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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皇后第10部分阅读

    仁眼睛一亮,激动地伸手去将婴孩抱进了自己的怀中,甚是轻柔在意。孩子一进入他的怀里,顿时停了哭泣,眨巴了两下黑亮的大眼,茫然的盯着他瞧似的。拓跋铎仁兴奋一笑,正经端详了半晌,叹道:“果然是朕的儿子。”

    “对了,淑妃现下情况如何?”拓跋铎仁兴奋之余,这才想到适才在鬼门关来回打转的淑妃。

    太医这时也走出来回禀道:“淑妃娘娘动了胎气,又受了凉邪,早产后体质十分虚弱,需好生静养,万万不能再沾染湿寒之气,更不能劳心伤神。”

    “嗯,辛苦她了,朕进去看看。”拓跋铎仁松了口气,作势欲往内室去,却被太医叫住了。

    “皇上,老臣还有一事禀奏,淑妃娘娘现下尚未脱离危险,小皇子系早产,身体本也不如足月的强壮,易染疾病。臣恐凭淑妃娘娘此刻的身子亲自喂养照看会有些吃力。”

    拓跋铎仁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朕知道了。皇儿先由朕亲自照看,合适的人选待朕定夺几日。”

    “皇上,不如将皇子交与贤妃照顾吧。”姜太后却在这时提议道:“贤妃一直性格温婉识大体,又是四妃之一,身份上也相当,将皇子交与她照顾再合适不过了。”

    “臣妾定然好好照顾小皇子,替皇上和淑妃姐姐分忧。”贤妃忙跟着毛遂自荐,把谢娴妤看的一愣一愣的。

    拓跋铎仁神色一敛,不悦道:“朕说过要再定夺几日,不必多言,若贤妃乐于照顾皇儿,朕自会权衡。”

    拓跋铎仁抱着孩子进了内室,关了门,贤妃便舒了口气,软软的在椅子上坐了与姜太后窃窃私语起来。谢娴妤在一旁看着,无比闹心。

    太后和贤妃打得好算盘,淑妃现在身体虚弱,若是熬不过去病逝了,皇子便无人看管,这时要去了细心抚养长大,跟亲生的也没有两样,孩子长大也只会念着她们的好,若是将来继承大统,那贤妃自然也就成了太后。但若是淑妃的身子恢复了,再想要回孩子,到时孩子在贤妃手上,做什么都会显得被动。

    谢娴妤有心请缨替淑妃照看孩子,但她又觉得自己原本是个男人,母性不足,笨手笨脚的未必照顾得来。未足月的孩子本就弱小,万一考虑的不周全,反倒成了罪人。况且现在她还差点便成了造成淑妃早产的罪魁祸首,拓跋铎仁恐怕不会将孩子交给自己了。

    可就这么便宜了姜太后和贤妃让她们得逞,谢娴妤又偏偏心有不甘。孩子交给这样的阴险小人,只会糟蹋了拓跋铎仁唯一的骨血。谢娴妤头一次起了旺盛的得失心,暗自打定主意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拓跋铎仁把孩子交与贤妃。若是她不能抚养,那她就找一位贤惠仁爱的下妃帮忙照料。

    她突然想到了卓翼飞,此时是不是该给递他个消息呢?淑妃早产之事恐怕自朝上还要再压上几日,待卓翼飞知道时一切都要成定局了。卓翼飞是孩子的舅舅,定然不会害了孩子,他在朝中又颇有势力,让他早知道几日,也许能够力挽狂澜,免得贤妃的j计得逞。

    只是谢娴妤一想到拓跋铎仁这几日对卓翼飞别扭的态度,又有些拿捏不定卓翼飞出面是不是反而会坏了事。她看了眼在一旁气鼓鼓的瞪着贤妃的馨竹,一时间没了主意。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人能够为她分忧解难就好了,往日遇到烦心的事她都会向苗少庭倾诉,这时却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她一把。

    ☆、高人指点

    拓跋铎仁进去后却一直不见出来,谢娴妤惴惴不安的坐着,直到刘继忠出来宣读了圣旨。淑妃不慎落水一事系出意外,与谢娴妤等人均无干系。淑妃暂住清玄宫休养,直至身体安好,能够移动为止。皇子赐||乳|名为智,抚养之事择日定夺。

