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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传第8部分阅读

万\小!说、写写字,好好补补课!放这一个月的假家里事儿太多,都没怎么百~万\小!说,《梦溪笔谈》带都带回去了,愣是没看多少。

    要说还是学堂里的日子省心,虽说枯燥点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自打来了登州便没见下来个雨滴,这眼瞅着快到年关了,学堂上正预备筹划了休学,一场雪都没下,天干冷干冷的,叫人觉不出一点湿气。忽如一夜春风来一般,好像一下子所有的人都在议论来年的春旱,偷偷叫得福领着城里的米店转了转看,米价都涨了三成,麦子、小米涨得更多。

    看,统计学的规律起作用了!管家、账房早就把粮食给备足了,整整一万石呢,这才几个月便上涨百分之三十了,要是拿出两千石年前卖了的话……哈,不得了的收益!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回了姐家,啊,管家四叔咋来了?啥,娘来了?娘咋来了?不是家里出了啥事儿吧!看四叔的脸色也不像啊!

    赶紧奔了正房,姐夫和姐正陪了娘说话呢,武松腻在娘怀里牛皮糖似的扭来扭去。

    给娘施个礼,忙不迭的问道:“娘,这咋来登州了?这大冷的天,有事叫下人传个话多好?还亲自过来!”

    娘笑道:“日子久了没见你姐和姐夫,怪挂念的,再说,来登州还有正事要办,不亲自跑一趟怕是不成。”

    扭头冲姐说到:“打发个人去趟学堂,明儿给平儿告天假,有正事要办呢。”

    “娘,这啥事不能叫姐和姐夫去办,还要您亲自去办!”诧异道。

    娘笑笑,慢慢说道:“也没有甚么了不起的大事,就是这来年的春旱怕是叫平儿料准了。自打秋天滴了几滴雨星子之后,直到现今,连半个雨星子都没见着,来年这灾情怕是小不了:雨来的晚了不成,来的小了也顶不得用,来得猛了又要发大水,沥沥啦啦下上几天才解得了灾情,哪里便有这么合适的事儿?连村里的井水都降下去了三尺!”

    我宽慰道:“娘,咱家不是早备好了存粮么?旱的时候久点也支撑的下去,娘不必着急。前儿跟得福登州城里转了转,这粮价涨了三四成呢,眼下也不必急了再买粮。”

    娘说道:“粮咱家是不必再买了,存的够了。娘这次来登州为的是筑坝一事。”

    “筑坝?筑坝有甚么事情?开了春,只要旱得厉害地里没了收成,村里人招呼一起开工便是,若是实在不成……”

    娘白我一眼打断我的话头:“话虽如此说,但既然是花费了这许多钱粮,哪有不尽心操持的道理?放眼这王村,哪有个懂得筑坝的?莫非你懂得?”

    “啊,我?我不懂!”实话实说,这可不能闹儿戏,反嘴又问:“娘,莫非这登州城里有懂得筑坝的高人?”

    姐夫接过话:“要说这登州城里还真有筑坝的高人!自打先帝在位时这黄河便连年泛滥,先帝便派了吴安持吴大人主持这河工一事。这两位高人便是吴大人属下专门主持这黄河河工之人,一位叫做李伟,做过都水监丞的高官,一位叫做李仲,做过北都水监丞。元符二年,有御使弹劾黄河河工空费钱粮,治理不力,吴安持大人和这两位李大人获罪流配三千里。这两位李大人便是流配登州阎家口寨,走到登州时,适逢先帝驾崩新帝即位大赦天下,两位李大人也是心灰意冷,便在这登州城定居。这些年守着几亩田地,成天价读书访友的,倒也是逍遥自在。平儿在学堂里见到跟鞠老夫子谈论来年大旱的,正是这两位李先生。朝里为官之时,虽说是这黄河没有治好反落了个获罪流配三千里的罪名,可这两位李先生毕竟是几百里的河堤修过的,想来修堤筑坝该当是行家里手。”

    “不过,这两位先生自打登州落户之后,成天读书访友、吟诗作画的,却再未操持过修堤筑坝之事,重新请了出山只怕是不容易!”姐夫迟疑道。

    第二十四章 出山

    礼品预备得扎实,看得我都直吐舌头:苏轼、黄庭坚的两幅书法,加上两个沉甸甸的砚台,心里有点舍不得,这要是放了后世,别的甭说,就一个字:国宝!甭管谁家有上一副,保管全家吃香的喝辣的,这咋在这宋朝就这么不值钱呢,随随便便便拿出去做了礼物!听四叔说,苏轼这一副还是在做登州知州时候留下来的墨宝。呵呵,长学问了,我这上辈子的登州人还不知道这大牛人苏轼做过登州的父母官!

