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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染第8部分阅读

生活,学生时期青涩而又美好的恋爱,步入社会后她有了一个算是普通但薪资不错的工作,并有了未婚夫,原本打算结婚后就辞职,做一个家庭主妇。

    幸若乱叶自小就成绩优异且运动万能,对黄金之王的一切都怀有强烈的感情,自从来到国常路身边后,对于拥有新的生活与新的家人这件事,对国常路大觉怀有感激之情。国常路大觉十分清楚他的能力与心情,便早早给了乱叶最好的教育,还有火焰。

    拥有非常出色的能力,可以将黄金的火焰施展的极其具有技巧,幸若乱叶在高中时期就管理着国常路大觉名下的一部分产业,想要成为黄金之王的左右手。

    国常路大觉给了他这个机会,或者说曾经给过。

    而幸若黑鸟,作为幸若家最小的孩子,表面看去天真烂漫且活泼纯良,也的确是幸若家三个小孩中生活最随心所欲的一个,想做什么就去做,看起来丝毫不顾及结果一般。

    因为是个天生的能力者,所以背负着能力者所会有的,别人无法理解的心理压力,黑鸟尽全力让自己的生活看起来更加轻松。国常路大觉明白这一点,所以将他留在身边,像是曾经对黑鸟的妈妈承诺过的一样,守护着这个最小的孩子。

    幸若黑鸟前十多年的人生,几乎都是在国常路大觉刻意的纵容下度过的。

    近乎全能的乱叶是幸若家下任家主的理想人选,但他在十八岁的时候毫不考虑就拒绝了幸若一树的要求,之后幸若一家不动声色地等待了十多年,认为他迟早有一天会改变想法。

    十一年后,轮到黑鸟踏入这间老宅。

    与乱叶当时的冷漠与镇定不同,黑鸟微笑着走进了这栋带给他强烈厌恶的地方。

    闲院一和他的妹妹原本准备掺一脚,黑鸟刚开始并没有阻止他们,只是在临出门的时候面带笑容说了句“敢跟来的话就算浅穗哭到死我都不会回来的”,一大一小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于是默默留在了家里。

    两人虽然对此都十分不满,但都明白如果在这时候惹恼黑鸟,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幸若黑鸟没有告诉他们,无论这次商谈的结果如何,他都会直接回到黄金之王的身边,总之,借住生活到今天为止。

    “……少爷?”

    黑鸟站在老宅外看着接应的人,那名陌生的女子穿着华丽的和服,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后她终于迟疑地开了口,黑鸟礼貌地对她点点头:“您好,我来见幸若一树。”

    没意料到黑鸟会直呼家主姓名的女子略微愣了一下,但立刻就将那瞬间的惊讶收敛了起来,微微低下头,以恭敬的态度将之迎了进去:“这边请。”

    这名长发男子幸若黑鸟,就算穿着再不符合幸若家的要求,但他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家主,所以不能在一开始就得罪他。

    这么想着的女人保持着微笑,带着黑鸟穿过流水庭院,经过了排列着绘有花鸟拉门的屋檐,来到了茶室。

    从小旁门走进茶室的黑鸟自顾自坐在了客用榻榻米上,靠在略微打开的门旁看向冬季的庭院,幸若一树还没有来,领路的女子端坐着致歉:“少爷来得比我们预想的要早,家主与几位先生还在会议室内,请稍等一下。”

    黑鸟点点头,目送她离开茶室后打量着室内。

    他的左手边摆放着强调花与枝叶的花道作品,茶室内的装饰十分简洁明了,除了书画和茶具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因为无聊,黑鸟将视线重新转向了庭院。

    象征着崎岖山间石径的拙朴步石早就被雨水冲刷的有些光滑,地上的矮松上还带着点露水,似乎刚被浇灌过,靠近茶室的方向还摆着一座低矮的,有着沧桑厚重感的石灯笼,池塘内养着几尾红鲤,黑鸟看着这一切,只是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传统而又固执,如同幸若一树与幸若整个家族。

