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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3部分阅读

早一把抓过唐笑的手。

    唐笑慢慢说道:“林慧容,这是你第几次食言?”

    望着帅哥极悲愤的眼神,林小胖早在心里将凤凰将军的本尊莎拉公主骂了个狗血淋头,小西看不过眼,道:“让你借机享享公主的艳福你都不敢,你这个没出息的!”问题是这种艳福,林小胖还是宁肯自己白日无事时发发春情,也不愿意变成现实。

    第一卷  10长安乱 三

    林小胖咬咬牙,决定勉强牺牲一次也不知算不算是自己的色相,伸臂搂上唐笑的脖子,在他耳边道:“乖哦,人家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回来再跟你说啦。”

    唐笑拉开她的胳膊,捏紧拳头,深呼吸,一下,两下,终于道:“算了。”转身便去自己位置上坐定,目光固定在对面云皓的左侧扶手的虎头上,再不移动。

    林小胖摸摸头,呵呵笑道:“就这么算了啊?……”向大管家道:“急什么,晚间家宴时再行礼不迟,这会子没什么事,容本将军歇歇去,可累的紧了。”她自伸了个懒腰,娉娉婷婷出门去。被一群帅哥行注目礼,不由得拿出修炼许久的优雅作派——还是前世里跟时尚杂志学的——自然以前的吓人效果多过诱惑力,不过今时今日自然不同。小西呵呵笑着下了一个评语:“已经开始享受这个身体了,不错不错。”

    林小胖的答案很是实在:“只当拿芳龄二八的破自行车换一辆崭新的宝马z4,不好好享受岂不亏了老本?”

    荣禧堂余下的人里,还是赵昊元第一个开口,他正色道:“不是她。”不是疑问,是结论。几个人面面相觑,周顾立即行礼告辞:“兄弟去看看晚宴如何安置,几位慢聊。”

    唐笑骂了一句粗话,“真没见她这么象女人过。”

    云皓站起来勾过唐笑的肩膀,道:“不是她可是谁呢?散了罢。”

    何穷摇摇头,收拾起帐册道:“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全没好事。状元公请了。”他自离去不提。

    赵昊元在她坐过的地方坐下来,偌大的荣禧堂里安静的听得到他自己的心跳……他自己的小厮白茗绿醅两人捧着衣裳满头大汗的找过来时,他尤在痴怔中。

    “哎哟我的爷,好歹也是将军的好日子。您便忍耐些时又何妨?”白茗最最可嫌的便是话多,他引赵昊元在东厢窗前的束腰凳上坐了,绿醅便跪在他面前,高捧明镜。“小的伺候您梳头……六官人也歹也是熟人,如今不过是由同僚变兄弟,怎么也算得上是亲上加亲罢?”

    他这个推断倒是有趣,赵昊元忽地哈哈大笑,说道:“我那里愁的是这个你这小子如今果然长进了……。”他冷下脸来望着镜中的白茗,“会编排将军的不是了?”

    唬得白茗慌忙放下手中的梳子,磕头告饶。

    镜里的男子披下发来,眉宇间不由自主的拧着,少年时爱笑的唇紧紧抿着,颇添几份威严。少年时……人生自如东流水,再不能回。

    “起来罢,逗你呢。”

    白茗连忙谢恩,自去净了手,方又回来帮他梳头。今日用来束发的玉冠是今年时兴的小冠子,未免难弄些,急得一身汗。赵昊元无声笑道:“她才不喜欢这个,别费神了。”

    “爷您自是爷们儿习气,自然不在这些外物上着意,可是给将军见了,不免嗔着我们在这些事上不够用心,您只当疼小的吧。”白茗将固定玉冠用的簪子穿好,略略整理一下,赔笑道:“小的伺候您更衣。”

    赵昊元站起来伸展双臂,任由白茗折腾去。镜中的男子被人摆布着套上一袭月白色折枝西番莲暗纹软瑞锦袍,近于裁剪贴身的窄袖胡服式样,腰间绯色锦带细细缠上去,越显得宽肩细腰,眉目如画——杂耍里的提线木偶可不都是这样?若不好看,谁个要呢?

    待收拾妥当,白茗照例赞一句:“果然是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爷这一出去,可将那几位爷比下去了。”

    赵昊元赏他个爆栗子,起身便走,口中笑斥道:“你都不能学学绿醅?”