    两位李先生住了登州城外的三里桥村,远远看过去,几十户人家的摸样,这田垄整治的明白,连我这外行人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般庄户人家整治得出来的。依照自然的地形,浇水渠、排水渠、粪池、水坑错落有致,高点的地场种的是庄稼,矮点的洼地看来像是菜地,当间是个大水池,绕着水池种了一圈的柳树,就是水池有点干,就剩下池底的淤泥硬梆梆的,看着跟猪圈差不多。

    村里多数是茅草房,半人高的土胚垒的院墙,也有不多的几户是用树枝子垒的,看起来村上庄户人家过得还不赖。土胚茅草房之中矗立着几间青砖红瓦房,鹤立鸡群一般,挺大个院子环绕着却没有院墙,稀稀落落的几棵树就把院子给围了起来,别说,还真有隐居的高人的模样。

    看得心情舒爽,忍不住开口吟道:“茅檐常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嗯,好像是小学背过的古诗,想不起作者是哪个,若是这年头还没生的话,嘿嘿,还是小声点儿好些!

    没等琢磨明白,就听院子里有人高声说道:“是哪位在吟诵半山先生的大作,寒舍可比不得湖阴先生,若是不嫌弃,请进来喝杯茶如何?”

    半山先生?湖阴先生?是谁,这咋好像没听说过。

    四叔一边熟门熟路地引着进了院子,一边低声说道:“夫人,那位年长者便是李伟李先生,另一位便是李仲先生。”

    远远看过去,院子里的石几前坐着两位正下棋呢,那年轻点的看来棋艺好点,每下一步,便打开折扇装模做样地摇几下。马蚤包啥,这大冷的冬天,我穿了这厚的衣裳还觉得冷,俩傻老爷们坐了院子当间下棋,还扇着扇子,整个一个神经病么!

    看四叔上前要说话,赶紧一把给拉住,轻轻摆摆手,站了娘身后一声不语地看俩人下象棋,观棋不语真君子么,咱虽说是个臭棋篓子,任谁都能在咱身上找着自尊,可这点道理咱还是懂的。

    看了一会,看明白了,感情这宋朝就有了象棋啊,这么多年就再没怎么发展过,这下法跟后世一样啊!看着老点的李先生下棋倍感亲切,总算是找到知音了,这水平跟我不相上下啊,哈哈!嗨,老头,不能下那儿,若当真下在那里你可就跟中国足球差不多了哈!

    “李兄,认输吧,此棋无解啊……”年轻点的李先生还在摇扇子,也不怕冻死。

    “李兄,认输吧,此棋无解啊……”

    ……

    老点的李先生手里举着马,都晃悠小半个时辰了还没落下去,咬咬牙,啪的终于落了下去,完了,老李,你丫的就是中国足球队的替补队员啊!

    老李棋子一落地,立马懊恼地拍拍脑袋,推开了棋盘,嘴里念咕道:“不下了,不下了,有客人来,先待完客人,再来杀你个落花流水!”哈,下棋的人都这德性,越是臭棋篓子越是这样,棋输成啥样没关系,可这嘴头输不得。

    四叔赶紧上前一步:“见过两位李先生!”

    “哦,是王管家啊,不知今日来寻老夫所为何事啊?”老点的李伟先生捋着没几根的胡子,慈眉善目地问道。

    “回禀李先生,我家夫人、少爷今日专程来府上拜访两位先生。”四叔说完,闪在一边把我跟娘让了出来,我赶紧跟着娘一起施礼。

    李伟站起身道:“李某不知王夫人大驾光临,失礼之处莫要见怪!”

