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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传第21部分阅读

    右近来无事儿,便王村住上几月,也好与老伯好生参详出点门道。”

    “如此岂不是要大大劳烦燕壮士了?只怕不妥……”四叔还是不想,又不好直说。

    “如何不妥,管家莫非嫌弃在下武艺不强?放心,王家少爷所言在下却是从未想过的,眼下又有老伯这等高手,在下决没有放手的道理,不凑了一起仔细琢磨琢磨才真是不妥。管家见谅,在下与老伯相同,习武成癖!”燕青回道。

    六叔大喜,拉了燕青手臂道:“如此甚好!赶明儿赶紧收拾收拾行李,随老汉登州城里去,少爷赶了学堂里求学呢。”

    一老一少三言两语便给敲定了,撇下四叔跟我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发愣,都啥事儿啊,整个俩武痴,这燕青搞半天整个一啥事儿没有的四处胡混?寻常人谁有这么大把的时间啊,就整不明白,这燕青吃啥喝啥啊。算了,随他去,若是真能琢磨出点后世特种兵的招式,保不定咱也能把个老美的三角洲打个屁滚尿流!

    留下一老一小的厅里喝得热火朝天,告声罪随了四叔出来,看四叔满腹的牢马蚤,没等四叔言语赶紧替六叔开解道:“四叔,莫怪六叔了,一辈子全没旁的念想,单就好着武艺,更何况,若是真能有啥好的功夫琢磨出来,咱家也落了好处不是?”

    四叔恨恨道:“落了啥好处?老爷、老太爷哪个落下了好处?先前老六撺掇着少爷习武,虽是心里不愿也没说啥,毕竟是老太爷传下的武艺,不好生修习愧对着先人。眼下老六又撺掇着修练燕青的武艺,还是啥杀人的武艺,修习了啥用?若是不习武,阵仗上再凶险也轮不到少爷冲锋陷阵,若是修习了这等武艺,阵仗上刀枪不长眼,有个三长两短的便是老六今日之祸!老天开眼,叫老六跟燕青瞎忙活一场才好,个老不死的,是非窝!”

    吐吐舌头没敢言语,四叔为我想着呢,心下就剩了感激,只是六叔似乎也有点冤,若说这事儿,起头只怕还是我的份量更重些。四叔不论及这个,一股脑的屎盆子全扣了六叔头上,想想都替六叔觉得冤。不过幸好六叔不在意,燕青在呢,六叔除了武艺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大轿车跑的稳当,懒洋洋地车里坐着,小铜炉给车里烘的暖和,车后边跟了俩老的、俩小的,还有俩狗。俩老的一人骑匹马,马上还不住嘴地争辩着招数,那是六叔跟燕青;俩小的好奇地坐了后边跟着的大马车上,不住的东张西望的,那是四叔刚从下人里头挑拣了俩机灵点的十四五岁半大小子,一个叫有福、一个叫有财。没啥法子,家里眼下岁数合适的顶用家人缺着呢,各处都用人,傻笨点的又只能留了家里旁人指派着做活,只能从半大不小的里头挑拣了。

    再后边,嗯,俩狗,你追我赶抢到屎吃一般的快活。嗯,挺好,比俩武痴快活,咱咪一觉先!

    这周开始每天一更,看看自个能成不,呵呵。

    第六十七章 疗养

    学堂里好啊,就是比呆了家里好,两点一线的,除了学堂里读书便是呆了姐家习武,全没家里乱七八糟的一堆事儿,嗯,不错,全当疗养了哈!

    得福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不是捎点儿鸭蛋便是带条羊腿过来,偶尔还带点子好消息,家里老母猪一窝抱了十几个崽子,今年冬天吃得上猪肉啥的。

    得福操持下机械厂里运作的活泛,大把的银钱进帐,又大把的扔了冶金学院里,赵光毅转瞬间又开了几个炒铁炉子,又是大把的银钱的进帐,整个一大进大出!眼下莫说是自家用的软钢自给自足,剩余的都能挪出些打造农具了,软钢打造的农具,耐用省料,细算下来,又是不小的收益。

    得禄十天半月的来一趟,东南西北各地的稀奇物件时不时捎点儿过来,这不,眼下正坐了外屋椅子上,来回显摆着几个稀奇的梨子,不住嘴地赞叹。这小子,车马行银钱赚的多了,时不时给买点儿稀罕玩意儿都透着大气,不过,明显的井里蛤蟆没见天,梨子也就我的拳头大小,稀罕个啥劲儿?就没见个几斤重的梨子?

