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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14部分阅读

    了。”

    来人朗声道:“师哥,你自赚你的钱去,把这鸟人给我。”

    李琪以手击额,笑道:“老妖,不是慕容家武功不传外人么?怎地又多出个师弟来?”

    她话音未落,两人胜负已分。孟婆还剑入鞘,负手而归,悠然道:“这是昆仑山,谪仙府,莫愁真人的觉迷剑法,这娃儿已修得‘道初成’,这般年纪很是难得啊。没记错的话,昼哥儿的大娘正是出自昆仑山西王母座下……这位小哥儿怎么称呼?”

    她的对手是名肤色黧黑的少年,正收剑行礼,道:“晚辈宁天落。”

    慕容昼淡淡道:“这小子要一剑宰了林慧容,草民侥幸不辜负殿下所托。”

    真能一剑宰之,也是大唐之幸,社稷之福啊。李琪心中暗暗补上一句,只不过碍着孟婆在场,讲出口的话换了一套,“都是自己人,莫耍着咱们玩了。”

    宁天落扬眉道:“若是别个也还罢了,此人与我仇深似海,断然不能放过,前辈恕我无礼。”他的回答全不将李琪慕容昼放在眼中。

    李琪低声向慕容昼道:“又是个跌了才知道痛的别扭孩子。”

    慕容昼的唇角划出绝美的弧度,拱手向孟婆道:“为免耽误大事,还请婆婆援手。”

    孟婆叱道:“你这小子,有事没事总爱给旁人找麻烦,这个人你又不是打不过。”

    李琪离慕容昼最近,见他右眉梢微微一动,急走两步出了西厢,向孟婆招手道:“婆婆,那边还只吴江畔一个人,我怕富贵他们几个不服约束,再遇上杨薇鹂不如……。”

    孟婆明知无此可能,也不说破哈哈一笑,携李琪离开。

    这日也算是太行山冬天里少有的好天气,屋外分明阳光灿烂,原本有只黑白花的小猪在院落里哼哼叽叽的混拱。突然间惊嚎一声窜了出去。连屋内的宁天落,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要么背起这人,跟我走,要么你等她醒了你自己向她寻仇,二者任择其一。”慕容昼逼视着少年,语气森然。

    “我知道他是谁了……!”李琪惊呼声渐远。

    两人之间波涛暗涌,渐渐听得人声嘈杂,想是打扫善后的官兵将至。宁天落剑锋倏出,仿若暗夜里一闪而过的紫电。慕容昼屈指在他剑锋上一弹,喝道:“慢!”

    宁天落毕竟是少年心性,闻言反倒一剑紧似一剑,隐然有雷霆之威,绝不容情。慕容昼叹道:“莫愁师叔的徒儿,竟然也有不通的。”白驹过隙间以左手食中二指挟定宁天落的剑锋,略一用力,剑锋在两人之曲如新月。

    宁天落赞叹道:“好!可是参合指?”

    慕容昼放脱了宁天落的剑锋,退后一步,答道:“正是,小时候只贪这参合指洒脱无拘,倒算是下过几天功夫的。可惜江湖仇杀向来武功不管好不好看,好几回都差点没把指头送给对手。”

    他言中似有深意,宁天落正欲思量,信口道:“弱肉强食,江湖铁律。”

    慕容昼突然展颜一笑,立时教这侵在太行寒意中低矮幽暗,寒意侵肤的斗室凭添几分苏堤春晓、柳浪闻莺的明媚秀丽,他道:“师弟你倒信这个?宰个没知觉的女人,纵报了仇又能如何?你那个人,终究是救不回了。”

    宁天落缓缓控制自己的呼吸,持剑相向,漠然不答。

    慕容昼哈哈一笑,信手将林慧容自炕上抄起来掷给他,叱道:“既这样,给她个痛快,杀吧!”

