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后,他就朝着我用了黄金之族的力量。”不大不小的音量,黑鸟的咬字却异常清晰用力,“那时我还没有接受国常路大人的力量,自己那半调子的能力也并不是非常完整,因为无法相信乱叶会对自己突然发动攻击,于是就愣在了原地。”
那时乱叶的火焰瑰丽而又灿烂,像极了某个祭典中的烟火,细碎的灰烬也是那种仿佛可以灼伤人的金色,火舌燎烧着黑鸟看到的一切。
“池鲤她……抱住了我。”
提到那名女子的时候,黑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体细微地颤抖着:“她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把愣住的我抱在了怀里。”
黑鸟知道她很疼。
因为当时她几乎发不出完整的声音,火焰被她阻挡着,在她的背部发出嗞啦嗞啦的声响,就连她的额头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可是她却还是对自己微笑着,用尽力气一般叫了自己的名字。
“原本我还以为乱叶是在开玩笑,但池鲤痛苦的表情却让我清楚意识到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我。”靠着闲院一,黑鸟微微动了一下被抓着的手指,似乎无法忍耐着,“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开她的怀抱,无论我怎么请求都无法说服她放开自己……”
她的动作,就像现在的闲院一那样用力。
以保护者的姿态,将无措的自己拯救了下来。
“行人君带着其他人赶来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试过阻止他,但乱叶一直都是那群人中能力与资质最好的人,最后大多数人受了轻伤,乱叶也带着伤逃离了那个地方。”
闲院一垂下头,轻轻吻了一下黑鸟的头发,似乎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
黑鸟没有心情在意闲院一这种小动作,也并没有停下的想法,自顾自说了下去:“半年来国常路大人一直都在派人寻找他,我一直想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做那种事,为什么讨厌我,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不说出口,却选择了这种过分的方式?”明明已经是相依为命的家人了,却轻易地打破了这一切,将他一个人留了下来。
黑鸟并不畏惧死亡,自己唯一害怕的事,大概就是无法再见到自己在乎的人。
即使认为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内心深处却还是害怕着,满载着惶恐不安。
乱叶成功伤害了黑鸟两次,用池鲤与他自己。
当时无法冷静做出正确应对方法的自己,使得伤害扩大,就连懊恼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乱叶很稳重,虽然并没有任何天生的能力,却能够具有技巧性地施展自己拥有的力量,是我们之中最优秀的那个。”
“很多次我都在想,如果自己不是天生的能力者,大概最想成为乱叶这样的人……池鲤在最后一刻让我别讨厌他,我是真的不讨厌他。”
无法说明自己到底对他怀抱着怎么样的情感,就是因为不明白,所以才如此无能为力。
现在,无法得到答案的黑鸟不能说是痛苦,这样一个简单的词汇根本无法形容自己复杂的感受。
闲院一静静看着面前那颗低垂着的脑袋,黑鸟的长发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与手臂上,触感良好。
在黑鸟对自己说出幸若家与乱叶的事时,闲院一该死的高兴。
并不是对内容感到愉快,而是黑鸟的行为。也许他只是需要找个人说些什么而已,也许随便谁都行,但就因为那个人恰巧是自己,这让闲院一非常满足。
更加了解他一点,并侵入黑鸟的生活,将自己的痕迹沾染上去,这就是闲院一的目的。
愿意相信自己,将那些也许从未和他人说过的事告诉自己,并毫不排斥自己的碰触的黑鸟,使得闲院一的内心柔软成了一片。
闲院松开了自己十分用力的拥抱,在黑鸟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移动了个位置,面对面的,再次环住了他。
原本就缩成一团的黑鸟使闲院一十分容易就将他整个抱在怀里,闲院一看到,自己的倒影无比清晰地存在在黑鸟的眼里。
就像自己住在了那里一般。
这种莫名其妙的欣喜想法让闲院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然后,闲院捧起了黑鸟茫然的脸,吻了下去。
第一次在黑鸟清醒的时候对他做这种事,在黑鸟微微瞪大的眼睛注视下,闲院莫名觉得紧张了起来,干脆就心跳加速地加深了这个吻。
……诶?