    黑鸟正发着呆,入口被那名带领着的女人拉开,穿着绣有家纹的羽织的幸若一树缓缓走了进来。

    看到黑鸟并没有穿上自己派人送去的和服,这名白发的老者微不可闻地皱起了眉头。

    黑鸟装没看见,只是坐直了身体,维持着他基本的礼貌:“您好,初次见面。”

    因为他的穿着而觉得不满的幸若家主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带来的那叠厚厚文件。那名女子从水屋取来了风炉、茶釜和水注等器物,跪在榻榻米上生火煮水。

    没有人说话,除了女子轻柔的动作所发出的细微声响之外,可以听到的唯一声响大概就是庭院里的流水声。

    无聊地看了眼面前无趣又刻板的老人,幸若黑鸟伸出一只手撑着下巴,将目光缓缓移向了女子摆弄着茶具的手上。

    很白皙细致的双手,纤长且关节分明,与翠绿色的茶碗相衬的时候看上去更加漂亮,让黑鸟想起了大学时期参加了茶道社的宗像礼司,然后突然就想到了被自己丢在家里的闲院一。

    ……那家伙的手,真是不安分又喜欢乱吃豆腐。

    想到他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可怜巴巴的表情,黑鸟低头轻笑了一下。

    虽然挺有趣的,不过等自己从幸若家直接回国常路那边的时候,不知道闲院一会做出怎么样的举动。

    “你的心情,似乎不错?”察觉到什么的幸若一树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黑鸟,慢慢将自己手中的资料放下。

    黑鸟并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继续看着女子优雅的冲茶动作,并懒懒开了口:“放心吧,绝对不会是为了你或幸若家。”

    听到这种话的幸若一树皱起了眉头,觉得这句话让他有些不愉快,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冷冽了起来:“你是说,你绝对不会为了幸若家的荣耀而怀有正面情绪吗?”

    “应该说,是幸若家的一切。”黑鸟平静纠正他。

    茶师的手抖了一下,些许茶水从茶碗内洒了出来,滴在了榻榻米上。

    幸若一树闻言冷哼了一声,因为第三人的在场而并没有立刻发火,用尖锐的视线盯着黑鸟好一会儿,他冷冷收回了目光,看上去正在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作为幸若家的家主,他一直被恭敬地对待着,就连那个与他一样固执的儿子都无法撼动他分毫,但无论是幸若乱叶还是幸若黑鸟,却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让幸若一树对资料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黑鸟更加没有好感,如果真是喜欢抵抗自己的人,他宁愿是那个优秀的长子乱叶。

    但现在估计也没什么选择了。

    坐在手前榻榻米上的女茶师顶着巨大压力冲着茶,期间一名助手端上了精致的茶点后就退下了,留她一个人被不想看着对方的两人当作视线的焦点。黑鸟似乎明白她的紧张,移开视线后伸手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黑鸟现在非常怀念一入屋的点心。

    ——干脆回去后让闲院一请客好了。

    想到这里,黑鸟略微愣了一下,发觉自己似乎养成了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

    再次拿起一块茶点心,黑鸟啃着的时候顺便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决定这次回去后就摆脱这种困扰,将生活回归原位。

    倒了两碗茶后,女子用左手掌托碗,右手五指持着碗边,跪地举起碗将之递给幸若一树,再以同样的方式递给黑鸟后,站起身从里侧的门退了出去。

    仅将黑鸟与心思深沉似乎有些阴晴不定的幸若家主留在了茶室内。

    幸若一树用严谨的方式三转茶碗,轻品,慢饮,动作十分轻盈,当放下茶碗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了以随意的方式喝茶的黑鸟,再次皱了一下眉头。

    无论怎么看,他还是觉得自己比较喜欢那个行为优雅的幸若乱叶。

    黑鸟喝掉那碗茶后略微吐了吐舌头,觉得有点苦而再次吃了一块甜点,向下的视线终于抬了起来。

    阳光洒在庭院的池塘上,反射着点点波光,就径直映照在了黑鸟的眼里,使得他的眸光染上了点幽然的浅绿。幸若一树觉得面前的这双眼睛与黑鸟的父亲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看着某个人的时候,更是没有他父亲的锐利与深沉。

