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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婚高手第11部分阅读

    子挤在一张床上显得格外温馨。

    这是她们自大学毕业以后鲜有的几次同床而眠,出了校门进了社会,也就把人生中的最后一点纯真的时光耗尽了,她们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与事业,再像这样单纯的窝在一起说悄悄话,却发现居然是这么难得的事情。

    六月的夜晚星子很亮,卧室的窗帘半拉着,窗外的清辉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照进来,撒了一地的清辉。萧可和纪闵晴一人一边躺在床上,一个大喇喇的大张着四肢摆成“大”字的形状,一个蜷成虾米的形状死死地蹂躏怀里的抱枕,皆是呼吸清浅。

    “喂,你睡了?”萧可扭着怀里的抱抱熊的耳朵,闷声闷气的问了一句。

    纪闵晴“嗯”了一声,口齿异常清晰的回答说:“我睡了。”

    萧可翻身,一只手臂横过来压倒纪闵晴的胸前,大声的咂舌道:“纪闵晴!你真是越来越能睁着眼说瞎话了。”

    “可可啊……”

    纪大小姐温柔的叫她一声,萧可闻言浑身一抖,还未来得及抽回手臂就已经被纪闵晴钳在手里,随即便被那个暴力狂人拧住手臂内侧的嫩肉,旋了一个钝角。

    “啊啊啊——”

    萧可格外夸张的大叫,纪闵晴皱眉,丢了她的胳膊骂道:“我靠!你t叫的跟谁要强/j了你似的。”

    萧可捧着受伤的胳膊抽泣,两眼冒着泪花撇嘴,“伺机报复,你这绝对是伺机报复!”

    纪闵晴闻言嗤笑,撑起身子看她,脸上挂着明晃晃的鄙视:“我要是伺机报复,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在这里撒娇?”

    她说着就开始摩拳擦掌,一副要把萧可丢要海里喂鱼的架势,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萧可一时恍惚,竟然愣愣的躺在原地没有反抗。她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看过这个女人这样的笑容了,一年?还是两年?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就连暗夜里的空气似乎都在噼里啪啦的作响,纪闵晴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僵住,她迟疑的开口,“……喂,你……干吗?”

    “对不起,”萧可缓慢而认真地开口,一字一句的道,“对、不、起。”

    纪闵晴愣在原地两秒钟,然后迅速起身唾弃道:“你有病!”

    “我知道这样说很没意思,我也知道让你伤的心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杀掉的,可是……”萧可也起身,两个人并排坐着,“我一天不说就一天不得安宁。”

    纪闵晴敛眸,慢悠悠的躺下,“好啦,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道歉不久得了?”

    萧可不语,良久才道:“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把萧可这个祸害搞到万人唾弃,然后再每天问候她的祖宗十八代……”

    她滔滔不绝的说,纪闵晴却默默叹了口气,道:“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

    萧可猛地顿住,夜色掩住了她眼中的情绪,“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可是却也都没了睡意,就算纪闵晴心性再豁达,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哪怕是愈合的再好,伤疤也消不掉。萧可不是执着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良久良久,久到萧可以为身边的女人早已睡去,才听到那人缓缓开口:“可可,其实……我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

    萧可霍的一下子坐起来,拧着眉看她,清朗的星辉洒在她的身上,悠悠的泛着光芒。明明是夏夜,萧可却感到一股沁近骨子里的寒凉,她愣愣的不说话,执拗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纪闵晴轻笑了一声,这才开口:“我已经办好移民手续了,去丹麦,下个星期就走。”她顿了一下,拉了萧可的手轻轻的握着,“唔……对了,跟秦伯琛一起。”

    ☆、第三十九章  愿赌服输

    “你说什么?”

