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历史小说 > 咸鱼皇后 > 咸鱼皇后第8部分阅读

咸鱼皇后第8部分阅读

    “也好。”谢娴妤这边先迈了步子。原来拓跋铎仁除了召了卓翼飞外,还有其他人,难道不单单是为了“相亲”吗?

    苗少庭紧随其后,走了几步便跟谢娴妤攀谈起来:“那日烟雨阁微臣走后,不知娘娘跟皇上可还好?”

    谢娴妤一愣,这才想起上次一别竟是有些尴尬的场面,忙笑了笑宽慰苗少庭说:“本宫那日和皇上后来也没什么,多谢苗大人的关心。”

    “嗯,臣就知道皇上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若有什么地方令娘娘介意,还请娘娘让着皇上些。他啊,不过是少年时得意惯了而已。”苗少庭笑起来,语气神态倒好似成了皇上的长辈。

    谢娴妤轻笑,心中不禁暗叹一声,虽说她也想多担待一些,但皇上的任性实在是……谢娴妤偷瞧了一眼馨竹,心里着实紧张难安。卓翼飞的事谢娴妤自然没有跟馨竹交代,若是馨竹知道今日去咏荷池的本意其实是为了将她嫁掉,还是嫁给大名鼎鼎的卓将军,恐怕会跟她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宫中看惯了荣华富贵,已熟知过眼云烟的宫女们如果可以选择恐怕都愿意上普通一点的人家去做个正室,也不愿去达官显贵身边做个小的,那样日子不是依旧的抬不起头来么?

    苗少庭似乎也发现谢娴妤有心事,一路上便不断的讲笑话来逗她开心,等到了咏荷池边,谢娴妤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她与苗少庭到的是最早的,她先落了座,陆续又有贤妃,淑妃、和其余几名文臣武将到场。谢娴妤一看这排场心中反而安心不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拓跋铎仁总不会煞风景的去提什么偏房的事。

    拓跋铎仁不出一时三刻也到了,众人连忙起身见礼,拓跋铎仁扫了一眼来人,冷冷的问了一句:“卓将军不在吗?”

    “……”在场众人左顾右盼,却没有一人出声。

    拓跋铎仁脸色不太好看,却也只是轻哼一声,让众人先落了座:“平身吧,赐坐。”

    “今日将众卿家召来只是看这池中的荷花开得正好,近日大祁一派祥顺,也是诸位爱卿的功劳,今日朕就借此时机犒赏众卿家,朕准今日不必顾忌君臣之礼,大家可以抛开顾忌,痛快享乐。”拓跋铎仁朗声说着,刘继忠却走过来跟他附耳交代了几句。

    拓跋铎仁脸色一变,不太高兴的回了一句:“让他进来。”

    刘继忠退下不久,一身形挺拔的男子远远地疾步而来,走到近处一看,才发现正是卓翼飞。卓翼飞在拓跋铎仁面前跪倒,声音洪亮却还微微喘息着道:“臣有事来迟,还请皇上赎罪。”

    “卓爱卿果然贵人事忙啊,即便是回了京也依旧诸事缠身,不得休息,真是为大祁费尽了心力。”拓跋铎仁阴阳怪气的道:“罢了,朕刚说了今日不用顾忌君臣之礼,尽情玩乐,卓爱卿也不必太过拘谨。朕今日特别赐你与淑妃坐在一处,兄妹二人也好叙叙家常。”

    卓翼飞一呆,忙行了叩拜大礼谢恩道:“臣谢主隆恩。”

    所谓赏荷,自然只是面对着一池盛放、随风款摆的荷花,吟诗作对,饮酒对谈,弄些丝竹歌舞在一旁助兴。

    谢娴妤坐在拓跋铎仁的斜下方,正与对面的卓翼飞相对。卓翼飞大多数时候都在垂首和妹妹淑妃交谈,淑妃也是形容矜持的回着,脸上看不出喜悦或感动的情绪。谢娴妤有点发愣,心想淑妃果然想的比较多,即便是亲兄妹,在拓跋铎仁面前也会有所顾忌。

    只是卓翼飞偶尔会向她的方向看上几眼,这时谢娴妤便会偏开头去,看看池中的美景,听听悦耳的琴声,尽量不与卓翼飞的眼神有所交汇。

    拓跋铎仁只是眯着眼优哉游哉的品酒,眼光自然不着痕迹的逡巡在在场几人身上。哪些人眼中有内容,他都要一一记在心上才行。

    淑妃有孕在身不便饮酒,原本拓跋铎仁不会强求她,但今日有卓翼飞坐在一侧,拓跋铎仁便要求卓翼飞将淑妃的那一份一并喝了。卓翼飞豪爽干脆,自然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从始至终喝了双份。

