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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传第64部分阅读

    囊妙计,可这蜀汉不照旧那啥了?”

    李昭不言语,转头冲鞠先生道:“鞠兄,你我这年岁上有这见识有这气势没?你这门生见识不凡、气魄惊人,可言辞间多少带些愤世骇俗的偏颇之言,倒好似饱尝世间疾苦一般,莫非树人有些什么坎坷不成?”

    “怒其不争,哀己不幸!”鞠先生叹气道:“树人本不是个争强好胜之人,想必王家先人经历坎坷,这才叫树人小小年纪便心灰意冷了吧!不过话虽这般说,树人所言却是不无道理!”

    李昭默默点头,半晌又道:“虽说树人无意于朝堂,可毕竟还算是大宋臣民,依树人之见我朝是战是和?便是当真用上树人这计策总也有个战、和之别吧!”

    想起来上辈子看过的蒋百里先生对付倭寇的策略:胜也战、败也战,不管咋说就是不跟你日本鬼子讲和、不投降,打一仗败一仗、败一仗打一仗死扛到底,靠着时间、空间、人力都能把你给拖垮喽!

    低声道:“战不战学生说不好,可先得断了和的心思,战也罢不战也罢总之不跟你讲和。要么坚守不出,任你百般挑衅就是不跟你对阵,便是一个不留神丢了城池,丢便丢了接茬守住剩下的城池就成;若是战,胜也罢败也罢,一仗接一仗跟你耗下去没完,不管败得有多惨就是不跟你讲和,靠着大宋这万里河山早晚都把你给耗败喽。这一败便是再没翻身的机会,便是亡国之败,西楚霸王项羽一般,百战百胜就败一次便是国破身亡的结局!”

    “不过,这计谋之成败,不在于计谋本身,不在于兵精将勇,就在于当家人腰杆子硬不硬,心劲儿韧不韧!旁人再想啥、再说啥都没用。”无奈地摇摇头道:“以昔日范增之才尚不能扭转乾坤,毕竟不是当家人,我等草民,嘿嘿!”

    沉默半晌不言语,末了忍不住又道:“大道无难求,宜乎一意修。这话不是学生之言,那年风高、天黑、雪大,打登州回返王村,风雪夜中偶遇云游道长,云游道长随口所言小子牢记至今。仔细寻思之下就是这个道理,都说家国、家国,家事如此国事亦是如此!若不横下一条心思,便是有千条妙计也终归是空中楼阁!”

    临时出差,明儿早补上一更!

    第五十二章蚩尤

    李昭跟鞠先生对半天眼,没言语,半晌李昭方才顾左右而言他,道:“听闻树人熟读《史记》,想必知晓这八神将吧!”

    轻轻施一礼回道:“先生考教,若学生记得不差,《史记》“封禅公”曰:“秦始皇遂东游海上,行礼祠名山大川及八神,求仙人羡门之属。小理八神将自古而有之,或曰太公以来作之。……其礼绝莫知起时。八神:一曰天主,祠天齐,天齐渊水,居临畜南郊山下者。二曰地主,祠泰山梁父。……三曰兵主,祠蚩尤,蚩尤在东平陆监乡,齐之西境也。四曰阴主,祠三山。五曰阳主,祠之罘,六曰月主,祠之莱山。……七曰日主,祠成山……八曰四时主,祠琅邪。琅邪在齐东方。盖岁之所始,皆各用一牢具祠,而巫祝所损益,珪币杂异焉。”

    “这八神将一说便出自于此,若细细论及起来,阳主祠芝罘、日主祠成山都在登州地界,阳主祠芝罘便在蓬莱与牟平交界的芝罘岛上,日主祠成山便在文登天之尽头。请先生指教!”

    李昭笑道:“树人也是个古怪性情,正经诗书没读多少,偏这史书背得顺畅,便是老夫子只怕也不能如此张嘴就来吧。不差,正是这八神将。八神将里天、地之后,排在第三的便是兵主蚩尤,却不知蚩尤神如何成了兵主战神的?”

    啥话啊,兵主又不是我给封的,几百上千年都是这般传承的,我哪知道为啥啊!低头寻思寻思,只得道:“想必是当年蚩尤神与黄帝几番大战,屡战屡胜得下的英名吧。实情如何学生不知,只知秦汉都把蚩尤神奉为兵主,便是我朝太宗开国之时,征战前还祭拜兵主蚩尤,想必这兵主之名不虚!”