    萧可压低了声音,语调里的压迫感却是显而易见的,此时借着深蓝的夜色,竟然泛着丝丝的寒意。

    纪闵晴起身拧开了壁灯,准确的找到酒柜倒了两杯红酒,递给萧可一杯,这才轻轻地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别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不好?搞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萧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一丝缓和,捏着高脚杯的手因为用力,骨节都泛着灰白的青色。

    “你说……你跟谁一起去?”萧可迟疑的开口,声调扭了八道湾。

    纪闵晴旋即笑道:“秦伯琛啊,就是晚上你见着的那个男人。”

    “废话!”萧可终于怒了,“我当然知道是他,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跟他一起移民?迟纬呢?迟纬怎么办?”

    纪闵晴耸耸肩,嗤笑道:“你现在问我,我移民了,我的前夫怎么办?我没听错吧?”

    她把“前夫”两个字咬得很重,重到萧可几乎以为她眼里破碎的神情是生生被她咬碎的。

    “可是那个秦……”萧可迟疑了一下抿了一口红酒,“你明明不喜欢他的!”

    “不喜欢就不能在一起么?迟纬当初也是不喜欢我的,还不是连婚都结了?”纪闵晴声线飘渺,眼神模糊的看不出情绪,“再说了,我又不是跟他结婚,不过就是搭个伴,不至于在寂寞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个人这一生,怕是只会全心全意的爱一次,等她被彻彻底底的伤过之后,便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毫不设防的去爱了。人都是自私的动物,通过之后就会记住,哪怕是对这最亲近的人,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付出。那样的伤害承受一次就够了,没有多少人能坚强到再承受一次刻骨钻心之痛。

    萧可了然,却不能释怀,她到底还是比纪闵晴更执拗一些,所以才会问出那样幼稚的问题。纪闵晴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眸色如水。

    “可可啊,其实没什么的,有谁规定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一定是你心里最爱的那个呢?你不也是跟陆楷辰订婚了么?不要跟我说你喜欢他什么的,你骗得了你自己,骗不了我。”

    萧可僵在那里不说话,纪闵晴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细细的摩挲,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你说你,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到了这个时候就犯傻呢?”她说着,竟然径自呵呵的笑了起来,“其实也不是,我不是比你还傻么?当初死皮赖脸的非得嫁了,到头来还不是落得这么个下场?你也别说我酸啊,有时候还真是觉得这生活真t有意思,我喜欢他,他喜欢你,你又死活追在苏修尧屁股后边,可是,苏修尧呢?那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纪闵晴捏了捏萧可的手心,有濡湿的汗意,指腹触到之处,皆是一片冰凉。

    “还记得大二那年暑假么?你生日,在家里办party,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迟纬,他倚在餐桌的一边,手里捏着一个高脚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方向,我有一瞬间自以为是的以为他在向我眉目传情,可是没有两秒钟,我身后就有一个女孩子笑着迎了过去,然后……”

    “然后你就不小心打破了手里的杯子,泼了自己一身的红酒。”萧可接着她的话道。

    “是啊,”纪闵晴苦笑,晃着手里的杯子,神情专注却也迷茫,好像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可就是我这边动静再大,他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可可你知道吗?原来心碎也是有声音的,只不过那声音远不如杯子碎掉好听……呵呵,真的,很难听很难听……”

    萧可一度以为她哭了,可是借着光线看过去,这人却没有哭,一双眼睛干涩的紧。

    纪闵晴恍若未觉,脸上依旧挂着轻笑,眼神柔和而坚定,就像是初浴爱河的小女人,“从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彻底完了,我爱上他了,那个向来高傲的像只天鹅的纪闵晴爱上了一个男人。”她陷入回忆中,丝毫不理会萧可的心理变化,“后来的后来,我终于如愿以偿嫁了他,那个时候我想,留不住他的心留住他的人也好,一辈子那么长,我还有的是时间把输掉的扳回来的,就算……就算是真的输了,那也无所谓,他永远都是纪闵晴的丈夫,能陪他直到老到动不了的人永远都只能是我。