    谢娴妤稍稍松了口气,率先带着人离开了清玄宫。经淑妃落水一事她彻底看清了太后与贤妃的险恶用心,对这等真小人除了敬而远之,严加防范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当夜谢娴妤睡的不怎么踏实,做了个梦竟是贤妃得势后她的凄惨下场。谢娴妤头一次如此忌讳一个人,竟然还是个女人,转天一早醒来,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起来。

    正郁郁寡欢的练字,突然小顺子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通报,国丈求见。

    谢娴妤一惊,随即忧喜半参起来,这还是继她换了身体后第一次正式拜见父亲大人,许久未见父亲自然是想念的,但谢候昌的余威仍在,即便现在她是他最疼宠的女儿,面对面的坐了谢娴妤恐怕也是难免紧张。

    “宣吧。”谢娴妤点点头,备了小轿去专门接见外臣的议政堂见国丈。

    外臣没有皇帝的应允是不能随意与后宫嫔妃联系的,今日谢候昌求见自然是通过了拓跋铎仁的。谢娴妤想父亲绝不会为了与她叙叙家常便禀奏拓跋铎仁求见于她,所以今日定是有要事与她相商才对。

    谢娴妤进了议政堂,谢候昌已经候在那里了,背着手正在欣赏挂在墙上的字画,听到了“皇后娘娘驾到。”的唱喏才转过身来行礼。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谢候昌躬身道。

    “国丈不必多礼,还请坐吧。”谢娴妤仍旧不太适应父亲对着自己如此恭敬,说话声音不禁有些发虚。

    谢候昌与谢娴妤面对面的坐了,开始仔细打量起女儿来。自上次受伤一事后,他只远远地看过她两次,不曾用心关怀过问,也不知她的伤势是否痊愈,阴天下雨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还好谢娴妤从小机灵凌厉,从不肯吃亏,是以原本他操心她大哥更甚于她,但此刻人没了,他的全部心思就要放在他这唯一的女儿身上了。

    “身子可还好?臣看娘娘最近瘦了些。”谢候昌关切的探问。

    谢娴妤对馨竹摆了摆手,馨竹便会意的与其他宫人一起退了出去。房内只剩他们父女二人,谢娴妤便稍稍放松,看着谢候昌日渐沧桑的面孔点点头道:“孩儿近来挺好的,爹,现在就咱们父女二人,不用一直娘娘的称呼孩儿。”

    谢候昌一怔,感到女儿自那次大劫之后目光沉稳了不少,言行举止也不似之前霸道,颇有国母之仪,不过又太过温顺了些,好像在宫中受了什么欺负似的……

    “爹身体近来可还好?”谢娴妤轻问。

    “嗯,不用担心爹,有你娘照顾着,还顺遂的很。倒是你孤身在宫里要多多注意,有什么事记得跟爹说。”

    谢候昌提到的娘也不是妹妹的亲生母亲了,是生母过世后谢候昌的续弦而已。所以谢娴妤点点头,没有深问:“这里有馨竹照顾我,爹不用担心。”

    “唉……你大哥就这么没了,小妤你虽是个女子,但肩负的担子却重,爹本不该太强迫你,但事到如今谢家就只能指望你一个人了。”

    谢娴妤心里一跳,接着浮上些酸酸涩涩的伤感。原来爹也曾经寄希望于她,可惜她那时却太不争气,辜负了爹。

    “爹,小妤明白,小妤每一日都谨记自己的身份,做好自己的本分。哥哥的事,您也不要太伤心了。”

    “是,是。”谢候昌嘴上答应,面上却透着沉痛,低低叹了一声:“你大哥性子随他的生父,从小就宅心仁厚,但性格又太过温吞了些,不适合在官场上面周旋,爹原本是想将他培养成我的接班人的,只是那孩子总是不往心上去,频频的给我出状况。爹这才把你送进宫里来,断了栽培你哥的念头。但即便是这样,谁知他仍旧是咱们谢家的大恩人,关键时候挺身救了你,也稳住了谢家在这朝堂上的位置。他这一不在了,爹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恩。”谢娴妤咬住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敢掉下来。

    谢候昌见谢娴妤蹙着娥眉,以为她不高兴,便宽慰她道:“爹说到底最疼的还是你,至少你是保住了,爹便满足了。要对你大哥心怀感念,人都去了,就不要再与他闹别扭了。”

    “孩儿知道,孩儿这条命是哥哥救回来的,定也不负哥哥最后的嘱托,好好地帮衬谢家。”谢娴妤忙回答道,只是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又透着诡异。

    谢候昌松了口气,点头微笑道:“你晓得就好,这次爹来找你,主要还是想问问,你和皇上近来可好?今日听了圣旨,淑妃生了个皇子。这……恐怕这小皇子封爵位,淑妃封大贵妃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吧?”

