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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外传第67部分阅读

    里的本能,便能把这战阵变成一个人一般。这小子现下含愤出手,只怕得伤几条人命。

    心下一急拔脚便要朝里走,却叫燕青一把给拉住。燕青伸手接了手中灯笼外墙上插好,低声道:“莫管,先叫这小子搓揉搓揉,后头俺才好说话。”

    言罢拉了我站了灯影里。

    却见面包高挽了袖口一步一步逼上前去,临近了一声闷喝,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当胸抓去。刀疤脸暴喝一声,双臂使了个架势却没隔开面包胳膊,叫面包当胸抓住,单臂一使劲儿便把刀疤脸举起来。刀疤脸委实身手不赖,脚都离了地面,却凌空使了个鸳鸯脚奔着面包胸口、小腹便来。面包大喝一声胳膊一抡,直直便把刀疤脸扔了墙根底下,摔得刀疤脸七荤八素的半晌没爬起来。

    就这一个动作,也没见着面包手脚有多快,瓮中捉鳖一般手到擒来,暴喝一声扔出去一个、暴喝一声扔出去一个,转眼间便扔出去七八个墙根底下堆了一堆。

    见势头不对,阴沉脸的汉子唿哨一声蹂身而上,左右两边各窜出来个汉子夹击面包。阴沉脸身形飘忽、出手却是阴险歹毒,手上一个虚招晃一下,脚底下却直接奔着面包下身而去。左边汉子一个扫堂腿、右边个汉子狗一般地上翻滚着也奔着面包下盘而去,啥,地趟拳?这倒是没见过。

    嗯,这意思对头,硬功夫多半下盘不活,专攻下盘倒是个法子。只是这些个江湖好汉明显的单打独斗惯了,联手对敌讲究的是个配合默契,要不还联手个啥劲儿?明显的没家里战阵的演练,阴沉脸原本离着面包便近些,出脚又比着那俩汉子快些,脚都快踹上面包了,剩下来俩汉子里头快点儿的那个刚出手、慢些的那个才刚蹿上来,就这还敢跟面包伸手?

    面包全没了方才出拳的沉稳劲儿,出手如闪电一拳砸在阴沉脸脚面子上。没等阴沉脸叫唤出动静来,已是拎着阴沉脸脚踝,扔死长虫一般甩到墙根底下。就这当口,那使扫堂腿的汉子脚还没到呢。

    面包又是一身闷喝,俩脚扎进地面能有多半个脚面子。扫堂腿实实在在便扫到了面包腿上,面包没咋地这扫堂腿汉子却是抱着自个腿脚直哎呦。那边使地趟拳的全没看见,不知道啥时候又叫面包给扔了墙根底下呆着。

    面包得势不饶人,一步一步逼向剩下的七八个江湖好汉,一边逼近一边沉声道:“就这点儿能耐还敢跑了王村撒野,还敢辱没平少爷,若不是怕夫人责骂,今儿便把你这些个的卵黄捏出来!”

    剩下几个全扎了架势挤在中年道士身后,看不清楚脸色,就觉得全没了先前嚣张的气势,待宰的羔羊一般摸样。

    燕青手一送,把我送在亮堂堂的火把底下。赶紧喊一声:“面包,住手!”

    面包停住脚步,回头咧嘴笑道:“兄弟你莫急,稍等下俺把这几个顺手帮你给拾掇了!”

    赶紧给面包扒拉一边,抱拳道:“对不住各位,王平来迟一步,等下便叫后头重新整治了酒席再给各位赔罪!”

    看面包气鼓鼓便要开口,低声喝道:“怕把你当成哑巴卖了不成!”

    黑影里影影绰绰看着个老大小的脑袋,随手给拎出来,朝屁股上便是一脚,道:“俺兄弟离开这头几十里的路呢,若不是你撺掇咋知道俺回来了?是个惹祸的祖宗!”

    面包道:“莫怪这孙大头,也是平日里相熟,孙大头过来说道兄弟你带回来个媳妇。就说么,俺都俩小子了你咋还不成亲!上赶着过来瞅瞅新媳妇,却听着一堆的污言秽语,俺气不过便动了手,跟孙大头不牵连!”

    朝孙大头屁股上又踹一脚,笑骂道:“鬼心眼子动的,知道自个不好动手便想着法的撺掇俺兄弟动手。家里这客房在哪边,若不是存心,打王庄过来咋会路过这客舍?才多点儿岁数便这般算计,嗯?”