    谢娴妤看着卓翼飞渐渐涨红的脸,心中不禁开始忧虑,她前世与卓翼飞接触不多,不清楚卓将军的酒量如何,生怕卓将军为了维护妹妹逞强,酒后又做出什么有违身份的出格举动。淑妃在一旁看着兄长喝酒,最后也只是淡淡的递上一条帕子。卓翼飞微笑着接过来擦了擦汗,兄妹的眼神交汇倒是充满了温情。

    时至傍晚,宫人便掌起了宫灯排成一队站在池边,照着池中摇曳婀娜的秀美花姿。拓跋铎仁仍旧兴致高昂,丝毫没有散场的意思,他仿佛有心将众人灌醉,来个彻夜狂欢。谢娴妤也渐渐感到不胜酒力,身上发了些汗,微微眩晕着。

    拓跋铎仁瞥了一眼眼角眉梢带了些醉意的谢娴妤,见她正在呆呆的望着场中歌舞,头一点一点的随着打拍子,便微微弯起嘴角笑道:“今日朕心情极佳,光看这歌舞也没什么新意,不如诸爱卿都表演来看看。卓将军,你自幼舞剑,不如跳只剑舞来助助兴可好?”

    卓翼飞已然有些醉了,说话便少了顾及,他直接摆了摆手道:“微臣不会剑舞,单单耍剑倒是可以的。”

    “哦?原来朕从军中听来的消息是错的吗?”拓跋铎仁笑。

    淑妃这时倒是站出来替兄长解围道:“求皇上就不要为难家兄了,家兄自小就是音痴,让他随乐声起舞,恐怕会贻笑大方,搅了这良辰美景的兴致。”

    拓跋铎仁还未出声,一直坐在一侧不言语的贤妃突然开口道:“舞剑能有多难?恐怕卓将军如此退却才真是搅了大家的兴致。皇上都已经说过了今日不用顾忌君臣之礼,卓将军即使舞的不好,皇上也不会介意的。”

    淑妃的脸色猛地变冷了下来,稍稍过了一阵才又复笑道:“臣妾也是看将军实在是醉的厉害,恐怕连走路都吃力了吧。而且臣妾近日身子不太妥帖,总是心神不宁,实在是见不得刀剑之光。”

    贤妃咬牙,暗暗嫉恨该死的淑妃又将龙种搬出来做挡箭牌。

    谢娴妤在一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的较劲,为缓和气氛便好心劝了一句:“刀剑无眼,卓将军看样子是真的醉了,不如咱们还是衬着夜色吟几首诗来助兴吧。苗大人才高八斗,诗词歌赋恐怕都难不倒他才对。”

    拓跋铎仁原本平静的脸色却在谢娴妤帮腔之后闪过一丝不悦,淡淡的斜了她一眼。谢娴妤猛地一抖,突然发现她似乎不该替卓将军说话,这样不是更加加深拓跋铎仁对她的误解了吗?

    苗少庭倒是机灵的很,听谢娴妤这么说立刻起身即兴吟了首咏荷,将荷花的高洁比作后宫女子的贤德,显然是为了讨谢娴妤等人开心。

    拓跋铎仁哈哈大笑,直骂苗少庭这乖僻的人太会拍马屁,淑妃脸上不动声色却微弯了嘴角,贤妃也不禁笑骂苗少庭鬼机灵,谢娴妤这个提议的人却反而阴云罩顶,完全的笑不出来。

    苗少庭连做三首诗,一首比一首古灵精怪,逗得众人唏嘘不止。等到他圆满完成任务的归了座,拓跋铎仁便浅笑着扫了一眼在场众人,朗声问道:“还有谁想要上前助兴的?朕重重有赏。”

    座下众臣大多是武将,对歌舞之类的娱人事物不甚了解,在皇上舞刀弄枪的又实在是忌讳,文臣又自诩没有苗少庭的文采风流,于是众人一片沉默,竟没有一人起身接下这赏赐。

    拓跋铎仁将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个个的扫过去,最终停在了谢娴妤身上。谢娴妤一抖,不明所以的看着拓跋铎仁。拓跋铎仁轻笑,对她说:“梓童舞技超群,今日本不分君臣,梓童便献舞一支为大家助助兴吧。”