黑鸟感受到嘴唇上软暖的温度时,还在发呆。
明明前一分钟还在说着什么,闲院一突然放开自己的时候黑鸟还没有反应过来,再次被抱个满怀的时候他甚至在疑惑为什么面前这个家伙要将姿势变来变去,直到那张脸塞满自己的视线,黑鸟还是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是……什么状况来着?
闲院一的手指还在摩挲着黑鸟的侧脸。
痒痒的触感,再加上嘴唇上温柔的触碰,让黑鸟下意识想要朝后躲去,但背后就是墙壁,脸上的手也并不愿意给他后退的机会,于是,闲院一十分具有侵略性地撬开黑鸟的唇齿,满足地闭上眼睛。
黑鸟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瞪着眼睛,他伸手想要推开面前这个趁机吃豆腐的家伙,可闲院一纹丝不动,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压了下来。
觉得自己因为闲院一这种行为而受到惊吓的黑鸟略微红着脸,试图让自己镇静下来。
闲院一温热的吐息覆盖在他的脸上,舌尖正扫过自己的上颚,黑鸟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将抵在闲院一胸口的手放了下来。
然后搭在了他的腰上。
手指伸进外套内,在闲院一的腰部摸了摸后,黑鸟终于揉到了某块可以捏起来的肌肉,并用力掐了下去!
“唔!”
在闲院一因为吃痛而停顿的那秒,黑鸟眯着眼睛,狠狠咬住了嘴里肆虐的舌头。
黑鸟用了很大的力气。
具体可以体现在闲院一略微扭曲起来的表情和连忙松开的手上。
但黑鸟的力气用的恰到好处,因为闲院一的舌头并没有出血,腰部其实也并没有立刻就红起来,当然,第二天出现淤血这种事完全可以被忽略。
“痛……痛痛痛……”顺便被黑鸟踹了一脚的闲院一顺势滚到了地毯上,一副被凌|虐的模样捂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表情僵硬的黑鸟,后者浅浅地吐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淡定。
但黑鸟没有成功。
因为被突然吃豆腐,就算努力让自己镇定但还是觉得十分生气的黑鸟站了起来,垂下头看着正准备解释什么的闲院一,抹着嘴唇抬脚踩了下去。
让!你!乱!吃!豆腐!
专门挑着不容易受伤但绝对够疼的地方碾,黑鸟干脆让自己用符合狂躁跳动的心脏的节拍踹着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毫不掩饰地摆出与凶残的内心感受相近的面部表情。
几分钟后,近一天没有补充能量的黑鸟累了。
略微喘着气,黑鸟半拖半拉地将闲院一丢出了门外,留下一句“色狼快滚”后甩上了门。
深呼吸了两下,快步走到床边的黑鸟将自己丢进柔软的被褥内,捂住了脸。
露在枕头外的耳根处红成一片。
平静了一下后,他拨通了锦城斋行人的号码,嘟囔:“行人君,我饿了。”
被丢在走廊上的闲院一背靠着门,揉着自己的腹部和大腿苦笑,虽然预想到黑鸟会有这种反应,但也太狠了呢。
一直在人家睡觉的时候偷袭对方的闲院一丝毫没有自觉自己马蚤扰的是清醒的黑鸟,所以只是一边回味着那个吻,一边感受着身上泛起的疼痛,怀念着熟睡的时候乖巧又安静的黑鸟。
闲院先生,人家没直接拿火焰烧死你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二十多分钟后,将食物端来的锦城斋行人看到的是赖在黑鸟门口不走的闲院一。
沉默地看着似乎被蹂躏过一般的闲院一会儿,锦城斋略微挑了挑眉,努力克制自己的好奇心装出一张平淡的脸:“你……做了什么?”
