加沉默。

    唐明真早就可以用瞳的异能,杀人于无形。那是连离得最近的人都不会注意到的目光相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将她全家灭门的仇人送上西天。

    几乎一落座,她就找准了上官持盈的位置,那是她左侧的对面,中间隔了整个舞殿,她可以轻易地避人耳目,躲开嫌疑。

    她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仇人,却千百次都不能下定最后的决心。阿真心中骂着自己的懦弱。

    她皱了眉,不停地吞着茶水,额发下覆着的红瞳明明灭灭。

    她不知道这舞殿上已经演出了多少曲歌舞,多少折皮影戏,只是偶尔合群地叫好。

    她又怎敢有一丝松懈。

    红色的长幔掠过舞殿的上空,的白衣少年露了诱人的肩膀和歌而舞。

    丫的,唐明真都快忘了自己天敌的本业。

    烟红泪似乎很专注地投入在那曲靡丽的歌赋中。

    唐明真向她的同伙投了一个自嘲的讪笑。

    那是杀了她全族的仇人!那个人让她所有的亲人倒在血泊中,让她变成一个没有血缘的异类。她怎么可以在这时候退缩!

    阿真将茶碗重重地掷在桌上。在此刻犹豫,她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手指握成拳,指尖陷入皮肤,渗出血来。

    她终于凝了神思与力量,红色的瞳,射出肉眼不见魔火。

    千钧一发,十四年前的血仇,将全部清偿。

    几乎就是在那不到一瞬的时间,她看见了上官持盈身边的安雅!

    阿真几乎全神贯注的盯了自己的仇人,没有发觉安雅是什么时候坐到他身边的。

    不!

    她还不想殃及他人。 出于保护的本能,唐明真用自己全部的力量,猛的向后倾倒。

    下一刻,对面的廊柱突然窜出猛烈的火焰!

    一片混乱。

    失神的唐明真,过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身上还压了一只小。

    “对面突然失火,奴才躲避不当心,撞了郡主。”烟红泪跪地,向赶来的上官锦年解释。

    唐明真情愿就这样触着冰冷的地面。她的眼角划过泪水。

    可能是刚才失火,受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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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还是没有狠下心。她咬破了唇,眼泪也划下脸颊。

    她仿佛能够听得见亲族的鬼哭!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大明宫,在上官锦年的身边的人,狠不下杀心来,要怎么活下去呢?

    她失神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还压了一只小。

    “对面突然失火,奴才躲避不当心,撞了郡主。”烟红泪跪地,向赶来的上官锦年解释。

    上官锦年看着唐明真,面无表情,心下却已经明白了分 。

    这本是一次不小的事故,廊柱坍塌,怕是整个华美的殿宇都要重新修缮。

    唐明真又一次成为肇事者。

    可是,没有人会再关心了。因为在这个欢庆的节日,发生了比这更要不吉利百倍的事。

    太上女皇双目突然失明,就在失火的当天傍晚。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找不到症结所在。

    “是不是我?”唐明真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讶异,自己明明已经竭力避开了。但她最后也不得不相信,自己没有杀掉上官持盈,却失手瞎掉了她的眼睛。

    是啊,不是她,又有谁呢?

    即便上官锦年已经下旨明言大火是灯烛不慎,太上女皇的失明是长年隐疾。可流言这东西,又哪里能禁得住。

    唐明真本来就被人们指指戳戳,如今更是在劫难逃。上书要求“清君侧”的奏折可以从崇阳殿堆到华清宫去,再把那处温泉填满。

    流言由庙堂之高传到江湖之远,愈演愈烈,愈传愈离奇。不久,全天下已是人尽皆知君王之侧有一只会放火的祸国殃民的妖怪。

    崇阳殿此刻却是格外寂静。

    上官锦年站在窗前,他穿者繁复的黑色龙袍,披了裘皮的披风,站在那扇巨大的窗前,夜风拂着他的发。寒星般的双眸更加凛凛。

    唐明真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她看来已是十分疲惫,久跪的双腿瑟瑟发抖。

    这场审问,持续了一整夜,以至于窗外已是天将拂晓,唐明真的膝盖已经彻底失去知觉。

    “把戒指交出来。”

    “她杀掉了我的全族!”

    他们各怀心事,答非所问,问非所答。僵持了一夜。

    “因为她杀掉了你的全族。。。所以瞎掉她的眼睛吗?”上官锦年脸色凄然。

    “不,我要杀掉她。”唐明真的眼中还有着不灭的仇恨。“只不过是失手罢了。”手握成拳,她不想告诉别人,大仇未报,是因为自己没有狠下心。

    “我不会放过我的仇人,哪怕我遭报应也好,下地狱也罢,我不会放过她!”她眼泪汹涌却面不改色。

    上官锦年就此沉默。他心中已是流出血来。他清楚地知道,谁才是唐家的仇人,谁才是唐明真真正要杀的人。

    有一天,他的小玩偶,将会扯断了线,将报仇的火焰烧向自己。

    他眼中有隐隐的泪色。

    已经过了子夜。

    “来人”上官锦年终于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