    太过明亮,并且有着他并不喜欢的温和感,大概遗传自他的母亲。

    黑鸟应该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软弱的人,必须得逼迫着推一把才能达到预想中的结果。

    直觉这么认为着的幸若一树垂头沉吟了一下,做出了决定。

    合上旁边放着的资料,幸若一树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端正坐好后用自以为十分威严的表情看向黑鸟,不苟言笑道:“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黑鸟瞥了他一眼。

    “似乎最近你经常外宿,那个名为闲院的人与你关系不错吧?她的妹妹,似乎是小学三年级生?”

    第一卷  27key(钥匙)(上)

    宗像礼司的口头禅是“单刀直入”,但一旦他左右而言他先提及别的事,以此为铺垫切入的事反而会更加一针见血。

    宗像礼司称之为“语言的艺术”。

    幸若黑鸟早早就认识那名冷静理智的青之王,对于他那“语言的艺术”无比了解,所以在听到幸若一树提起闲院的那两个家伙时,立刻就知道自己大概陷入了幸若家主威逼利诱的死循环。

    老实说,黑鸟还真是不怎么喜欢这种谈话方式。

    所以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面前似乎把握全局的老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一副完全不明白幸若一树为什么会提起他们的模样。

    “一个与妹妹居住在一起的公务员,父母移居海外,与你的关系是……?”幸若一树浑身都是饱满的压迫感,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黑鸟知道他估计是想要探清自己提到的人是否有利用价值,所以他只是耸肩笑了笑,摆出招牌的笑脸,看上去轻浮又没有什么心眼的样子:“啊,那是一个朋友的朋友,最近缠上我了,每次要离开的时候就热情挽留,好烦。”

    以上绝对是真心话。

    面前的老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看起来并不像是接受了黑鸟的说辞的样子:“那么,将他邀请来幸若家的公司工作,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黑鸟的笑容突然就扯的更大了一点。

    然后,在幸若一树不明所以的表情中,黑鸟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笑道:“调月叔叔还好吗?”

    提到这个名字,幸若一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与厌恶。

    幸若调月,幸若一树的三子,黑鸟父亲的弟弟,因为爱上同性而倍受家族成员的排挤,最后以主动脱离幸若家为结局,黑鸟并没有见过他,只是曾经看过资料罢了。

    黑鸟突然就觉得,记忆力太好真是糟糕了,什么都能拿来作为打击人的武器。

    因为看到幸若一树脸上那复杂的表情而有些愉快的黑鸟捏起一块饼干,缓慢送进了嘴里:“啊,我怎么忘记了,他和他的爱人已经定居海外,也许现在正在吃西班牙海鲜饭也说不定。”

    “哼,那个不知廉耻的孽子。”冷哼了一声的幸若家主移开视线,因为黑鸟提到那不成器的三子而有些愤愤。

    “其实,我觉得调月叔叔那样并没有什么不好。”黑鸟慢悠悠加上一句。

    幸若家的人有一个极其相似的共性,那就是固执。

    为了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因为对自己的人生怀有的责任感而让他们丝毫不在乎其他人的左右,从而固执地直面自己的人生。

    幸若调月即使被所有人用让人厌恶的态度对待着,但为了自己认为对的事而做出重大的决定,这让黑鸟没由的对这个并没有见过的叔叔产生了些许好感。

    但黑鸟这句话显然让幸若一树想歪了。

    他看向黑鸟的眼神带上了点惊诧,但立刻,幸若一树将13&56;看&26360;网要浮现的憎恶压制了下去,再次将话题放到了闲院一的身上:“难道说……你和那名男子的关系很好?下次请他来幸若家做客吧。”

    做客?

    黑鸟听到这个词,忍俊不禁地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嘴,担心如果这样笑出来会让面前的老者颜面扫地:“啊呀,家主大人是觉得我和调月叔叔一样?于是就准备把阿一……不,闲院先生请进幸若家,作为筹码之类,等待我接下家主的位置后把他赶出去什么的?”