    孙大头嘻皮涎脸压根便没放了心上,把个脏嘴、脏脸、鼻涕口水啥的一股脑全搁我衣袖子上蹭干净,无赖道:“要不,天天跟了平少爷跟前受您教诲?”

    一把给扔的远远的,笑骂道:“滚远,哪有工夫拾掇你?若是欠收拾,叫七叔好生教诲、教诲你!”

    “成,平少爷一言九鼎!”孙大头泥鳅一般溜出去,高声道:“往后俺便天天过来叫七老爷教诲,这可是平少爷说的,可不能耍赖!”

    边上个护院低声道:“这小子,连少爷都敢算计,早存了心思进家里,这倒是叫他赖上了!”

    正不知道说啥好呢,就听门口燕青朗声大笑道:“里面的莫非是侠名远播的“追风剑”出尘道长,在下燕青这厢有礼了!”

    大踏步闯进来,惊道:“哪个敢如此得罪朋友,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这位莫不是“刀疤侠”迟兄?哎呦,巴兄,咱哥俩可是有年数没见了,这一向可好!”

    第六十三章 我朝之福?

    要说啥样的人就得有啥样的人对付,江湖上的人么就得照着江湖上的路数对付。燕青豪爽、热情,挨个亲热得不得了,难得的是十有八九要么是见过、要么是听说过名头。

    啥铁拳镇三山、啥神枪无敌、啥草上飞、啥浑江蛟的,一个个燕青嘴里说出来都是响当当的好汉。便是间或有一两个未曾听说过的,三牵两扯都还能找着个两下都熟识的江湖人物。酒席早给上来了,杯盏交错间众人面色全给改换了过来,全跟燕青亲热得不得了。

    要说么燕青江湖上的名气哪是这几位比得了的,亲兄弟一般喝酒、寒暄,这面皮落下来的大发了!要不燕青先前咋就说,江湖上行得长远的单靠武艺不成,讲究个人气,要不咋燕青到哪儿都如鱼得水呢?

    不是武艺高低的事儿,啥人都有个啥用场,赶得巧了鸡鸣狗盗都办得了大事儿!

    酒是好酒,家里上好的“蓬莱春”伺候着。这酒性子烈,三杯五盏下肚一个个便红光满面。燕青哈哈笑道:“在下听闻各路好汉东来登州,星夜马不停蹄飞驰千多里赶回来。这登州王平乃是在下东主,武艺上在下也算得王平半个师傅,搁王村在下好歹也算半个地主不是,这些个好朋友东来登州在下岂有不尽地主之宜的道理?各位兄弟请满饮此杯,跟王家的过节便算是一笔勾销如何?”

    言罢一仰脖,却把空空的杯底儿亮出来。众人齐齐干了,说啥的都有,有说:“原来是燕大侠高徒,怪不得如此武艺高强,败在燕大侠传人手里也不算丢人!”的,有拍着胸脯言之凿凿再不追究的,乱成了一锅粥。

    燕青团团倒一圈酒,端杯又道:“但凡动起手来总归有个不是,若照在下看来这挑事儿的便是方才那小子。头一个挑事儿的便是这小子,后头撺掇旁人的还是这小子,王家倒是每每息事宁人。唯恐天下不乱、睚眦必报的疲沓小子却是昔日孙大头的嫡孙,倒是合着孙大头的脾气。要照我说王家却不该担着多大小的干系,孙大头当年的性情诸位不是不知,回头在下亲自登门拜访孙老爷子,请孙老爷子严加管教便是。”

    一仰脖又是酒到杯干,阴沉脸的汉子却放下酒杯阴沉沉道:“若依燕大侠所言,我等这亏便算是白吃了?这事儿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不成?”

    燕青笑道:“忠实话,登州王家江湖上没啥名气,可断非寻常人家。若是单论这武艺,燕某江湖上还算是薄有虚名,便是王家,若论单打独斗胜得过在下的也没几个。可若是当真当成死敌对敌,便是有一百个燕青也是进得来、出不去。崔兄若是单单想比较武艺身手大可寻人助拳,切磋武艺有何不可?切磋武艺在下可管不着,哈哈!若依燕青看来,两下就此罢手交个朋友,便算是给燕青些面皮如何?”

    这话说得,实成、透彻还不失风范,道理给讲清楚,王家压根便不是你这等的武艺撼得动的,台阶又给预备下算是给了燕大侠面子,实惠又落下了。都是在江湖上厮混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对头多堵墙,这燕青啥身份,跟燕青成朋友还是成对头,一正一反俩帐,又有哪个算不明白?

