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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传第59部分阅读

    地场,只是没细说哪边罢了。

    刚一出这隘口便看着远处通天的大火伴杂着呼啸的南风正烧得起劲。赶巧今年入秋便没咋下雨,山上积存的落叶厚的地场都有几尺厚,这火烧的便跟火焰山一般。

    隘口下去的大路跟几条小路没一条走得通,朝下走不下去三里地便全叫山火给挡回来,些个禽兽、畜生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四下乱窜,甭管是吃草的还是吃肉的相互间全没半点背晦的,看看实在走不过去驴头只得长叹一声掉转马头打道回府。

    驴头这一去一回少说也是四五个时辰,等驴头回转南登州的当口,便是南登州都闻得到一股的焦糊味。没人不心惊,毕竟是水火无情、水火没长眼睛,若是任由这山火肆虐,只怕用不着两天便要烧到自个地头了。柱子亲率两条“飞鱼”海船冒死出海,预备着从海路登上串间一探究竟。

    四叔却是波澜不惊,南登州这边跟南乡、串间不同,南乡、串间那边原本冬天比着登州暖和许多,更兼之全守了山林木材丰富,这宅子全木头搭成的,省时省力不说到也跟四周遭相称。可就一桩不好,若是遇上刀兵半点派不上防御的用场,若是一家失火,救助不及便是火烧连营的境况。只是寻常时候这南登州、串间这块地界天潮、雨水多,这大火倒也不易烧起来。

    南登州这边不同,虽说眼下压根便没想着跟些个倭国土著论及刀兵,可打头开始这防范的心思便没少花费,土楼自不必说,那是王村人九州岛扎下的第一个根基,里里外外全土石构造,四周遭几十丈内清理得干干净净,不说寸草不生吧倒也相距不远。更兼之护城河一般的深沟,土楼里边还有一口深井,莫说眼下四周遭田地里全巴掌高的冬麦苗子,便是全枯干的麦秸子都烧不着土楼。

    这等的土楼不是就原先那一处,后边陆陆续续又起了七八处,每处都与头一个相仿的大小,这七八处土楼骨头架子一般支撑起了南登州这数千人的守备,这些个土楼照样不是这山火烧得到的。

    旁的地场虽说比不得土楼牢靠,可原本建造的时候头一幢要寻思的便是守备,每处小的十几户,多的几十户,街门一堵百十人攻不进去。这四周遭外宅院全青石打造出来的,烧火的柴火全远远地孤零零堆成几处,边上不远还都有个不大不小的水塘,但凡指派好人手用心看护点便再没起火的担心。

    山上,就管不了那许多了,这山火若是一旦串连起来便压根不是人力能控得住的!四叔点齐百多号精壮汉子,一人一把利斧一人一把铁锹,齐聚了靠近南乡的土楼里边预备着给这山火拦腰一击,至少是拐个弯过去,少烧点南登州这边山林。

    正这当口,驴头原本留在南乡的斥候飞马来报:日向国水军全军出动,已然是杀到了南乡,正堵住了海匪围剿。

    四叔直接便给下了定论,狗咬狗的事儿!

    天快亮的时候海匪围攻南乡,没过晌午呢井上三郎便引着自个的嫡系先撤了出来,没过俩时辰日向国水军便杀到南乡,说没出内鬼是杀了头都信不得的。小理

    南乡遇袭,若是打陆上求援,北上日向国南登州乃是必经之地,咋能瞒得过四叔、驴头的眼界?若是海上求援,井上三郎统帅那许多的海匪来攻,这海上早围堵得铁桶一般,若是当真放过去个求援告急的,这井上三郎早该一头撞死了。更何况,甭管是水路陆路,南乡北上日向国最快多大工夫,日向国水军南下最快多大工夫?若是南乡土著将军一遇袭便遣手下飞马北上,这日向国水军全严阵以待,一接着信儿便立马南下,这时候都嫌早,哪有这等凑巧的?

    定是海匪之中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十有便是井上三郎自个刻意走漏的。缘由么倒是明面上摆着的,一来借刀杀人少些分赃的同伙,顺带着打压下旁的海匪势力;这二来么,闹出这大小的动静,这南乡都快给抹平了,当官军是干啥吃的,若是没些个硬挺的背黑锅的咋成?这官军也得交差不是!