    宁天落不防他有这一着,眼见恨之入骨的仇人近在咫,举手一刺便可了帐。偏生不知中了什么邪念剑锋一转贴着她的腰身滑过,借势一引,便将这鸟人扛在自己肩上。

    这一切仿佛在慕容昼的算计之中,他当先朗笑而去,道:“便该如此,好男儿大丈夫顶天立地,欺负个妇道人家算什么?”言词之间轻易便颠倒黑白,倒似凤凰将军林慧容是足不出户的孱弱女子。

    宁天落要怔得片刻,才施展轻功扛着林慧容追上慕容昼,恼道:“师兄,我要她死在我手上,可不是现在。”

    风冷如刀,斜阳照得遍山红叶绚目夺魄。慕容昼索性引着他穿屋越脊,避开人迹沿着山梁南向而去,他二人的武功都非等闲之辈,这些许崎岖还难不倒。行至一道四五丈高的断崖,慕容昼立在崖巅,拂过一从枯枝,估量着崖底的高度,叹道:“要人死多容易,要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难。”

    这句话,难得不似他素日里清风明月的神仙襟怀,倒有几丝耐人寻味的恨意。宁天落思量着他这句话,慢慢道:“那我等着师兄帮我报仇,可好?”

    慕容昼轻笑一声,蓦地跃下崖去,或信手一勾,或足尖轻点,借着几处崖壁上凸起的岩石以缓下冲之力,刹那间便到得崖下,仰面辩道:“师弟,你竟跟杜蘅一般好瞎猜。”

    宁天落肩上扛着个人,可不便如他一般写意。当下戏道:“是么?那这个人我扔下去,你且接好了。”他原是玩笑话,那知肩上的人忽然醒转过来,狠命一挣,两下错了劲。竟夹手夹脚连枯枝败叶碎石纠缠着向崖下栽去,

    只赚不赔的慕容昼头一次生出无可奈何不能不忍的决断,师弟与她,救哪一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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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65江南慕容 二(已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起开始倒叙慕容昼与小胖相识时的情况……  那时候还是在七月底,出云中往北三百多里地,便是待茶集。这地方除集上几家客栈赌坊,只有初一十五有关内的客商带着盐、茶前来交换马匹、毛皮之类。按说是属于大辽境内,可是如今天显帝拓跋篁正陈兵西南,在甘凉一带与唐军对峙,根本就无暇顾及此地。这种三不管的地带,最是容易出现一些奇特的人与怪异的事。

    待茶集上,除了如意赌坊老板娘养的那盆牡丹,就只陈家客栈老板酿的桑落酒还有一丁点绿意之外,周围全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天气懊热还在其次,最难为人的是一路上动辄狂风扬起几十丈的尘沙,教慕容昼冰雪之姿的神仙风度荡然无存。所以当他牵着匹名号唤做“满城雪”然而全无诗意和主人一样落魄也分不出颜色的白马,以撕下来的半幅衣襟遮面,衣冠早已分辩不出原先颜色纹样,就这么缓缓走入待茶集唯一的客栈时,也难怪人不能起半点敬意惊慕。

    但是就在他进入这个破落的客栈后,他犯的第一个错误,就引燃了他与凤凰将军林慧容之间纠缠半生的战火。

    慕容昼生性好洁,最恨风沙,向来只肯在黄河以南出现。此次出关,皆因不得已的缘由,连家将伙计一概不带。甫入此地,更不知行情,站在客栈前只道可以一洗风尘,信手将遮面的半幅衣襟解下,先将所带的水囊里半袋清水兜头浇下,图个痛快。

    闭目享受片刻凉意,睁眼却见客栈里有个女人拖着条腿,慢吞吞迎出来,问道:“打尖?住店?”

    那女子身量颇高,容色憔悴,长发胡乱结条辫子,鬓边几绺碎发垂至右颊,掩过面上的刺青。这地方龙蛇混杂,最多亡命之徒,见着这等经历过黥面流配的倒还真不希奇。

    “住店,开间干净的上房,给爷烧洗澡水去。”慕容昼解下包袱提在手中,把缰绳甩给她,头也不回的往店里走,道:“好生看待着爷的马,草料里加半斗大豆,开坛二十年陈的女儿红给它解渴。”

    “洗澡水?”那女人扑哧笑了出来,“对不住,通待茶集上也没有那么多水供爷沐浴……大豆女儿红通通没有。”

    奔波一天的慕容昼可没什么好脾气维持温柔体贴的翩翩浊世绝世佳公子模样,闻言蹬在门槛上,扭头回来恶狠狠的问,“那有什么?”

