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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传第55部分阅读

里都不用收回来,若想吃了田地里揪下几片叶子,剩下的便是冬日里该长照旧长。把个四老爷给欢喜的不知道说啥好:这南登州好啊,这没冬天不说,随便种点啥不说是吃饱吃不饱,总饿不死人吧!

    柱子这小子欠揍,愣是把个“飞鱼”快船改成了渔船,趁了潮水几网下去便是满船的大鱼,就着海水里刨开肚皮洗好,随手丢了滚烫的沙滩上,没两天便成了上好的鱼干,蒸笼里一蒸不咸不淡的,又顶了干粮又顶了菜肴,这刨开的鱼杂碎还招引来不少的鲨鱼,叫柱子随手割了一麻袋鱼鳍回来,这小子,知道我稀罕吃点鱼翅啥的。

    要说还是钱大生猛,这钱大生就一副肥胖黑壮的摸样,胡子又短又粗又硬,也不知道犯了哪门子邪性,独自一人挎了刀枪弓弩便上了北边山林,却不晓得咋的招惹了一群野猪愣生生给追了回来。钱大侥幸过了护城河,这野猪不识究竟一头撞进了深沟里边,这钱大也算是机灵,随手便把护城河的栅栏给放下来,细细一数,圈住了足足二十几头大大小小的野猪,自此这钱大也落下了个“野猪钱爷”的匪号。

    二十几头野猪,这肥壮的也有十几头,南登州的乡亲几月的荤腥都有了。这日子过得,有鱼有肉的,天堂一般的日子!

    这些全四叔也就是南登州四老爷传回来的话,可搁了驴头密报里却没半点温馨、浪漫的气色。就这几月下来,若说这些是登州人只怕没人相信,若说是昆仑奴倒有七分相像,用驴头的话来说,除了牙是白的浑身全成了黑的。

    这野猪倒也不假,这二十几头倒也不差,可十几头耗子一般大小的野猪崽子,剩下十头硕壮点的野猪。这日本国也怪,看起来这般硕壮的野猪倒跟登州半大的野猪崽子差不多,这一头好了也就百十斤。只是这野猪也不是自个误打误撞过来的,乃是钱大设计招引过来的。三天宰杀一头,连皮带下水的不过百十斤,这边拢共加起来百六七十口子,不过沾个荤腥解个馋罢了,权当过个年,可若说填肚皮,嘿嘿,俺自个一顿便吃得下大半只!

    无言,四叔说得不差,驴头说得也不差,咋说呢,四叔饱经沧桑岁数在呢,是个艺术家,这书信都经过艺术加工哪!可这驴头呢,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岁,总也填不饱的肚皮,密报里写的是饿得冒绿光的眼珠子里拍下来的写真,嘿嘿,写真!

    第二十二章 立家之本

    秋收刚过,四条大海船拉了四百多口子庄户,连带着这四百多户刚收进来的粮食再次起航前往南登州。这第二拨人口没第一拨这般讲究,里边也有些老的也有些小的,王村老人手占了不足两成,剩下的有后边过来的流民,也有今年家里刚收下来的压根便没打算朝王村周遭安置的。自然,这第二拨开出来的条件也远没有头一波优厚,就是一人十亩田地归自个,剩下的全算是王家的,吃喝照旧还是王家的。

    王村老人手不咋看重这条件,可后边收了的流民越是收的晚的越是挤破脑袋朝里拱,咋说也是多半年工夫王家管饱呢,更何况还能白白落下一人十亩良田。至于说这地界远些,这个没啥,这远的路都逃过来了还在乎再走远些?再走远些不也是王家的客户?反倒是早先收下的流民不愿意离开,这刚安顿下来,该开荒开荒、该盖房盖房的,没过几天安生日子。现下这好日子就身边守着呢,咋肯轻易再给抛开了?

    后边收下来的棣州来的最多,但凡家有精壮劳力、孩子又不是太多的差不多全过来了,原本没几家有精壮劳力的,可这快一年下来,不少原本家里的精壮想尽各种法子脱开身,一路打听着寻到王村,一看着自家婆娘小子活蹦乱跳的,这恩情比着王村老客户不差着分毫,打发到南登州家里也放心不是!

