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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传第52部分阅读

也全使唤得上,一只鸡只怕够卖上两天的。

    这豆腐脑儿还成,众人纷纷喝上一碗赞叹几句,却也没抢着多要。这焖子却是着实冷了场,这一人几叉子下去便再没人动手,倒是有几个随手便把精致的叉子给塞了怀里。

    “口味不对?”迷惑地叉一块塞了嘴里,还温乎是那口味,这麻酱也算是说得过去,就是这一碗盛得有点多,不像人捣腾豆腐脑的有心计,看这些个吃吃喝喝差不许多,便一人只盛小半碗。

    这东西本来便是磨牙的小吃,又不是指着这个填饱肚皮,弄一满碗它也是个小吃啊!

    “那啥,这个豆腐还拿得出去开个铺子,不说能养活几个人,至少是能卖得出去,豆腐一般的东西能卖出个啥价钱,好歹赚的下豆腐渣吧!这个叫那啥的不成,填不得肚皮,只怕没几个舍得花些闲钱买这个的,能被村里老人骂死,败家子啊,拿了黄县城、登州城里摆个摊子或许还成。”得宝咽口唾沫,艰难地宣布着评审团的最终意见。

    还说啥官话,就说是焖子不成豆腐脑养活不下这些个孩子就是了,还弄一堆的官话让人听得云里雾里的,真是的!

    没想到,这后世出了名的小吃咋到了这时候全成了废物点心?低头想想却又不禁释颜一笑,嗨,都想啥那,这年头不比后世,虽说这大宋富庶,可毕竟富庶的是像我这样的,寻常庄户人家这税赋收的重,没几家有多余的闲钱。既然是手里没啥闲钱,寻常百姓眼里,这填不饱肚皮的自然算不得啥好吃食,相比较来说,只怕这卤猪下水的算是最好的生意吧,这于嫂的鱼头汤若拿来开间铺子只怕也得加些豆腐啥的,要不便得送些干饭,否则只怕也没几人常去。

    “能养下三四个娃娃便成!”我这边不满意,做豆腐脑的施氏却是展颜笑道:“跟公公一起,自家的跟兄弟家的娃娃一共带来九个,大点的能帮着公公下地,小点的帮衬着奴家打理着豆腐脑,两下加起来便养得活一家老小。三两年熬过去,等这小子大了这苦日子便算是熬出头了!”

    没啥好说的,冲得福道:“也叫机械厂里给起个小点的风车,这有风的时候也省得自个推磨了,这家只怕一时半会儿也置办不来个叫驴。”

    低头想想,这豆腐脑眼下没有,这后世传遍大江南北的出了名的京派小吃必定有其妙处,这好处可不能平白落了旁人手里,先前啥四喜下水、于嫂鱼头都跟俺没啥干系,这个可是一定得自个起名,便是这豆腐脑的主意也全自个想出来的。

    沉吟片刻,冲施氏道:“你家从西边来,你又姓施,莫若开个豆腐脑铺子便叫做西施豆腐脑如何?”

    兴许是不知道这西施是干啥的,施氏千恩万谢地退下去,兴冲冲朝家里赶去。这刚离了院门便听着李戬、方崇珂俩都笑得没了人动静:“呵呵,西施豆腐脑,啥从西边来的,又姓施,有这般牵强的没,亏你想得出来,人西施跟个破豆腐脑有啥干系!……”

    不理会这个,傲然笑道:“你管叫啥,下回琢磨出来旁的还把貂蝉也给当了名号!你管叫啥名号,瞧没,这傻二烤饼肉馄饨、于嫂鱼头、四喜卤猪下水外加西施豆腐脑,就这四个小吃便养活下这四家三十六口子人呢,还咋!”

    扭头又看看一边呆站着伺候着的做凉粉的,为难道:“跟得宝计议过,自家养不下自家的,怕得有快两百户千多口子人的,都是老的、婆娘带一堆孩子,自家养活不下,不想这法子咋成?”

    海东青起身道:“平少爷莫要为难,在下既然是投靠了少爷,好歹得给少爷分忧!家里各处作坊里看能不能分上一些,这边海船上回头也挑拣上十个二十个的……”

    边上杨茂冷哼一声:“不就千把口子人么,有啥好难为的?若没人管,在下替少爷一力担当着便是!”

    啥,这等难为的大事儿,难为了得宝这许多天,就杨茂这一句话便给撇清了?