    有牛肉汤,其色味皆似最劣等的酱油兑水,全无牛肉的味道。主食便是一种巴掌大的面饼,其硬度几乎教慕容昼怀疑,需“销魂剑客”云皓那一级别的剑客拨剑相向,或许能劈为两半。菜肴只卤牛肉与牛肉干两味,酒倒有三种,桑落酒,烧刀子,二锅头。但是不卖水,那女子木无表情的解释道:“敝店只卖酒,不卖水。”

    要是云皓在眼前,慕容昼绝对会拨剑相向,与其决战大漠以雪此仇。

    店里只慕容昼一位客,他要了半斤卤牛肉,半斤桑落酒,半斤烧刀子,一张面饼。等那女人拖着腿一瘸一拐的将酒肉端上来,慕容昼自怀中摸出临来时在秦淮河上饯行,那个可耻的云皓将名妓曲娥眉相送的表记转赠他“以慰相思” 的丝帕将面饼裹好,放入包袱中,打算以此回礼。

    那女子本已踱回柜台,这时见了丝帕,忽然问道:“新月曲如眉?”

    慕容昼愕然答道:“销魂云上客。”

    “你是销魂剑客云皓?”

    慕容昼慢慢为自己倒一盏桑落酒,扬眉问道:“难道你便是陈香雪?嘿嘿,如今那家伙正在秦淮河上风流快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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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香雪是昔年魔教教主座下龙毅的妻子,那龙毅曾是江湖公评战力第一的高手,别号“战神”。陈香雪虽不似夫君以武功著名,但是酿酒的手段出神入化,而江湖人颇多嗜酒之辈,可比龙毅受人尊敬得多。

    那女子神色变幻,不知是喜是怒,半晌方道:“掌柜的姓陈,叫什么我可不知道。”

    慕容昼的叹息比她大的多,他道:“那么陈老板何处去了?”他自斟自饮,一盏桑落酒,就一杯烧刀子,以酒下酒,那卤牛肉倒全无用处。

    那女子慨然道:“掌柜的回天山见她家掌箱的,交代我凭着这个记认,在这里等一位叫云皓的客。”她说着自柜台里摸出一张丝帕,卷成一团掷给他。

    那丝帕展开来,早没有原来本色的娇艳,绣在右下角的一弯新月倒还看得出来,针法细腻,正与自己的一模一样。拿这个做相认的表记,亏云皓那小子想得出来!慕容昼冷笑道:“掌箱的?难得听到这样新奇的称呼。”

    说话间慕容昼面前的桑落酒已尽,烧刀子倒还有一多半,不待他吩咐,那女子早又送上来半斤酒,道:“掌柜的交代过,能一气喝半斤桑落酒的,加送半斤。”

    慕容昼也是头一次饮这酒,只觉入酒清淳无比,酒味极淡,更兼口渴难耐,所以不知不觉间喝了不少。他虽非千杯不醉的豪客,但是身为慕容家的大掌柜,这点酒也难不倒他。因此上也不在意,见她眉宇间尽是沉郁之色,不用想也知道是红尘里栽过跟头的,闲闲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鄙姓林,客官唤咱小胖吧。”女人笑吟吟的道:“先说好,醉了要么自己回房,要么我唤如意赌坊的姚姑娘前来伺候,您老意下如何?”

    这个伶俐可疼的小名儿与眼前这女人全无相类之处,慕容昼目光闪动,问的是另一件事:“独乐河那边的客人什么时候来?”

    独乐河便在辽国都城天显城畔,林小胖眼中尽是嘲笑之意,她答道:“要下月初一,也就是明天。”

    一路紧赶着来,到底还是早了。慕容昼脑中飞快的算计着自己的损失与得益,若能重新来过他还是没得选,只能辛苦这一遭,更觉气闷。正思量间,忽觉困意袭来,他只问:“这酒……”便身形不稳,乒地一声,倒在地上。

    林小胖微笑叹息,“桑落酒,色秀丽而味淡薄,恰如绝世红颜,醉人于顷刻之间,客官不知道罢?”

    第一卷  66江南慕容 三

    作者有话要说:

    一连写了三千字,这个世界,真是美好啊~~~咔咔,只是自己粗略看了一遍,错别字真多,汗,大家慢看吧。  醉也非怪事,慕容昼当年也曾与云皓醉倒西湖,把臂高歌;也曾在慕容家除夕夜宴上作为慕容家新任大掌柜从柳陈杜吴四行首脑到春夏秋冬四堂堂主、从各地管事直到家将侍卫喝了个遍,震惊四座。至于红烛昏罗帐,醉倒温香软玉畔的时候,更是数不胜数。可是大醉初醒,都是头痛欲裂,口干舌燥。偏这一次便如大梦方醒,竟是从未有过的舒服。