    这海船去的时候浩浩荡荡人装的满满的,回来的时候这干的鱼翅、鲍鱼、海参、贝丁啥的塞了大半船,掺杂着臭烘烘、腥呼呼的鱼干,村里分分都够吃小半年的。

    二叔捎回来四老爷的一封书信,慕容义代四老爷子执笔,其间好些的消息也是慕容义打探的。这南登州三面靠山一面靠海,长不过十几里,宽的地场也就十里摸样、窄的地界还不足八里地,于焕庭仔细张良核算过,若是照着王村的规矩,这荒地十成里边只取三成开荒,也就是两万多亩田地的摸样,还得有九成是山坡上旱地。倒不是这南登州没低洼地,主要是风大雨大,若是河边低洼处水田开多了,一场大雨便毁得了大半年的辛劳!

    其实王村这些人原本便没咋摆置过水田,只是于焕庭稀罕,说这水田一年闹好了种得了两季水稻,秋天里还能种季麦子,一年里头平白多收一季粮食,四老爷便由着他归置。

    四叔算笔账,两万多亩田地若是全照了一年两熟计算便养的下七八千人,加上这南登州没冬天,一年四季瓜果长势兴旺,东边海里这大海鱼又多,算上这些替代着,闹好了万把人都养活的下来!

    可这不成,这才养活的下来万把人,还是抻断腰筋连瓜果、海鱼都给算上了,可眼下王村多少人,各处的加了一起两万都挡不住,这又是多半年过去,也不知道从哪边又投奔过来千多号呢。就奇了怪了,这今年没听说哪边闹灾荒啊,这咋,风调雨顺的咋还这些人投奔过来呢?

    四叔书信里写得明白,这南登州朝南再走八九里地,翻过几座不大的山包,又是一处好去处,除开水浅没啥天然的良港,开得出的田地不比着南登州小些。只不过这块地界眼下有些当地土著零零散散地住着,有个割据一方的武将统领着,说是割据一方,不过是千多人的摸样,这能战之兵不过二三百人,多数还使唤着竹枪、竹箭。这地界北边是南登州南边的半高不高的小山,南边是高山、大海,西边也是群山环抱,就一条通向西边的隘口,东边便是大海。

    四叔绘出来的地图眼下就我桌案上放着,四叔信里边虽说没说啥,可我一眼便从地图上看出了四叔的打算,四叔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眼下过去的人不多,便只占了港口码头周遭地界,后边人慢慢多了便把这一块全给圈起来。若是再不够使唤,只怕依了四老爷的脾性便得直接占了隘口关起门来打狗,这两块地界连起来王村人便算是有个落脚的地场了,这北边、西边、南边全山高林密的天然屏障,卡住一处隘口便算是万事大吉。

    就剩下东边,四叔的主意离开岸边几里地有个防卫就是了,陆地上动手王村过去的这些人可说不输给眼下的朝廷禁军,便算是不胜也吃不了啥大亏。我却是知道,这海防单靠了陆地上防护到头来就是个挨打的命儿,后世何等气势的慈禧老佛爷不就叫人海船大炮给拾掇跑了,连自家花园圆明园都叫人给烧了个片瓦不留。

    暗地里传过得福、得宝,这一来但凡水上呆过的王村人,后边全优先给派置到南登州,靠海这般近面,单单守了田地咋成?这二来“飞鱼”海船加紧打造,柱子便算是家里派了南登州掌管护卫海船的主事,给海东青一条海船便得给柱子两条,兵器作坊十七叔、刘灌那边有了啥新玩意儿全先给柱子那边装上。那边没事儿,不是大宋地界,不管装个啥都算不得违了例律,没的还能震慑住这些个倭国人。这倭国人一向便是软的欺硬的怕,一副欠揍的嘴脸,狠狠揍上一顿便能老实好几年!

    四叔这做派没啥不妥的,早商议好的路数,能占住多少便去开垦多少,占不住的莫要心急贪多贪大,人多了自然便占得住。使唤的便是个“挤”字,反正就那大小地场,就能养活下来那些人,咱不贪,人少的时候也不跟你动手,慢慢先把这些个土著给挤走、挤急!