    “啥?几斤重一个梨子?”得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手里抡着梨子就打算给扔了院墙外边去。

    赶紧一把给夺过来,小是小点儿,味道正,过来这几年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梨子,一边吃一边吩咐道:“啥稀奇的,书上看过的,也没见过!别傻愣着,用心寻思寻思,别光想着自个的车马行,路上见了啥稀罕玩意儿,给不给我带的没啥打紧,少口吃食罢了!要紧的是给方先生带些,村里种下了年年都有的吃,不比你大老远运了回来强上百倍?瓜果、粮种,别管用上用不上,与村里有些不同的都带些回来,全交了方先生,他是行家!若是遇上好的手艺人也带回来几个,要么机械厂里交给得福,要么学院里交给得财,总归派得上用场不是?别管谁有,都不如自家有、村里有。”

    得禄忙不迭的点头:“那是,那是,先前倒没想起这码事儿,要不,这些梨子小的带回村里交了方先生如何?”

    “滚,滚远!没见人家如何种梨树?没见着几家拿梨子种子直接种了梨树的,除了知道赶车还知道个啥?”

    得禄嘿嘿地笑着混不在意,没说的,得福、得禄这俩,随了我这两年出息了,话里话外咋说都能听出股子亲近劲儿,我又没啥架子,都敢蹬鼻子上脸的混着闹笑了。

    得禄知道我爱听啥,嬉皮笑脸的凑趣:“也就平少爷跟前,外人跟前可不敢!没随少爷几天,也就家里个寻常小厮,得福两三年上光景便成了机械厂里大掌柜的,登州城里都有个头脸;小的一年多的光景,赶车的便成了车马行的大掌柜,这不,刚开了黄县城到登州城的线路,每天一趟,两辆大轿车一起,一辆男车一辆女眷车,又是个好生意!”

    得禄车马行里老是有客人搭了拉货物的马车来回跑,几个人一合计,索性订了几辆平民版的大轿车,开起了登州、黄县间的客运班车,别看得禄心眼儿不如得福,可这一论到车马行上的门道,三个得福捆一起也比不得得禄顶用。

    “啊,这事儿你定,家里既是把车马行交了你手里便只管放手为之,莫说挣钱,刚起的线路便是赔上几个月银钱也没啥,对了算你的功劳,错了改过便是了,但凡是用心操持着,没人追究你这些!”官话,这种官话我是听都听烦了,可得禄爱听,还听得鼻涕眼泪的乱抹。

    疗养好啊,这是天冷,若是过几天天儿热起来,约上李进、柴安国、连绛、姜琦、鲁守节几个海边钓钓鱼、赶个小海、再洗个海澡,不得了的享受!鞠邦彦、赵二公子就免了吧,世代的书香门第,见不得赤身露臂的下海,弄得好,连家那小子弄条船,一块出海钓鱼去。

    正说着呢,连绛连连的摇头:“王兄不知,别看呆了城里不显气,这季节到了海上,小风刀子一般都能冻人个半死!偏偏还不冻冰,浑身上下湿答答潮乎乎的,不是寻常冷比得了的。长年海上跑的,到老了没几个体格好的,关节肿疼的厉害,全这个时节冻的!等等,到了盛夏,小弟出条大船,学堂里全海上转转去,不推辞!”

    就没搭理这茬,学堂里半月才放上一天假,这好不容易遇上个好天儿,这连绛又来说些丧气话,这到盛夏还几个月时间呢,谁等得及?

    “连兄就是小家子气,不就一条破船么,打甚么紧?舍不得便说舍不得就是,只管支应个啥?”姜琦看不惯这个,一口的财大气粗。

    连绛也不着恼:“一条破船值甚么?船小弟出,各位仁兄只管过去,只是恕小弟不能奉陪,小弟还想着舒坦舒坦呢,这半月才一天的假,难得!”

    都是人精,都是大家的嫡传长孙,还都不是啥善茬子,话都说的大气,便没人拿条千仓的大船当回事儿,要你们来斗富来了还是凑趣来了?啥人呢。

    李进挥挥手道:“说啥呢,这海边还没跑遍偏要出海?便是当真出海,也须得提前寻个渔翁打听好才成,要不,连个潮水都分不清楚,出去钓的啥鱼?海边走走看,胡乱寻些贝、蚌,买上几条中意的大鱼,寻家馆子仔细做了,同窗一起吃吃喝喝一番倒也热闹不是!”

