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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31部分阅读

    ,稍有差池,要她灰飞烟灭易如反掌。

    镇定,镇定。

    怒火中烧,林小胖要用尽全力才能勉强让自己不至于逃之夭夭,她竭力将自己的语速放慢,“为什么不?她能回来,我亦可回去,理当皆大欢喜才对。你当我喜欢这个万恶的旧社会啊。”

    李瑛脸上凝聚起来的一点笑意消失了,“你会回去?”

    眼前这人到底是知道多少?关于自己的来历,林小胖曾经翻译过一个估计这个时代人能接受的版本的供词,诸如把外星人改成神仙之类的,然而并未直接对眼前这只小猫说过,众口铄金,不知道传到他耳中的,到底是什么样的?

    她的干笑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听来分外刺耳,“当然要回去,瑛瑛,你不能理解我这样过惯有电灯电话电脑的人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有多难受啊。”

    毕竟是冬日,尽管身处的池中一直注入滚水,且屋里又烧着地龙,露在水面外的肌肤开始觉得寒意渐渐浸上来,李瑛缓缓道:“你怎么知道神仙会让你回去?按理该杀人灭口才对。”

    这个可能性其实是最大吧?谁会考虑蝼蚁的意愿?更何况她之于仙女座的外星人的意义,不过是顺手抓来的替死鬼。可偏偏她从来没敢想过,林小胖只觉如中雷殛,四肢百骸全无力道,几乎要一头栽进池中。

    话不投机半句多,况且说多错多。

    “瞧我这么傻,喝醉了迷迷糊糊撞进来……失礼失礼。”林小胖起身就走,勉强维持仪态不能算作落荒而逃,然性质是一样的。李瑛还要乘胜追击,“虽说是傀儡,可也别太应付差使了……能把十分之一凤凰将军摆出来给世人看也成。”

    直到那人的足音再听不见,李瑛深吸气,复又潜于池底。

    深爱一个人,到底是因外表还是因内心无从考证,不过凤凰将军那些夫君们,其实没一个是喜欢“她”吧?只是享受凤凰将军姣好的身体,或者需藉凤凰将军的名号权势庇佑,所以是“她”或是她,并无区别……

    李瑛秀美的唇瓣在水里微微开合,他其实是在说,我要,但不是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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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弥漫加上醉眼惺松,虽说是她凤凰将军的府邸,可教她独自寻条路来回去,还真不容易。清溪始终不见,素练全无踪迹,林小胖都好奇她们明日再见时,会用什么借口来解释今日之事。

    她绕回到正房时,胭脂带了一大群丫头小厮正等在外头院里,鸦雀无声。见她径直进去,胭脂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她看在眼里,也不当回事。

    原来屋里李璨正垂手站在当地,听薛长史说他,见她回来,表情都有点怪异,还是薛长史换上惯常的笑容,说了几句客气话,起身告辞。

    这样的情景可不多见,虽说自小教养,两人之间的感情要比先皇与李璨更象母子,可到底是皇子之尊,薛长史向来不曾拿这样的规矩出来教训他。

    林小胖到底有几分醉意,乜斜着眼看李璨,说道:“我刚才快被人害死了。”

    李璨的表情不知是笑还是惊异,他道:“刚听说,你就回来了。”

    两人站的远远的对答,再不似前几日的和气亲热,林小胖满腔委屈无处诉,此刻更添了一重,只觉手脚都战栗不止,咬牙道:“您忙。”

    她转身就走,只盼着找着老姚或者是陈香雪,哭诉一番,方能舒胸中块垒。哪知被李璨叫住了,“回来!整天也不见个人影,好容易说句话,你这又是打算哪儿鬼混去?”

    李璨素来温和,正所谓“谦谦君子,温良如玉”,向来不管她有多荒唐,也只以微笑相对。此刻声音虽低,其中怒意暗蕴,迥异寻常。林小胖蹬蹬蹬跑到他面前,咬牙切齿的低声道:“我正一肚子冤屈要找人诉苦,可你又未必比我气得轻,为免你我吵架,我另寻人开解,不成么?”