闲院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还是觉得自己的舌尖火辣辣的。
见他不愿意说,锦城斋也只是耸了耸肩,开门走进了起居室:“不过,不管你做了什么,真是麻烦了。”
第一卷 32kako(过去)(下)
并不知道闲院一到底对幸若黑鸟做了什么锦城斋行人推开房门时候,把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黑鸟闷闷说了一句“放在桌子上”,之后就没有了动静,语气里甚至还带着点挫败情绪。
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趴在床上黑鸟,锦城斋略微挑了挑眉:“幸若先生。”
“……嗯?”黑鸟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并没有将自己脑袋抬起来。
看着蠕动了一下黑鸟,锦城斋行人瞥了眼扒着门框小心翼翼朝里看闲院一,对他们两人现在状态一头雾水。
不过无论过程怎么样,幸若黑鸟变精神了也是事实。
所以锦城斋行人选择性无视了闲院一,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对着黑鸟道:“……您是在练习憋气自杀吗?”
“别管,东西放那里等一下自己会去吃。”黑鸟陷在枕头里脸似乎微微侧了侧,露出一只眼睛瞥了一下门口,再次把自己埋了进去,“还有,把那个家伙轰出去。”
“……为什么?”锦城斋疑惑地瞥了闲院一一眼。
至少黑鸟愿意吃东西了,虽然有点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确是件好事才对。
闲院一站在门框边,明确看到了黑鸟有些发红耳朵,于是,感受着舌头略微麻痹疼痛,闲院一语气里带着点诡异愉悦:“啊,他害羞了。”
锦城斋愣了一秒。
紧接着,他立刻就明白了什么,侧过脸看了看不愿意把头抬起来黑鸟一眼,露出了十分微妙表情:“哦?是嘛。”
虽然锦城斋行人并不喜欢这个青之氏族家伙,目测他还吃了黑鸟豆腐,但这种情况下自己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黑鸟开口了,声音透过了枕头愤愤响起:“……们都给滚出去!”
被黑鸟轰出来两人站在起居室大眼瞪小眼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锦城斋率先打破这种尴尬,轻咳了一声。
青之王发了一封邮件,说是这个家伙请假后不知去向,询问闲院一是否在这边,锦城斋行人因此稍微对他改观了一些。
好吧,人家为了黑鸟特地赶过来,至少自己也不能摆出讨厌对方态度……
“请问,需要为准备房间吗?”
面对锦城斋提问,闲院一朝着紧闭房门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遗憾地摇摇头:“妹妹一个人在家,所以这次还是算了,要照顾好他。”
虽然黑鸟因为自己马蚤扰而生气了一下,但毕竟他还是经历了那些事,无论平常多么没心没肺,总还是会消沉。
“……那是当然。”锦城斋行人因为闲院一话而又开始觉得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他当然知道要照顾好黑鸟,他已经照顾了黑鸟三年多了好吗!
无法形容自己这瞬间感受锦城斋忍下了翻白眼冲动,送走了闲院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再次回到黑鸟公寓内。
房间门口摆着碟子正等着他收走,看起来黑鸟已经恢复了精神,虽然还是不愿意走出房门,但等到乱叶葬礼结束,大概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弯腰端起了托盘,锦城斋行人微微侧过脸,听到房间内传来轻微响声,似乎有人在摔着枕头之类东西泄愤。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锦城斋行人迈开步伐离开了黑鸟公寓。
能让黑鸟恢复精神闲院一做出了自己做不到事,自己从三年前就已经来到了黑鸟身边,全年无休地照顾督促着他,突然冒出来闲院一不到一个月,就能如此轻易地让黑鸟波澜不惊情绪产生了波动,说实话,这让锦城斋有些失落。
锦城斋行人想,这大概是嫉妒。
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幸若黑鸟会因为闲院一而“害羞”并露出那种焦虑情绪,虽然对锦城斋来说很有趣,但也莫名地让他有了挫败感。