    “真是出彩的想象力,一树先生,您不去当剧作家实在是太可惜了。”黑鸟突然就停下了笑容,表情平淡到让幸若一树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笑颜只是眼花而已。

    “我才和他认识了二十一天,这必须得建立在我能对男人一见钟情并能为了他而做出重大决定的基础上吧,但是家主您也太高估我的情商了呢。”

    觉得什么都不错,但无论什么都无法特别激起自己的兴趣与喜爱。为了让自己活的更轻松,所以很多事都不能够在意,因为如果将看到的事,将发生的事内感受到的所有情绪都一一放在心里,黑鸟觉得自己肯定无法承受那些。

    喜欢的东西在变多,讨厌的事也同样会增长,无法将这些事淡忘,于是将所有的情绪都叠加了起来,那是庞大而深沉的,如同海洋一般的范围。

    所以自己所能够接收到的情感,从来都是正常人感受到的十分之一。

    就算有时候,十分之一就足够让他觉得惶惶不安。

    闲院一丝毫不在乎被自己讨厌或拒绝而一次次朝着自己伸出手的样子,其实就快要灼伤黑鸟的眼眸。

    实在无法理解那个家伙,所以黑鸟一声不吭,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幸若一树似乎觉得自己的猜想也有些无厘头,遍轻咳一声掩去了尴尬:“咳……是吗。”

    黑鸟沉默了下来。

    庭院中的流水声让他那瞬间涌起的奇怪情绪消散了一些,轻轻吐了一口气,黑鸟再次开了口:“我劝您还是别打那个家伙的主意比较好。”

    “哦?为何?”

    “王权者,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幸若一树当然听过,在十一年前他才知道与儿子一起私奔的那名女子就是那名能够左右国家经济的国常路家的人,于是因此做了一番调查,并逐渐了解了王权者与能力者,虽然并不想承认,但幸若家的确无法与那些非人类一般的家伙相比。

    黑鸟一脸故意的云淡风轻:“那个闲院一,是青之王的属下。”

    如果闲院一想要用火焰烧死一个人,比如说面前这位老者,分分钟的事。

    虽然闲院不能做这种事,但幸若一树又不知道scepter 4的规定,所以完全没关系。

    黑鸟根本不担心他,或者说,比起闲院一和闲院二浅穗的安全这种事,一入屋是否会停业对他来说反而更具威胁性。

    自以为很了解幸若黑鸟的家主并没有考虑到他的饮食习惯或是别的东西,只因为黑鸟最近的行为就认定他与闲院一关系不错,但这点想法已经被黑鸟用漫不经心说出的话打消,幸若一树皱着眉头,决定直接将目的说出来:“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直说了。”

    “我需要你来继承幸若家。”

    “啪。”池塘里的某尾鲤鱼跳跃了一下。

    哗啦的水声,轻微的落叶声,使得刚刚幸若一树说出的话像是增添了些许分量。

    听到这句话的黑鸟只是将垂下的眼眸微微抬起,定定看了幸若一树好一会儿。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不器用的家伙。”黑鸟将自己放在幸若一树身上的视线收回,微微侧过脸看向庭院的好风景,表情平静到似乎在享受日常的午后一般,“我没有乱叶那么优秀,有时候无法表达出自己的心情,笨拙又不可靠。”

    顿了顿,黑鸟微微弯起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榻榻米,神情在那瞬间突然就多了些嘲讽:“但是,我还不至于白痴到连基本的利弊都无法考虑。”

    “利弊?”幸若一树似乎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东西,“如果你继承了幸若家,那么你拥有的就不止是国常路家的那些,两个家族的一切都会成为你的东西。”

    黑鸟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意外地看向自信满满的幸若一树:“……你是怎么知道的?”

    国常路大觉并不是白银之王,会衰老和死去的他所拥有的东西必须要有一个归处,池鲤和乱叶离开后,所有的一切都注定将留给黑鸟来继承。

    但这种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

    老者似乎觉得自?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