    若不是谨记着赵昊元那“安抚李璨,笼络李瑛”的政策,她一早已经反唇相讥,可是腹中有一团血肉正在成长,群敌环伺之时再纵情任性,已身或能保无恙,孩子恐怕就是现成的祭品。

    她由孩子思及唐笑,便如雪狮子向火,那一腔悲愤的都散了,不待李璨回答,她又道:“是我错了,你才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对么?”

    李璨望着她,表情变幻,终于还是渐渐在唇畔凝聚起一朵微笑,“不对。”

    林小胖哑然失笑,李璨才道:“我说什么,你根本就不听,能吵起架来才怪。”

    这事就算告一段落,李璨絮絮问起她今日去慈恩寺里的情状?和陈香雪、老姚聊的可开心?晚饭吃的可好?又唤胭脂进来服侍她梳洗。

    林小胖一一作答,说到慧远和尚时,到底没管住自己,多问了一句,“周顾其实是皇帝的人啊,只是为什么出家呢?”

    这事说来话长,与凤凰将军又是千丝万缕的联系,偏偏眼前这个糊涂将军还要问,李璨想了想道:“或许他看破红尘,能就此远离纷扰,也未尝不是好事。”

    这答案有不如无,林小胖又说陈香雪与龙毅的故事,再不提此事。

    两人安寝,林小胖照例要遣胭脂一干人出去,惹得李璨一阵轻笑。她不解其意,问道:“想着屋里有人我就觉得不自在,你笑什么。”

    李璨笑道:“没什么。”他探手过去,轻抚上她的小腹,叹道:“还要等八个月呢……”

    林小胖没听清,说道:“什么十八个月?”

    李璨把她拖进自己的被中,凑在她耳边轻喃,“傻子……听是听岔了,却也有理。需得有个李姓皇室的孩子保护你啊……最低限度,十八个月。”

    这话与赵昊元曾经与她分析的完全一致,可不知怎地,林小胖忽然想起李瑛来,不由得打个哆嗦,叹道:“如今才知道,我可连禽兽都不如啊。”

    “怎么讲?”

    “禽兽一窝都可以生很多……”林小胖小声道。

    李璨大笑,在她额上亲了又亲,“难为你能说这么有理的话……”

    “有理还不奖我?”林小胖笑道,她本意是想要李璨答应她别的事,哪知李璨会错了意,搁在她小腹的手滑到了别的地方,“好……”

    夫妻之间无非那些事,欲炽之际,谁管其它?她还曾想,就算他是人品猥琐的坏人,也只得忍了,更何况李璨这样拥有极致魅力的男子。不过眼前这局面大违有生以来的道德标准,自评“无耻”也算合适——至于情爱,骗骗自己也就算了——若有自主选择的机会,谁会选她?

    就算唐笑也说“是你,不是凤凰将军”,可若换成林小胖本尊,恐怕能博他相顾一眼都属万难,所以情爱之中到底多少是欲,可就真难说了。

    在别人的日子里活自己,没点指望怎么能熬下去?她是看穿了这些,才以自欺欺人。真要把生活中至重要的东西排座次,情爱从来都不是第一位,若说倒数,还有可能吧。

    李璨总是压抑自己喘息的声音,听久了倒觉得心底渐渐翳痛。也不知是自怜还是怜他,两颗泪珠儿忽忽就顺着眼角滑过,流到发际里去,一路冰凉。

    罗帐内分明昏暗莫辩五指,他原该看不到才对,怎么就忽然吻到她的泪痕去,声音模糊道:“别怕。”

    缠绵既毕,未免要说些闲话,李璨想也昏了头,竟然问出一句最不该他问的话来,“你我大婚之前没了的那个孩子,父亲是谁?”

    林小胖心中纵有电闪雷鸣亦不能表达出来,只干笑道:“怎么你问这话?大失水准啊。”

    李璨将她拥的更紧,叹息道:“六弟问你,你肯说么?”

    原来是李瑛要问,林小胖侧首在他肩上咬一口,说道:“你到底还是相信这个身体是真身,只不过其中的‘人’换了一个?”

    李璨轻笑道:“赵昊元都信,我为什么不信?”