    隘口西边又是个将军的领地,差不多三千人摸样,老大小一块平地,放了这日本人手里都糟蹋了这好田地!没见着几个土著汉子耕种,倒见着不少的土著婆娘高高挽起裤脚、袖口里外忙活着。这地界照旧是三面环山一面环海的易守难攻之地,陆上就一处隘口便是先前的那处。这片田地肥沃,地平缓水田多,讲地界不比着南登州小些,只是能开出来的田地多了不是一点半点,大片的平整土地,若是连片开垦出来怕能有十万亩,养活的下几万人呢!

    看得出来这是四老爷第二步的扩张计划,地图上看过了,这三块地界每一处都是易守难攻的好地界,三处连了一起也照旧是个牢靠的地场,就是开出来的田地不多,三处加了一块也就王村的一半。好在是那边一年能多收季粮食,再就是那边没官家大把的税粮收着,若说有,那也是王家收着,反手又填在了后迁过去的庄户肚皮里不是。

    再北边,崇山峻岭之外,是个叫做“日向国”的地界,朝西边群山之外是个叫做“大隅国”的地界,大隅国西边便是上次慕容义采办粮食的地界,叫做“萨摩国”。这个倒是听说过,是听林道元说过,说中原人跟日本国通商多半先选了“萨摩国”,这地场离中原近离高丽李朝也不远,南边不远还是琉球国,四通八达的通商的好地界。

    便不明白,这年头日本国明明是天皇的天下,这咋出来这许多小国,还压根便没听说过!九州岛一共多大小个去处,只怕比着登州还不知道哪个大些,咋北边一个日向国,西边还一个大隅国、萨摩国,难不成个村落百八十户人家便称得上个“国”?莫说我没闹明白,便是写信的慕容义自个也没闹明白,这书信里边写得也清楚,后边再想法子打探。

    不管咋说,这近面点的两处将军领地却是如同中原春秋一般,明面上听奉天皇号令、暗地里各自为政的割据一方,如此一来想必便是有啥冲突动起手来,乱世里边也惹不得大乱子。

    原本为啥定下来个“挤”字,毕竟是人家的日本国,咱算是外来户,翻了脸人家举国来对付你咋办?要不四叔咋选了这般个群山环抱的荒凉去处?去人家地盘上咱得学会忍辱负重,不管你心里咋想,可这面上还得敬着、让着土著,便是吃些亏倒也没啥,站得住脚、生得了根方才是根本。

    眼下这些个还都说不上,这荒地多着呢,这家里迁过去的人拢共没多少呢,开荒、种地、盖房、东迁庄户,再开荒、种地、盖房、再东迁庄户,这便是眼下为主的事儿,几年之内恐怕都得围着这事儿忙活着。旁的,那都是几年以后的事儿,有的是工夫归置不是!

    靠了椅背长长出口气,这四百多口子庄户到了南登州加起来便是六百口子人呢,这精壮少说也凑的起来二百多,若是守城还能凑出来二百多壮实的婆娘,这自保之力总算是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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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罪恶的交易

    宣和三年初春,寒风料峭之际,两匹疲惫的老马驮着俩满面沧桑的汉子走在通往王村的官道上,头里个汉子年轻些,中等身材一副行脚客商的打扮;后边个汉子身材高大壮硕把个老马压得直喘粗气,一副带发修行的头陀摸样,腰间还斜挎着一把腰刀,只是一条袖口空空荡荡的,好似一条臂膀给齐根砍掉一般。

    “大师,照着这里程算起来,只怕离了要去的地场不到二十里地,不如停下来歇歇也叫这坐骑喘口气儿,这没停脚的走出来七八十里了都!”客商摸样的年轻汉子回头说道:“只是不知要投奔的主人靠得住靠不住!”

    头陀嗯了一声,单手一勒马缰绳甩蹬离鞍下了马背,伸手拍拍马脖子,手一松缰绳任由这老马自在的跑了路边寻些干草嚼着,手捻了佛珠道:“燕家兄弟再三叮嘱过的,既然做得了燕家兄弟的东主,想必不是寻常人,石兄弟只管安心!”