    “嗯。昨夜诞下的,现在养在养心殿中。”谢娴妤有点抬不起头来。

    谢候昌正要叮嘱女儿在皇上面前加把劲,却突然听出些蹊跷来:“你说小皇子现在养在皇上那里?”

    谢娴妤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朝廷上听到的不过只是淑妃产子这表面的消息,现下淑妃情况危急,后宫妃子为了抚养小皇子争破了头这些事,拓跋铎仁自然不可能外泄一字。

    谢娴妤心里咚咚直跳,稍一权衡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谢候昌。谢候昌在官场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也好帮她就这件事拿个主意。

    “爹,其实孩儿有一事还望爹听一听……”谢娴妤便将昨日发生的事前因后果说了清楚,只是隐去了她不假思索救人一事。

    谢候昌起初静静地听着,越听眉头便揪的越紧,到最后啧啧叹道:“这事你应该昨晚就报信给我,我今日遇到皇上时也好随机应变。”

    “爹觉得孩儿该不该主动要求抚养淑妃的孩子?”谢娴妤没想到谢候昌反应这么大,也跟着紧张起来。

    谢候昌沉吟片刻,点头道:“还是要的,虽说照看小皇子责任重大,里里外外的照应着也是个大麻烦,不过孩子若是让贤妃要去,咱们这边就会更加被动了。即便是个火坑,也要跳下去再说。”

    谢娴妤眨巴眨巴眼睛,便听谢候昌安慰她道:“小妤,爹在朝中稳着局势,后宫之事就要看你的了,虽然辛苦艰难一些,但切记不可丢了谢家的脸面。”

    谢娴妤忙点点头,吸了口气:“孩儿明白,一切都听爹的。不过小皇子皇上未必会放心让孩儿抚养……”

    “这事交给爹去疏通就好。”谢候昌信誓旦旦的说,似乎已有把握:“要知道现在朝中卓家势力渐大,淑妃在这会儿又添了一子,卓翼飞说话恐怕底气就更足了。爹门生虽多,但毕竟文臣居多,手上没有兵权总是难过了些。皇上恐怕从现在开始也会对卓家有所忌讳,这时要来小皇子衡制卓家势力,正是好方法。淑妃身子欠安的事,皇上定会瞒着卓翼飞,以免他私下动作。我想皇上心中有数,等爹跟皇上详谈之后,小皇子必会交与你抚养的,你做好准备就是了。”

    “啊,这样……”谢候昌这么一说,谢娴妤心中也即刻被点醒了,原来小皇子竟变成牵制卓翼飞的筹码。

    虽说已被宫廷斗争深深搅入的谢娴妤早没有了脱身的余地,但让她靠着个孩子去牵制卓家势力,她恐怕到时会手软也说不定。卓翼飞也是为人兄长,妹妹在宫中受罪,徘徊在生死边缘,做哥哥的竟然毫不知情,不知不觉的成了各方保全势力中的牺牲品。谢娴妤这么一想,就觉得卓翼飞也有些可怜。

    但她是谢家的人,毕竟还是要以谢家的利益为先,对得起父亲和谢家的栽培养育才是。

    谢候昌哪里知道谢娴妤心里的想法,继续鼓励她道:“你之后得了孩子,皇上自然会多多去你宫中看小皇子,你……也要注意把握机会啊。要知道,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牢靠,无论淑妃将来是死是活,这小皇子终究是个不安定的。”

    “恩,孩儿明白爹的意思。”谢娴妤老实的听着,心里怦怦直跳。谢候昌想让她努力地怀上皇上的孩子,却不知道她现在对拓跋铎仁又敬又怕,又爱又恨,若真的怀了龙种,会不会受到皇上的关怀,抑或成为第二个淑妃,谁也料想不到。