    不知道四叔说得对不对,反正杀上南乡的海匪倒有一多半没走呢。都不傻,都会算计,日向国的水军啥时候能杀过来,大隅国的水军多长时候能得了讯息,全盘算得一清二楚。这陆上好啊,有吃有喝还有花姑娘,要啥有啥,既然是官军过不来,先好生快活上一整天,这天色一黑上船开路,便是官军赶过来都不知道朝那边追去!

    全打的这个主意呢,两千日向国水军雷霆压顶之势砸下来,顷刻间数十条海匪海船烧的烧、沉的沉,海船上留守的海匪海里喂了王八,岸上的海匪全成了瓮中捉鳖。

    官军登岸,不紧不慢列成战阵,抽丝剥茧一般蚕食着海匪。这海匪悍勇、不畏生死,可离了海上便如同鱼离开了水一般,搁了官军战阵跟前,个人武勇全没派上用场。几股见机快的各自选了方向预备着夺路而逃,却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转瞬间便沉没在官军战阵中;稳妥点的远远看着东海上浓烟滚滚,想必是退路早教官军给堵死了,当机立断各自引着手下朝山里边逃,虽说是海匪,可没哪个说这海匪只能海上猖狂不能躲了深山逃命的;更多的是呼号着聚拢成大堆,一来没闹明白咋回事儿,满脑袋还泛着迷糊呢,二来也想人聚多了看看形势再做决断。

    可等闹明白了,这官军战阵也靠过来了,仆一交战海匪便吃了大亏,靠在前边的海匪便跟割韭菜一般倒了一排又是一排。但凡是占个匪字的,甭管是山贼还是海匪,这日本国的也不例外,顺风仗的时候个个骁勇无比、不可一世,可若是遇着了硬茬子便一哄而散。可有一样好处,这虽说败得一塌糊涂可终归折损不多,风头过去了照旧是老大的一个绺子。

    可这次跟往常不同,这日本国官军头领也是个思谋远虑之人,先前慢条斯理地整军作战,可暗地里早预备下伏兵,这官军一登陆的时候早就遣下奇兵先抄了海匪后路。先前见机早的,早早逃了山林里,官军却也不去追赶,只牢牢地卡住了多数海匪的退路,眼下再想朝山林里逃窜却是没了后路。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满地的残垣断壁更是逼得日本国官军下手毫不容情,逼上绝路的海匪也激出了悍不畏死的匪性,两下硬碰硬地死磕。

    直直地俩时辰,数百的悍匪固然是全军覆没,日向国的水军却也是死伤惨重。可不管是咋说,官军毕竟是大获全胜,少有的聚歼海匪,不吹牛,人头为证呢。至于说钻了山林逃掉的海匪,毕竟还是少数,瑕不掩瑜么!

    柱子领了两条“飞鱼”海船冒死出海闯进了串间将军的地盘,不是说这大小的海风冒死出海,是串间滔天也似的大火,离了岸边老远便快烤出了人油。

    原本井上三郎指派到串间的海匪不过二三百口子,这串间将军属下四千多口子百姓,压根便不是这二三百海匪拿得下的,这二三百海匪不过是起个牵制的用处,不叫串间出兵扰乱了正事儿罢了。给这路海匪头领的将令没旁的,就是个多打火把、虚张声势的疑兵之计罢了。

    可这事儿坏就坏在多打火把上边,这海匪哪是令行禁止的行伍,折腾着就有人四下乱扔火把,遇着不开眼出来救火的,人多了不搭理,落了单的上去就是一刀,弄得满串间人心惶惶的,一来二去便耽搁了救火。赶上天高物燥,又遇上这节气上少见的大风,这星星之火眨眼间便成了燎原之势。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这月亮也不亮这风更是不小,刚好趁了海匪的心思!等到这火烧得连海匪都焦躁不安的当口,这火势已是老天爷都掌控不住了!这火是海匪点的,可这风却由不得海匪掌控,火势一大也不知道咋的连海匪靠了岸边的海船也全都成了一片火船。

    串间这宅院全木头打造的,田间地头又不注意清理,四下还堆满了不少的稻梗、烧柴啥的,这串间地势原本便是个狭长的河谷地,两边山林离得又近,狂风之下终于是引燃了山火,整个串间变成了炉膛一般。