    白茗唱个诺,在他身后扬声回道:“回爷的话,绿醅那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若都跟他一般,您岂不气闷得紧?哎哟……”

    夜宴设在“青庐”,正是凤凰将军素日最喜之地,屋宇轩朗,这三间房并非隔断,室内是一色水磨青砖,陈设极是简单。院内遍植修竹,衬着一弯明月,一道清流自屋后绕过穿林而去,几有出尘之意。

    赵昊元见周顾正指挥奴仆安置菜肴,便知道是来得早了,因负手立在竹下看一窝蚂蚁搬家。不提防有人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回头却见是唐笑,脸上挂了半寸来长的一道血痕,虽是拾掇过,仍不免刺目,因问道:“这是又和谁挥拳去了?挂了幌子了。”

    唐笑摸摸伤口,道:“难得云皓找上我,不痛快淋漓打一架,未免对不起我佛慈悲。

    唐笑打架向来要捎上各路神仙,如今竟连佛祖也要饶上,赵昊元笑道:“真真是罪过,佛祖不在西天纳凉,且来东土管你这闲事。”

    唐笑带着一丝淡淡得意,那是赵昊元记忆中在他脸上看到的最接近“笑”的一种表情,他道:“你道是如来佛么?错,错,错。”

    “哦?”

    “这个我佛,乃是——斗,战,胜,佛。”唐笑扬长而去。

    何穷带着几名仆从路过,好奇问道:“小唐又疯魔了?”

    赵昊元笑而不答,转而问道:“今日喝什么酒?”

    提到这个,何穷便要唉声叹气,“将军要喝莲花白,云皓要喝女儿红,小唐要喝烧刀子,你我就凑和喝竹叶青吧。”

    赵昊元漫声道:“我不喝竹叶青,我要喝销金楼的醉红尘。”

    何穷摆摆手,怪笑道:“醉红尘你也喝过?想是销金楼的红倌人宁满儿你也见过喽?”

    两人说话间已到得门前,此时云皓自后面赶上,只听得后半句,忙问道:“宁满儿也见过?是谁是谁?”

    赵昊元恼到两手各抄他俩的脖子,作势要将两人的脑门磕在一起。云皓侧首让过何穷,两人一把抱紧,哀叹遇人不淑,惹得屋里屋外尽是笑声。

    其实莲花白、女儿红、竹叶青甚至醉红尘,喝起来并没有什么分别。当看到盛装的林慧容挽着沈思一同进来时,金樽里原本甘洌清醇的绿酒忽然变得醉涩无比。

    第一卷  11长安乱 四

    赵昊元仰首更尽一杯,难得见她如此丽服,黄罗织金裙,五晕软烟罗金泥衫子,单丝罗红底片金帔,越发衬得颈下一片夺目的雪白,乌亮的发髻上插了一朵芙蓉并三对玉如意钗——我朝服制,大礼上女子当以如意钗,男子以销金花表明眷属多寡,故尔有“时见金花满白头”之嘲,似她这般如意钗多到六支,总也算是少见。不如再添多两对,足凑个整数算了。

    唐笑适时凑过来,低声道:“再添六个,配成一册多好?”

    赵昊元差一点大笑出口,幸有侍儿捧进海棠花式雕螭纹银托盘来,这才让怒目而视的林慧容掉转视线。

    托盘上有一只玉八仙纹执壶,六只小小的青玉竹节杯。因是家礼,沈思换了一件崭新的梅红色罩袍,着生色销金花样幞头,只是神色凄惶,饶他也是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来的,斟酒的手颤栗如逢大敌,洒了的竟比杯中的还多些。

    林慧容忙抢上一步接过酒壶,将六只酒杯斟满了,转而笑道:“来,我带你认识几个好兄弟。”她为沈思一一引见诸人,沈思执礼奉酒。其它人都还罢了,接过酒一笑饮过,唐笑虽然脸色黑如锅底,亦不曾说什么。唯有云皓是个淘气的,且不忙饮酒,搂着沈思的肩膀凑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沈思瞄了林慧容一眼,问道:“当真?”

    云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自然当真。”

    他二人喁喁细语,只有林慧容听得最真,脸上霎时泛起可疑的胭脂色,抬肘给了他一记,冲口便道:“云皓,你想怎地?”

