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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在清朝第7部分阅读

日少年跟他闹脾气,眼波流转之间依然有一股淡淡情意,那是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与情人打情骂俏时的娇嗔,虽淡得很,朦胧得很,但他知晓。

    可今日的胤禟,从里到外透着一丝疏离冷漠,他没有亲近地喊他八哥,他的眼神也没有过多停驻在他身上。仿佛一夜之间……他们就生了隔阂,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若说先前胤禩还能当做胤禟年幼性子不定,任性轻狂之下,气恼得狠了,所以这才对他不理不睬。但少年不理会他,却转而对他那个四哥胤禛无故亲近,两人坐在石头上相拥,回程时在马上喁喁细语……胤禩虽没能听清他们的言语,但也是察觉了他们的亲近情状,这不寻常。

    更令他怀疑的是,方才胤禟竟安坐在马上与马下伸手接他的胤礽隐隐对峙,少年的身上并不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恨恼火,而是阴冷深沉得瘆人的漠视,竟压得他心口一痛。

    这些种种,都很不同寻常。

    当时胤禩出于关切,不由得想要上前缓和胤禟和太子之间那种氛围,但瞬间他的手臂就被胤禛按住,胤禩又是惊讶又是愕然,就稳住了没有上前。

    但此时,他心里早就乱了,根本没有心神去猜测探究,他只知道胤禟很是不妥,胤禟……很危险。

    他拿定了主意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所以转身就随着胤禛上了马车。

    马车里的胤禛盘坐着,面容冷峻,身体挺拔肃然,就跟寂静深山木屋里打坐的道人似的,与车里雍容华贵的软褥靠枕大为相悖。

    胤禩上车后一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便是一凛,但想到胤禟,他又坚定了几分。若是有可能,他自然是不愿意与他打交道。可现下的情形……他不得不。

    胤禩到他面前同样盘腿端坐,与胤禛正面相对,略抬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问道:“四哥,究竟发生了何事?”

    胤禛眼脸依旧半敛,听得他问也不去看他,淡然回了一句:“什么。”

    胤禩放在膝盖上的手稍稍用力,修长的手指攥住了外袍上的褶皱,他做不到那些层层试探、慢慢深究的手段,此时也没那等曲折心思。他静了静心,语气沉稳,态度坚定地道:“昨日小九为什么迷路未归,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当真是遇到黑熊了吗?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诡秘?你跟太子,为何都是那般模样?”

    胤禛终于忍不住讶异地看了看眼前的八阿哥胤禩,暗道此人如此敏锐,他不过是看见他们语言举止有些异样,竟也能察觉出几分端倪。胤禛沉吟了片刻,依他谨慎的性子,自然是不愿过多的人掺和进来,但胤禩又有些不同,他跟胤禟……

    胤禛明明是想到他与胤禟亲厚,那事理所应该透露几分,但想到他们的关系,他却反倒是更不愿开口,只道:“回来的人都说了,你也知晓。”

    胤禩本来还只是半信半疑,那连串质询也不过是试探一二,但此时见胤禛态度有几分迟疑,立时就明白过来事情果真有异,他心里禁不住就冷冷地往下沉,自然就没有把胤禛回答的话听进去,只当他那回答是推搪罢了。

    胤禩俊容也多了些寒霜,道:“四哥,你知我和小九亲近,若是他有何不妥,我又怎能冷眼旁观不作理会?便是你不说,回头我去问他,他也会告诉我,不作隐瞒。只这期间……我不知底细,说不得还做出什么来。”

    若是坏了你的计较,就不好了。胤禩的言语隐含威胁。

    胤禛闻得此言,不由得郑重地凝视眼前的少年,对此人又多看重了几分。这两日的事太多令人惊异之处,胤禩和胤禟,他这两个年幼的弟弟,往日里一个骄矜一个温雅,以往看着为人处事都还留着几分少年人的随性,也显不出太多来,他此时才知原来是这么个性子。

    胤禟会不会把事情的底细告知胤禩?胤禛知道,定然是会的,这个事实让他有几分不满。但实则先前胤禟见了胤禩,没有立时依偎过去寻他细说委屈,胤禛已然有些惊讶了。以他两人关系,胤禩一旦知晓真相自然是站在胤禟这边,胤禟就连琢磨对方会不会护着的心思也不必去花费。