    她想唯一那一次欢好,皇上最后并没有让她受孕,也许皇上也在忌讳着谢家?可这件事谢娴妤却不敢对谢候昌提起。

    谢候昌又嘱咐了谢娴妤几句,觉得时候不早便起身告辞:“你要好好的伺候皇上。你大哥去了,爹只盼着赶紧能抱个外孙,宽慰宽慰。”

    “嗯,孩儿知道的。”谢娴妤脸上红了红,起身送走谢候昌。

    谢候昌只感觉今日的谢娴妤格外听话娴静,想大约是经过兄长过世,自己身受重伤一事明白了道理,不再锋芒毕露,便略感欣慰,也对之后的安排更放心了些,在殿外重新行过礼,离开了。

    谢娴妤与谢候昌谈过,只觉得脑袋中乱乱的,虽说下一步要如何走是清清楚楚了,但却感觉是被莫名的推着往前,自己的意愿突然间全不重要了。

    ☆、初抱小包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念及皇后谢氏贤良淑德,顾识大体,母仪天下,乃大祁之表率。故特将皇子智托于皇后谢氏抚养,望其尊尊教诲,视如己出,不负吾皇之嘱托。钦赐谢恩。”

    “臣妾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娴妤叩头接旨,心中长舒一口气。

    没想到自与国丈会面三日之后,皇上真的下旨将皇子智交与自己抚养。谢娴妤一面觉得果然如此,一面又惊讶于于父亲预测的分毫不差。

    皇子智被抱来的第一天,谢娴妤颇为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凡事都听皇上钦点的经验丰富的嬷嬷的,由她照顾着,嬷嬷不让她抱,她就连抱都不敢抱一下,生怕摔了孩子。

    皇子智乖巧可爱,并不爱哭闹,一对极像拓跋铎仁黑溜溜的大眼四处转着,来回打量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谢娴妤在一旁看着嬷嬷哄小家伙入睡,等到小家伙睡熟了,睡的口水直流,谢娴妤请教了嬷嬷如何动作,才悄悄地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摇着。

    那是一种挺奇妙的感觉,谢娴妤愕然间升起了对于小皇子的疼宠之心。孩子不足满月,那么小小一个,脆弱无比却又纯净非常,对这世间一切的争斗都毫不知情,每日只懂得最简单直接的哭笑而已。

    谢娴妤出神的看着那张纯净无暇的小肉脸,突然觉得将无辜的孩子卷入成|人间的斗争是件极残忍的事。孩子既然已经交由她抚养,她便会尽力将他培养成有用之人,而勾心斗角的利益争斗则与他无关,孩子越晚知道这些,活的便越开心。

    拓跋铎仁一脚踏进凤鸣宫寝宫,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形容美丽的女子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孩,轻轻拍着,目光若有所思,却满是善意的爱护之情。那样静谧安详的容姿并非做出来的,拓跋铎仁静静看着,心中似乎也有一股清流涌过,瞬间干涸的胸中滋润饱满起来,舒适安详,如沐春风。

    女子轻轻弯起嘴角,爱怜的注视着怀中的婴孩儿,却突然乌黑的眼珠一暗,失落的低低一叹,似有诉不清的苦衷委屈未解。拓跋铎仁心中一动,竟觉得此时女子比怀抱中的婴孩更加无辜而纯净,更加需要自己的爱护关怀。

    “皇上……”刘继忠在一旁轻唤,唤回了对着谢娴妤怔怔出神的拓跋铎仁。

    拓跋铎仁瞥了他一眼,食指比在唇间,悄声道:“走吧,朕只是想要看一眼智儿在皇后身边可好,如今看到了,就不需要惊动他们了。”

    刘继忠微微躬身,伴着拓跋铎仁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嬷嬷下去歇着,顺便用饭了。谢娴妤便哄着孩子看他一个人睡得香甜,一时三刻也困倦了,便将孩子放在一旁,合衣一起睡了。一大一小睡的呼呼作响,丝毫没有察觉皇上曾经在屏风之后望了半晌。

    谢娴妤做了个不安稳的梦,却是梦到往昔的自己孤零零站在书院门口,天上降下倾盆大雨,霎时间将自己淋了个湿透,正茫然无助间,突然有人拽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将他拉到门廊之下,避过了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