    林小胖没想到他于此时提起赵昊元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方道:“嗯,我是等孩子没了,才知道凤凰将军还会有身孕这回事来着。”

    看来是悬案了,当时还不是皇帝的李珉曾经传书问过李瑛,他慌乱之间写了个“不是我”寄回来,否认的太过坚决,倒教人不敢信了。可是此次归来,他又将此事托付给李璨相询,却死也不肯说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李璨只当他是妒嫉心切,明知不该问,到底于疏神间问出口来。

    婚前婚后,原先的凤凰将军或是眼前的林小胖,都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倒也不稀奇,他的傲骨亦不容任何人以强力要求对方倾心相许于他,能维持眼下这局面,已经是无数羁绊造成的意外。

    两人只顾想自己的心事,一时间竟然无语。

    其实凤凰将军与李瑛的一段公案,还要早在凤凰将军率北征军大破匈奴之前。彼时凤凰将军带李瑛察勘地理环境,路遇风暴,与从人走散,两人结伴而行数日,间中纠葛甚多,然曾有一夕之欢,只不过谁也猜不到莎拉公主那种外星人的思路,压根就走的是奇诡路线,使用外星高科技让孕期延后半年,就是为了能赶上与李璨的大婚。她偏爱李瑛厌恶李璨之情,那也不用多说,留个李姓孩子为夺皇位,倒是依照地球人逻辑制定的计划,否则直接随意克隆个人类胚胎来植入自己体内,也非难事。

    偏巧莎拉公主赶回仙女星座,代班的林小胖压根就不知道此事。一段阴错阳差,到底是被人做掉了这个孩子,至于幕后黑手,若非李珉,又有何人?

    “哎,今天谁设计的你,心里有谱没有?”李璨忽然问道。

    林小胖已经睡意朦胧,闻言立时就清醒了,忙道:“你知道?”

    李璨只专注吻她的耳垂,低声呢喃,“蠢材,竟然未曾开悟。”

    这声温柔缱绻,直教人半边身子酥倒,林小胖久不曾用的大脑半晌才活动起来,“依照诸多故事里的主角被害定律,嫌犯大约是皇帝。”

    “愿闻其详。”

    “皇帝与我仇深似海,如今又害我在齐王面前大大丢人……不过话说回来,有机会他应该宰了我才是。”林小胖沉吟道,“莫非是你……”

    “滚,让自己妻主误入六弟沐浴之所,这等蠢事你也当我能做得出来?”李璨笑叱道。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闹这个么笑话,莫非只为败坏齐王名誉,好教他嫁不出去?”林小胖呵呵笑戏道。

    李璨不知道怎就沉默了,片刻方笑道:“你当李家男儿都跟我一般没用,会被遣嫁么。”

    虽说男儿嫁人如今也属寻常之事,只是毕竟嫁人的皆是贫无立锥之地或选择某方势力者居多,略有本事骨气的男儿,哪肯依附于女子裙裾?何况李璨又是古往今来,以皇子身份下嫁的第一人。且不论先皇遣嫁李璨的真实原因为何,他心底还是颇以为耻的。

    林小胖再迟钝也知不妥,嘻嘻哈哈对李璨施以魔爪相胁,把这事打岔混过去了。

    身畔的人倦极入眠,林小胖却再清醒不过。就她所知的资料分析陷害她的人动机,可真有点猜不透了。

    不过是误闯沐浴之所,才说两句话便被李瑛噎个半死,她自然一走了之,又有什么用呢?

    试探她与李瑛的关系?

    全然无用,哪有两个皇子下嫁同一个女人的道理。就算李瑛倾心于凤凰将军天下皆知,大家也只能当作不存在。

    激怒李瑛使之痛恨自己?

    何必?杀人不用刀的主意多了去了,还消挑拨李瑛亲自动手?

    李瑛清白被毁,需得她负责?