    但胤禟没有说。

    胤禛初时是欣喜,但往深一想,也知他为何不说。他不是不信他,而是太信了吧,近情则怯。胤禟与胤禩亲近,是少年人间纯稚真切的感情,于那□上还有几分懵懂不解,如此被人强迫之后,那几分朦胧向往散了,断了,变得气恼怨恨,羞愤不堪,自然也就对胤禩不好启齿。

    但就如胤禩所言,此时胤禩已看出了异样,关心则乱之下不知还待做出什么举动。何况此时太子那儿,态度也有些诡异。胤禛冷眼旁观,自然看出来胤礽放在在马下对胤禟伸手是有几分祈求讨好的意思,不管他是果真要讲和还是假意拖延,胤礽此举却是正中胤禛下怀,因而他并未阻止。但这之后,局面还是未明。

    胤禛斟酌了片刻,最后语气肃然郑重地说:“昨日发生的事,不是偶尔,也不是意外。”顿了顿,又稍微说得明白些,他道:“这与太子脱不开关系。”

    胤禩心中虽有几分准备,但听了此话还是倏地一惊,立时便问:“他做了什么?”

    胤禛挑了挑眉,一时未语。

    胤禩眼底燃着灼人的怒火,不过是勉强压抑住了,语气也压得极低,“是他把小九引到林中去的是不是?是他累得小九迷路害得他受伤?”

    他的声音虽勉力控制,但激怒之下仍旧透露出难以隐藏的气愤、憎恨。

    “他想要害死他吗?”胤禩的身子略有几分颤栗,仿佛昨夜忧惧时胡乱思及的少年那些惨然身死的画面重又出现在他脑中……胤禟,胤禟险些就死了!

    这不是意外,胤禟险些就被人害死了!

    胤禩满心悲愤,低低吼道:“他是疯了还是傻了?小九如何得罪了他,让他要害死他?”

    胤禛默认,眼神沉郁地凝视着胤禩,眼前这个向来性子温雅,甚至以少年人的年纪来看,太过于绵软温吞,只有圆滑不见太多棱角的八阿哥胤禩,竟还有这样大的气性!

    果然,也只有此人知晓胤禟被人迫害,而迫害他的人是当朝太子储君,还能不管不顾地向着胤禟,如此干脆地质问,直指本心。

    胤禛心下一动,还是没有主动开口言及至紧要的关键处。

    胤禩察觉了胤禛的脸色,终于稳住了心绪,可理智回归了,心里却更是发沉,不由又问:“……他为何如此?”不等胤禛答话,他又意识到此时不是追究太子动机的时候,反倒是胤禟那儿……

    他又问:“小九是记得的是不是?既然小九跟太子有隙,小九如何能忍得下去!你怎的,怎的还让他上了那马车?”他心里一急,转身就想要出去。

    胤禛皱眉阻止,“我已劝住了他,凡事等见了皇阿玛再说。”

    胤禛劝住了小九?胤禩一听此话更是吃惊,稳了下心神,又道:“小九的性子,若不见太子或是能忍,若给他见着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说着,便定定地看住了胤禛,等着他的解释。若无旁的缘故,胤禟如何能忍气吞声,“四哥?”

    胤禛已从他方才反应知晓,胤禩性子虽比寻常少年镇静沉稳,遇事也较旁人看得透彻想得深远,但只要遇着胤禟的事,他就有几分顾不得了。此时把实情告知胤禩,很不是时机。

    而且,他实是不愿意把胤禟那等隐秘的事说出口,因而只道:“他明白分寸。”

    “四哥?”胤禩语气已有几分不耐,他这个四哥的性子,说是沉稳谨慎,实则换句话说,就是暮气迟疑,以往他深惧他的精细谋算,但此时此刻却很有几分不满。

    胤禩瞥了他一眼,眼神愈加冷然,一转头就敲了敲马车壁,让马车停下,而后就想要去推车门。

    胤禛表面沉稳,其实心中也觉不安,从昨夜至今,他知晓胤禟行事也有几分冷静克制,便是遇到胤礽的时候少年也是态度漠然仿若无事一般。既然胤礽有服软讲和之意,胤禟先认下,回头再做计较自然最好。胤禟也自觉那事不堪,难道还要立时声张出来么?想来不会如此。