    “说啥,重另说一遍!”没等我言语,得宝早一个箭步窜上前去,揪住杨茂胸口喝问道,俩眼珠子瞪得铜铃一般。

    杨茂不言语,光拿眼珠子瞅着胸口前边得宝的手,得宝松开讪讪道:“好好说道没啥,若是敢乱吹大气说胡话,当心俺……”

    杨茂上前一步,冲我拱拱手道:“海兄说的不差,杨茂也是承蒙少爷收留,遇着少爷为难在下自当用命。心里话,先前杨茂心下也对家里收下这许多老弱妇孺颇有微词,也曾腹诽过平少爷。可转念一想,若不是平少爷这般,当初杨茂一家兴许便全得饿死登州……”

    不耐烦,挥手打断:“说这个干啥,有正话没?赶紧说法子,废话少说!”

    杨茂笑笑,接茬道:“先前听得宝说过,看上去千多人,其实没这些,这千多人的毛病便是家里能下地的少、吃饭的嘴多,若是抽出来五六百张吃饭的嘴,剩下的如何?”

    得宝接口道:“剩下的自然没啥麻缠的,自管自尽过得下去!”

    杨茂低声笑道:“如此,便把这五六百娃娃算在杨茂头上如何?”

    杨茂嘿嘿笑几声,解释道:“这春天天一暖和,种田的该下地了,这白羊也该着剪羊毛了,眼下家里一万六七千只白羊,能剪下多少羊毛?剪下的羊毛去年是秋天、冬天纺成毛线啥的,弄不过来这许多羊毛,不少给弄成了毛毡啥的不费人工、多用羊毛的物仕。今年从剪下羊毛开始便叫这五六百娃娃纺线,无非学得慢些手头慢些,熟了不比大人慢多少!先前在下掌管桑麻之时,挨家挨户都是男女老少全动手做活,纺线不分男女老幼,全纺成羊毛线还多卖些银钱,填报这五六百张嘴倒也没啥……”

    得宝当胸便给一拳:“咋不早说,害得俺操心这几个月呢……”

    杨茂夸张地抱着胸口倒退几步,狡黠地眨巴眨巴眼,故作委屈道:“二管家您也向来没问过啊……”

    杨茂一向的杠子头脾气,来村里时候又不长,没几个熟络近面点的朋友,只是为这棉花的事儿,倒是跟得宝、方崇珂还熟络些,没成想,这等脾气性格的,居然也有耍宝、闹笑的心性。

    见得宝作势又要动手,杨茂赶紧正色道:“这是下策!”

    不理会得宝,冲我又是一拱手,道:“实实在在的下策!脸面上看起来这五六百娃娃给填饱了肚皮,可这五六百娃娃抢的却是村里各家女眷的饭碗,若是没这些娃娃,这活计村里婆娘农闲时也做得。在下自这次回来也将少爷所作诸事挨个琢磨过,没一件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的,都是沾边的全有好处的主意,故而,便是少爷不说这法子也是下策!”

    海东青怒道:“卖啥关子,不赶紧说上策,却在这里啰里啰嗦的!”

    杨茂也不怕犯了众怒,笑着问道:“少爷也未曾想能过来这许多老弱病残吧,收留下这些人的时候少爷也未曾寻思下如何安置的法子吧!”

    “不收咋办,眼瞅着饿死不成?几千里地走过来投奔呢!”低声应付一句。

    杨茂长揖到地:“此时杨茂方才当真钦服!愿为平少爷献上一计!”

    “今年家里收留了千多外乡投靠的流民……”

    “啥记性,不是千多,是三千多呢,快四千口子呢!”得宝纠正道。

    杨茂狠狠瞪一眼得宝,一字一顿道:“家里收留了千多流民……”

    嗯,不对,这话里有话,赶紧伸手止住得宝几个,下巴一挑示意杨茂继续,杨茂接茬道:“家里也难啊,收不下这许多人,只得挑拣了孩子大些的帮得上忙的收留,这话到哪里都说得过去吧!这家里收下的千多人开春后该开荒开荒,该种啥种啥,便算是自家客户,这种啥自然也得和着官家的定例。剩下这两千多既然是家里没收下便算不得家里的客户,有个啥事儿这管家也找不到王家头上,若是山上有点药材啥的这些人挖了拿到王家来换些粮食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杨茂瞅瞅得宝,得宝毫不犹豫点点头,杨茂又道:“这山上有长黄花菜的地场,在下便见过村里人采摘了晒干留了冬天。若是这山上不单长黄花菜,也长棉花,这些个人采了棉花拿到王家来换些粮食,王家不担啥干系吧!”