    甫一睁眼,便见是雨过天青色软烟罗的帐子,衾枕皆轻软如栽倒云堆中,身上三千六百万万个毛孔无一不舒畅,全然不是来时汗渍混着黄沙粘腻满身的感觉——咦,慕容昼霍地坐起身,梅红色鸳鸯戏水图的锦波滑下去,身上竟未着寸缕。

    慕容昼脑中立刻蹦出那个容颜憔悴的女人,不由得激凌凌打个寒战。他出身豪富,历来是被侍女伺候惯的。可是那个女人……

    江湖果然险恶。

    倒不至于抹脖子上吊,可是一醉如斯,甚至被陌生人洗剥干净,也是件很后怕的事。想到此处,腾地烧起一阵无名火,由心口直燎到耳根。

    “哟,先生醒了?”忽尔飘来一个声音,软媚到骨髓中。

    慕容昼心念电转,且不忙回头,叹道:“姑娘可姓姚?”

    一名女子娉娉婷婷的行来,大红百蝶穿花裙,肩上搭着秋香色流云百福织锦披帛,越发映得胸口一痕雪色妖媚动人,她将着慕容昼的行囊放在榻上,又盈盈万福,方笑道:“先生果然神机妙算,竟然连小女子姓什么都算得出来。”

    慕容昼又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雏儿,非要争个清白名声,他向那女子微笑颌首道:“昼宿醉失态,晨起未醒,此时不便答礼,姑娘莫怪。”

    姚姑娘举袖掩口笑道:“春寒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如今虽非春寒,然而绝色当前,妾身当此盛事,真真是三生有幸,如何怪得先生?”

    慕容昼的眼睛闪耀着危险的光芒,他不动声色的笑道:“何谓侍儿扶起娇无力……呃,绝色当前?”

    “早说了待茶集上没那么多水供您老洗澡,可这臭女人为了先生能舒服睡个好觉,竟然将十一坛桑落酒生生糟蹋了,也不怕天雷打。”那个可恶的林小胖不知何时起倚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热闹,闻言答道。

    “今次送水的马队被风沙阻在喀木旗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总共才那么点水,拿来洗澡,岂不更坏了天理?”姚姑娘娇笑辩道。

    “是啊,一两黄金半斤酒,你倒还真使得心安理得。”

    如果有可能,慕容昼倒真想化作暴风骤雨冰雹电闪雷鸣,灭了眼前这不知死活坏笑的林小胖。斗室内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姚姑娘笑吟吟的步向门口的林小胖,嗔道:“你怎地连店也不看,就溜过来了?也不怕陈老板回来知道宰了你?”

    林小胖笑得比她更j诈,她道:“陈老板知道你拿她的桑落酒服侍落难公子,不知要先宰谁?”

    姚姑娘干咳两声,逼近林小胖低声问道:“要怎么样才能让陈老板不知道?”

    林小胖俯在她耳畔轻声道:“店里来了几位客来找这位先生,偏我不能见,姑娘且帮我挡过这一劫,说不定陈老板就不知道了。”

    姚姑娘大喜过望,回眸望了慕容昼一眼,笑道:“既这样,左右无事,老姚先去看看也好。”

    好端端的姑娘,居然自称“老姚”,其怪异之处比林小胖的名字亦不遑多让。慕容昼倒回床榻上,合起眼继续再睡。

    “喂,是你要见的独乐河畔的客人来了。”林小胖道。

    慕容昼大掌柜的脾气发作,只答应了一声,模糊道:“既来了,让他们等着罢。”他话音方落,所卧的床榻已经挨了林小胖一脚,“喂,派头不小哦。”

    慕容昼闭着眼悠悠道:“那帮人,你不想见,难道大爷我便得赶着去见?省省省省,让爷安生歇会。”

    脚步声渐渐远去,半晌没听到动静,慕容昼也不作声,渐渐鼻息悠长,睡意朦胧。正恍惚回到江南,揪住云皓继续追问到底他口中的“容容”是哪一个的时候,忽然“咣”得一声巨响,近在咫尺。

    是林小胖!她持着一只铜盆,另一手以尺余长的硬木击之发出的巨响——看那硬木的形式,不知是从什么家具上面拆将下来的。她击盆而歌道:“……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偶卖馊婆撕打……”

    “声裂金石”用在此时,只能形容其歌的碜人程度,绝不能寓之以褒意。

    也亏得慕容家的大掌柜惊才绝艳,英明神武,打三岁起便被四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