    “可是啊,我还是太高估我自己的承受力了,一个人太自以为是了会遭报应的,我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早,早到连我自己都措手也不急,早到连我的青春都没有过完就匆匆画上了句号,又何谈白发苍苍呢?我真是可笑。你知道么,可可,”她转过脸看她,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你车祸那天晚上,他本来是在家的,我们……我们正在……”

    纪闵晴终于还是动容,狠狠咬了咬牙才道:“那天我跟他说,给我个孩子吧,得不到他的心给我个孩子也好,他本来答应了的,可是你一个电话就把我的梦打碎了……可可你知道么?其实我不是没有恨过你的。”

    萧可脸色刷白,她想起那晚迟纬凌乱了的衣衫,还有脖颈间暧昧的红痕,她一度以为他不过是在哪个不相干的女人床上的,她一度以为她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她怎么就没想起来那天打的是闵晴的手机呢?

    萧可,你真是蠢死了!

    “可是你到底是不知情的,你到底还是我的朋友,我恨你有什么用?我不过是恨我自己不争气罢了,”纪闵晴慢慢起身踱到窗边,掩住满脸破碎的神情,她开了窗,有风吹进来,凉凉的打在脸上,“可可,你不要不相信我原谅你了,其实我根本不怨恨你,我谁也不怨,又没有人拿鞭子抽着我叫我去爱上那个人,说到底一切都不过是我自己自愿的罢了。”

    六月的夜里,天色变得很快,可是夜太黑,谁也看不到天上是不是有乌云。这样阴冷暗黑的夜,正适合给丢了心的人独处。

    直到夜风呼呼地灌进窗子,吹得白色窗帘诡异的飘,萧可才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我知道这会儿由我来劝你太过虚伪,可是我还是想说,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萧可说的肯定,纪闵晴背对着她似乎都能看到这人在恳切的点头,她忽然笑了,眼神清明,没有泪。她慢慢挣开萧可的手,轻声问她:“可可啊,冷么?”

    萧可“嗯”了一声。她冷,真的冷,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里,简直都呼呼地刮着凄厉的北风。可是那人还在笑,恍若未觉。良久才携起她的手,“你看你,还是这么没用,我就不冷,一点都不冷。”

    萧可心里抽痛,反握回去摩挲她的手指,只觉得她的手指更凉,根根冰柱一般。她多想告诉她——冷也没关系的,你还有我。可是萧可开不了口,也没资格开口。

    可是这一切纪闵晴全然不在意,这是她选择的男人,她选择的生活方式,再冷,也不能吭声。

    她在这清冷的夜色里轻声笑,“可可,我不冷,真的。就是冻死,也不过是我自作自受,我谁也不怨,我愿赌服输。”

    ☆、第四十章 看得见的伤口

    纪闵晴走的那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天空蓝的不真实,以至于萧可一直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又抬腕看表。下午两点二十八分,正是日光最毒的时候,她凝眸向着门外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不到迟纬的身影。她明明打电话给他的,他也明明答应要来的,可是人呢?

    “可可?”

    纪闵晴在身后叫她,萧可回头,那人手里拿着机票护照之类的东西,萧可心下又沉了沉,这才上前挽了她的胳膊,细细的嘱咐她:“到了那边马上买电话卡给我电话知道么?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告诉我,我给你快递过去。北欧天气冷,你记得多穿点衣服,别成天为了好看冻着自己知不知道?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生了病可没人管你,对了,”

    她说着突然一拍脑门,揪了纪闵晴的包就开始翻找,“我给你的药都带着呢么?在北欧可是买不到这些药的,你吃完记得给我电话。”

    纪闵晴嗤笑,连忙把自己的包包从她的手下解救出来,“都带着呢,都带着呢,这些东西你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一遍一遍的检查,我哪能忘了呢?”