    李昭点头道:“正是如此!《史记五帝本纪》曰: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微师诸候,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遂禽杀蚩尤,而诸候咸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

    “《龙鱼河图》又曰:黄帝摄政前,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立兵杖马戟大弩,威振天下。诛杀无道,不仁不慈。万民欲令黄帝行天子事。黄帝仁义,不能禁止蚩尤,遂不敌,乃仰天而叹。天谴玄女授黄帝兵信神符,制服蚩尤,以制四方……”

    “《黄帝玄女战法》云:黄帝与蚩尤九战九不胜。黄帝归于太山,三日三夜,雾冥。有一妇人,人首鸟形,黄帝稽首再拜伏不敢起,妇人曰:‘吾玄女也,子欲何问?’黄帝曰:‘小子欲万战胜’,遂得战法焉。又《玄女兵法》亦云:黄帝攻蚩尤,三年城不下……”

    “可见其时蚩尤神兵甲犀利、威震天下,便是旷古黄帝与之大战,也是九战九不胜。都知道,这九当不得九次之说,可算得上屡战屡败吧!还是黄帝得玄女传授兵法方才战败蚩尤神,如此神勇当真称得上兵主、战神!”李昭不慌不忙娓娓道来。

    果真是满腹经纶的先生,说得我直犯晕。《史记》还好说,记得住记不住总还是读过,李昭说道的旁的典籍莫说是读过,连书名都没听说过!

    就听李昭又道:“莫说是我朝、秦汉,便是黄帝都得借用蚩尤神威名!岂不闻《龙鱼河图》云:(蚩尤没后),天下复扰乱不宁,黄帝遂画蚩尤形象,以威天下,天下威谓蚩尤不死,八方万邦,皆为珍服。”

    服了,啥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眼前这李昭李先生便是个典范啊!引经据典的全不似我这般人云亦云、道听途说,学问人啊!

    由衷钦服道:“先生大才,学生受教了!”

    李昭眯了眼,问道:“这兵主乃是蚩尤神不假,可甚么时候蚩尤神又成了你家作坊里的祖师爷?老夫也算是走南闯北游历过几千里河山的,却是一向未曾听闻蚩尤神成了哪个行当的祖师爷!”

    咋扯到这上头来了?想当初就是想找个威名显赫的涨涨自家匠人心气儿,蚩尤神又是鼎鼎大名的中华共祖,随手便把人蚩尤神给请了过来,这咋还叫李昭给鸡蛋里头挑刺了?

    没奈何只得硬着头皮道:“家里供奉祖师爷的不是寻常作坊,乃是打造四马车的机械厂,这蚩尤神乃是头一个打造器械的,自然便是这行当的祖师爷!”

    话说的牵强,自个都觉得腰杆子发软!没成想李昭却点头道:“老夫与鞠老夫子寻遍平生所读书卷,树人所说倒也有理!”

    “先前说过,《龙鱼河图》云:(蚩尤)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立兵杖马戟大弩,威振天下。说的便是蚩尤神打造兵杖、马戟、大弩之事。”

    “《尸子》曰:造治者,蚩尤也。”

    “管子地数亦云:蚩尤铸金为“剑铠矛戟”。如此说来,传世之上古典籍记下的以金打造兵器的,蚩尤神委实是第一人!想来你王家作坊供奉蚩尤神为祖师爷倒也靠谱!”李昭道。

    大喜,道:“多谢先生教诲!先前单知道王村这机械厂的祖师爷乃是蚩尤神却不知为何,现下总算是寻到根源上了,多谢先生!”

    李昭却不领情,板着脸反问道:“老夫遍查典籍倒算是颇有所获,可这机械厂你王家算是头一处,供奉蚩尤神做祖师爷的你王家也是头一份,却不知树人是从何处知晓蚩尤神是头一个打造器械的?”

    没法答话,总不成跟你说上辈子看《探索发现》看来的吧!只得胡嘞道:“没从哪处听说,学生觉得就该是这蚩尤神!”

    不成想李昭却是一笑,道:“是实话,树人倒是个实诚性子,不拿假话搪塞!”

    也不知道李昭想说个啥,只得陪了笑脸不言语。

    李昭又道:“蚩尤神是为兵主,可谓百战百胜未尝一败,最后兵败身亡算是败在玄女手中。蚩尤神是你家机械厂祖师爷,却不知除却打造兵器不算还有些甚么成就?若是只打造兵器,倒该是兵器作坊的祖师爷,要不,莫非你家机械厂原本便是个兵器作坊?”