    阴沉脸汉子闷不作声半天,冷不丁一口干了,咬牙切齿道:“今日冲燕大侠面皮,这事儿便算是过去了,可化敌为友这话说不着,在下跟燕大侠是朋友,可跟王家说不着!”

    燕青笑着点头,却把目光转向道人,道:“出尘道长,你咋说?”

    道人苦笑着叹口气,端杯干了,道:“也是一般说辞!”

    刀疤脸猛地端杯灌了自个一脖子,厉声喝道:“好,冲燕大侠面皮在下兄弟便算是白死了!可这贱婢乃是辽国耶律大石之女,分明是辽国j细,没听说燕大侠跟辽国有啥牵连,这事儿却咋说?”

    燕青愕然,继而大笑道:“差了,差了,这闺女乃是燕青多年好友的闺女,在下打小亲眼看着长的,又咋变成了耶律大石的闺女?这耶律大石可不是在下朋友,在下一向未曾见过耶律大石,莫非这耶律大石的闺女也一般的容颜不成?在下这次原本就是过来与老友相商,平少爷年岁倒也差不多了,该当送来登州成亲了!谁成想这闺女一时心急,自个便跑来了登州,倒叫各位误会了!想来是,要么耶律大石的闺女确实长得有几分相似,要么便是江湖上易容的手段,恰巧路上碰见在下这侄女,便照着在下侄女的摸样改头换面吧!江湖上易容的手段,诸位又不是不晓得!”

    刀疤脸狐疑道:“燕大侠此话当真?这当真是燕大侠侄女?”

    燕青笑道:“刀疤侠,燕青是个啥名声?莫非信不过在下不成?”

    周围早有人圆场,道:“既然燕大侠如此说道,想必是我等叫耶律家这贱婢给蒙混过去了,既然这是燕大侠侄女,想是我等找错人了,这恩怨自然谈不上了,啊?”

    叹口气,这事儿还是交代给燕青办吧!江湖上的事儿咱插不上手、也插不上嘴。转头出了院门,预备着叫程账房备下些银两给这些个杂碎做盘缠,六叔却不知道从哪边钻出来,低声道:“没大恩怨的还好些,这几个死了兄弟、徒弟的只怕却是一时碍了燕青面皮,过后定然想法子找回场子来!不若差人暗地里坠上,一离了登州便那啥,也好斩草除根咋样?”

    六叔手一比划,俩眼珠子寒光闪闪的。

    沉吟半晌,道:“江湖上的事儿家里比不得燕青,既然这几位的心思我等都瞧得出来,便更是瞒不过燕师傅这等江湖上的大行家。该咋办燕师傅自有计较,家里就莫要掺和这些事儿了!”

    六叔点头不语。

    一路回了宅子,红霞乖巧地伺候着娘跟师公,娘多老热情的真拿师公当了亲家。师公脸面也再不像原本冰冷得跟木头一般,总算是像活人的脸面了。

    见我进来,娘赶紧传饭,一家人坐了一起吃得欢畅。早饿了,狼一般朝肚皮里扒食。

    娘放了筷子,满足道:“嗯,这些年吃饭都是冷冷清清的,现下这般才有点儿家的味道。若是明年红霞再生个小子,啧啧……”

    抬头看看小猪妹妹,这吃相没好了哪去。见我看,红霞扭捏道:“多少年没吃过这般精致的吃食!”

    娘爱怜道:“可怜了媳妇这些年,北边天寒地冻的能有个甚么好吃食?”

    红霞低声冲我道:“娘跟师公计议过,过了秋收便成亲!”

    啥,过了秋收?

    现下方才六月,等秋收得等几个月,这咋成?

    脱口而出:“娘,不成,等这些年了,等不及了!”

    小猪妹妹脸涨得通红,娘笑吟吟不搭腔,便是师公都憋不住地乐。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妥,赶紧朝回圆话:“娘,您老想岔了,不是那意思!”