    “那可没准,你这人这么神经大条,有什么忘不了的?当年上学的时候上课不带书不带笔的难道是我?”萧可拧着眉瞪她。

    纪闵晴摸摸鼻子讪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难不成是更年期提前了?我也服了你了,我妈都没你这个劲头。”

    萧可瞪她一眼,顺手为她整理了整理衣领,细细的抚平每一个褶皱,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嫌烦也没用,该说的我还是要说。等到了那边,脾气不要那么倔,对谁都客气着点,别见着个人就当成我似的张嘴就骂。”

    纪闵晴忍着笑,把头偏到一边,萧可憋着气,一把扳过她的脸怒道:“你听到没有?!”

    纪闵晴翻个白眼,“你这么多大声,我要是听不到一准儿就是被你给震聋了。”

    萧可被她揶揄也不理,正色道:“那边没有熟人,碰到坏蛋可没人替你揍他,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了么?”

    萧可这边长篇大论的嘱咐着,本来在一旁听得认真地男人却开口了,“萧小姐这话可把我置于何地呀?有秦某在,哪里会有人欺负她呢?”

    萧可瞥他一眼,心想——要防的就是你,面上却还是客客气气的,这会儿敛了神色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忘了闵晴身边还有护花使者呢,秦先生就权当我没说。”

    秦伯琛一手摸着下巴,略有所思的样子,“只怕萧小姐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我怎么觉得我就是您口中的‘坏蛋’呢?”

    他的声音不大,清清朗朗的音色完美好听,脸上亦是挂着笑容的。明明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可是说出的话怎么就这么不知道拐弯抹角呢?

    萧可皱眉,这人是属妖怪的!绝对!

    心里把秦家祖上一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个遍之后,萧可抬起漂亮的眉眼迎上秦伯琛,却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便回头拉着纪闵晴的手,笑的娇俏动人:“哎?被秦大少猜中了,这可怎么办呢?”

    这话明明是对这纪闵晴说的,可是句句却都带着小毒刀子射向秦伯琛。被中伤的男人不但没有露出一点生气的迹象,反而勾着嘴角笑的益发妖孽。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难怪连苏修尧那么变态的人都对她念念不忘。

    秦伯琛这会儿敛了眉眼挺直脊背,盯着萧可道:“萧小姐大可放心,敝人虽姓秦,但绝对不是禽兽的禽。”

    萧可私底下磨了磨牙,旋即却又满脸惊讶的笑道:“那难道是衣冠禽兽的禽?”她的表情够夸张,一双凤眼瞪得大大的,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澄澈的光,格外灵动美丽,“我说秦大少今天这衣服怎么这么有品位?”

    噗——

    本来准备冷眼旁观的纪闵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手捂着胸口直摇头,“你们两个……真是绝了!”

    秦伯琛被萧可揶揄倒也丝毫不生气,朗声笑道:“早就听闻陆萧的副总伶牙俐齿,今儿个可叫我领略了一番美女的铁齿钢牙,秦某可真是赚了。”

    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

    萧可恨恨的想,索性不再理他,又附到纪闵晴耳边小声嘱咐,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叫她防着身边的男人点,纪闵晴连连点头嘴角噙着笑意,眼睛却不动声色四处瞟。

    机场大厅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人们行色匆匆,纪闵晴的眼神扫过每一个角落,可终究还是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到底该有多不待见?就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我么?

    她到底还是失望了,人前装的再坚强、话说的再漂亮,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得不到爱的可怜孩子。她心性再豁达,笑容再灿烂,也终究还是掩盖不住此时心底那肆意泛滥的悲伤。

    她的眼神旋即便暗淡了下来,一直站在身后的秦伯琛,这会儿更是眸色深深。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的不动声色,他不该看的太清楚。

    机场的广播适时地响起,秦伯琛一手揽了她的肩膀,神色温柔,轻声道:“好了,我们该走了。”

    纪闵晴回头冲他笑了一下,又伸手给了萧可一个拥抱,轻声道:“我该走了,你多保重。”

    萧可瞬间便红了眼眶,喉头像是梗了一块鱼骨似的,上不去下不来。她多想多留她一会儿啊,她多想告诉她再等一会儿,只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