    可胤禟入了那马车,与仇人相对,胤礽会说什么会做什么,而胤禟又能不能忍住,倒真是难说。他此时心中,也隐隐叫嚣着下车去,去待在少年身边,不让他一人面对,以防不测……他心里翻涌着这种想法,只是勉力克制住罢了。

    唯有这等时候,胤禛才会觉得,越是清醒越是冷静,反而越是苦楚难耐。倒不如,像胤禩一般,毫不掩饰他心里的责骂憎恨……即便过后他会后悔这样冲动,为着这番显露心声而费更多法子来隐藏弥补,那也是发泄过痛快过了。

    胤禛有这番曲折心思,因而并未第一时间开口阻止胤禩喊停马车的举动。

    就在这时候,马车外传来一声惶急的惊叫。

    马车里胤禛和胤禩听见了,均是心中大惊。

    他们乘坐的马车一顿,正是缓慢减速还不及停下的时候,胤禩不及多想就推开了门往外探头看去,只看了一眼,心口那处就倏地剧痛,仿佛看了这一眼就肝胆俱裂,险些眼前一黑往地下栽倒。

    原本太子胤礽与胤禟乘坐的马车便比他们快上一些,此时他们的马车减速待停,就更是落后了半个车厢,可就是如此,惊叫声响过后,前边的马车一阵混乱,又是惊叫又是碰撞,驾马的车夫一时没能把控使得整个马车半横过来,车头几乎就停在了胤禩正前方不远处。

    那驾马车还未停下,车门半开,一个稍显稚嫩单薄的身子“嘭”得一声从车上滚落,不受控制地跌到地上,险些就被受惊扬蹄的马匹踏中。

    “小九!”胤禩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从马车上下去,冲上前去抱住了地上的人,“——小九!”

    跌落地上的少年披风散乱,但身上都是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

    杀人的匕首

    跌落地上的少年披风散乱,身上都是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

    胤禩心惊胆战地半抱着他,一低头就被他身上血色唬了一跳,伸出去触碰少年的手指不由得轻轻发颤,一瞬间,脑中只余空白一片。

    “有刺客!抓刺客——”有侍卫们大声喊道。

    “保护主子——四阿哥别动——”

    “围住了围住了——”

    恍惚间,胤禩听到了侍卫们在喊叫,但根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他又仿佛听见有人在叫胤禟,声音很是熟悉,像极了他自己的……心底一痛,胤禩猛然回过神来,这才惊觉果真是自己问在唤胤禟,声音隐隐带着害怕和凄然,“小九?胤禟?”

    少年被他半抱在怀中,身子侧着双腿蜷缩,面向左侧微微低垂着,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披风散乱,一时竟看出他伤着哪儿。

    胤禩稳了下心神,小心翼翼地把他脸颊捧起,急切地观察他脸上身上,用手探着摸着,好一会儿过去,不由得却是心中一安,从心底深处生出来的那股子阴冷寒意这才散了些。因他发现少年虽然身子轻颤,脸上稍有苦楚之色,但神情更多的,却是惊骇不安,失神无措的样子。

    胤禩急切稍缓,这才发现少年右手臂上一处伤口正汩汩流血,只看一眼便知伤口不浅,几见骨肉,他心里一惊,匆忙之下也没得那止血物具,只好抢过来披风半截紧紧替他裹住了。

    他没死……胤禩立时轻轻喟叹了一声,感慨过后很快又凝住心神,手臂下意识地圈住了少年,护紧了他,视线一顿,便缓慢抬起头来看向少年方才滚落的车厢,心中怒气渐生。

    东方不败同样半抬着头,怔怔然看向那个车厢,隐藏着眼底深处的冷然不屑,等待着好戏上场。

    此时四周的场面早已大乱,太子的车驾中发生惊叫,而后又是惊马停车又是跌落活人,自然人人大惊,有一见险情不及多想就冲上去护主的,有被这情形吓得呆立当场不作动弹的,有虽不明所以但心思活络不看马车却去看四周情形的。

    但这乱象一生,马上就有七八个侍卫围住了太子的车驾,除了胤禩正巧开了车门见着了胤禟摔落,而后就冲了出来抱住了胤禟,竟是连就慢了一刻出来的胤禛都被那一圈侍卫们挡在了外边不得过去,只能在不远处又惊又疑地看着。