    起先这串间百姓拿着火势远远胜过匪情,可终于发现整个串间全变成了火海救无可救,停了救火的串间百姓无助地茫然。也不知道哪个招呼一声,满腔的怒火全倾泻到海匪身上。烧了海船的海匪顿时变成了无助的羔羊,可终归是没了退路,一边是人多势众的串间百姓一边是没了后路明火执仗的海匪,两下火焰丛里搏命。

    啥叫阎罗殿,啥叫厉鬼,旁人不知晓可柱子一干人全明白了,都没了人摸样的一堆堆人不畏刀枪、不畏烈火、不畏生死疯狗一般的撕咬着。柱子一干人也只打探了个大摸样便狼狈而回,没法子不回,再不回只怕便回不来了!

    风越刮越烈,第二天夜里,瓢泼的大雨浇灭了山火,这大雨一下便是两天。等天晴了日头出来了,驴头第一时间亲率斥候打探,原本四千余人的串间,还剩下喘气儿的不足两百,便是叫井上三郎率领海匪血洗的,号称鸡犬不留的南乡,原本不过千多人的,犄角旮旯里边逃生的还三百口子人呢。

    不单是驴头,连带驴头带过去的三个伴当,回来后整整吐了两天酸水没沾吃食,啥人问话都不说。驴头叫四老爷给问急了,翻腾了几次下水总算是吐出来一句话:“不是人的地界,修罗殿!”

    昨儿上不去网线哦,抱歉,算是东东自个给自个过个节吧!

    端午节快乐!

    第三十五章没有赢家

    几封书信连起来仔仔细细看几遍,这南登州的事儿便如同眼前发生的一般明了,不由得叹口气。枉费了家里这番心思辛苦归置,这事儿的起头正如几年前便定好的一般无二,可后边跌宕起伏、瞬息万变却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只落得个拼命四下打探消息,来回转悠着没叫井上三郎给弄晕了罢了。

    原本家里的打算是,寻几个人贩子不动声色地在南乡、串间釜底抽薪,悄不做声地消减着这俩地界的倭国精壮。这边南登州的乡亲慢慢地在南乡、串间扎根,敌退我进么,靠一个“挤”字慢慢便把倭国土著给挤了出去,不显山不漏水地实现和平演变大业,也不至于招惹多少乱事儿。

    要知道,这日本国虽说小点还有点中国春秋战国的味道,可毕竟人家是一家人、咱是外来户不是,不说远的,就是邻近的日向国、大隅国、萨摩国,甭管哪一个都能有半个黄县大,一时半会儿压根不是南登州这边能抗衡的,韬光养晦、闷头移民才是压倒一切的根本大计!

    为保这大计能够得逞,先前定下这计策的时候下了多大小的本钱,不单是钱财上的,连过去的这些个精壮都全给算计在里边。这俩地场这精壮越来越少,这倭国婆娘便越来越显得多了,啥叫和平演变,登州众豪杰施展美男计神功,不动声色便把倭国婆娘连人带房子带地全给收在囊中,要不了多久这俩地场当地土著都能给绝种了!

    “这日本国婆娘好啊,虽说长相难看点儿、个头矮点儿,可天生的能干,家里、地里活计全是拿得起放得下。听说这日本国男人全不下地,这地里活计全婆娘忙活着,这日本国男人除了做个种猪之外全没旁的用场!”

    担心日本婆娘瞧不上这登州过去的外来户,也担心登州过去的这些乡亲瞧不上日本婆娘,不住地给几个有头有脸的挑动过:“听说这日本国婆娘给自家男人全伺候得熨帖,这白天吃喝穿着伺候得熨帖,这天黑炕上伺候得也熨帖,得多上上心,莫叫这许多日本婆娘守寡喽!”

    先前定好这计策,临走之前没少这般跟几个挑头的嘀咕。起先众人还耐着性子不好驳我面皮,这次数多了便都有些不耐烦,张显德终是憋不住,满脸不悦地回道:“少爷咋这般说辞,咱王村过去的咋就这等出息?有啥啊,独身个婆娘上有老的下有小的,能寻下个人家嫁了有个依靠是她的福分,不信自个就能把这一家子支撑下去!再说了,便是不成又咋,听说那边又不像咱大宋,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不信还拿不下了!”

