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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将军列传之桐荫片羽第32部分阅读

    寻常饰物点缀也就罢了。林小胖满脑子正在盘算以后如何整治这等奢靡风气时,不防沈思静静在旁说了一句,“睡罢。”她才醒过神来,不知怎就脸上火烧火燎的,直到耳根——虽是灯下亦看的分明,沈思不由得轻叹,挥灭了案头点着那三支蜡烛。

    到底有什么不同呢?林小胖躺上炕上苦思冥想,再寻不出来破绽。此时室内昏暗不明,唯有窗棂上透出些雪地的反光,纵两人并头而卧也看不清沈思的表情,只听他鼻息沉沉,竟是已经睡熟了么?两人之间隔着被子,隔着半尺来宽的距离,隔着莫明其妙的阻碍,一切竟似与记忆中的全然不同。

    她今日算是赖了一天的床,这会又错过了困头,因此辗转反侧再不能寐。沈思终于还是忍不住,隔着被子按住她,叹道:“可是太冷?”

    林小胖半晌才干笑道:“没有没有,不过……”到底想说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得将他的手臂搬回他的衾中,岔道:“……我就是奇怪,你的手怎么这样冷。”

    沈思捉住她的手半晌才放开,慢慢道:“也没什么。”

    久别重逢,又是这么亲近独处的时刻,竟然“也没什么”?林小胖几欲以头抢地,自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

    沈思轻笑,终究还是挪过来与她一处,说道:“要冷着你了,可不许打我。”

    年轻男子的身体,再凉也是有限的,可是当真挨近了,林小胖才觉察出来,果然不同,因问道:“你这儿是受伤了么?”

    “打仗哪有不受伤的。”沈思在她耳畔含混道。

    然而到底混不下去,林小胖急急去解他衣带,沈思双臂发力,将她拥的极紧,叹道:“睡觉睡觉,别闹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隔着中衣也感觉得出来他身上的伤痕,林小胖不敢乱想,只道:“我果然是傻子么?你能瞒一辈子?”

    “一辈子”这三个字,沈思想也没敢想过,停了极久才道:“就是受了伤,也没什么大妨碍。”

    “那就让我看看又何妨?”林小胖摸索到他背上,一样是纵横交错凸凹不平的伤痕,数目之多令人不敢细数。

    “看了伤眼,不如不看。”沈思低声笑道:“我是怕将军看了以后嫌弃我,立即将我逐出门去……所以瞒得一时是一时。”

    林小胖默不作声,以指代目探察那些伤痕的形状,由背至臀、腿。沈思将她拥的更紧,咬牙道:“将军饶了我吧。”

    “这样的伤痕……怎么会是打仗留下的?你是被谁用了大刑……”林小胖既被影视剧荼毒多年,更兼此身曾受重刑,算是理论与实践经验都有,她摸索半晌才作此结论,只因心口的怒意一点点在凝聚,直至浑身颤栗,再也无法忍耐。

    她话还未完便被沈思的唇堵上,良久作不得声。

    折腾半晌,沈思才放过她,使这顾左右而言其它之法或能遮掩一时,可肌肤相亲的触感却隐瞒不了事实,眼前这男子,必是受了极严苛的刑讯——难怪他消瘦如斯。

    “刚才不许我看,现在可以了么?”她说是看,只是室内依旧昏暗,仍是以手摸索,为免沈思胡思乱想,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道:“好好好……你不告诉我原因,我问别人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总有一天教对方还回来,只盼老天爷留着那些人的性命等我亲手去取。”

    “还是我说吧,那些人以讹传讹,众口铄金,一分的事也要说成十二分的艰难,更何况这样的麻烦事。”沈思轻声道。

    由沈思口中讲来,自然将十二分的艰难一句带过,他只说是与匈奴某战不慎落入敌手,匈奴皇帝拓跋篁亲自主持刑讯,只不过问的事情他不知道,自然也就无从投敌,后来还是调用冥翼相救,这才逃脱生天。

    末了沈思总结道:“所以我细数历朝忠烈,沦于敌手而能成百世清名,必是因为‘不知道’,而已——否则谁肯受那些求死不能的苦楚?”