——至少直到现在为止,黑鸟那家伙还是敷衍而又不认真地对待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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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院一十分勤快。
为闲院二浅穗留下早餐后,七点钟就出了门,来到黑鸟公寓时正好看到吃完了早饭窝在沙发里按着遥控器黑鸟,毛毯披在他身上,但从肩膀上滑了下来,连带着微微扯下了黑鸟t恤。
室温其实并不低,但依旧还是缩成一团黑鸟表情平淡地盯着无聊电视画面,左手边放着一盒巧克力豆,时不时伸出手捏起两粒丢进嘴里。
闲院一走进来时候黑鸟只是抬眼瞥了他一下,但立刻就收回视线,装作没看到他一般拉了拉左肩滑下来领口。
然后,一把抱起巧克力豆罐子,加快了往嘴里塞东西频率。
前一天葬礼,闲院一并没有参加。
无论从身份还是关系来看,他与幸若乱叶都没有任何关系,但因为黑鸟状况并不是非常好,闲院一还是尾随着那群人去了墓地。
人数很多。
到场大部分都是从早期就跟追着国常路大觉人,年长占了多数,对他们来说,如同黄金之王孩子一样幸若乱叶一直都是家人一般存在。
气氛其实并不轻松,大多数人都察觉到了后头有个scepter 4人跟着,但因为基本都知道对方是谁,所以只是装作没有看见而已。
全场黑鸟都没有说话,在更早前一天他眼睁睁看着乱叶尸体进入焚化炉时,就又开始沉默着,直到乱叶骨灰与父母还有池鲤合葬在一起后,他才开口说了话。
“抱歉呢,让大家担心了。”无论是自己还是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兄长。
闲院一就站在十五米外松树旁,碍于黄金氏族与国常路大觉在场,所以并没有靠近。
黑鸟察觉到了闲院一视线,朝着他方向看了看,但立刻就将自己目光移到了墓碑上,并没有准备理会闲院一。
葬礼结束后,闲院一继续跟着黑鸟回了他公寓,如同一个尽责斯托卡。
原本他想要留下来,甚至都已经准备将妹妹暂时交给五岛莲照顾,但黑鸟明显不想让他呆在自己房间内,于是闲院一再次被轰了出来。
当然,闲院一并不是没看见黑鸟对他刻意视若无睹,但也并没有说什么,摸了摸黑鸟嘴唇结果被挠了一爪子,之后乖乖回了家。
安静窝在沙发内黑鸟已经恢复了他之前样子,乱叶事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唯一改变是他对闲院一态度。
被那么明目张胆地吃了豆腐,黑鸟还真是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厚脸皮家伙。
所以决定,无视。
但没有在意之前教训黑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遇到是个多么缠人家伙。
“黑鸟。”随着这有些肉麻呼唤声,黑鸟旁边座位陷了下去,紧接着贴上来是闲院一温暖身体。
黑鸟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完全没有看他,而是朝着旁边挪了一点,继续往嘴里塞巧克力。
身旁那个家伙呼吸声清晰可闻,使得黑鸟慢慢想起了三天前发生事,面不改色地看着电视内播放着搞笑节目,他耳根却缓缓红了起来。
明明不是初吻,但……
总觉得,自己不知为何就是没法那么淡定。
这件事明显超出了黑鸟理解范围。
仔细观察着他表情闲院一当然立刻就发现了黑鸟不对劲,面带微笑闲院伸手抓住了黑鸟正准备将巧克力塞进嘴里手。
“……?”
手腕传来温度让黑鸟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他有些不解地歪着脑袋看向闲院一。
闲院一不说话。
他只是一味地盯着黑鸟,眼神专注到诡异,并保持着与黑鸟视线相连状态,缓缓垂下头,并用牙齿轻轻咬住了黑鸟手中巧克力豆。
然后,用舌尖缓缓舔了一下他指尖。
湿润,带着点怪异温度,那瞬间,连舌尖形状都能够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起来。
略微瞪大眼睛黑鸟跟触了电一般弹了一下,挣开闲院一手后将装着巧克力豆瓶子往他怀里一塞,之后抱着毛毯快速朝着沙发另一头移动了过去。
急着从闲院一身边逃开黑鸟忘记了沙发长度,退到边缘时候撑着沙发手落空,但因为毛毯包裹而没法立刻反应过来,就这样朝后一仰,13&56;看&26360;网摔下沙发。
“黑鸟!”闲院一13&56;看&26360;网地一捞,把黑鸟连带着毛毯扯了回来。
因为惯性,被闲院着急地抓回来黑鸟裹成一团扑倒了他身上,并直接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