    杨茂仰了头一副的大义凛然的模样:“这棉花懒东西好养活,不挑拣地界不怕旱涝,略微平整下略微除些草便能有不错的收成,种下去便不管单等着收成,老的小的都能种些,便跟野葡萄一般,哪个知道为啥这山上到处开这花呢?人么不算王家客户,这棉花么又是山上自个长出来的不算开荒田地,王家自然不必合着官家定例,官家定例管得了良田却管不得荒地不是!便是官家心知肚明里边有些不妥却也没啥法子,找不到王家头上,哪个敢寻这两千多流民的茬子?官家只怕没这份心思白养活这些个老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看着了也得装没看见!如此还省下了先前得宝旁处种棉花的麻缠,省下的钱粮都够养活百十口子人的,赚下的棉花还得纺成棉线、织成棉布,又养活的下不少人。”

    倒吸口凉气,这杨茂杠子头脾性,这出的主意也全是对着干还拿人没法子的招数,这招数妙就妙在把原本王家跟官家这两方换成了王家、官家跟流民三方,相互牵制着,都看得明白却都不好撕破面皮。王家虽大,可终究不便过于得罪官家,算是王家怕了官家吧;有田有地有家有业的王家惧怕官府,可官府却拿啥都没有的流民没半点法子,不想着开仓济民,却又害怕把这些个寻常流民逼成乱民,丢了自家乌纱,轻易也不敢犯了众怒,算是官家怕了流民吧;可这流民呢又怕王家或是说有求于王家,王家伸伸手便活得下去,若撒手不管少说饿死一半,这有活的盼头呢。

    奇怪的平衡,三角关系,这有钱有地的王家怕了有权的官家,这有权的官家却又怕了没钱没权的流民,这流民又有求于有钱有地的王家。杨茂正是准确地创造出了这三方相互制衡着,换句话来讲,也可算得上是杨茂亲手设计奠定了这种三角平衡。不撕破面皮王家、流民定不可以的两下都有好处,这官家也省得了麻烦,若是撕破脸,嘿嘿,只怕没哪家好过。

    抬杠过独木桥的计策,委实的高明,算不得光明正大的招数,可也绝不算阴损的下三滥招式,妙就妙在对三方的顾忌拿捏得分毫不差。沉吟片刻,扭头冲得宝问道:“咋样,能成不?”

    得宝眼珠子铮亮,点头道:“成,上下再打点下,山上做得莫要太出眼,出不了啥乱子!”

    眯了眼,道:“跟马老爷子说明白,就说我说的,明面上不说,可私底下全王村人,一视同仁!”

    这两千多口子,即便是全老弱病残,能开多少田地种多少棉花啊,旁的不论,单是这些田地的地租、税赋平白落下那是多少银钱?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寻思出来的主意!

    冲那做凉粉的抱歉道:“就你这个没给寻出啥门路来,方才也听到了,只若是过来投靠王家的,王家断不会撒手不管!回去也跟旁人说说,没啥好操心的,有王家呢!”

    杨茂给撑得腰杆硬硬的,说话都硬气得不行。

    冲人个做凉粉的婆娘牛气完,扭头冲杨茂道:“杨先生莫怪,照我看来,过上几年这羊毛、棉花啥的比得上比不上家里田地、机械厂不好说,至少是比家里馆子、车马行要好些,算得上是家里一等一的大产业!回头学院里挑拣几个灵性的帮你打造器械,闲暇无事,这等的好法子多出些么!”