    给吓一跳,老爷子,啥话都能说可这等造反谋逆的话不能说,甭管哪朝哪代,但凡够得上造反谋逆全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若是自家机械厂单单打造农具倒也罢了,可说实话兵刃、器甲没少打造,若叫旁人盯上了,细细探访之下未必露不出破绽来!况且,现下跟家里不对付的知县大人正是李昭的弟子门生呢!

    赶紧分辩道:“说哪里话,打造兵器赚得下几个银钱?家里机械厂不打造兵器,为主的打造四马车、大轿车,间或着打造些省人省力还好使唤的农具,赚的是这块银钱!再说了,蚩尤神除开兵器不算,打造的器物多了!”

    抬头看看,李昭正捋着胡子不置可否,低声又道:“黄帝、蚩尤大战,到最后蚩尤没死呢,叫黄帝给收降了是为黄帝属下第一重臣,专门掌管这冶铜、打造器物之事,自然算是冶金、打造器械的祖师爷,这冶金、打造器械上蚩尤神自然是头一个啊!”

    李昭点头道:“《越绝书》曰:“炎帝有天下以传黄帝,黄帝于是上事天;下治地,故少昊治西方,蚩尤佐之,使主金。”说的是黄帝命蚩尤辅佐少昊治理西方,蚩尤掌管冶金、器械之事。”

    “齐国之贤相管仲曰:昔者黄帝得蚩尤而明于天道,得大常而察于地利,得奢龙而辩于东方,得祝融而辩于南方,得大封而辩于西方,得后土而辩于北方。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神明至。蚩尤明乎天道,故为使当时,大常察于地利,故使为禀者……说的是黄帝得蚩尤、大常、奢龙、祝融、大封、后土为六相,这蚩尤神便是“六相”之首。”

    “树人所言倒也不差,虽说史书、典籍之中也多有自相矛盾之处,可毕竟有些佐证不是?只是,这些树人却是从何而知?想那《越绝书》是何等孤僻之典籍,不信树人你?”李昭步步紧逼追问道。

    从何而知,看越绝书》算是干啥的,压根便没听说过,咱知道这结果就成,若是咱连这考证都明白那要那些历史学家干啥!真是的,我闲得啊!

    闭嘴不说话,没法说,说啥那,再说只怕是越描越黑,这李昭到底想说啥?今儿我这话头是不是说得有点儿多啊?若是这般纠缠下去,迟早得叫这老狐狸套出来点啥。打定主意不跟这李昭瞎掰扯。

    李昭却没打算就这般放过我,一句话说得石破天惊不由得我不回话。

    第五十三章捡了个谋士

    李昭却没打算就这般放过我,一句话说得石破天惊不由得我不回话。

    “拜祖师爷吧便拜祖师爷,可你王家机械厂的祖师爷摸样可不是个神摸样,跟哪家祭拜的蚩尤神摸样都不一样,倒是十足的人摸样!”李昭幽幽道:“本来么谁都没见过蚩尤神,画个神仙摸样、人摸样都没甚么,没这个对那个不对的,只是你王家这蚩尤神的摸样倒是跟王家大少爷有七八分神似,莫非这画师看着王家大少爷的摸样画的蚩尤神不成?”

    李昭叹口气,道:“老夫多事儿,一打听这画像也有年头了,画这画像的时候,王家大少爷的长相跟这个差出去十万八千里!也看过令尊、令祖画像,嘿嘿,就树人现下的这幅摸样,原本还看得出血脉相承,跟蚩尤神这画像摸样扯不上干系。可现下,倒是跟蚩尤神一脉相承,倒跟令尊、令祖没多少相似。莫非当日作画之时,树人便知道后边自家能长个啥摸样?”

    火烧了屁股一般,道:“哪个说蚩尤神画像跟学生有七八分相似,我咋没看出来?”

    这不成,要了命了,就现下的长相,也不知道为啥,居然慢慢又长回到上辈子摸样。真是的,若是照着原本势头长下去,至少没这些个麻缠啊,至少也比现下好看点不是?不成,回去得赶紧重另画个牛头、牛蹄的蚩尤神画像,原本那个直接藏了家里祠堂再不叫外人看见。

    “嘿嘿,树人不知么,你家机械厂里没人不说这个事儿,难不成都没跟树人说过?”鞠先生奇道:“你家匠人都这般说辞呢,当着外人面都这般说辞!”