    林小胖深呼吸,反复再三,叹道:“拓跋篁……嗯,我记下了,日后讨债要拿双份的回来。”

    眼前这人,轻易便把“冥翼”二字放过了啊……沈思喟然长叹,说道:“好好,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其实沈思眼下的处境远较沦于敌手受重刑危险得多,李瑛已经得到消息,皇帝自匈奴处辗转得回的密报是沈思已然投敌,能得出生天,盖因匈奴皇帝拓跋篁故意纵之使去。否则单凭重伤濒死的他,如何能孤身一人逃过重重铁卫并匈奴皇帝的追杀?

    通敌叛国当然是宁信其有的大事,沈思虽然是一同出生入死的袍泽,李瑛也只能谨遵帝命,更何况他的身体状况,确然不能如常征战。所以从沈思回营至随北征军换防回京,不知皇帝还伏下多少耳目眼线监视他。但是到长安后直接将沈思遣往京营,那就是意外之事了,龙威难测,如何处置还真的只能静待天命。

    这一夜对于李瑛来说简直漫长难熬,临寝前他还恃醉戏说李璨如此大方,必会懊恼的夜不能寐。哪知李璨沾枕不久便鼻息绵长,他自己倒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酒后本易生困倦,然而心底清明,胸膛深处似被利刃掠过,翳痛隐隐却又说不出伤在何处。挨到五更时分,他一骨碌爬起身来,也不叫人来伺候,自己穿衣着靴。李璨迷迷糊糊的问道:“蠢才!哪里来的这股邪火?折腾一宿不睡也罢了,这又是做什么?”

    “闷得紧,我出去走走。”李瑛抛下句话碰地推门去了。

    李璨合着眼深深呼吸,渐渐绽开一朵无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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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李瑛是皇子之尊,在北疆这些年也照样有随军伏击,彻夜不眠,剑甲不解,守着马鞍静等雪落的时候,那样的冰天雪也也未似今天这般度日如年。

    其时天色昏蒙,昨夜大雪足下了半尺来厚,触目皆是琉璃世界,寒意侵肤,教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值夜的守卫见是他,忙抖落身上的雪过来行礼,请问何往,然而他又有何处可去?半晌方笑道:“宿醉头痛,我随意走走。”

    他不要人相伴,自己信步行去。路上见不知哪里来的脚印遥遥行往小校场,他正百无聊赖之际,因此触动了心思,自语笑道:“谁这么勤勉?倒要见识见识。”

    他一路循踪而去,却见一人的红裳于风中猎猎翻卷,正背向自己在箭道这头引弓,另一个男子在旁指点,那身形好生熟悉——他一念未了,恰巧那男子侧过半面来,果然是沈思。

    他一时僵在那里,不知是要上前说话还是就此转身离去,还未决断便被沈思看见了,遥遥扬手笑道;“齐王好早。”

    “老沈你也忒奇怪了,这又是大雪,又是皇帝给的假,又……竟也不忘记用功么?”李瑛强自按捺心中的波涛汹涌慢慢走近,脸上照旧笑嘻嘻一如寻常。

    “不是我,是我家将军忽然要用功,因此只得舍命相陪。”沈思含笑叹道。

    李瑛的视线早已经飘到那人身上,乌发随意挽个男子式样的发髻,散乱不整,多半是沈思的手笔,衣裳也是熟悉的男子式样,褶痕尤在,脱口而出道:“这衣裳还是秦国长公主手制的吧?那时你嫌颜色不好,任我们威逼利诱到底还是没穿……哎,错了。”

    沈思哪想他会提起这事,还未解释,他未一句却是说凤凰将军,却见她的手肘较方才下垂,左手指位置也不对,不由得转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一一教她,笑斥道:“怎么就改不过来?”

    林小胖这时候正手指僵硬,足趾发麻,好逸恶劳乃是人之天性,更何况她哉?沈思眼错不见,便松懈不少,哪知没两秒钟的功夫,就被李瑛点出来,更兼这位齐王大人还故意提些她不想听的事,不由得心生怨气,沉声道:“能将箭射中目标不就成了?哪里来这么多讲究?”

    沈思奇道:“这些规矩可都是将军定下的,当时振振有词说什么标准姿势有利有战力持久,且不易伤筋骨,怎么如今都忘完了?”