    “哈?”谢娴妤立刻像呆头鹅一样的睁大了眼睛。她想起来了,妹妹的确自幼习舞,舞姿翩翩动人,但是她却是个连走路都会左脚绊右脚的人啊。让她跳舞,不如谁来给她一棍子直接送她归西好了……

    ☆、御赐之物

    谢娴妤感到自己遭遇了人生最大的危机,生存还是死亡,恐怕就在这一线之间……

    “皇上……臣妾……”谢娴妤冷汗直冒,脑袋中不停地思考能够脱险的借口:“臣妾昨夜不小心扭了脚,今日恐怕会献丑,还是不要搅了大家的雅兴好。”

    “扭了脚?”拓跋铎仁眉毛一抬,语气里含着点怀疑,谢娴妤心里一抖,直怕她着谎言太过蹩脚,当面被拓跋铎仁戳穿。

    岂料拓跋铎仁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面露不悦,扭过脸去说:“贤妃,既然皇后说自己脚上有伤,不如就由你代劳好了。朕还记得你一曲霓裳羽衣舞跳得极美……”

    “那臣妾这就去准备换衣。”贤妃听到皇上称赞自己,自然心中暗喜,急忙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来,准备退下去换上自己那身雍容华美的舞衣。

    “倒也不必了,就趁兴舞上一段好了。”拓跋铎仁却不想等待贤妃换衣准备的时间,贤妃无奈也只得遵命。

    谢娴妤知道她虽然免于暴露身份,但肯定又惹拓跋铎仁讨厌了,她看拓跋铎仁再也不向她这一侧看上一眼,暗暗的叹了口气。

    贤妃随着丝竹之声婀娜起舞,舞姿优美,衣袖翩飞,但拓跋铎仁看了一刻却频频摇头,突然叫了停,不悦的斥道:“这乐声与此刻的意境不合,过于喧闹了,难以衬托出贤妃的雅致秀美。”

    乐队的几人立刻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霓裳羽衣曲本就是华丽热闹的曲子,乐师们也只是照着谱子在演奏,拓跋铎仁今日不知是什么想法,却突然又觉得这曲子不对了。好端端的祥和气氛一下子冻住了,乐师们无助的低着头等在那里,谁也说不出话来。

    谢娴妤看现在天色渐暮,已露出夕照之景,暖红的夕阳半沉在湖面之上,衬着亭台小桥,垂柳绵绵,颇有几分静谧安逸之感。她猜拓跋铎仁此刻大约是起了些悠然的诗意,才觉得这热闹的曲子吵了,想要享受片刻清净的氛围。

    她抿抿唇,大着胆子说:“皇上,臣妾不才,愿意试试为贤妃伴曲。”

    “你?”拓跋铎仁这才将目光移了回来,轻轻的打量了一下谢娴妤道:“梓童不是对吹箫弄琴之事不甚喜爱吗?”

    “呃……臣妾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不知能不能合皇上的心意?”其实谢娴妤对音律也只是略通一二,抚琴只是在私塾时与几个好友学来的,糊弄糊弄旁人还行,拓跋铎仁耳尖,不知道会不会嫌弃她弹得不够好。不过此时箭在弦上,也只好试一试了。

    拓跋铎仁只是略一思虑,便摆摆手命人抬来一架竹筝。谢娴妤在筝前坐了,抬手试了试琴音,音调极准,竟是经常调试过的,筝鸣浑厚柔和,回韵悠长,谢娴妤心中惊了一下,不禁细看琴端镶玉,雕刻细致,上题“啼清”,还是拓跋铎仁亲笔的字迹。

    谢娴妤愣了愣,想必她现在弹奏的是拓跋铎仁心爱的名琴。谢娴妤不禁紧张起来,但在拓跋铎仁的注视之下,也急忙敛了心神,抬手播动琴弦,令乐音缓缓流泻而出。

    贤妃中途被打断本有些郁闷,此刻音乐重起,也只好再次舞动起来,不过谢娴妤弹得却不是方才的霓裳羽衣舞,她也只好换了舞步,配合着悠扬的音乐款款摆动。

    谢娴妤弹奏的并不是有名的曲子,而是当年同念私塾的几人爬山时望到山下壮阔秀美的落日美景,其中一位酷爱音乐的好友所做,取名“渔舟晚唱”,正是为了衬托优美的夕照意境所做,虽并不是什么大家之作,但更多的是民俗雅趣,既悠扬又带着淡淡的欢乐之意,是她难得能够流畅的弹下来的曲子,却正合了拓跋铎仁此时的兴致。