    云皓伸手在她臂上一托,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这一着,表情纯净如水,如卡萨雪山顶上流下的冰雪水,“没有,我怎样了?将军莫混赖我。”

    林慧容眼珠儿滴溜溜一转,笑嘻嘻的摸摸云皓的脸颊,“傻子,你等着。”转身归座,自左到右将六人仔细看了一遍,方笑道:“雅坐无趣,行个什么令才好呢?”

    云皓第一个笑出声来,“怎地去了一趟塞外,倒斯文起来?”何穷伸展个懒腰,悠悠道:“你信她呢,不是拇战,便是喜上眉梢,能有什么新鲜玩意呢?”

    林慧容窘道:“本将军才不会学那些穷酸文人哩,你们哪个要自告奋勇出来,本将军教你们些个新玩法——两只小蜜蜂我最擅长哦。”

    这个“两只小蜜蜂”是什么东西,众人闻所未闻,唐笑道:“既这样,请将军先喝一大海再说。”

    周顾捧盏,赵昊元执壶,斟了满满一大海送在她面前。林慧容喃喃的说些全然不通的话,“忘了这个规矩了,不过古代酒一般度数不高……”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云皓抚掌大笑,“果然豪爽,如今看来,昊元才是最最淘气的……懒牛啃兰,可惜,可惜。”

    林慧容璨然一笑,晕生双颊,眨眨眼道:“这个酒很好么?我怎么不觉得?竟还有些发苦。”

    唐笑索性在红氍毯上躺下来,“一两黄金一两酒,居然还有人嫌苦。”

    云皓伸指弹他额头一记,向林慧容解释道:“这是上年御赐的梨花春,没喝出来么?”

    向来沉默不语的沈思忽然跳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林慧容的领口怒叱道:“吐出来,快!”

    林慧容尤不觉发生了什么事,向沈思扮个鬼脸,道:“你又……”话未说完,已觉腹痛如千百枚钢针攒刺在腹内一同绞动,身子一软便扑倒在沈思怀里,咽喉间只是干噎,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赵昊元本已归座,惊得一跃而起,道:“云皓!以内力刺她承满、梁门二|岤!唐笑巡府!沈思调兵警戒!在场人等都不许动!何穷!这酒是怎么回事?”

    座中俱非庸才,似这般中毒的事也太过蹊跷。莫说何穷那个精细鬼,便是一应奴仆也是经年用久的家生奴才,居然还会在不知不觉被人下了毒,倘使有意为之,料想接踵而来更有无数危机,被他点到名的人更不多话,各自行事。唯有沈思迟一些,将林慧容放在周顾的臂弯里,不知为何叹息一声,方起身奔出。

    何穷略一思索,急道:“为着你那一句话才取的酒,不可能有人先知道,青蚨?”

    青蚨是他的贴身小厮,适时何穷因赵昊元要喝醉红尘,才想起府中藏那坛,被云皓、唐笑以至于赵昊元几个人都惦念了足半年的梨花春,故而命青蚨取过来,原拟一则是给林慧容、沈思合卺酒用,二则解那几个馋人的酒虫。开封前他早验过封泥并酒坛,并无异状,如何给人下了毒?

    青蚨早骇得跪倒在地,浑身战栗,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何穷怒不可遏,抬脚踢翻了一旁的案几,向赵昊元伸出一只手,道:“冥卫!”

    两人多年的交情,一个眼神便已知道对方的意思,赵昊元狠命将腕间红线系着的一块玉符扯下来掷给何穷。何穷转身便走,老远还听到他粗话连篇。

    幸而云皓内功深湛,林慧容体质又大异于常人,竟又自鬼门关里闲逛了一趟回来。她睁开眼时,只听云皓道:“好了。”说话身子一歪,还好赵昊元手明13&56;看&26360;网一把挽住,早有侍儿急急取过衣裳帮他换过,伺侯他在一旁歇着。

    “怎样?”周顾接过小厮捧来的绿豆水,自己亲尝了一口,方才喂给她喝。她见云皓、周顾身上都是自己涌吐的鲜血并秽物,第一句话竟是:“唉,污了你的衣裳。”

    赵昊元脸色难看,替换过周顾将她揽在怀里,招呼婢女帮她更衣,想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果然是个最有暇的,生死关头,竟然还惦记这个。”

    “我死了不打紧,损了他两个的风度才是罪过。”林慧容一脸有恃无恐的笑容。赵昊元伸掌轻轻按在她眼上,“且别想那个,睡觉。”

    直至深夜,何穷才带来冥卫的回报,“皇上的嗽疾较之前好多些,三皇子随侍在侧;皇太女夜幸周筌,并召陈锦诗、柳清奴随侍;二皇子人在毓庆宫,一幅春日宴图才起了稿子,眼见是要赶夜工;左相为着一名歌伎和忠勇侯闹个天翻地覆;上将军宋海清在‘销金楼’求见宁满儿未果,捡了怜玉花羞两个红倌人回府,九城禁军、皇室近卫并潼关驻军皆未见异动。”

    云皓心念电转,忽地伸三个指头,问道:“难不成是……?”