    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挤兑林小胖,倒惹得她索性就着引弓的姿势后仰靠在他身上,良久才长长叹息道:“也端了这半晌的姿势,就算我已经想起来了成么?让我试一枝箭,就一枝……”

    沈思轻笑,自她身上带的箭袋里取了三枝箭,掰过她的脸让她看自己取箭的手法,说道:“哪,您定的取箭之法,可想起来了?”

    冒牌凤凰将军大大点头,接过他手中的三枝箭,学他的模样分挟于右手四指间,却拿自己肩膀推了他一下,笑道:“你站远点,莫被要我误伤——可就闹大笑话了。”

    沈思一笑后退了两步,回望李瑛也是一脸要看好戏的表情,他还想要说,只别伤着将军自己就好,哪知她嗖嗖嗖三箭射去尽攒在靶心,劲力十足,连百步之外的标靶上的冰雪都震落不少。

    沈思诧愕之后便大笑着推她去另一边射那一百五十步的箭靶,道:“就这还敢行军打仗的本事都忘完了?……你就会骗我。”

    他不知道林小胖也正惊异于这具身体的能力,力量是不消说了,来时外星人测过给她看,标准状态攻击好几百公斤。可明明她于射箭一道的技巧全无,然而箭搭上弦,无需她全神贯注瞄准便可直中目标——外星公主的福利特权还真不少啊。她不知这具身体的一切能力皆由苦练而得,自然而然的全推到莎拉公主的身份上,一时心中百味杂陈,也不知是妒还是羡。

    她又试射了几箭皆中靶心,满腔莫名惊喜,沈思的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她身上,两人早把齐王殿下忘到九霄云外去,连他几时离去都不知道。

    忽然齐王的侍卫长寒江雪带着两名亲兵送过一张弓过来,道:“齐王说凤凰将军在此试射,命我请这张弓来。”

    林小胖还不知道厉害,漫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弓送在沈思手里,抬手去拿那一张。入手便觉份量较方才重上许多。弓背重重雕满折枝牡丹,把子摩挲的油红发亮,不知是传了多少代的,她随手一张,竟只能拉开两分,这才看见沈思的表情,不由得挑眉相询:“莫非有什么古怪你没告诉我?”

    沈思笑道:“这可是京营的镇营之宝,本朝圣祖的兵器,号称百石的凌云弓啊,将军可莫轻视了。”

    那厢的亲兵忙奉上箭囊——也是单为此弓特制的长箭,林小胖见猎心喜,取过一枝搭上弓弦,且不忙试,先向沈思笑道:“要不要打赌?”

    沈思笑叹道:“我没昊元、何穷那么多花花肠子,不赌。”

    林小胖轻笑着点头道:“早该知道的。”她默背沈思适才教她的控弦诀,轻喝一声“杀”,凌云弓竟被她开至八成。

    沈思赞叹道:“好,这还象样。”

    林小胖被他这一句打击到痛处,长箭破空而去,射中一百五十步外的箭靶右下,距红心倒还偏得寸。

    旁人尤可,她自己先长长叹息,然而一声未了,远处的箭靶忽然裂作三块,其中两块簇簇落进雪窝中。

    第一卷  91番外 集 散地

    呵呵,继续抄一遍那个郑重声明:在正文没出来之前,一切番外、预告片、伪大纲、设定ppt皆属供各位消遣之用,如有冲突,请以正文为准,多谢多谢。

    (合什,俺这个从不按大纲写文的臭毛病,大约短期内是改不过来了,阿弥陀佛。)

    080405 最近糊涂,总是辞不达意,所以小夜的番外写是写了,但是全然跑题……幸好俺悬崖勒马,不过敝帚自珍,还是发上来给大家随意看看,也不要太嫌弃俺了

    慕容夜——《流言》

    江南好,江南有三秋桂子,有十里荷花,有倚马斜桥,满楼招的旖旎风光,也有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凄美动人。多少马蚤人墨客各自借着“江南”二字或抒胸中块垒,或羡旁人风流,可是江南也有些人,有些事,不但不能颂,不能写,也不能当着人提,但是既去江南,又不能不知道的。

    话说方山地处淮南、江南两道交界之处,不知何年何月有高人在此开宗立派,至今也算传了五代了——那个是前所未有的人丁兴旺啊,连掌门带弟子,总人数竟有四人之多。但是真要搬着方山派的家谱去数,再跟西南三百里地外的茅山派比一比,会发现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一样以山为名,茅山道士名满天下,茅山派仨字甩出去,就算是外三路的冒牌弟子都能以之换得两碗饭吃的——可“方山剑客”这四个字,你好意思跟谁提?