    引着正屋里坐好,李伟寒暄道:“不知王夫人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娘说道:“今日前来拜访先生,是为了答谢两位先生前些日子指点王家来年大旱之事,一点薄礼万勿嫌弃!”手一挥,得福手脚麻利地就把礼物递了上去。

    这李伟不动声色,李仲却是个豪爽人,朗声笑道:“王夫人多礼了!指点来年大旱之事不必记挂在心上,我与李兄指点过多人,都是将信将疑,只有王管家是多次登门问询,每次都带得厚礼。若是说答谢,前次都已答谢过,今日夫人、少爷亲自登门,只怕是另有所图吧!”

    又伸手拿起桌上的礼物掂了掂:“今日这礼怕是不轻,夫人莫非是存了上万石的粮食,转手图了暴利前来感谢我等!”

    娘正色道:“李先生何出此言?今日登门确实另外有事诚心向两位先生请教,这谋个黑心银钱的存粮牟利之事王家却是断断不做!王家存粮为的只是村上人家好生度过荒年,趁了荒年赚些黑心钱岂是王家所为?在这登州,王家几十年仁厚的名声李先生想必也是听说过的!”

    李伟拱拱手:“王夫人莫要在意,李兄向来爽直口快,心下却断没有这等心思。”

    娘道:“今日拜访李先生,确有一事相求:自打小儿学堂里听两位先生说道来年大旱,王家便事事留心,管家也几次登门请教。虽说是当初并无几人相信大旱之说,可是现今看来,两位先生确是高人。起初,王家存了三千石粮食,只是为了防备着春荒的备荒粮,王村千多户人家,若是当真旱了起来,缺的粮可不在少数,庄户人家虽有官府接济,可我王家却也断不能袖手旁观!”

    李仲接口道:“王家仁厚之名我等也多有耳闻,李仲心里也是钦佩不已。只是既然王家备足了粮食,却又有何事烦劳王夫人亲自到李兄府上登门拜访?”

    娘道:“李先生,小女子见识短浅,起初只起了存粮救人、与村上共度灾年的念头。还是小儿学堂里受得先生教诲长些见识,起了拦河筑坝的念头,放眼这登州,若说起修堤筑坝,两位李先生却是行家。故而今日携了小儿登门拜访,万望先生能够重新出山,助我等修成这拦河水坝。”

    “拦河筑坝?”李仲吃惊道:“这拦河筑坝本该是官府之事,更何况,这拦河筑坝时日匡久,耗费钱粮无数,若是说道小点的河渠听闻有自家修的,这拦河筑坝,本朝一向却未曾听闻!”

    娘道:“寻常年景若是修造堤坝,莫说是钱粮,就是这许多劳役也是断断寻不出的!更何况即便是有了钱粮、有了劳役,这老天也未必给我等时日,一场大雨就毁得了半年的心血。若是来年,却又有些不同,地里绝了收成,庄户人家没了活计,有多少庄户人家便有多少筑坝之人。若说钱粮,大灾之年王家存这上万石粮便做得寻常年景十万石粮做不得之事。况且,现今黄水河已经干涸,到了明年,只若不是暴雨成灾,断不会毁了我等半年心血!”

    顿了顿,娘又接着说道:“大灾之年,村上人家筑坝得了钱粮度得过灾年,王家也筑了堤坝存了河水,往后便是再遇着大旱之年村上也断不会绝了收成;便是大雨成灾,黄水河也断不会突发山洪,冲了沿河百姓。这大灾之年能够寻得王村庄户人家得利、沿河百姓得利、王家得利之事,只怕也只有拦河筑坝!”

    “小儿曾经言道,这拦河筑坝一事,能够有多少时日这堤坝便筑多高,今年筑不成来年农闲时接着筑,也不求一定能够筑成,多少能够存些河水也是好的。即便是没有筑成,被河水冲了去也无妨,只当是王家多费了些钱粮,帮了村上人家过了灾年罢了。村上庄户人家可没半点亏空,说起来还是村上庄户人家、沿河百姓最得便宜!两位先生做的多年河工,想来也是胸中装着黎民百姓,这等有利百姓之事还请两位先生助我王家!”