    赵昊元正在亲手为林慧容拆散太过复杂累赘的发髻,取下的首饰被他随手抛在案上,珠玉相击,越发衬得他的声音清越好听,“不想见到将军的人多了,这几个不过是明里头的。现时你和周顾一起,唐笑和何穷一起,分两班陪着将军,知会沈思一只蚊子也别放其出入。待天亮后,我到吏部走一遭。”

    第一卷  12长安乱 五

    我朝法度男女皆可出仕,因此上同殿为臣的夫妇当真不少,依赵昊元之才,外放年积功升迁,或是自翰林苑编修至英华殿大学士,甚至于拜相都非难事。虽因当年之事得罪皇太女未获重用,然而凤凰将军地位显赫,那些个落井下石的小人倒也为难他不得,不过闲言碎语可是难听的很。所以名义上挂的职名是吏部给事中,只不过空领份俸禄,其实一年到头难得到衙门“给事”几回。

    对于吏部尚书牛维翰来说,能一辈子不见这个庚辰科的状元郎,最最是人生幸事。每每赵昊元来衙门应个卯,接连三两天便有一起一起来历不明的人打听赵昊元的行止言语诸细事。状元科科都有,似赵昊元这般艳名盛过才名者,还真是头一个。当年闲暇时对夫人冯金英戏道:“你们女人真真糊涂,依本官之见,那赵某不过是个略长得平头正脸些的细伢子,亏她们也舍得下手争执,竟连脸面也不顾了。”

    冯金英答道:“既这样,咱也潜习功课,明岁春闱若能取在三甲之内,但求尚书大人勉强收留小女子莫给人抢了去吧。”

    牛维翰只道夫人已届不惑之年,不过是讲来顽笑,那知冯金英竟当了真,她少时乃是乡试第七名,如今发愤苦读,竟于去年中了第三甲第七十九名,论年纪乃是当年中举士人中年纪最长者。其实单以成绩而论,倒比当年牛维翰的第三甲第八十七名还好。时皇上亦下旨褒奖,御赐同进士出身,桂萼殿书记,传为一时佳话。

    桂萼殿书记乃是皇上内书房的要紧侍官,自夫人成了同僚,两人便聚多离少,冯金英倒是乐在其中,牛维翰便不免懊恼。昨夜冯金英又被皇上留侍宫中,牛维翰一夜孤枕难眠,早朝上又被人谏议大夫张素卿参了一本,散了早朝后到衙门理事,偏又遇着个灾星赵昊元在书房候着,登时脑门轰的一声大响,只觉世间倒霉事莫过于此,岂知赵昊元张口便是一句更惊心动魄的:“家主人林将军有喜,着下官前来告假。”

    倘使晴天里接连响上十五道霹雳,也没这般吓人。牛维翰瞠目结舌,半晌方道:“这二皇子喜事还未办,怎地又弄出个喜事来?这这这……是个什么喜?”

    赵昊元呵呵轻笑,一揖到底,“林将军现已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林府要双喜临门,倒劳烦大人了。”

    “大……大婚的日子礼部定在什么时候?”牛维翰连话也说不囫囵,冷汗涔涔而落。

    略懂官场事理的人,都知道此事难为。天子赐婚,又是嫡系二皇子,将来二人的嫡长子依我朝制度也算是皇孙辈的皇位继承者之一。如此恩宠,凤凰将军早该做出姿态将原有眷属遣散——总没有让皇子做小的道理。如今非但没有遣散的意思,竟还搞出个“有喜”,倘若这个孩子生得出来,可算不算是皇室血脉呢?难道举世皆称骁勇第一的凤凰将军活得不耐烦了么?

    赵昊元的气定神闲的回答:“下月初九。”

    牛维翰心念转得极快,“不过十多天,三个月也显不出身形来,为婚事皇上又是给了一个月的假,还是暂莫提这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