    前两天掌门赵椿终于做了一件可以惊天地、泣鬼神、请史官录入武林志的大事——他把鱼肉乡里人称丹阳湖霸的“刘一腿”的二徒弟给做掉了。过程就不赘述了,总不外恶霸调戏民女,侠客拨剑相助等等等等。

    可这一来就麻烦了,赵椿掌门被敌人临死之前一腿踢到重伤呕血,救回去在草头郎中那里抓了几付药,过了几天仍不能见好,反倒有愈来愈重的趋势。因给的诊金少,郎中来了两回,便推病不来了。

    赵掌门的首徒张大是个有主意的,伺候赵椿歇下,去后院寻着自己的两个师弟商量道:“师父这个样子,咱们又没钱,不如……我们去试试?”

    二徒弟王二正站在井沿打水,被他这一句话一吓手里的水桶又掉回井里,“师哥你你你是说……”

    三徒弟李三才十五岁,不知道其中厉害,忙问道:“试什么?”

    在江南而又身受重伤,脑筋没坏的江湖人所能想到的,自然是“通灵圣手”慕容夜。

    只不过传说中的慕容夜,是还有个别号唤作“阿修罗王”,以描述他心情不好喜欢乱杀人发脾气时安全距离是三里地爱好是撕人玩。

    对,就象小孩子喜欢撕纸一样,他老人家喜欢撕人玩,尤其是招他不开心的人,所以,惹到他老人家,基本上等于一脚踏进鬼门关一脚蹬在奈何桥头。但是他老人家妙手通灵,已经达到生死人,肉白骨的境界,但凡要有一口气在,通灵圣手又肯相救,基本上就等于捞回这条命来。

    问题就在于,他不象别的神医立下什么“几不医”之类的规矩,他的规矩只有一个:我高兴。

    高兴的时候可以几日不夜不眠不休救人,不高兴时……标准姿势是这样的,两手各拿敌人的左右足踝,往外一分……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这么两片了。当然他老人家若心情突然转好,把两片的残躯再缝缝补补凑成一个活蹦乱跳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最重要的,是他老人家从不受金银之谢——对于穷人来说,这是个多么好的习惯啊。

    以上,皆据方山派的“江湖百事通”,赵椿大掌门未受重伤之前透露。

    方山三少集体打哆嗦,是从过了无锡开始的——一直坚持到苏州城地界,还未投店,李三先尖叫一声昏倒在地。

    于是方山派的病号变成了俩。

    没钱住大客栈,可打探消息还是要去个大地方的。掌门不在,首徒张大就只能担起这重任了,派中余钱无几,够四个人在苏州城三流的小客栈通铺挤上十天半个月外带吃喝的,可是要拿去苏州最大的悦来客栈喝顿酒,恐怕还不够。

    所以当他秉承师父的教诲,昂首阔步走进悦来客栈时,被小店伙计问及要点什么菜,可为难得很了。

    不点?恐怕立即被人轰出门外。点酒点菜?那些钱哪够这么挥霍的?

    他正犹豫之间,旁边可有人帮了他的大忙。那一桌是七八个江湖豪客,这会子想是喝了有七八成醉意了,有人一把拖过正在等他点菜的那个小店伙计要,哪知使力大了些,竟然将他身上那件小褂扯裂了。

    这一扯裂不要紧,酒楼上多是爷们,这小店伙计又是个男娃,倒也不至于羞到跳楼去。问题在于那个约莫十二三岁小店伙计脸上又黑又瘦,脊背的皮肤却晶莹如冰雪——其姣好之处,绝非年少二字所能解释。

    那起江湖人能有什么廉耻?当下有人涎着脸叫叫嚣这店伙计必是个大闺女,要他过去相陪。

    方山派虽是小门派,这点规矩还是有的。若是撞不上倒也罢了,如今险事便在眼前,若不出手岂非坏了行侠仗义的大好良机?因此张大热血直冲顶门,不由自主的抢上两步,把那小店伙计挡在自己身后,陪笑道:“列位爷莫恼