    海边一走,立马便看出差异来,鞠邦彦、赵二公子一伙人离了水边远远的站着,生怕湿了脚底,几个人还人模狗样的吟诗混时间,一个浪花过来,惊得曲小妹几个女生连声的惊叫,直直的就奔了自个中意的同窗过去,唉,啥时候都是,学习好不惹祸的好学生受人仰慕啊,先生喜欢,便是女生也喜欢!

    姜琦、鲁守节几个站了水边岩石台上,盯了前后一个一个涌过来的浪花直发晕,明显的没下过水的菜鸟却又想下水耍一番,心里还留着几分后怕,偏偏还不知道躲闪着浪头,没多一会儿衣襟下摆便成了娃娃的尿布一般,脚面子上的靴子也早变成了连家的千仓船一般。

    李进、柴安国几个明显的皮小子出身,除了鞋袜呼号着跑得欢快,没多大会工夫便扑腾了一身的海腥味,全忘了到海边干啥来了!

    连绛好手艺,鞋都没除,一手提了衣襟下摆,一手拿把一头鱼叉一头捞网的竹杆子,随了浪头翻涌都跳出了韵律,这边石头上跳了那边石头上,连个脚面都没湿,明显的熟悉水性。手里竹杆翻飞,掉过头来捞网捞上个海参、扇贝、海螺、螃蟹啥的,掉过头来鱼叉一扎插上条加吉、黑老婆啥的,还叉叉不落空,随手一翻竹杆甩了身后,跟着的下人随手取下猎物篓子里装好,也不知道咋就这么好的眼力劲儿。

    咱不怕水,怕水的话也到不了这大宋不是!可这黄水河里的水明显比不得这大海,自个知道没人连绛的功夫,索性除了鞋袜领了几个同窗水里走着,看着啥摸啥,越摸越是来劲,不是吹的,这年头人少,海边这出产不是一般的多,摸着都来劲儿!没多大点功夫,有财都换了俩篓子了。

    有财没见过海,起先还看着稀奇有趣,没多大会工夫,脚上腿上便给拉了好几道口子,给海水杀得呲牙咧嘴的,冷不丁一抬脚,大母脚趾头上钳着个老大的螃蟹,呼号着不知道咋办,折腾半天给螃蟹钳子掰断,还硬生生放跑了残废了的螃蟹;有福这小子精明,拿把小刀站片岩石上撬着海蛎子、海虹啥的,篓子里堆得都上尖了,时不时给手指头塞了嘴里吸两下,手指头都给割得横一道竖一道的还舍不得停手,也是个贪心不足的小子。

    也就小半个时辰,一干人等全给冻得不轻,日头虽说不错众人穿得又暖和,可是这季节的海风还真是邪门,起初没觉得多冷,稍稍吹上一阵子便掉了冰窖子一般,更何况淌了冰冷的海水里。

    “收了,收了,海边凉!”连绛招呼道:“带了收获全码头边上海味馆去,小弟做东,都去!”

    “不去!你家海味馆寒酸些,要不去家里的松竹楼,要么便去王家的蓬莱春,去谁家便由谁做东,都不差这一顿饭钱!”鲁守节挑了头的不愿意。

    王家的蓬莱春,莫非家里在登州还开了大馆子不成?满登州除了黄县王家,便再没听说个出名点的王家,听鲁守节这意思指定是家里开的,学堂里除开我便再没个王姓的同窗。

    “这可是鲁兄小瞧我家海味馆了,”连绛笑眯眯地说道:“若说比着鲁兄、王兄家里的馆子,海味馆自然寒酸些。不过,若当真说到拾掇这海里的物件,家里这馆子在登州还真不做第二家想,要不咋叫做海味馆呢,鲁兄赏脸将就则个!”

    连家的馆子不寒酸,挺大个馆子收拾得干净利落,同窗围坐了三张大桌子,小二流水般的上着菜,一色的海味、生猛海鲜,一干人围了大盆的海蛎子、海螺啥的吃的欢畅,自个收获的就是觉得比着买来的美味些,人啊,全这样。

    “酒,多少都喝点酒,”连绛挨个的斟酒,道:“一来驱驱寒气,二来省得肚皮消受不了这海味。外乡人到了海边,这海味多有消受不起的,喝上几口烧酒便平安无事,来,干了?”