    年轻汉子低声回道:“三年前受燕家兄弟之托也曾来过王村见过面,小弟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却看不破这王村底细。若论到身上武艺,小弟虽说算不得如何出挑,可也算是十人近不得身,就王家少爷身边这几位,甭管哪个小弟全不是敌手,若是这王家得了消息存了歹心,我等岂不是自投罗网?依小弟之见,还是小弟先去探听下消息,若是不对头也好有个照应。须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点没啥大错!”

    独臂的头陀沉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依照石兄弟所说,若是有事儿便得折在王村,便是洒家留在村外又有啥用处,倒不如一起走一遭,也不叫旁人笑话我等。”

    俩人正说道着,边上闪出来有福躬身施礼道:“奉我家少爷之命,特来迎接两位好汉!”

    客商装扮的汉子这两三年没咋变摸样,这有福却是正蹿个头的年岁上,这摸样哪是三年前能比的?独臂的头陀波澜不惊,扮成客商的汉子却是神色一变,手按了腰刀厉声道:“嘿嘿,迎接得好!莫非你家少爷能掐会算不成,单算准了这时辰这地场来接,佩服啊佩服!”

    有福利落的又是一礼,展颜笑道:“能掐会算到不至于,我家少爷早接了燕师傅书信,指派了上次见过好汉的亲随彪子沿了官路西去二十里迎候着,差遣了小的东来二十里守着,少爷自跟六老爷登州码头上守候着,这都十几天了呢。少爷说过,打海州过来王村就这三条路途,海路便是登州南来,这条路途顺当,故而少爷亲往迎候。打海州一路北来,过密州、阎口寨、宁海西来便是小的守候的这条路途,若是走陆路便是首选,故而差遣小的守候着。好汉莫非不识得小的了,小的便是三年前平少爷身边端茶倒水的那个小厮,唤作有福。”

    这有福没说实话,我搁了登州是没错,可搁了登州为主的不是为了守候这俩好汉,学堂里的学业在呢,这年头大家子弟若是不混出来个满腹经纶的样子便算是异类,这两年越发体会到这大宋一朝重文轻武的品性。

    猛子倒是整日价码头上守候着,其实原本吩咐有福的时候便说过,这江湖人士都是小心谨慎的,这俩好汉都不是熟识水性的主儿,想必不会选水路北上,多半是从海州沿了陆路北上,故而指派着有福守候着。

    拿了有福书信看一半,不由得有些感叹,有福这等木讷的,这些年倒不是我咋调教,实在话压根便没刻意调教、咱也不会调教个人,只是随着我见过的人多了、事儿多了这见识广博了,慢慢地这说话办事儿处处透着圆滑、老成、滴水不漏,明明是我有旁的事儿登州呆着,却愣是叫这有福说成专程守候还没见着半分的牵强。

    不是如何看重这俩人的身手,单单为了身手便是强如燕青的高手也不值得家里这般看重,家里行伍传家,就眼下王村这习武成风,随便拉出来几个精壮结了战阵便不是寻常江湖豪杰拿得住的,双拳难敌四手么,这个乃是至理名言。

    家里有件大事儿,这大事儿这两年一直便没寻着合适的人手主事,便给一天天拖延下来。倒不是家里寻不出几个能归置这事儿的人手,说实话莫说几个,眼下三十、四十个人手都选的出来,眼下王家可不是几年前的王家,原本的半大小子随了各处作坊的,有老客户家的也有新来的流民养活不下的小子,又都念过几年书识得字断得文的,这几年下来着实不少,也都能派上用场了,原本的老成顶用的人手也都能置换出来忙活些旁的了。

    只是这事儿麻缠,这事儿家里不能派人主事,这事儿是家里的事儿,银钱也得是家里出,可得办的跟家里没任何牵连才成,便是事儿发了闹出啥风波来了,王家也得能独善其身才成!

    眼下正俩穷途末路的梁山余党,跟王家没半点牵连,又是杀得人、方得火、大块吃过酒肉、大秤分过金银、心狠手辣却又讲义气的主儿,这当口若是王家帮上一把,何愁这事儿不成?说实话,这事儿还就得这样的人来做,旁人兴许还做不好呢。

    这俩好汉,那头陀摸样的叫做武松,估摸着便是后世《水浒传》跟山东快书里边打虎武松、好汉武二郎的原型,另外那个客商摸样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