    这边外圈一围上,那边就有反应灵活身手出众的大内高手跳上马车,先是在车边查看了一番,而后一生呼啸就开始动作,冲开车门,掀开车壁,瞬间一整套举动做下来竟是利落得很。

    先前由于胤礽心中有私,备下马车时就是为了伺机与胤禟交谈,因而马车的布置最是严密,里头寻常说话是半点传不出来的。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就连那驾马的车夫也是耳目愚钝的普通人,因此乱象一生,那车夫控制不住马匹,自己也甩落下去。

    所以根本没人知道马车上发生了什么,那些个护卫们此时只当里头藏了刺客,这才三两下手脚就要卸了那马车。

    可车门一开,里头除了太子一人,竟是没有那什么刺客的踪迹。

    众人均是一愣,手下动作便是一顿。

    便是此时,太子胤礽推开车门探出身来,他的动作有几分迟疑凝滞,伸出来扳着车门借力的右手竟还握着一柄利刃,锋刃上正往淅淅沥沥滴落着鲜红的液体,另一手捂在腰腹之间,手背上也有血迹,似乎他也伤着了,那手是正摁在伤口之上。

    他半坐半靠在车门边上,露出一张布满了惊怒狠厉的脸,一双眼睛狠狠看向地上的少年。

    东方不败在他看来的那一刻,眉梢轻挑,隐隐露出个鄙夷憎恨的眼神,很快又逝去。

    胤礽不由得大怒,眼睛怨毒愤恨地剜着摔在地上的少年,就如那阴狠的毒蛇一般。

    侍卫们一看胤礽的面容神情,不由就是一顿,又惊又惧地看着眼前这般模样的太子。此时心思灵活些的人已然明白,何来什么刺客,方才马车里只是太子和九阿哥在争执相斗。

    天潢贵胄,皇子阿哥,究竟在马车里说了什么,发生了何事,两人竟然动了利刃,见了血,还露出这等阴毒眼神,而九阿哥……却是可怜。侍卫们满心惊异,一时间都迟疑起来不敢轻动。

    底下的少年被胤礽一看仿佛心生惊骇,脸上越发惨白,唇瓣微动,却是没能开口。

    他这副模样自然被胤禩看了个清楚明白,只觉胤禟这是被吓得很了,他不由激愤难耐,他抬眼看向胤礽,眼底冷若寒冰,根本不及多想就恨恨地质问:“你做了什么?你要杀了他吗?!”

    太子听得此言,眼中狂怒闪过,性子里那等残暴乖戾被他激起,恨极了地上那少年阴险作假的模样,再也顾不得那许多,右手握着的那柄匕首倏地用力扔下,怒道:“我就要杀了他!”

    那柄匕首胤礽含恨扔出,力道自然不小,倏地一下竟是往胤禟身上直刺而去。

    四周的人都被胤礽狠厉的话惊住,竟没有一个人能反应过来去阻止那匕首。

    东方不败眼看那匕首飞刺而来,深黑的眼珠子猛的一缩,心知他此时的身子便是要躲也躲不完全,倒不如索性动也不动受它一下,把这场面更添几分实在。胤礽身上没有武功,只是个少有蛮力的男子,这一刀扔来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入肉一两分罢了。

    可没想到最后关头,身旁的那人却覆过身来替他挡住了那一刀。

    “啊……”胤禩痛叫一声,背肩处被匕首伤了一半寸的伤口。

    东方不败一惊,不由得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身旁此人,可此时正是好时机,他顾不得心中那点点异样,像是被胤禩这一扑一护惊醒过来,转身就抱住了胤禩,迟疑地唤了一句:“……八哥?你……你怎样?”

    胤礽这时这才稍作冷静,却是立时被胤禩中刀的情形吓住,一看胤禟焦急地抱住了那人询问,他脸上扭曲的神情还来不及敛下,竟怪异地笑了两声。

    胤禩忍住痛苦,回抱了下胤禟安抚他,一回头就惊疑不定地看着胤礽:“你疯了?还待杀死我么?”

    胤礽浑身一震,眼中那股子狂热褪去,眼神在地上两个人当中游移不定,心中却渐渐发沉。

    “——都呆愣着做什么!赶紧喊太医!”一道冷冽肃然的声音响起,终于打破了这场中诡异静谧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