    娘说完,款款地坐着喝茶。李仲嘿嘿笑道:“王夫人好算计,王家好算计啊!这大灾之年但凡给口饭吃,何愁筑坝之人不来?若是寻常年景,嘿嘿,这筑坝之人的吃食、工钱断不是王家能够轻易拿出的,若是修成这水坝,长久算起来怕还是王家得利最大吧,顺带着还赚了好名声。不过话说回来,王夫人也真是好气魄、好见识,能在大灾之年想到这种于己于人都有好处的事,事先又不动声色备足了存粮,单凭这份胆魄这份见识,嘿嘿,李某佩服!冒了亏空万石的风险,即便是王家得利最大,却也教人说不出闲话,毕竟也有济世之德!”

    娘轻施一礼,笑道:“李先生谬奖了,小女子见识浅薄,这全是小儿的一点小见识,倒教先生见笑了。”

    李伟瞥了我一眼,道:“你便是王平王树人?鞠老夫子学堂里,我只看鞠家小子和赵家二小子天资不凡,偏偏鞠老夫子只说王平他日成就必定远在他二人之上,先前只道夫子拿了自家子弟自谦,若这些当真是你的见识,只怕这鞠老夫子看出些门道!”

    赶紧站起来施礼,心里却暗自嘀咕,都啥事啊,还真当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啊!啥时候学堂里鞠先生也成半仙了?

    四叔早把一张图子摆了李伟桌上,娘指了图子说道:“两位先生请看,这黄水河却与寻常有些不同,自打山里汇集,却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这三边的大山把这里包夹得葫芦一般,若是在这这葫芦嘴处修起一座堤坝,不过多半里的样子,这边,离了不远便有筑坝用的石料,粗粗算下来筑坝尽够使唤的……”

    李伟、李仲趴了图上反复比量,不时还低声嘀咕几句,嘿,有门!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李伟先离开图子靠了椅背上闭目养神,紧接着李仲也站起身来满屋子瞎溜达,边溜达这嘴里还念念有词,也不知道都捯饬些啥。

    李伟、李仲俩先生不搭理我几个,娘和我也没敢开口说话。总算是这李仲走累了,不溜达了,回了椅子上坐下,猛地一拍桌子:“好,既然是王家有这等心思,我等便……”

    李伟猛地睁开双眼,低喝道:“不可!……你,你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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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出山(二)

    李伟猛地睁开双眼,低喝道:“不可!……你糊涂!”

    李仲愣了半天,缓缓低下头低声道:“李兄见教的极是,是我糊涂了,这些年在这登州城落户,图的便是过几天清闲日子,我等委实不该再去折腾这些俗事。”

    转头冲娘拱拱手:“王夫人见谅,李某失礼了,多年前我与李兄在这登州城落户之时,便相约不再打理这些事务,每日只是种地饮酒却也过的逍遥自在。我等是获罪之人,虽是说昔年主持过这黄河河工之事,却空费了朝廷许多钱粮,有负圣恩没能治好这黄河水患,反落了个流配三千里的罪名。我等实在是不便出山,请夫人另访他人及早准备,莫要因我等误了大事!”

    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李伟,李伟沉吟半晌低声说道:“王夫人,并非是我二人矫情,王家既有这等爱民之心,大灾之年想出这以役代赈之良策,我等本当尽力相助。只是,昔年我二人主持这黄河河工之事,历经数年、动用役工民夫数十万,耗费钱粮无数,筑得三百里铁打一般的河堤,本想是一劳永逸,十年二十年不再遭受这黄河水患,造福黎民百姓。可谁曾想河堤刚刚筑成,次年适逢百年不遇之大水,这三百里河堤虽说是安然无恙,可这黄河却在别处冲塌了数十里河堤,这黄河也再次改道,我等几年之心血转瞬间化为一堆无用之土墙。御史言官参奏我等之奏折,虽说是多有偏颇之处,可这黄河水患愈演愈烈却是实情,空费钱粮也是实情!故而,我二人便在这登州城安居,便是做了远远离开黄河、不再做这河工之事的盘算。想我等虽是因此获罪,但昔日主持河工之时可谓尽心尽力,我等也自视为做这河工的行家,敢说便是放眼满大宋也没几个人放在我等眼里。可这河工之事,却不是尽心尽力便能够做成的,一个闪失,便是数十万人流离失所、尸横遍野的结果。便是到了现今?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