    谢娴妤垂首抚琴,周遭的人物也都安静下来。拓跋铎仁似乎也很满意,指尖缓缓的随着旋律点着座椅扶手,打着拍子,嘴角渐渐的露出笑容。

    谢娴妤一曲将毕,拓跋铎仁却没有中途打断,她猜测拓跋铎仁大约是喜欢的,于是心里稍微松了松,忍不住抬头偷望拓跋铎仁的神色。

    拓跋铎仁似乎正在出神的看着贤妃,突然间却扭了头,向卓翼飞的方向看了过去。谢娴妤也不禁将目光随着追了过去,却见卓翼飞一双黑亮有神的鹰目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方向。

    “铮……”的一声乍响,谢娴妤手上一疼,倒抽了一口冷气,却是琴弦断了。

    谢娴妤愣在当场,适才听琴音赏舞姿的众人也都一齐将目光移了过来。她再看拓跋铎仁,拓跋铎仁也正凝着眉向她这边望过来。

    完了,她弄断了拓跋铎仁爱琴的琴弦……谢娴妤心里忍不住打鼓,她本来是想要挽回她拒绝跳舞的表现,岂料却又惹了祸。

    “臣妾……”谢娴妤急忙起身,朝着面沉似水的拓跋铎仁跪下去。膝盖还未着地,便被拓跋铎仁叫住了。

    “罢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曲子倒是不错,但梓童的技艺还需磨练磨练,这琴就赐给你,好好地练习过再弹给朕听。”

    谢娴妤惊讶抬头,意外于拓跋铎仁不怒反赏,她连忙谢恩,心里却还一阵茫然:“臣妾谢皇上赏赐,回去定好好的磨练技艺。”

    “嗯。”拓跋铎仁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便又将头转向了卓翼飞:“朕看刚刚卓爱卿听得入神,想必也十分喜爱此曲,不如下次朕再召你入宫,好好听皇后弹奏一遍?”

    卓翼飞倒是平静,低头敛眉淡淡回答:“臣有幸听皇后娘娘奏琴,看贤妃娘娘跳舞,一次便足矣,臣知足了。”

    拓跋铎仁轻笑,身体缓缓靠上了椅背,放松的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点头道:“卓爱卿有功,再看一次也是可以的。”

    “臣谢过皇上,真的不必了。”卓翼飞只好再次推脱。

    这时就连谢娴妤也听出来拓跋铎仁和卓翼飞卯上劲了,正暗中背上冒汗,忽听到淑妃突然开口解围道:“啼清是皇上最喜欢的古琴之一,现下赐予了皇后娘娘,臣妾好生羡慕啊。”

    拓跋铎仁这才笑出来,看着淑妃道:“朕平常赏赐你的还不够多么?一柄琴而已。”

    淑妃也垂首低笑:“凡是皇上御赐之物,不论大小贵贱,臣妾都一样放在心上的。”

    拓跋铎仁大笑出声,心情似乎愉快起来,重新和众臣举杯饮酒。

    贤妃的舞蹈再次中断,她见拓跋铎仁似乎也没有让她再继续的想法,只得气闷的回了座。淑妃果然还是最得皇上欢心,可就连一同表演的谢娴妤都受到了皇上的赏赐,这却让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明明适才她才是主角,谢娴妤只是一旁抚琴陪衬,但皇上却没有夸奖她一句,反而说谢娴妤的曲子选得好。那种难登大雅之堂的民间小调只是一时新鲜罢了,谢娴妤分明是讨巧才侥幸赢了她一程。

    贤妃越想心中越是不甘,眼珠一转便笑着走上前去对着谢娴妤道:“姐姐得了皇上的赏赐的宝琴,不光淑妃妹妹羡慕,妹妹也替姐姐开心。方才姐姐琴弹得好,妹妹这舞才能跳的像点样子。妹妹敬姐姐一杯,感谢姐姐刚刚屈尊为妹妹伴曲。”

    拓跋铎仁觉得贤妃懂规矩,便只是在座上微笑的看着,谢娴妤却有些惶恐,忙也执了杯子站起身来道:“妹妹客气了,今日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良辰美景,能帮妹妹伴曲本宫也很高兴。”

    “实在是太谢谢姐姐了。”贤妃笑着往前递酒,脚下却突然一绊,满满一杯酒便正正好好的泼在了谢娴妤的胸前。

    ☆、更衣偷袭

    “啊!”谢娴妤躲闪不及,清冽的酒香立刻就在她的胸前散开。她对于突如其来的情况毫无准备,只是愣愣的傻在了当场。

    “啊,妹妹罪该万死,怎么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