    李昭却是目光如炬,冷笑道:“看树人方才心思,莫非便预备着回去改换画像不成?”

    笑罢又道:“早晚了,现下才改岂不是欲盖弥彰?落了有心人眼里,便是个天大小的漏洞!”

    一咬牙,道:“学生不知李先生到底想说个啥!”

    这一急连登州土话急都出来了!

    李昭跟鞠先生对个眼,笑道:“蚩尤就是树人、树人就是蚩尤,即便不是,树人跟蚩尤神必定是大有渊源!”

    给惊得目瞪口呆,这咋把我跟人蚩尤神扯起来了?不是嫌弃人家蚩尤神,是咱高攀不起不敢亵渎人家!

    赶紧施礼道:“学生跟蚩尤神的渊源便是,蚩尤神是家里机械厂的祖师爷,就这,旁的没的辱没了人蚩尤神!”

    李昭喟然一笑,道:“树人莫急,这些事儿若是树人有意为之倒也罢了,顶破天就算自家盘算自家事儿,说大点便是盘算点阴谋诡计罢了。小理可依老夫看来,树人所做并非是刻意为之,乃是随心所欲、率性而为,若是果真如此,这里头便大有缘由!随心所欲随的是哪个的心性,率性而为又是哪个的心性?树人不必担心,这些若是老夫不说树人自家也未必知晓!”

    不敢胡乱搭腔,就为个退学的事儿闲扯这一顿,就给我安上个蚩尤神的名号,若是再把旁的事儿牵连出来,给按上个真龙天子的头衔不是要把王家朝死里整啊!

    李昭见我不搭腔,自管自说道:“听你黄县知县说过,黄县城差人、衙役身手好的全你王村人,王村人尚武,听说你家年年冬天摆个擂台比武,可有此事?”

    分辩道:“还年年扎戏台子唱戏呢,村上娃娃冬天里闲来无事,一起调教了唱唱戏、练练拳,消磨了工夫还暖和了身子,没旁的心思。”

    李昭笑道:“娃娃唱戏倒是不假,可这习武只怕不单是娃娃吧,你王村人不管男女老少没哪个不会几手吧!冬天农闲之时号令全村聚众演武,演练的还全是战阵上的招式,这些总是有的吧!”

    不由得浑身一激灵,这干啥,莫非当真要扣上个谋反的罪名才成?正盘算如何回话,却听李昭又道:“齐鲁之地自古民风强悍、习武者颇多。若是寻常习武多是习练拳脚、器械单打独斗,唯独你王村百姓,习武演练的却是战阵上的武艺,着实古怪!虽说你王家行伍世家,自家演练些阵势倒也说得过去,可不预备着开兵见仗,演练这个委实说不过去。”

    “若是换做别人,老夫定然疑心有谋逆作乱之心,可放在你王家身上却是半分挂不上。想来存心谋逆作乱之徒,必定是苦心经营自家势力、多方联络臂助,可你王家却是一心只求自保。5首'你王家家世,若要结交,朝中故交自然不少,可没见跟哪个有些瓜葛,生怕撇清不了一般。就是鞠老夫子、两位李先生也都曾为我朝高官,又都是视你为得意门生的,但见树人恭敬归恭敬可也没见你用心经营过。如此只扫自家门前雪的王家又如何能跟谋逆作乱挂上边?想必又是树人你由衷而发、率性而为之举!”

    见我满脸狐疑,李昭笑道:“跟李伟、李仲两位先生乃是旧识,去年冬天两位故交躲了你王庄避寒,老夫曾去登门拜访过,在你王庄倒也小住几日。这些却都是老夫亲眼所见。”

    哦,原来这样啊,就说李昭咋就对王村演武的事儿都知道呢!俩李先生原本拦河筑坝之时,住在王庄家里的宅子里,水库修好俩先生回了登州,这宅子便给李戬住着。再后边李戬成亲另立了宅院,这老宅子便空了下来,专门安排了几个下人天天打扫,预备着俩先生随时回来。俩先生都把这王屋水库看成自个孩子一般,夏天过来避暑冬天过来避寒招呼都不打,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去年冬天倒也过去住了不少时日,不成想李昭却在这个当口拜访俩先生。开玩笑一般,俩先生的客人搁了王村自然是畅通无阻!

    释然一笑,道:“李伟、李仲两位先生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