    低声分辩道:“还没问呢,燕师傅这趟回来为的是啥事儿,想必又有大事儿,要不燕师傅也不会亲自回来。北边这局面纷乱,南登州那边眼下虽说没事儿,南乡、串间全给拿下来了,可咱这边一船一船得过去多少人?听得宝说过,便是双河镇、芝罘那边开了一半的田地也全给撂下来了,南登州那边现下家里三块地界,满打满算不过盛得下两三万人。家里这些庄户不说,现下又背上了鞠家这许多人,不早归置咋成?南登州那边得平儿亲自过去归置一番才好,再说了,平儿这家主南登州那边几年不漏个头脸,也终归不是回事儿!不成亲咋生得出小子,不生小子娘又不肯放平儿南下……”

    娘皱眉道:“说得倒也是,只是你师公还得朝北边去搬取红霞师父跟你舅子,没个仨月俩月的回不来;再说了,眼瞅着就要麦收农忙,哪有这个时候操办亲事儿的?”

    咋不能办亲事儿,看你把哪个放了头一位上!这些年没见我的小猪妹妹,一时半刻都等不及,都恨不得今儿就抱了怀里使劲儿亲、可着劲儿亲。等几个月眼瞅着吃不着,别人咋样咱不知道,反正我是受不了!

    分辩道:“娘,师公就莫要回去了,师公跟红霞师父总有些个信物啥的,家里差人悄悄北上暗地里取回来岂不是更好?有师公在不耽搁成亲!”

    “眼瞅着麦收也不打紧,红霞跟师公又不是咱登州人氏,若是这亲事儿操办大了,一旦若是走漏了风声、漏出去红霞跟师公身份反倒是不好,师公家里若是来人咱家咋办?要依平儿之见,这亲事儿莫要声张,就家里些叔叔伯伯就成,就这月挑个黄道吉日成亲!”

    娘皱眉道:“倒是这个理儿,只是我王家又不是寻常人家,平儿亲事若是操办的寒酸了岂不叫人耻笑?再说了,若是操办的寒酸了,又怎对得起媳妇?”

    拿眼瞅着小猪妹妹,嘿嘿,不信我靠不住你就靠得住?比我还大两岁呢!

    眼看着红霞,嘴里却对娘说道:“娘,现下不是讲究排场的当口,排场要紧还是身家性命要紧?还不单是咱自家的身家性命,王村上下多少户人家的身家性命呢!”

    正说话呢,燕青一身酒气闪身进来,早跟下人说过,不管啥时候只要是燕青回来,直接就叫到正屋里说话。

    燕青笑道:“夫人莫急,这亲事儿咋能办得寒酸了?燕青此次回来却是报喜的,只怕是我朝之福、王家之福啊!哈哈……”

    第六十四章 李昭的见识

    啥,我朝之福?开啥玩笑,早对这大宋失望透顶了。

    赶紧打发人去请李昭先生,却低声跟燕青把李昭来历原原本本说一遍,末了又解释道:“家里缺的便是运筹帷幄的文人,李昭先生倒是大才,回头带到日本去倒是合适。又是做过知州、京官的,现下便当是家里的军师一般,北边的事儿、朝堂里的事儿倒也不瞒了李先生!”

    李先生正住在家里宅子中的客房,没多大工夫便进了正屋,这老先生精神头足,都这时辰了还是全无倦意。

    燕青道:“刚探听的消息,落了准的消息:头一幢,辽国现下的天锡帝没了,现下辽国朝野一片混乱,朝堂重臣肖干跟耶律大石拥立天锡帝皇后肖氏为辽国之主,我朝北边边关对阵着的辽军士气全无。这第二幢,辽国统领五州之地的边关重将郭药师意欲献城投奔我朝,若是如此,燕云十六州瞬间可下。我朝手里有了这燕云十六州作为北边屏障,不管是辽国还是金国能奈我何?”

    啥,脑袋一下子便懵了。郭药师,郭药师是啥人啊,这辈子知道郭药师是啥人,可上辈子压根便没听说过这个名号。这郭药师到底降没降大宋啊,燕青说得有理啊,莫非叫我这只蝴蝶的翅膀给扇呼乱套了?要么便是叫小猪妹妹的翅膀给扇呼乱套了?

    迟疑地看一眼红霞,红霞倒是满目清澈,清澈里透着天真。这傻丫头上辈子便是个历史盲,我都不知道的事儿咋指望上她了?

    强令着自个沉稳下来,细细想想,若是当真大宋不亡王家可是不妙。不说旁的,就王家兵器作坊一事一旦若是走漏了风声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不成,南登州这头还得经营,便是只做个退身步都得经营,便是不防大宋亡国也得防备着赵官家拾掇王家不是!合计到这个,心下反倒是有了成算。

    没问燕青这消息咋打探的,李昭、师公在边上呢。问了,燕青不说不好,若说了,不该透漏的也全给露出来了。

    冲李昭拱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