    话说到这份上还啥好说的,眼下南登州这般乡亲倒真是说到做到,四老爷当先做了表率,年青却又模样端正的日本婆娘一天便领回了俩做小妾。这张显德到底是比着四老爷年轻些,加上自个婆娘也留了登州没带过来,俩月的工夫朝自个宅院里倒是领回来仨婆娘,也不知道自家原配若是有朝一日也来了南登州却如何交代。

    不只是四老爷、张显德先到了南乡,千多的庄户不动声色地翻过几座山头来到南乡,从山根底下开始安营扎寨,倒是像模像样的“挤”字!

    满南乡这日向国官军撤走之后拢共剩下三四百号,里边倒有两百多号年轻的婆娘,再剩下的便是厮杀之时不知道躲到哪里逃得一条生路的,除开老弱不算还有三四十个精壮,也不知道这三四十个精壮咋就能硬下心肠自个躲了逃命。

    这“挤”不是挤这些个没了男人的婆娘,有几个挑头的模范作用摆着呢,这日本国婆娘又是天生吃得了苦下得了田地的,庄户人家没人不稀罕这个。原本讨得上娘子便算是天大的心愿的庄户,也开始动了原先压根没动过的念想,虽说自家娘子泛着醋意不情愿,可一来有四老爷、张显德来回说着劝解话,二来呢日本国女子的能干都眼里看着呢,任谁都舍不得个好劳力不是,半推半就地也就许下了。

    也有朝家里领得晚了的叫旁人先得了手,倒落下了自家婆娘老大的埋怨。这没了男人、没了家的日本女子倒是坚韧,过了最初的痛楚抹干了泪,该活还得活下去不是?看驴头的密报说也有用强的,可咱登州过去的男人哪是倭国男人比得了的,田地里个顶个的是出力的好手,这到了用强的时候照旧是好手,没几个月的工夫这两百多的日本婆娘倒愣是给收了九成!

    这千多的庄户排挤的是剩下的百多号土著,这里边老的用不着排挤,排挤的是三四十口子精壮跟十几个半大小子!搁日本国,男人便是天,一个精壮的男人便领得起几个女人几个娃娃,三四十口子土著男人坏得了多大小的事儿?眼下千多的登州庄户早把这百十号土著紧紧挤在南乡原本的繁华地界,四叔早安置好,一对一地盯着呢!

    二十七个精壮,驴头密报言之凿凿,四叔的书信却写着六十五个精壮,看着四叔书信禁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好似又看着四叔好整以暇、若无其事的言语:“能人事的便能生养、便留得下祸根,能生养的便算是精壮,不能生养的方才算是老的;高过马鞍桥的便算是精壮,当娘的便能守着这个小子抬养大,也是祸根,这是小的,心软不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放手由着四叔施展,没法子,不是我心狠,卧榻边上岂容他人鼾睡?这几处地界乃是王家经营扶桑的根基,断断容不得半点马虎!

    一年,四叔书信上写得莫名其妙,可我明白,四叔的意思是一年的工夫这六十五个精壮甭管是死是活,总归是不呆了南乡!赶紧给四叔写封书信,能不杀还是不杀的好,这井上三郎闹出这大小的动静,王家若是再动了刀枪终归是害处大些。

    南乡这边勉强还圆得过去,毕竟就隔着几座山呢,那边人多,这边遭了匪灾人少地多顺脚就过来了。可串间那边离了远些,一时半会倒还真不敢安置人过去,这井上三郎动静一闹腾大了保不齐便有不少眼珠子盯了这边看呢,若是心急了倒容易叫旁人起了疑心。

    归置的好好的事儿,原本悄不做声、顺顺当当就能拿下两块地场的,眼下却只拿下南乡一处,还剩了几十个没拾掇干净呢,不管是四叔还是我都说不出的挠心、犯堵。

    四老爷一怒之下发了狠,咱想拿的地场竟然拿不着,那好,那就谁也别拿了、谁都别想着痛快喽!亲手指派下十数人钻了山林,就呆了串间,便是老子眼下不去,也得先把地场给清理干净喽,还小二百劫后余生的倭国土著呢,早该火里边烧死、熏死了,莫给往后留麻烦!

    这串间却与南乡不同,南乡土著将军乃是当地土皇帝一般的坐地户,连根叫井上三郎给拔了个干干净净。这串间将军一家却活下来个小子跟几个忠心护卫的武士,眼瞅着串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