    更可笑,大唐民风开放,于贞节并非象宋朝理学盛行那样看重。除非家教甚严的才以守宫砂标识自家儿女清白,毕竟是极少数。万没有看了未婚男女身子,就非得娶之以示负责的道理。

    ……

    她在心中自问自答,越想越是摸不着头绪,兼想起旧事,更添无数烦恼。然而回想起细节,别说素练跟丢了自己,连李瑛沐浴之际无一人伺候也是大大的破绽。难道李瑛头一句话就说她“她是怎么挑中你做傀儡的?无知无识无耻,且全无警惕。”

    原来在李瑛心中,自己连做傀儡的资格都不够啊。林小胖苦笑,李瑛瞬间即想明白的事,她还要回味再三才知道,竟是个破绽百出的陷井。

    跟这些人精中的人精交往还能活到现在,实在是奇迹啊……

    她一夜辗转反侧,到交四更天时才昏沉睡去。恍惚听李璨说,“与你同眠,被子有多宽也不够啊。”

    她还知道要答,“长枕大被好象是个荒唐典故啊,夫君大人。”

    此时她还不知道这话惹来多少麻烦,不过李璨蓦地爆发的怒气倒还是能感觉到的,她着实困极,连眼睛都睁不开,还要胡乱抱着对方赔罪,又干笑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就算您要天塌地陷杀人放火也请先记帐,明天再说了呵,睡罢睡罢。”

    李璨的声音听来无限遥远,“若要重新来过……”

    人生若有选择可重新来过,该有多好?

    第一卷  90女儿何不带吴钩 一至五

    次日林小胖醒来时身畔空落落的,枕畔衾里连半丝余温也无,到底李璨是几时离去的,全然没有记忆。清溪来请醒几次,殷勤问候,绝口不提昨日之事,然则林小胖心事重重,头痛欲裂,压根就不愿出去见人,只称自己身体不适,实则躲在帐里胡乱盘算。

    好歹她腹中也装过几百本穿越小说来着,撇去那些梦呓般的小白主角不算,那些穿越人士个个活的风生水起,未穿之前不是特工就是历史学家,再不济也是理工出身的专门人士,个个随身都带有两把刷子,既穿之后,从肥皂玻璃水泥炸药一路造到ak47,哪还有冷兵器时代敌人的活头?

    可为什么,老希小西你们捡了我这么个不学无术不辩菽麦不合时宜的半吊子过来,来也不给配点专业书藉和器械?毁尽你家莎拉公主的声誉,可万万怪不到区区在下身上啊。

    感慨归感慨,眼前这状态,不造个三年五年规划是不成的。总不至于就此躲在李璨的荫庇之下,虽说足够惬意,可是这世界上最不缺“万一”,靠山山跑,靠墙墙倒,求人不如求已才是正道。

    她自己躲在帐中胡思乱想,午饭都是要素练弄些点心来随意解决了,连薛长史来探望,都被她以头疼为由挡过去了。

    李璨直到申初刻才匆匆赶回来,撩起帐子时,只见她裹着被窝唯留一张素脸在外头,眼珠儿骨碌碌的转,便知道没什么大妨碍,顺势坐在床畔,探手在她额上摸了一把,笑道:“傻子,这么大个人还要赖床,也不怕人笑话。”他眉梢眼角略带几分春意,口齿缠绵,竟是有了七八分醉意。

    林小胖一见他便觉烦恼烟消云散,心情大好,笑道:“你在哪儿喝的酒回来?手这么凉。”因拖了他的手在被里渥。

    提起这个,李璨要有满腹的委屈需诉,因笑道:“我一身寒气,看冻着你了……叫我换了衣服再陪你说话。”

    林小胖这才发现他身上锦袍玉带,竟是十二分的华贵端庄,还未问出口,李璨已经抽回了手,含笑解释道:“今儿小瑛凯旋归来,皇帝赐宴,是以我只好作个长腿的摆设去——被那几个灌了几杯。”

    他折身出去沐浴更衣,再回来时林小胖仍旧是那样,只是眼神茫然,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时光若能一复一日的如此适意,倒也不错……醉后最多真言,他拥紧那人的时候,终于还是把这个念头说了出来。

    林小胖点头赞同道:“嗯,能天天睡到自然醒,不用为生计奔波,又有你陪着,倒真是人间至乐啊。”她样遣词用句表达的中心意图,皆是看多言情小说的结果,勉强评一词曰“颓废”还算是含蓄的。

    李璨自然更不跟她客气,扭着她的耳朵道:“要说都这个点了,也该醒醒了。”

    “大梦谁先觉,平生……”林小胖只凑出一句来,下面一句便怎么也想不起了,只躲在李璨怀中嘿嘿傻笑着换个话题,“今儿外头很冷么?”

    “嗯,外头好大雪呢。”李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