    第六十八章 麦收

    好日子总是过得快些,眨眨眼的工夫,学堂里休学麦收。躺了大轿车里装死狗,都懒得骑马了,倒不是担心骑马多了出罗圈腿,就眼下看来,这罗圈腿只怕是跑不掉了。实在是累得不想骑马,也懒得听六叔跟燕青吵架。

    六叔自打到了登州便没少与燕青吵架,俩人都是好武成癖,本想着联手琢磨出点功夫,谁成想就是一个速度、力量该如何搭配便谈不拢,俩人都说速度、力量该当兼顾,道理是这个道理都没啥子异议,可这一到了招式上俩人咋也说不到一起,燕青觉着快放了头里好些,六叔觉得祖父传下的王家神槊本来就是势大力沉、威力无穷,该当把个力量放在头里,俩人便兼顾不起来。

    起先燕青敬重着六叔的岁数,言语上还有些分寸,吵得久了便顾不得了,俩人便没哪天不吵的,吵了几个月都,莫说全套的功夫没吵出来,便是一招半式也没见个踪影。我可惨了,一会儿被六叔拉过去折腾一遍,一会儿又被燕青拉过去折腾一番,都不用照镜子,单看连武龙、武虎都不朝跟前凑合就知道我有多惨。

    俩人实在,说不过就动手比划,都实诚人,输了招式绝不抵赖,只是这器械着实不趁手,六叔这老糊涂便给着机械厂揽下无数的生意。这次回村里麦收,六叔就一个心思,机械厂里坐镇着打造各色兵刃,单是长枪,长的短的轻的重的便要打造上几十条,不知道的指不定还以为六叔要聚众造反呢。六叔说过,俩人要一一较量过,看到底是选用着哪样的器械,器械不定招式咋定?

    六叔说的在理,可就是不给钱,就跟打造兵刃不花银钱一般。这燕青还一边撮火,不停地追加着订货,也跟六叔一个毛病,不给钱!真是的,你燕青又不是没钱,那百两黄金还搁那儿放着呢。

    大轿车跑的欢畅,刚拐进岔道口,便远远的看着个身影路边高坡上四处张望着,嗯,好像是李戬,这当口,跑这边干啥?

    跳下马车冲了李戬招手:“李兄,李兄,这边,这边……”

    李戬挥手应了一声,四处又张望老大会儿工夫,画夹子里抹糊半天方才收了画夹一步三摇地踱下来,老实不客气地抬脚上了大轿车,道:“走着说话,都忙活半晌了,刚好随了树人大轿车回去。”

    “那啥,李兄,这都快麦收了,呆这边做啥?”看着李戬一脚的泥水、一身的黄土就往车里钻,不由得就是一阵心疼,不心疼李戬,倒是可惜我的大轿车了,你说李戬,好好的读书人长衫,咋就给穿成了这个摸样?

    “做啥?还不都给你王家忙活的?人方崇珂心里还存点惦记,在下可是别无所图!除开归置沟渠,在下还会啥?”李戬话里都带刺,我招你惹你了都。

    “那啥,李兄,要不小弟也给您找个惦记着?说,看好谁家闺女了?出的哪门子邪火?”

    李戬吭哧半天,解下腰里的酒葫芦扔过来道:“是有些邪火,方崇珂这小子去年外乡运回些粮种,顺带捎了两坛子烧酒回来,起先没留意,前几日麦收开镰前凑了一起打开一坛,方才知晓这烧酒却与寻常陈酒不同,偏偏方崇珂这杀才记不得却是哪里买来的,后悔的那啥一般。”

    接过酒葫芦拔开塞子,凑了鼻子前面一闻,嗯,不对!细细抿上一口,嗯,白酒,没错,就是白酒的味道,老烧酒!难道这年头就能出蒸馏酒不成,寻常酿制不经蒸馏是断断出不了这种酒精浓度的白酒,难不成这年头就有了几蒸几晒不成?

    茶杯里倒上半盏,火折子一点,嘿嘿,没着,哈,看来也就是个低度白酒的酒精度数!拍拍李戬道:“这有何难!李兄只管安心归置这沟渠,待沟渠归置妥当,小弟便开间酿酒作坊,不为了赚银钱,单为了家里客人饮用,李兄想要多少只管作坊里拉去,李兄、方兄小弟每人奉上两成干股如何?咱们兄弟要不不做,要做便该当做出个样子,这等烧酒也能入口?糊弄叫花子还差不多!”

    李戬大喜道:“莫非树人懂得这酿酒的法子,酿得出这等美酒?在下便做你这酿酒作坊的主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