    第十二章 海船龙骨

    年前的文艺汇演预赛没露面,这功夫擂台也没露面,好在娘亲稀罕这个,几处文艺汇演的台子前露面助阵。杨茂常坐了北王庄戏台跟前,李戬、方崇珂跟家里几个念过书的四下分派好,一个地场一个压阵的。功夫擂台这边好说,分成几个年龄组,六叔、七叔这些个老行伍村里多了,不缺压阵的。

    呆了机械厂里都几天没回去了,不光是我,赵光毅、江头、鼻涕虫这学院里一干高手全在,这海船龙骨打造正到了节骨眼上。先前遇着的难题全单个演练过,眼下该当是将整根龙骨焊接成一体的时候了。

    这里边的关键便是铸焊,这个我不懂,不是谦虚,是当真不懂!就这种铸焊放了后世早给淘汰了,也是没法子的法子,期间的道理便是拿通红的钢水直接浇在两块软钢的接缝处,钢水一边把接缝处的软钢融化一边自个凉下来,便把两块软钢焊在一起。

    这道理说起来容易,可当真演练起来却着实不容易,这钢水烧成啥样子才成,这要焊接的软钢固定成啥摸样、得烧成啥温度,这接口处留出多大小的缝隙来,没一处没有诀窍。就这些个,还真多亏了赵光毅跟他的这几个学生,再便是机械厂里几个老匠人。

    赵光毅闪在一边把当间的位置让给江头,机械厂里多年来都成习惯了,不是位置高低、能耐大小的事儿,这赵光毅的能耐便是在这冶金行当里见多识广,好琢磨好探究,这见识广、办法多;这江头呢,前前后后也操持这作坊、机械厂多年,擅长的便是归置活计、指派人手,譬若说这龙骨焊接,边上多少的炉子烧制着钢水备着,哪个先烧、哪个后烧,哪个啥时候能使唤,这时辰上得有序。这铸焊的场子里就这大小的地场,这原本打制好的软钢咋规制,哪个固定软钢哪个铸焊,全听江头一人号令。莫看这铸焊一条缝隙不过就那么半盏茶的工夫,可这功夫全在前头、后边。

    这个赵光毅不成,自个也知道自个不成,这铸焊的法子赵光毅出,试验过程里边有啥毛病全赵光毅指点,可一开始动手便全是江头的天下,赵光毅不争抢,也早服气了江头的能耐。咋说呢,若放了朝堂上,这俩人便是一个文臣一个武将,要么便是一个武将一个军师。

    得福跟徐账房俩人一边安静的坐着,时不时低声说道几句,这徐账房还时不时扒拉几下算盘。这俩眼下也算得上是绝配,甭管机械厂、冶金学院里边鼓捣些啥都缺不了这俩。不请自来,旁人一门心思费事费力想着咋能把活计做出来,这俩,得福眼珠子一转便是个主意,徐账房边上便帮着核算。这俩是没心没肺的,也不管旁人忙活成啥样,这俩一门心思琢磨着这新玩意儿能拿出去干啥,能咋卖出个好价钱来!一新玩意儿还没倒腾出来呢,这俩几年后的主意便全想到了。

    得财眼下是学院里边的大掌柜,这得财自个学问不深,可一向治学严谨,加上为人宽厚,学院里深得众人敬重,眼下岁数小些的学员全管得财叫做德才先生。这德才先生不声不响不动声色地进进出出,边上案桌上这绿豆汤、茶水点心啥的却老是满满的。

    学院里边这绿豆汤是一年四季不断,外边虽说是冰天雪地的,可这机械厂里是啥地场,莫说积雪,光着屁股院子里都呆得住,这几座炉子不歇气儿地烧着,一单坎肩还热得受不了呢。

    龙骨,早给打造成一段段一米长短的槽钢摸样等着对焊成一整根龙骨,各处都留好了各式各样的开口等着连接木头啥的。不是眼下机械厂里打造不出来长点的龙骨,眼下学院里最大的炉子能烧出来六米长短的软钢打造,可这条海船原本只想打造成二十几米长短,打造这海船并非是为了拿来使唤,其实就是个试验品,验证这海船的摸样跟龙骨打造罢了。这龙骨全是照了家里能打造的最大长度的软钢,依照比例缩减下来的。简单点说,若是这一米长短的软钢连得起来一整根龙骨,家里打造的出六米长短六个粗细的软钢,一放大便是个百多米长短的海船龙骨!

    就六米,就这也不是随便个人干得了的,六米长短的软钢打成槽钢摸样也就是个极限,再长了便不是人力靠了简便器械能弄出来的。

    外边二叔手下几个好手,海东青几个手下修船的好手好吃好喝地候着,就是不准许进来。先前这海船龙骨一段段地上摆起来叫这些人指点过,机械厂里这些人不懂得打造海船,这海船龙骨哪里该留下个啥接口全靠这些人指点的,摆置妥当了再一根根搬回来等着对焊。

    这焊口的形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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